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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太后的眼中闪过了惊喜之色,语气却仍是淡淡的:“隆庆,你回来了。一切可好?”
刘璃一愣。这个男人就是耶律隆绪的弟弟梁王耶律隆庆,史书中的他,是个骁勇善战的将领,只是没想到,他的脚竟然……奇怪了,史书上似乎没有提到过这一点。
“母后,儿臣一切都好。”梁王的回答也是淡淡的。
“母后,婉婉她……”耶律隆绪略带笑意的目光掠过刘璃。
刘璃忙低下头,不敢去正视他。
萧太后微微一笑:“是哀家觉得有些闷,特地找媳妇来陪我聊聊。”
耶律隆绪不觉嘴角一扬,一手拉起梁王,走到刘璃面前,笑道:“二弟,来见见你未来的嫂子。”
梁王连忙行礼,刘璃抬起头来,好奇地打量他的容貌。他的五官和耶律隆绪十分相似,惟一不同的是,他没有像耶律隆绪那样的蔚蓝色眼眸,而是契丹人较为常见的灰蓝色眼睛。一袭紫衣衬得他丰神如玉,腰间还挂着一块质地洁白、形状奇特的玉佩。
刘璃望着那双眼睛,不知为何,有种在哪里见过的感觉。
“恭喜皇上。”他毕恭毕敬地耶律隆绪行礼。
耶律隆绪忙拦住了他:“都是自家兄弟,还讲究这么多礼节做什么。”
在梁王转向太后的一瞬间,刘璃清清楚楚看见了他眼底流动的暗涌。她不由一惊,以至在他忽然望向她的时候,还来不及把目光收回来。
梁王的灰蓝色眼眸中闪动着冰冷的光泽,刘璃往后退了一小步,心里暗暗发慌,梁王刚才的眼神实在是像极了一个人。
那个前来杀她的劫匪头子。
但是——这怎么可能啊。当今圣上的弟弟,身份尊贵的梁王,为何要假扮劫匪?
她身子晃了晃,看起来好像是不小心绊了下脚,慌乱的手扫过梁王的袖口,袖口翻起的刹那,她清晰地看见了那条伤痕——她用簪子划出的伤痕。
刘璃大惊,犹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半天反应不过来。再看他的眼神,似乎也有些惊讶和些许的紧张。
是他,真的是他……
“婉婉,你没事吧?”耶律隆绪伸手扶住她。
她摇摇头:“皇上、太后,婉婉有些不舒服,想早些回宫。”
“朕和你一起回去。”耶律隆绪又望向自己的弟弟,“二弟,你陪母后聊聊吧。”
回到祥福宫,刘璃忍不住开口询问梁王腿脚不便的原因。
“二弟他,”耶律隆绪蔚蓝的眼眸中浮上淡淡的伤感,“五岁那年,我和他比赛爬树,因为年小不懂事,不小心将他从树上推落,二弟一向好强,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他沉默了一会儿,又欣慰地笑了笑,“不过,现在二弟是我大辽不可或缺的将才,看到他这么有出息,我比谁都高兴。”
原来梁王是这样受伤的,可如此重要的事,史书上怎么没有记载?她的心头猛然一紧,莫非,这就是一切改变的开始?
