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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云散尽(上)
阴云散尽(上)
许自在还是第一次来吃这么好吃的小笼包,缙云轩果然名不虚传。她今天逛了一下午,的确是饿了。
程子执看许自在吃的不亦乐乎,说:“刚才是谁说打死也不来这里的?”
许自在专心的吃包子,根本不理他。
她说打死也不来这里是因为多年前那次溜冰,程子执说她的胸是小笼包,她至尽仍记忆深刻。
许自在偶尔抬头看一眼程子执,他也跟自己一样,风卷残云。刚才程子执威胁她如果不陪他来吃东西就告诉爷爷她下午逃课,迫于形式,她还是屈服了。(奇。书。网……整。理。提。供)现在看来,她的选择是对的。他不光会为她保密,而且还请她吃这么好吃的包子,看来程子执是亏大了!她决定不再计较他的坏脾气。
两个人吃了三十个包子,还意犹未尽,许自在想着包子里汤汁的鲜美,“再要十个如何?”程子执建议。
许自在冲他打了个OK的手势。
吃饱喝足,程子执才问,“下午到底去哪儿了,我和严冰都替你担心呢!”
许自在看程子执认真的表情,的确是一副担心的样子,或许,这么多年的打打闹闹,他已经把她当朋友了吧?
“遇到宁浩,跟他一起到西单玩了!”许自在坦然说。
程子执脸都绿了,“你逃了一下午课,就是为了跟宁浩去西单?”
“恩!”许自在点头。
“你傻啊,高三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每天的课程有多重要?”程子执的态度又恶劣起来。
“我逃我的课,又不影响你!”许自在冲她龇牙咧嘴做鬼脸。
程子执沉重的冷哼一声,“谁说不影响我?”我一下午都无心上课呢!他心说。
“无理取闹!”许自在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饮料,决定不跟他计较,这个人就是这样,喜欢强词夺理,老是一副霸道模样。
从缙云轩出来,许自在打个冷颤。初冬的夜晚开始降霜,而她穿的依然单薄。
程子执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风衣给她披上,幸好早上出门的时候老妈多给带了件外套。
有一瞬间,许自在甚至看到了程子执眼里闪烁的温柔,“不是又想什么点子整我吧?突然对我这么好?”许自在开玩笑的说。
“我一直都对你很好,只是你没发现而已!”程子执含情默默的看着她,神情里尽是诱惑。
许自在笑了,之后一本正经的说,“拜托,别这么看着我,容易让人误会!”
他那温和且充满柔情的注视让人充满绮色的遐想,许自在的心跳不由的加快,眼前这个妖娆帅气的男子,是那么的陌生。
“害怕了?”他痞笑着,目光慢慢变得澄澈。
“不是,只是觉得怪异!”她诚实的说出她的感觉。
程子执无奈的摇头,“看来我还是很失败!”
“说什么?”她回头看他。
“没,没有!”看来,他还需要时间。
接下来的时间,许自在还是很少见到宁浩,他或许很忙,没时间过来看她吧?也曾天天留意校门口等人的男生,却再也没见过宁浩的影子。
忙完期末考试,马上就是寒假。老爹老妈从遥远的大洋彼岸飞回来,帮她参谋到哪里读大学。
“英国的教育比较好,去英国吧。”老妈说。
“美国的教育比较开放,而且兼容并包,还是去美国吧!”老爸说。
“依我们看,还是留在北京比较好!”爷爷奶奶也参加了意见。
为什么没人听听她的意见,许自在郁闷!“大学我想自己考,你们都不用动用自己的关系了!”她闷闷的说。
“什么?”爷爷奶奶首先反对,“我们这样的家庭,哪能让孩子去读一个没有名气的学校?”
“读什么学校跟家庭有什么关系?你们在乎我读什么学校,还是怕我给你们丢脸?”她真的感到有点失望。父母好不容易回国,现在竟为一些琐屑的事情争执了,让这难得的团聚变的索然无味。
“这还不都是为你好?”老妈绷着一张丽颜说。
“我知道你们为我好。但为什么就不相信我?我自己也能行?不会让你们跟着丢脸的!”她坚持自己的意见。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无言!孩子长大了,多少会有些自己的意见!
许自在一个人出来散步,正遇到程子执抱个足球出来。
“怎么?你爸妈都回来了,倒自己出来溜达了?”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盯着她。
他怎么就不怕冷,大冬天只穿着单衣?她想起他的一件外套还在自己家,老是忘记还给他,下次一定不能忘记了,她提醒自己。
“外边清净!”她淡淡的说。
他走进她,呵呵的笑着:“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怎么把自己弄成了一副苦瓜脸?”
“哪有苦瓜脸?”许自在故意抬起头看他,正好与他对视。
停!又来了,那双可恶的桃花眼熠熠的闪着光,仿佛织成了一张无形的网,要把人困住。
看她脸色泛红,迅速别开头,他知道自己的注视可能造成了她的困扰?
他清了下嗓子,大声说:“不如来看我们踢球吧?很有意思的。”
反正无聊,正好可以舒缓一下郁闷的情绪。许自在点点头,跟程子执去看球了。
大院里有标准的足球场,但程子执他们更喜欢湖边的草坪,广阔的空间比标准的场地更容易让人自由驰骋。
他一直喜欢这个草坪,就如同幼年的许自在无可救药的恋着那架古老的秋千。只可惜如今草坪还在,秋千却没有了。
这里,有他儿时最美好和最不愿提起的回忆。
第一次见到许自在;第一次跟她打架;第一次被她还击;第一次偷偷给她画素描;第一次无意中看她在草地上小憩;第一次嘲笑她不会骑自行车;……
当然,这里,也有他许多不愿提起的回忆,许自在用稚嫩的声音说“恶魔,讨厌你!”;宁浩牵着许自在的手渐渐走远,只留给他一个缩小的背影;宁浩拉着许自在的手一起在老槐树下捉迷藏,而无论如何他都参与不进去,……
那时,他们还太小,不知道该如何去喜欢一个人。
而如今长大了,他是否学会了如何去喜欢她呢?他自问,答案仍是茫然!
