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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里,应该还能摸到一两条鱼。”
看着纸上的字,萧有德仔细一想,的确,虽然只在一个人的身上搜出手榴弹,却不代表其他人就都是“清白”的。
这起发生在北六省的刺杀案不只引起了联合政府和各国公使的关注,在民间也引起了轩然大波。
关北和其他各省的报纸都对此大加报道,之前关于枝儿和李谨言的报道全部销声匿迹,即便仍有少数几份报纸对此抓着不放,也再难引起更多人的兴趣。
枝儿一改前段时间不出声不露面的做法,接连三日出现在关北剧院,面对有心人不怀好意的问话,也大方的回答:“我的确在长三堂子呆过,因为这样,我才更明白堂子里姑娘们的苦。至于我为什么会沦落到那里,全拜我的大哥所赐!”
枝儿一边说,一边红了眼眶:“我做过李三少的丫头,也因为三少,我才跳出了那个火坑!那些往三少身上泼脏水的,扪心自问,对得起你的良心吗?!”
这番话一出,加上之前电影《移民》的影响,枝儿反而得到了一些进步人士的赞誉,虽说没办法一夕之间完全扭转局势,却也鲜少有人会再拿她之前的遭遇说嘴了。
趁此时机,关北电影公司宣布开拍第二部电影,枝儿依旧是女主角。这样一来,只要没被猪油蒙了心的都能明白,李金枝是有靠山的,而她的靠山背后,则有更大的靠山。
舆论风向又是一变,少了某些有心人的推波助澜,关于枝儿和李谨言的八卦绯闻顷刻间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楼逍遇刺事件也终于查到些眉目,经过哑叔提示,那些记者里当真摸出了一条颇有些来头的鱼。
“在旅馆前被当场打死的人叫林健一,父亲是华夏人,母亲是日本人。”
萧有德将一份整理过的口供送到楼少帅的面前,“据查明,他的确是日本间谍,不过不是日本潜伏在华夏的间谍,而是被安插在英国人身边的钉子。”
日本人插在英国人身边的钉子?
“这个?”
“供出他身份是同一家报社的记者,而且,”萧有德顿了顿,“他是南六省宋家的人。”
宋家?
“不过据他说,他来关北也只是为了盯着这个林健一,并不知道这个姓林的会胆大包天刺杀少帅。”
楼逍没有说话,看着桌上的口供,陷入了沉思。
南六省
宋武接到手下的报告立刻去见了宋舟,宋家父子都没料到,他们手下的情报人员会牵扯进楼逍遇刺的这件事里。要是处理不好,一旦被有心人利用,事情绝对不可能善了,最坏的结果就是华夏再启战端。
父子俩商议许久,宋武决定亲自前往北六省一趟。
在宋武即将走出房间时,宋舟突然开口道:“阿武,你实话告诉我,事先真的不知情?”
“是的,父亲。”宋武没有一丝迟疑,转过身看向宋舟,目光没有任何闪避。
过了一会,宋舟点头,“你去吧。”
“是,父亲。”
房门关上,宋舟靠向椅背,缓缓舒了口气。
就在宋武启程的同时,德国公使辛慈也再次出发前往北六省,他意识到,此次刺杀事件对德意志帝国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能就此将华夏拉上德国的战车,德意志帝国在这场战争中握有的筹码将大大增加。
“无论策划这起事件的人是谁,”辛慈坐在车厢里,看着车窗外掠过的风景,“德意志帝国,都将十分感谢他。”
第一百六十六章
民国六年;公历1915年3月9日;德国公使辛慈乘车秘密抵达关北;隔日便前往大帅府拜会楼逍。两人在书房里进行了长达一个多小时的密谈;除了楼逍与辛慈本人,凡是在场的人;包括德国驻北六省领事,都对谈话内容三缄其口。
密谈结束后;辛慈立刻动身返回京城,回京当日即给国内发出一封电报,电报称他同楼逍进行了一次十分愉快的会面;这个华夏最强大的军阀对德意志帝国十分友善。
“他曾在德国五年,接受过普鲁士军事教育,比起英法,他更加倾向帝国……遗憾的是,他无法代表华夏同德国结盟,但在其他方面,他愿意为帝国提供一定的支持……当然,作为回馈,德意志也需要有所表示。”
这封电报发回德国之后,引起了德皇威廉二世的重视。
欧洲的战况不容乐观,同盟国与协约国都没有预料到,原本计划几个星期的运动战,竟然会演变成一场艰难持久的阵地战。
双方全都准备不足,尤其是在堑壕战初期,挖掘战壕的士兵,因为手头没有工具,竟然要到战场附近的村庄去借铁锹。相比起协约国,同盟国,尤其是德国的工兵铲,在这场堑壕战一开始就发挥出巨大的作用,并且在战争末期德国的堑壕突击队中继续发光发热,成为德国大兵手里的一大杀器。还有用华夏喷火器武装起来的喷火兵,在战场上也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但这只是陆地上的战斗,在海面上作战,德国并不具备优势。而在非洲战场,德意志更是接连失地。
为此,威廉二世不得不慎重考虑辛慈的提议。
在辛慈等待国内的回复时,宋武一行抵达了关北。
和之前几次北上不同,这次宋武乘坐专列前来,除护卫外,同行的随员就有二十多人。沿途停靠车站,更打出南六省的旗帜,不少记者由此得知宋少帅北上,纷纷涌向车站。虽然列车停靠时间不长,宋武本人和部分随员还是接受了一些记者的采访,通过记者的纸笔,对外放出他北上的消息。
“我和楼长风是亲戚。”宋武对山东一家报纸的记者说道:“他的夫人可是我的表弟。”
看到这篇报道的人,尽皆咋舌。
李三少是宋武的表弟?李家和楼家是姻亲,和宋家又是表亲?一时间,李谨言和李家都被推到了风头浪尖。
鉴于楼少帅之前的种种表现,记者们不敢去追李三少,只能想方设法从李三老爷的嘴里问出个究竟。
自从李锦书出国,李庆云一改往日作风,行事变得低调,如今更是将大部分心思都放在家化厂的经营上,对这些总是时不时会冒出来的记者疲于应付。三夫人忙着给李谨铭定亲,更是无暇理会他们。府里下人经过最初的新奇之后,也渐渐对这些问个不停的记者感到不耐烦了。
“老爷,总要想点办法。”
三夫人把李谨铭的庚帖仔细收进匣子里,她看好了两家姑娘,一家是北六省知名的乡绅,前朝家中出过五品的文官,姑娘的祖父还是前清的进士,家世匹配得上,姑娘长得端庄秀气,三夫人见过两次,印象很好。另一家的家世稍差一些,不过姑娘的父兄都在军政府里工作,姑娘上过两年学堂,行事大方利落,说起话来爽利却得体,三夫人便也动了心思。
事到如今,三夫人不得不承认,她之前的确把李锦书宠坏了。看看人家的姑娘,再看看锦书,根本就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当初送她出国自己还舍不得,如今再看,多亏听了谨言的,否则锦书就算能嫁进个好人家,日子恐怕也不会太好过。
娘家和婆家怎么可能一样?
