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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着刚刚那飘逸的将士,说道:“你不觉得这些人的面孔有些熟悉么?”
无痕走过去细细观察了一会儿,笑了:“朔月公子果然是心细如尘,这才几天,就发现了这么大的一件事。”
朔月对他的讽刺也不在意了,“你打算怎么办?”
无痕耸肩,“我说了,我对你眼里的江山美人没有兴趣。”
朔月盯着他,以眼神追问:你到底要什么?
无痕以眼神回答:无可奉告。
——你以为我会查不到?
——随便!
两人回到逍遥居的时候,只有小酒坐在椅子上守着屋子,那模样,可怜兮兮地,就跟被遗弃的小狗似的。
“小酒,想什么呢?”无痕笑着问,“怎么没见逍遥,她出诊还未归么?”
外面斜阳西下,天边红彤彤的一片,将无回山与天际连成一体。
时有耕作归来的行人唱着不知名地歌谣,声音里都是欢快满足。
无痕低叹:早就猜到这些人的身份不简单,想不到尽都是将门子弟么?
指尖触到腰间,只一枚小金块,真能叫这江山易主么?
“逍遥姐姐在给落英疗伤。”小酒回道。
无痕“哦”了一声,一点也不意外落英会在这里。
朔月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命令小酒去烧水供他沐浴。
无痕转身回房,顺带留下三个字:“多烧点。”
逍遥给落英疗完伤,望着从前那样爱调皮嬉闹的一个人如今包的跟粽子似的,身上遍布大小深浅不一的伤痕,只一张脸保住了。
眼中有泪闪现,她眨眨眼,咽下泪水。
“你如今伤成这样,一身武功也是废了大半,可曾后悔?”她低低轻语,“我知道你一定会说‘不会’,因为我们就是为着阁主公子而生的。只是,我怕了,落英,我真的怕了。公子越来越不像过去的模样了。”
想起那天他不信任的眼神,她简直被伤透了心。
“会不会有一天,他连我们是谁都忘了。”
无痕舒舒服服地泡了澡出来,端了一份饭菜去逍遥屋里。
朔月饭后无聊出来闲逛,却见他呆呆地站在逍遥门外,神情萧条,眼神悲凉。
整个人笼罩着哀戚的气息。
“怎么了?”他走过去以口型询问。
无痕摇摇头,端着饭菜回到厨房里,搁进锅里煨着。
今夜天空格外的黑,他仰头看了半天,才发现没有月亮。
倚着厨房的门框,他低笑一声,问倚在另一边的人:“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们这样的人会遭到报应?”
朔月挑眉,不去听他话里的悲凉,“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每做成一件事,都会相应地要付出代价。”
“那你认为这个代价是大还是小?”他问。
无痕抽出羽扇,习惯地摇了摇,“这要看你如何看这代价了。我也不知是大还是小,只是眼下,我知道自己要什么。”
“你总是这么理智。”无痕轻笑,“太理智了,活着就不累么?”
朔月侧首望着他姣好的侧脸,反问:“你说呢?”你又何尝不是理智薄情得令人抓狂。
无痕只望着天空不语,良久才道:“出来这么些日子,我们明日也该回了。据闻倾城姑娘落台红韶坊,作为故人,我想,我该去见见她。”
朔月点头,“你就不问我为什么将她留在那?”
无痕迈开步子朝自己屋子走去,“你总归有你的理由。”然,低声念道:“天地浩淼,城落红尘,何处为家,有君所在,处处为家。”
【初遇风华】
关于在无回山一事,无痕和朔月默契地都未多言。次日一早,无痕和朔月二人便向逍遥辞行。
落英伤势太重,此时还昏迷着。无痕嘱咐逍遥照顾好他,拖着她到了隔壁屋里。
想到昨夜她的话,这会儿瞪着一双清眸,红唇动了又动,半响才说道:“这里已经没有事了。”
逍遥闻言,豁然抬头,圆眸睁大,从来都是笑嘻嘻的少女容颜此刻看起来有些戚戚然。
不过片刻,红润的唇拉出曼妙的弧度,面上又是一片灿然明媚,映着屋外穿进来的阳光,那笑容尽让无痕不敢直视。
逍遥今日好似特意打理了自己一番。散乱的极至脚踝的长发自耳边的髻发向后编成辫子用红绳扎起,其余披在脑后,额间坠着形似朝阳的佩饰。一张天真的圆脸多了三分妖娆。
弃了素衣,一身茶花般嫩红的裙衫,腰间一侧系着同色的绣着青竹的手掌宽的带子,带子上坠着翠色的环佩,留了长长的五彩流苏。另一侧则是一只绣工精致的锦囊,堇色面锻上的云雀栩栩如生,隔着不远就能闻到浅浅的药香。
无痕在早晨微暖的阳光里打量了她一番,刚要说些什么来称赞她一番。却见她退后一步,两手交叠在腰侧,双膝微曲,下颚收起,施了下属见主子的礼。
“你——”无痕震惊,自认识逍遥以来,除了那些特别的日子外,这是她第二次对自己施这样的礼。
不等无痕继续,逍遥对他一笑,“属下恭喜少主得偿所愿,少主大业指日可待。”
“逍遥——”无痕闭目,不忍再看她唇边的笑。“我以为你该是懂我的。”
逍遥直起身子,“属下原先也以为自己是懂少主的。”
可是,后来,她发现当日那个心思纯净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远,她渐渐不认识了。
或许,两年前被丢到这儿的时候就该知晓了吧。
无痕半响无语,再开口时眸中平静一片。
“不管你信或不信,我从未真的利用过你。”他握上她的手,说完后转身,拉开屋门,“今日开始,你自由了。那里你不用再回去了,我自会跟阁主说。”
屋门打开,阳光一下子冲进来,无痕有些不适应地遮了遮眼,一丈之外,溺在阳光下的那袭华衣转身,淡笑看他。
见他神色有些怆然,朔月黑眸微眯,越过他看进屋内背对着他们的红衣女子,心下顿时明了。
待无痕等人走后,逍遥才转过身,手心里一枚拇指大的墨色令牌,令牌上以小篆镌刻着三个极小的字,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来。目光望向他们离开的方向,心里一时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他居然会还她自由?从来那个地方进去容易出来难,就算是他,又岂能真保自己无恙。
只是,他竟将这东西给了自己,他就如此自信么?