许自在站在湖边,看着他们踢足球,很多大大小小的孩子也都参与进来了,整个草坪一片喧闹。
程子执一贯步伐矫健,英姿飒爽,几个漂亮的进球,看得许自在连连叫好。
其实,她一直好清净,不怎么喜欢这种剧烈的运动,但看过几次之后,发现这运动的确不错,能让人尽情释放自己的情绪,而不至于被看做反常。
许自在看着一群人在草地上奔跑,追逐,忽然想到宁浩。
她似乎从来没见过他踢球,他是那种文质彬彬的男生,一向干净清爽。许自在想象着,如果宁浩换上球衣也来题球会是什么样子?估计就连踢球的时候,他也会文明礼让吧,会不会看到球在跟前,跟对方说:“您先请吧!”
许自在边想边笑,正在怡然自乐的时候,听到程子执喊,“小心!”
可惜,晚了!许自在没躲过,球正好打在她细致柔滑的小脸上。
“妈的,谁踢的?不长眼睛啊!”程子执喊完立即跑过去,还是没挡住球,看到许自在脸上的一片红印,赶紧问她:“疼不疼?”
许自在捂着半边脸,摇头,“还好!”
“都这样了还叫好?”程子执向来都是火暴脾气,“你也是笨,看到球都不知道躲开啊?”他拍拍她的肩膀。
“不是没看到吗?”许自在小声嘀咕着。
程子执球也不踢了,要送许自在回家。
“我看我还是在外边溜达溜达吧!……回家让我老爸老妈看到脸上的红肿又要念叨个没完了。”许自在说。
程子执笑笑,“好办,跟我来!”
这是许自在第二次来程家,第一次是小时候和程大公子打架被奶奶强拖着来给他道歉,那时候只注意程父程母受宠若惊的表情了,根本没注意程家原来这么大,比爷爷奶奶住的房子大出了将近一倍。
“你等会儿,我去取点冰块帮你敷一下。”程子执让她在客厅坐下,自己去取冰块了,保姆端来热茶,许自在只是放在手中取暖。
客厅的一角放着程子执的画架,远远能看到架子上半幅未完成的油画作品,艳丽的色彩老远就能吸引住人的视线。许自在走进看,不禁愣住。
画面上是一处幽雅的院落,四周有郁郁葱葱的树,院子里花团锦簇,有玫瑰、百合、郁金香等,院子里还有高大的银杏树,可能是秋季的原因,银杏的叶子都变黄了,片片金黄衬着其他树木的浓绿更显灿烂夺目,千姿百态,然而,院里最显眼的却是一架飘荡的秋千,秋千上有小小的人影,仿佛有着灵性,随着风一起一落。院子里其他的景致还没有完成,只留有适当的轮廓。
许自在喜欢这画的意境,有种闲适的唯美,正当她想再走进点观察,却看到程子执拿着冰块过来了。
“看什么呢?”他走进她,身上的运动服已换下。
“这画很美!”许自在指指架子上未完成的画。
“噢?”程子执浅笑,“随手画的,练笔而已。”
“你画的?”许自在更觉难得,她不是没见过程子执的作品,他以往的人物、风景画都不是这种风格,现在看来,他这几年的进步很大。
“只是乱画!”程子执倒是少有的谦虚。
许自在回到沙发上坐下来。
程子执把冰块放到毛巾里包好,边弄边说,“我爸妈和韵执出去串门儿,找不到人帮忙,只好我帮你敷了。”
看他熟练的动作,许自在问:“你经常帮人做冷敷?”
“没有,只是有时候踢球受伤了自己会敷一下,挺舒服的!”程子执把包好的冰的毛巾轻轻放在许自在脸上,“自己按住了!”
许自在觉得火辣辣的半边脸顿时清爽起来。
许自在一边敷着脸一边和程子执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
“你画画的很好,将来会不会成为一名画家?”她望着画架的方向,随口问着。
“你钢琴弹的好,将来要成为一名钢琴演奏家吗?”他反问。
“呵呵,我不知道!”许自在换了另一只手按住毛巾。
程子执看着她,过了一会才说:“我的理想是当一名建筑师!”
许自在点头,“希望你能成功!”
高三下半学期的确很忙,忙的程子执和许自在都没时间针锋相对了。
许自在有时候去S大附中找宁浩会拜托程子执和严冰帮忙应付老师,虽然程子执老大不情愿,但最后还是尽力帮她蒙混过关。
程子执烦闷的时候也会拉着许自在去大院门口的缙云轩吃小笼包,许自在一直当他暗恋某位不知名女生无果,心中伤感,所以就耐着性子听他没头没脑的唠叨一番。
有时候,程子执也会关心一下她与宁浩的进展,她不爱多说,只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
他们的关系似乎比普通同学更好一些,但也仅仅如此而已!
高考在即,大家开始填报志愿了,看着严冰每填一个学校都远离北京,许自在一阵心惊,“为什么?”她轻声问。
严冰深深看她一眼,“因为我们长大了!”
许自在有点喘不过气来,“可我们永远都是我们啊!”
“不一样了,留下来只会让我更沉沦,我不想以后每天都跟自己的心做斗争!”他无奈的说。
许自在无言,拿着笔,她不知道该如何勾画这难以计数的学校。
许自在上北大纯属意外!
她本来报志愿的时候先填写了清华。那天,她去北大看老妈演出,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