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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几个壮汉替我压好门,梅寿,拿粗铁炼和大锁来!”
“你们敢?!可恶!”咆哮声穿透门板,仍带着震破众人耳膜的威力,“步奸奸,你就别让我逮到你,否则看我如何整治你!”
“我就是知道你想怎么整治我,所以才叫人关门上大锁。”四、五名汉子替她顶住门,她这才松手,“药不是我下的,没道理让我替你解,你说是不?梅大当家。”
开玩笑,上回她不小心经过她大哥的房外,听到里头翻云覆雨的惨叫嚷疼声,再忆起爹爹柜里一册春宫戏火图,她怎么会不清楚梅舒城眼中赤裸裸的情欲代表着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与赵莲的纠葛关她这个局外人什么事,哪有他们作孽而她来受苦的道理,姑娘她不干赔钱事!
房内的回应是越来越激烈的叫嚣。
“步姑娘……这、这太不人道了……大当家也是受害者,我去找个姑娘来让大当家……”“那要花银两的,省下来、省下来。”步孅孅制止他,柔荑敷衍地挥着。
“但……反正大当家会向赵王爷报帐的。”
“连狎妓的银两都要别人出,这传出去能听吗?!大当家还要不要做人?!以后怎么在商场立足?!又怎么有脸出现在老主顾面前?!”她教训得头头是道,轰得梅福只敢唯唯应诺。
步孅孅这才又漾开甜笑,“反正只是春药,熬一夜就过去了,梅大当家见过大风大浪,这点小事他挺得祝”让梅舒城过个“火辣辣”的夜晚先,呵呵。
“步奸奸--”低狺交杂着急喘。
“唔,看来今晚耳朵会痒得睡不安稳了。”因为梅舒城会诅咒她整晚。
敲敲打打的落钉声从宅子四面八方传来,梅庄男仆正听从步孅孅的指示,囚封失控的大当家,而梅舒城开始撞门--幸好三道大锁已经妥当地扣上,毫无猛虎出柙的危险。
“梅福,你不想在梅庄待下去了是不?!现在、立刻、马上将门打开!”梅舒城换对象吼:“否则明天我就将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家伙全给轰出梅庄!”
“呃……”惨遭威胁的梅福为难地望着步孅孅,“大当家……我们、我们是为了步姑娘的清白着想,如果、如果我们放你出来,你一定会揪着步姑娘进房……呃,与、与其让你明早醒来捶胸顿足地懊恼自己的兽行,不如、不如我们防范未然……”他胡乱编了个脱罪的借口。
房里的吼声戛然静寂。
“大,大当家?”
“全都离我远点!”用尽最后一丝理智,梅舒城重重捶了门扉一拳。
梅福说的有理,他不能在药性操控之下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举动,要伤害也必须是在他神智清醒时--他很乐意赏她的尊臀一顿好打!
况且,男欢女爱必须在两相情愿下发展,否则他梅舒城不屑为之!
压下浑身翻腾的火热,他漠视春药在他身上造成的异样,最后甚至拿起茶水朝自己头顶倾倒。
他,梅舒城,人称商界奇才,岂会向一帖小小的春药屈服?!
