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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左容容﹖她与雷万春也有血海深仇﹖」她扯下他的手﹐握紧了拳头﹐很防备的将 拳头抵在他胸前。
「没有﹐他是左断的妹子。」一提到那女人他就呕。
她将他当成超级大骗子﹐「左断﹖义正公帘的左家人绝不可能会做此事﹗」全京城的人 都知道左家对朝廷忠心不二﹐拚命保护高官和缉凶除恶。左断的妹子会派人来杀朝廷命官﹖ 说谎也不打草稿﹗朝歌早料到她会有这种反应﹐这种实话说了谁也不会信﹐因为就连他自己 也还不太相信﹐这个女人会这么想很正常。
「无论奶信或不信﹐派我来的人就是她。」他语气严肃的说﹐心底完全不指望她会相信 。
慕炫兰愣了一会儿﹐觉得他的表情好象有点可信度。「左容容为何要杀雷万春﹖」还是 说不通啊﹐左家的人怎么会派人来杀朝廷命官﹖「不便奉告。」朝歌不愿再把时间浪费在这 女人身上﹐起身要去办完他的事。
慕炫兰把手上的刀一甩﹐将刀插在他的脚前﹐使他停下步子回头。
「你没资格与我抢仇人。」她一字一字地说﹐不许他去找雷万春。
他实在很不耐烦﹐「只是杀一个人﹐这也要讲资格﹖」这女人一直阻挠他﹐她就不能让 他去把那个他们都想要的人头砍下来吗﹖她玻ё叛畚施s「你有我心底的恨吗﹖」他是被人派 来的﹐而她发誓要手刃那个灭她一门的男人﹐怎么说他的资格就比她来得不足﹗「我只是很 呕﹐并不恨。」那个雷万春又没灭他全家。
她更是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今﹐「那就离开这﹐别妨碍我报仇。」
一个被派来的刺客﹐最多也是收了钱财卖命之人罢了﹐他哪懂得全家都死在刀剑下的痛 ﹖他又哪知道无亲无故独活在这世上的滋味﹖被藏在因护她而死的娘亲尸体下避祸的那种心 绞她还记得﹐而血液浸透全身的感觉她更是不能忘﹔若非雷万春的血﹐不能消她的恨﹔若非 雷万春的人头﹐不能祭她全家的灵﹗慕炫兰以不能动摇的眼神望着他﹐翻出以血写成的记忆 后﹐更是坚决的不让他坏她的愿望。
朝歌眉头紧蹙﹐被她这么一耽搁﹐下头的人早完成交班了﹐他也失去了一个好机会。而 这个女人似乎恨雷万春恨得很深﹐他如果不清理掉这个女人﹐他今晚都别想办事了。
他双手抱胸﹐「奶一定要跟我抢生意﹖」也不秤秤自己的斤两﹐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把她 打发。
慕炫兰似是看破了般﹐把生死置之度外﹐「我知道你是名满江湖的无影夫﹐我的武功虽 还不及你﹐但我还是要拚一拚。」假如要杀雷万春必须先除去这个人﹐她拚了命也要把这男 人杀了。
「既知道我是谁﹐奶还为了抢一颗人头来跟我拚命﹖」不怕死的女人﹖根据他的经验﹐ 这种女人属于最难缠的一种。
「杀雷万春是我五年来生存的目的。」她弯身抽起刀﹐迎面就朝他划去﹗朝歌又烦又闷 地以手格挡她的刀势﹐只守不攻看她白白花费力气﹐同时也在心底叹息。他居然会背得在这 跟一个要报仇的女人撞上﹔天底下人头有那么多颗﹐为什么她偏偏要跟他抢同一颗﹖而且还 看好同一个时辰、同一个屋顶。
他后来干脆只懒懒的用一手与她拆招﹐另一手从怀掏出随身携带的黄历﹐翻到今日的那 一页﹐只见历书上头写着「宜祈福﹐忌出门入宅」。他再竖起两耳听着下方的动静﹐觉得这 本黄历写得实在太准﹐他今晚的确不该出门来入雷万春的宅。