姑娘在娘家千好万好,到了婆家,不说如履薄冰,开头一两年也总是要事事注意。
三夫人又想起了李锦画,李老太爷的孝也出了,亲家来催几次,锦画出门的日子就定在六月。这姐姐还没着落,妹妹就先出嫁,哪怕三夫人总安慰自己要想开些,却还是忍不住叹气。
“等过了这段日子估计就好了。”
丫头送上热毛巾,李三老爷拿起来覆在脸上,又擦了擦手。
“过段日子是什么日子?”三夫人斜了李三老爷一眼,“要不老爷去找侄子帮忙……”
“不成。”李三老爷摇头,“你在家里不知道,这几天外头不太平,咱们侄子也不安生,还是少去给侄子添乱。再说又不是什么大事,能应付就应付,应付不了不理不就行了?”
“也是。”三夫人也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欠考虑了,不该在这个时候再给侄子添麻烦。
“仔细想想,侄子帮了咱们不少了。还是娘说得对,人得知足。”
李三老爷提起在后院佛堂里的老太太,三夫人也点头,将这件事暂时揭过去,转而和李三老爷说起李谨铭定亲的事情。
“老爷也看看,这两家姑娘我瞧着都不错……”
三月十四日,宋武乘坐的专列抵达关北。
由于一路上大张旗鼓,还特地在报纸上提及到达关北的时间,北六省军政府想装糊涂,当不知道他是今天来都不行。
楼少帅遇刺的事还没查明,牢房里还关着一个宋家的探子,宋武又赶在这个时候来,光是想想都觉得头大。
“少帅,我也要去车站?”
楼少帅挂上佩剑,拿起手套,“不想去,就不去。”
看着一身军礼服,正戴上军帽的楼少帅,李谨言摇摇头,“还是去吧。”
宋武都在报纸上说他和自己是表亲,如今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宋武到关北,他不去接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事后又要给某些有心人左牵右扯的机会。
鉴于刺杀事件刚过去不久,站台上的警卫力量比往日增加一倍有余,荷枪实弹的北方大兵,拿着警棍的警察,进站出战的人群说话声都低了许多。
火车的汽笛声响起,咔嚓咔嚓的车轮转动声渐息。
挂着南六省旗帜的车厢率先打开车门,一列南方大兵在车厢旁站定,宋武走下了火车。
同样是一身军礼服,同样的高大挺拔,两名少帅互相敬礼,握手寒暄的短暂瞬间,又谋杀了不少记者的镁光灯。
李谨言依旧是一身长衫,宋武和楼逍握手之后,转头笑着对他说道:“表弟,别来无恙?”
“托福,一切都好。”李谨言脸上在笑,心里却在腹诽,明知道宋武是故意的,他也不得不附和。
不管姓宋的在打什么主意,总之他接着就是。
接不住了……就放楼少帅。话说他是第几次想这茬了?好像对上宋武,他每次都想放少帅来着……
宋武一行坐上大帅府安排接人的车,看着在前方开路的两辆挎斗摩托,都有些新奇。
“这是咱们自己设计生产的?”
咱们自己?
李谨言忍不住嘴角一抽,这人果真不是一般的自来熟。不过挎斗摩托也算不上多大的秘密,不用像丑八怪一样。在英国的“水柜”走上战场之前想方设法的保密。
“是用美国的哈雷摩托改装的。”李谨言见楼少帅没有开口的意思,不得不接话道:“不过现在北六省的工厂已经能生产了。”
“哦。”宋武点点头,接着说道;“既然大家是亲戚,要是可以的话,表弟能不能送表兄两辆?”
听到宋武的话,李谨言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半天没吐出来。
“宋兄开口,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楼少帅突然出声,宋武转过头,神色微动。
见宋武和楼少帅搭上话,李谨言没有再开口,车子一路行至大帅府门口停下,李谨言已经被楼逍和宋武两人话中的机锋弄得脑袋发晕。
十句里至少有三四句他听不明白,或者该说,字面的意思他能听懂,但暗地里的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接风宴早已安排好,楼逍和宋武就坐,李谨言坐在楼少帅的身边,北六省军政府和宋武的随员另开了两桌,菜肴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