心无旁骛、心静自然凉、心平气和……
很顺利地,梅舒城的理智开始凌驾欲望之上。
“梅大当家,你好生忍着,明天很快就到了,我明天再来看你。”步孅孅那风风凉凉的嗓音又透门而来。
她特有的轻嗓,让春药驱使的欲望轰然一声击溃他的理智,他只来得及捕捉到脑海闪过的最后一句成语,接着,就被欲望所俘虏--心痒,难熬。
第八章
步孅孅这女人,真狠。
就只为了他无心一句“我和你没有任何主客关系”的玩笑话,她可以见他遭人设计而闷不吭声,任由他欲火焚身一整夜,只能在床铺上抱着锦衾翻滚折腾。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梅舒城在偌大的浴间净身,放松的身心浸泡在水里。以往他总是嫌小二差人辟建这座足以塞进百人的温水浴池太过奢侈,今天他倒是有些明了小二当初坚持的道理……呼,好舒服!尤其是对他这种受了整晚春药的折磨,今早顶着一双昏沉睡眼的可怜男人。
沐浴完,梅福为他请来大夫,诊察赵莲下的药是否有其余后遗症,所幸那只是帖激发情欲的淫药,会随着汗水及尿液排出体外,不留任何毒素,只要多动多喝水就没什么大碍了。
梅舒城没有责怪昨夜替步孅孅出力的梅庄奴仆,毕竟他们是听从命令的人,最多就是罚他们多背一、两次梅氏家训。如果昨夜他是旁观者,大概也会使上步孅孅这种手段,看来他与她真是同一类型的人。
送走了大夫,梅舒城洋洋洒洒地列完一整张向赵王府索赔的帐单,交付下人快马加鞭去敲这笔竹杠。
处理完一切,梅舒城半倒在躺椅上,或许是因为昨夜没能宣泄欲望,让他显得有些欲求不满及倦意。
门外传来了步孅孅与梅庄人擦身而过的互道早安声,接着粉色身影跨进主厅,在瞧见他时很明显地停顿了脚步。
“早。”迟疑了一下,她开口打招呼,“昨晚睡得好吗?梅大当家。”她找了张鼓凳落坐,自动自发地斟起茶,语气中有着调皮的嘲弄。
“托福,睡得极好。”他一扫疲惫神态,在她面前表现出翩翩风采,“有个姑娘整夜陪着我共赴云雨,岂有不痛快淋漓的道理?”
“姑娘?”步孅孅怀疑地瞅着他,“昨儿个梅庄里上上下下所有人全让你给撤下去休息了,哪来的姑娘?”难不成他昨夜欲火高张,产生了幻觉?
“那姑娘不是梅庄人。”梅舒城走到她身旁,“可是冰肌玉骨,发似绸、肤如缎,荑手纤纤、宫腰搦搦,销魂,真是销魂……”他啧啧有声,仿彿回味无穷。
“你这淫魔!对哪家的姑娘下手了?!你--”步孅孅拿起茶杯,就想砸在他的笑颜上。
“那姑娘,有个好名儿,就叫‘孅孅’。”
她怔仲了下,似乎还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倾身,贴靠着她。“昨儿个夜里,她温柔似水、娇憨祈怜、在我身下辗转嘤咛,教人爱不释手,想再疼她好些回……是不?孅、孅。”猫儿般的舌尖吮上她的粉颊。
步孅孅终于回神,却是慢了一步,只来得及以袖用力擦拭他留在颊上的濡沫。
“你……你意淫我?!”她豁然开朗。
梅舒城没有任何愧色,大大方方地颔首承认。
一个被春药焚尽了理智的男人,能强忍住拉她进房恣意怜惜一番的冲动已属高尚情操,哪有足够的君子风度来阻止她进占他的春梦?
“还来!把我的清白还来!”步孅孅鼓涨着脸狂暍,不敢相信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这个老奸商给污了清白--就算是在梦境中也不行!
“还来还来还来,你这个趁人之危的老奸商、老淫虫,你、你凭什么没经过我的准许就意淫我?!我给过你这个权利吗?谁准你把我揪到梦境里去共赴云雨、痛快淋漓的?!”她的指尖一下一下地戳向他胸口,所用的力道之大,戳痛了他。
“你现在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呀,虽然昨夜我吻过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梅舒城反握住她的手,顺着她戳人用的葱白细指滑过她粉软的颊、蝤跻般的细颈,在准备滑入她胸口衣襟前教她给一掌拍掉,他不以为意,仍然兴致极高地逗要着她,“但你瞧,上头可没有任何吻痕淤青,就算我昨夜什么坏事都做尽了,对你这样又那样,尝尽了你的美丽,那也不过就是一场春梦,压根无损你的清白。”
“你--”她脸上炸开一片鲜红,是羞涩也是气愤。
“难不成哪天你在梦境中将我痛殴一顿,隔天一大早我就会来向你报仇吗?不会,因为你我都知道,那只是场无关痛痒的梦,是不?同理,你的清白未失,要我拿什么来还你?”