朝歌赤手握住他的刀不陪她玩了﹐努着下巴要她看向另一方﹐「慕姑娘﹐奶先停一下﹐ 看看下面的情况可好﹖」
慕炫兰大惊失色﹐「我被发现了﹖」不知何时﹐他们下方已聚集了一群挽着弓瞄准他的 大批卫兵。
他没好气的更正﹐「是我们被发现了。」下头的人瞄准的可不只她一个人而已。
她怨恨的瞪他﹐「都怪你﹗」她硬要抽回他手中的刀﹐可是他不让。
「只怪我﹖要不是奶与我在这玩小把戏而败露行踪﹐下面的人怎么曾发现﹖」朝歌松开 手﹐看她收不住势的往后大退几步。
慕炫兰稳住身子﹐再看向下方将她团团包围的卫兵﹐用力咬咬唇﹐「既然如此□□我豁 出去了﹗」说完﹐她就不要命的往屋顶边缘冲﹐决心与那些人同归于尽。
「给我回来﹗」朝歌解下腰间的龙腾鞭﹐甩手一挥﹐飞龙般的鞭子如有生命般紧紧缠住 她的腰﹐他再一使劲﹐将她拉回原处。
他才刚将她从险处拉回﹐细密如雨的箭便由下朝上射﹐纷纷落在他们四周。他松开她腰 间的鞭子﹐一手拉她靠近他﹐一手扬鞭挥去兜落而下的箭雨。
慕炫兰贴在朝歌的胸前﹐愣愣的看他鞭起鞭落挥走所有射来的箭﹔她看不见他手中鞭子 的形影﹐只见屋檐上四处散落着射上来的箭﹐恍憾中﹐她竟以为有一条无形的龙在他们上方 飞腾着。
扫光了射上来的箭﹐朝歌嘲弄的低下萌﹐「以奶的功夫﹐奶有九条命也不够豁出去﹐奶 省省吧。」
「放手﹗」他一再嘲笑她的功夫﹐她气奋地想扳开他紧紧箝制在她腰间的手。
「我在救奶。」朝歌懒得理她﹐拉着她的腰带她跃上更高处﹐把她藏在屋檐间的缝隙。
「我不需要你救﹐我要去杀我的仇人﹐你再不让开﹐我也把你当成仇人来杀﹗」她气呼 呼的瞪着这个挡在缝隙前的男人。
他冷淡地指着下方﹐「别急着把我当仇人﹐奶要找的仇人到处都是。」她还怕缺仇人吗 ﹖下头可多了。
她丝毫不领情﹐「你怕我先抢了雷万春的人头﹐所以才阻止我﹖」怕她抢走了他的目标 ﹐所以他才善心大发的救她﹖他让出路来﹐「好﹐我不阻止奶﹐奶想杀雷万春我正求之不得 ﹐多谢奶替我省事。」她要报仇就让她去﹐他正好可以省一道功夫。
「你不想杀﹖」这男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说变就变﹖「奶要报仇那就让给奶呀﹗」她刚 才讲杀人要有资格﹐他的资格显然不比她深﹐所以他让。
「不杀雷万春﹐你到底来这做什么﹖」这个男人反反复覆的﹐一会儿抢着要去杀﹐一会 又说不要了﹐他还是不是刺客﹖「奶就一定要在这与我谈吗﹖」朝歌边听她的抱怨﹐边注意 到又有人往他们这边来了。
她扯着他的领子﹐「有话就快说﹗」
「我是可以说﹐假如奶不介意身后那个拿着箭瞄准奶的人的话。」他伸手指着她的背后 。
慕炫兰一回头﹐就看一个也爬上屋顶的卫兵已拉满了弓﹐放手让飞箭朝她射来﹔在箭头 要抵达面前时﹐瞬间被一阵风挥至另一方。
「奶这种程度地想当刺客﹖去练个十年八年再来。这谈话的风水也不佳﹐我们得再换个 风水。」出手救她的朝歌﹐收着龙腾鞭时又伸手环住她的腰﹐再带着她往更高的地方跳﹐以 避开另一班也上了屋顶的人马。
「别碰我﹐把话说清楚﹗」她完全不把自己的命当命看﹐也不管他是否又救了她﹐就是 要弄清楚他的来意。
「我虽也为雷万春而来﹐但主要目标是雷万春的火凤凰。」被她烦死了﹐他也只好把实 话说出来﹐省得她一直问。
「刚才你还跟我说你抢走了﹐怎么这会儿又变卦了﹖」这个刺客怎么这么没有职业道德 ﹖「因为雷万春的命只是顺道的差事﹐正事是火凤凰。」左容容说一只鸟换一颗药﹐所以雷 万春的人头才没那只鸟重要。