她定了定神,在脑中将所有的资料串连起来。
假设梁王对造成自己残疾的罪魁祸首一直怀恨在心,伺机报复,所以假扮劫匪杀害和亲公主,因为如果公主死于辽境,必然又会引起两国的纷争……梁王他,或许早有谋反之心。
刘璃越想越惊,她惟一能肯定的是耶律隆绪的命运发生改变,一定和梁王有关。
正在绞尽脑汁苦思冥想的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耶律隆绪正在帮她理着歪在一边的领口。凝望着她的侧脸,耶律隆绪那原本目的善良的手留恋地徘徊在她的脖颈上不肯离去了。
轻轻地抚摩着,浅浅地、不着痕迹地爱抚。
“皇上……”感觉到不自在的刘璃推了推凑得越来越近的耶律隆绪。
她裸露在外的脖颈已经感觉到耶律隆绪那不均匀的呼吸,尴尬之中,她偏了偏头,却被另一只手把脸扶了回去。
“婉婉,从你踏上这片土地开始,这里就是你的家,我耶律隆绪的大辽,就是婉婉的家。”
刘璃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捉得紧紧的。望着那双凝视着她的如海水般蔚蓝、幽深、清澈、充盈着满满的希望和让人无法拒绝的真诚的眼睛,她忽然有些羡慕起那位真正的公主,如果没有患病,她也许会是个最幸福的和亲公主吧。
心里仿佛有什么在慢慢溶化,不知为什么,她没有再挣脱自己的手。
她只是闭上了眼睛,命令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了。
只要这一刻,这样,就好。
寻龙记 第一部 第三卷 大漠天狼 成 亲
在刘璃的忐忑不安中,婚礼如期到来。
按照辽国的婚俗,在到达皇上的崇明宫前,已经有人在地上铺上了一层黄土,由掌管皇族政教的大臣妻子请她下车,示意她必须跨过门坎前的金马鞍,才能进入宫里。
跨马鞍?刘璃想起了在辽史资料里看到过的介绍,由于契丹是游牧马背民族,经常以马代步,另外凭鞍而过,也有取其平安之意。所以上至天子,下至平民,新娘子进夫家必须先跨过马鞍。
原来真的和历史书上记载的一模一样,刘璃心里一阵激动,显然完全忘记了她现在的身份。
接下来,她又迷迷糊糊地被拉去谒拜了神主室、长辈,最后再拜了皇族中多子孙的女子,这才被送到了婚房。
在进入婚房的一瞬间,她才回过神来。完蛋了,这可不是在玩过家家,她是真的嫁人啦……惨了~~
她在脱下沉重的鎏金银冠的时候,心里一动:公主不是有那个老毛病么?那么等会儿在危急时刻就装病发好了。这样,应该能躲过一劫吧?
放松下来的刘璃觉得有些口渴,起身倒水时她惊讶地发现杯子竟然是玻璃制的。正在她仔细研究的时候,一个略带调笑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原来朕在婉婉的眼里还不如一个杯子。”
刘璃慌乱之下,差点打翻手里的玻璃杯。她猛转身,惊讶地问道:“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脸上闪过促狭的笑意:“唉,可怜为夫已经在这里站了好些时候。”
为夫……听到这个词,刘璃的嘴角开始抽搐。她连忙干笑两声:“我只是好奇这个杯子……”
他微微一笑:“这些都是从于阗国和大食国进贡来的贡品。”
刘璃愣了愣,于阗国和大食国都在现在的中亚一带,原来那时玻璃已经从那里流传过来了。
“如果有许多颜色各异的玻璃杯放在一起,那该是多么漂亮啊。”她顺口说了一句。
“如果你喜欢,将来一定给你凑成一百个。”他慢慢靠近她。
“啊!”她惊叫出声,耶律隆绪竟然偷袭她,将她拦腰抱起,放在了床上。
刘璃脑中一片空白,因为过度紧张竟然忘记了装病计划,舌头也开始不利落:“做……做什么……”
她那副完全呆掉的表情让他唇边扬起了戏谑的笑:“婉婉,你们汉人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春宵一刻值千金’吗?”
刘璃这才从惊愕中慢慢反应过来。对了,装病,装病!