果然,自己是越来越不了解他了。
逍遥拢着一堆的心思也没什么心思外出就诊了,每日就陪着落英说说话,细心地照顾着他。
“你说他到底是如何想的?”这一日,喂落英服过药后,她还是忍不住地将东西给落英瞧。
落英这几日见着逍遥虽然还是笑着,但神色略有些恹恹的,早就想开口询问了。这会儿见她自己说出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在见到那东西时又震惊了。
“他说还我自由。”逍遥苦笑,“落英,你信么?进了阁的人居然还有自由。”
落英两指捏着那枚令深思,一会儿后望着她,问道:“你不信他?”
逍遥抿紧了唇,算是默认了。
落英叹气,将那枚令放进她掌心里。
外面夕阳正好,红彤了半边天。
“你知道我是如何被送来你这的吗?”
逍遥摇头,她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不过,也许能猜到一点。
“那天我被那些人弄走之后,啧,真以为自己是要活不成了。混了这么多年的江湖,你我都该知道,死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有些人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我当时的第一想法就是完了,但就算这样也知道,就算是真的生不如死,也要守住该守的。”
“逍遥,你无法想象那几天我是怎么过来的。每次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是下一刻他们却又偏偏将你救出一口气,然后接着一顿严刑逼供。那些怪异的刑具,我能看见的,他们都给我尝了个遍。”
逍遥眸中流露出不忍,她为他治的伤,她当然知道他都遭遇了什么。
“你别这副样子。”落英笑说,“几番下来,那些人见我不开口,也就开始放弃了。我听到看守的人说要活埋了我呢。但当天晚上就有人来了。你猜是谁?”
逍遥皱眉,“肯定不是他。”他当时跟朔月在那冰山里呢。
“当然不会是他。”落英白她一眼,“不过,得那人所救,我也不枉这世间走一遭了。”
“谁?”
落英以唇形说了三个字。
逍遥整个人都是一抖,“他找的竟是他?可是,那人向来只听一人的命令,他如何请的动的?”
落英撇嘴,“所以说他已经很强大了,如果不是……”落英低咳一声,“也许,这万里江山真的是要改姓了。”
逍遥不语,“到头来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我这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其实若是凭他自己,完全可以报仇的。何必非要让自己纠缠到这些事里呢。”
落英望着屋外,目光闪烁,“他要的并不是这江山。”
“我知道。”逍遥再度苦笑,跟了那人几年,如何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呢。
“逍遥,”落英伸手想拍她的肩,但想着伤口还是作罢了。“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你知道,他并不是你认为的那样。我们既以认了他为主,就该信他。何况,他真的从未亏欠过我们。就算是三年前的那件事,他也真的没有做错。”
逍遥听到最后一句话,脸色煞白,她滕然站起,踉跄着后退一步。
“我知道,我都知道。”泪水毫无预兆地落下,“可是我过不了自己这关。他们连一个解释都不给我。”
那件事之后,那人一字未留地去了他国,要她如何会不乱想?
落英见她这副模样,心下微有不忍,一时不知如何相劝,只能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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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痕回到宁州城内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子衿是否安然无恙。其实当日离开时,她的毒就该清了,只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朔月接过小酒递来的茶,喝了两口,挑眉,慢悠悠地道:“现下可放心了?”
无痕在另一边坐下,喝了几口茶,直接道:“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倾辰姑娘。”
“是卿月。”朔月纠正他。
无痕瞪他,还不是同一个人。唇边浮起一抹似明非明的讥笑:“我记得你当日答应了帮倾姑娘查拭父之人,怎地现在人都被你弄那地方去了。”他抽出玉笛来回抚摸,“让我想想,这次朔月公子又是动的什么心思?嗯,总不会是要金屋藏娇吧。”
朔月扣上盖子,将手中的杯子轻放到桌上,丢给他一记白眼,“反正我朔月在青衣无痕的眼里是比地上的泥土还要污浊了。”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凤目中精光乍现,似笑非笑。
“至于你说的倾城姑娘的大仇,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帮她到底。而且,也不怕告诉你,我已经掌握了确切的证据,就等那人自投罗网了。”ZEi8。Com电子书
无痕握着杯子的手微颤,杯中水纹荡出一道道,他垂眸,吹了吹茶水,“哦?果然是朔月公子,这么快就被你查到了,那人也真是倒霉。我就等着你擒住那贼人抱得美人归了。”
……
两人对视片刻,各自辗转着心思,屋内一片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无痕想起正事:“你到底什么时候带我去见卿月姑娘。”
朔月吩咐完小酒准备晚膳,摊手,无辜地看着他:“这事我可帮不了你了,现在全宁州的人都知道,卿月姑娘只一位入幕之宾,就是江州的洛风华洛公子。”
“他?”无痕凝思,“此人如何?”
朔月自顾自地吃着菜,“无痕公子想要知道,何不自己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