“那不一样!”她失控地大嚷,“你没资格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对我做出那种……那种下流无耻的事!我不准许!我不管,虽然我还是清清白白,但是昨夜你所做的龌龊事已经严重侵犯到我的名誉!”
步孅孅捞起悬挂在纤腰间的算盘--自从她住进侮庄学习奸商手腕,也养成和梅舒城一样的习惯,将算盘系上绳,垂挂在腰上以方便随时随地精打细算--纤手一拨。
“看在这些日子的相处及你的费心教导,我可以打个折扣给你--”“打什么折扣?”
“赔偿我昨夜被你意淫的损失!”算盘珠子可没有因为她说话而有片刻停顿,打得劈啪作响。
“嘿,你是掉了根头发还是少了根睫毛,你哪来的损失?”
“你对我这样又对我那样,还没有损失?!”算盘因为他这句疑问而又加拨了颗代表千两的珠子。
“怎样又怎样?”他邪邪的挑起眉。
步孅孅毕竟是青涩的黄花闺女,被他这么一问,只能略显憨傻地瞅着他。“呃……我怎么知道怎样又怎样?!不就是那样又那样吗?!我管你是那样还是这样,反正这笔帐你别想赖--总共一万八干两,付讫!”她胡乱拨了个总额,推到他鼻前。
他两指一顶,将算盘推回去,又做回讨价还价的商贾,“不成不成,你什么都下知道,也没让我占到什么便宜,付这笔银子对我而言太不公平了。”
“你昨晚已经占到便宜了!少在那边卖乖,一万八千两,付讫!”
“便宜?你是指这样吗?”梅舒城一脚踢歪她落坐的鼓凳,在她重心不稳地倾倒前将她捞回胸前。
她被迫勾住他的颈子,稳住自己的身躯。
噙着笑意的俊颜在她眼前放大,有力的臂膀将她丰锁在怀中。
“干什么干什么--”她想退,他却不放。
“还是这样?”他的唇轻轻磨蹭着花瓣似的嫩颜,“抑或是……这样。”话尾消失在她唇间,缠上。
步孅孅结结实实又被吓上一回,所有惊叫及抽息全教他的舌尖给抵了回来。
这才真的叫占便宜。
梅舒城原先只想小小报复她昨夜缺心少肺的对待,没料到自己竟玩得比她认真。他近乎膜拜且爱怜地吮舔起她的唇,将昨夜--甚至是平日见到她时都想做的事全给做齐了。
大掌拨开粉色披帛,扯掉缦衫上的小结,让手心所能探得的体温更炽热。
想将双唇转栘阵地,品尝她的甜美,她却不放行,两排贝齿衔啃着他的下唇,她自己一定没发觉,她多容易被吻得七荤八素,多容易在他面前卸下武装,多容易像春梦里的小女人,贪欢求爱。
忽而,落在细颈边的长指勾起一丝红线,他在偷香的空隙间睁开一只眼,红线底下沉甸甸的,隐没在兜儿间,他猜测着是平安符之类的东西,略微施力一扯,红线穿系的东西被拉出兜儿外--一文铜钱。
梅舒城瞠眸注视,非常确定落入眼帘的玩意儿不是专司保佑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的平安符,也不是姑娘家偏爱佩戴的小小香囊,而仅是枚老旧的铜钱。
她戴铜钱做什么?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要视钱如命?梅舒城有些好笑地暗忖,但一枚下起眼的铜钱占不了他太多兴致……至少,比不上她。
“现在不可以进去啦,你想被拖去园圃里种吗?我可不想变成牡丹--”“你只能算杂草好不好!”
“你歧视杂草呀??杂草也很伟大好不!”
“哪里伟大了?!”
“大当家聘咱们回来除庄里的杂草,要是没有杂草的存在,你我能讨这口饭吃吗?!”
厅门外传来吱吱喳喳的交头接耳,到后来两个白目奴仆竟然大声争辩起杂草的伟大与否,所幸两人最后达成共识--杂草是他们两人的衣食父母。
“嗯……”步孅孅被两人的谈话震醒,松开钳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