她赶紧把身子一缩,紧捂住胸口,露出一脸超级痛苦的表情。
“婉婉!你怎么了?”耶律隆绪神色大变,急着就要召唤御医。
“等等……”她连忙阻止,“这、这是老毛病,我已经习惯了。”她可不想让御医过来,会露馅……
“这怎么行!”耶律隆绪皱了皱眉。正打算要叫人,又被刘璃拉住了衣袖,“不要,皇上,今天是你我的大婚之日,在这个时候旧病复发,如果被传出去,恐怕婉婉将来在宫里会倍受非议,被视为不祥,所以……只……只要让我歇息一下就好……”演戏演全套,她把这段话说得断断续续,很是痛苦。
他思索了一会,伸手将她搂入怀中。
“那个……”她不安地挣扎了一下。
“别动。”他的手稍稍用力,“放心,在你病好起来之前,我不会碰你。”
“真的?”她一兴奋,差点就当场暴露装病的事实。
他的眼眸中掠过一抹笑意:“君无戏言。”
两人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人开口说话,空气中流动着淡淡的暧昧。刘璃第一次和大男人同床共枕,更是浑身上下不自在,身体绷得紧紧的。
“婉婉,知道我们契丹族的来历吗?”他忽然开口,也不等她回答,接着说了下去,“我们契丹人的祖先为东胡人。传说,有一位骑白马的男子漂浮于土河顺流而下,一位乘小车驾青牛的妇人自潢河而下,相遇于两河汇流处的木叶山,遂结为夫妇,就是我们契丹的始祖。后生八子,各居分地,号八部落。这就是契丹八部的由来。”
“青牛白马,契丹的由来也很浪漫呢。”一说到这个,刘璃来了兴致,“不如再多说些关于契丹的事情啊?”
“婉婉有兴趣吗?”他笑了笑,“对了,过些时候就是举行头鱼宴的日子,到时你一定会看到许多在宋国见不到的东西。”
“头鱼宴?”她记得《辽史》中记载:由于冬天季节过冷,天鹅还没有来到,契丹人就先在冰上搭帐篷,凿冰取鱼。捕到第一条鱼时,他们要举行头鱼宴,以示庆贺。
她虽然很有兴趣听下去,但眼皮却愈发沉重,终于渐渐支持不住,不知不觉睡着了。
天微亮,刘璃睁开朦胧睡眼,却见穿戴整齐的耶律隆绪正站在床前,含笑望着她。
她想起昨晚的一切,不由倒抽一口凉气,睡意全都跑到了九霄云外,忙查看自己的衣服,发现完好无缺时才大大松了口气。
耶律隆绪已经笑出了声:“昨夜睡得可好?爱——妃?”他还故意拖长了音。
爱妃,一听这个词,刘璃心里一寒,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臣……臣……我睡得还不错。”憋了半天,她还是没把臣妾那个词给憋出来。
他俯下身子,在她的耳边低低说:“婉婉,今晚可别再装了。”
刘璃大吃一惊,猛地抬头,撞入了他眼中的那片蓝色,大事不妙也,原来昨天装病早被他看穿了!
“不过我说的话不会改变,在你病好起来之前,我不会碰你。”他唇边笑意更浓,温热的嘴唇轻轻擦过她的面颊。
她慌慌的,连忙转过身子,扯紧了身上的被子。
为什么,她的心会跳得这样快……
心中存有疑惑的刘璃格外留意梁王的一举一动。
除了每日探望萧太后外,梁王并不在宫内多逗留,和耶律隆绪的关系也十分融洽,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耶律隆绪见刘璃喜欢那只玻璃杯,就干脆把进贡来的玻璃杯全都赐给了她。他越是对她好,她的心里越是不安。
她并不是真正的公主啊。如果公主的身体健康,就算她回到现代,这也会是桩好姻缘,但是……她的心口绞痛的次数越来越多,这个公主绝对不是长寿之命,而且恐怕时日无多。耶律隆绪陷得越深,将来也一定伤得越深。每次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就好不忍。
他还是夜夜留宿在她的宫里,也承诺着他所说的话,并没有碰她,只是每晚和她说一些关于契丹的风土人情。
她所能做的就是对他越来越冷淡,如果从现在开始慢慢疏离,那么,将来在公主的生命结束时,他就不会那样悲伤吧。
就让她,自私这一次。
“皇上,最近一段时间,你都留宿在这里,是不是也应该去其他……”她委婉地说出自己的心意。
他的脸上略有不悦,打断了她的话:“婉婉的意思是不希望朕在这里?”
刘璃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耶律隆绪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什么话也没说,怒冲冲地拂袖而去。
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她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好像被什么给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