他说雷万春的命是顺道的差事﹐他要的只是那只火凤凰﹖她恍然想起被她烧掉的那张纸 上头也有火凤凰这三个字﹐并且还写了一大堆关于火凤凰的消息。
朝歌放开她﹐「今晚被奶坏了风水﹐我改天再来。」他不跟这个坏事的女人聊下去﹐想 赶在雷府的人马倾巢而出前先走一步。
「等等﹐朝歌﹗」慕炫兰混乱的脑子紧捉住火凤凰这三个字﹐把要走的他叫住。
「奶杀奶的仇人﹐我找我的目标﹐别同我搅和。」他回头看她一眼﹐继而施展轻功离开 。
望着他如风的身影﹐一个互助的念头在她心底形成。她虽敌不过雷万春拥有的人马﹐但 有他这身手极好的高手帮忙﹐要杀雷万春绝不成问题只要她能留住他﹐让他出手帮她。
她也施展轻功追了上去﹐在他身后喊着﹐「你要火凤凰﹐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朝歌顿时停下﹐站在一棵树的树梢上鄙夷地嘲笑﹐「奶﹖奶连几个守卫都摆不平。」
「但是我能摆平那只火凤凰。」那张图上所写所昼的东西﹐她全都刻在脑海。
他环胸冷拒﹐「盖聂说过﹐女人不能信。」左容容不能信﹐这个坏他事的女人也不能信 。而且他还要避桃花劫﹐所以女人的话都不能听。
「无论你信不信﹐这世上我是唯一能帮你找到火凤凰之人。」那张写有火凤凰所在之处 的图已被她烧了﹐现在只有她能帮他﹐也只有他能帮她杀雷万春。
朝歌将手上的鞭子往腰间一缠﹐望着不远处的雷府警告她﹐「我选择不信。往后奶别再 选跟我同一天行刺﹐免得奶又来坏我的事。」
「朝歌﹗」她看他转身欲走﹐又情急地叫。
她还叫﹖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他这个没死的钦命要犯在这﹗他阴阴的瞪着她﹐「不许再 叫我的名字﹐不然我就杀了奶。还有﹐别再跟着我﹗」他的话尾刚落﹐脚跟就离开了树梢。
「我跟定了﹗」慕炫兰喃喃地说着﹐随后也依着他飞去的方向起步追赶。
第三章
空手而回﹖他头一回当刺客却空手而回﹖朝歌由雷府撤回他暂栖的客栈后﹐就在房翻了 一整晚的黄历﹐找这个月哪一天较适宜出门行刺﹐和能够避掉女人这种灾难的黄道吉日。
都是那个叫慕炫兰的女人﹐她要报家仇什么时候不好报﹐偏要跟他挑同一个日子来﹔昨 晚他们的行踪因她而被发现后﹐雷府的戒备一定更加严密了﹐下次他想要再去﹐得要花工夫 来找下手的时机。
翻了一整晚的黄历后﹐他在天亮时饿得腹鸣不已﹐这才想到他还没看今儿个的日子如何 。他再把书往前翻﹐在找到日期后﹐一字一字的看上头简短的箴言﹐心情低迷得很想烧掉手 中的书。
宜祭犯、安葬﹐忌进膳。
忌进膳﹖这不是叫他今儿个别吃饭﹖他的腹中又响起阵阵饥鸣﹐提醒他已经饿了很久。 他气闷地提起桌上的茶水一骨脑地猛灌﹐希望藉茶水来骗骗空了很久的肚子﹔不过即使他灌 光了一整壶的茶水﹐他还是觉得肚子饿得很﹐彷佛在告诉他不肯上这种当。他放弃地再拿起 那本黄历﹐想找有没有能不饿肚子的箴言□□没有﹐上头硬是没写﹐这本黄历就是要跟他过不去。
不管了﹐就算是当刺客﹐也得要吃饱饭才有力气当﹐饥肠辘辘的﹐怎么有力气再去闯一 次雷府﹖吃饭皇帝大﹐他就不信吃个饭能吃出什么乱子来。
朝歌两掌把书一阖﹐放进怀﹐决定先下楼去吃一顿丰盛的早饭来慰劳自己。
在同一间客栈﹐慕炫兰正在楼下最偏静的角落﹐认真勤奋地读着手上从不离身的黄历。
她轻轻地念着﹕「宜订盟、结友﹐忌不守。」
慕炫兰抚着下巴想﹐宜订盟、结友﹐这是不是代表她今儿个应该好好捉住机会﹐把那个 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