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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的统统都有,再加上人民和善富足,经常举行一些庆典活动。
寻了五天,浙漾整个人因著急与相思瘦了一圈,只是他的眸光依旧清亮有神,只要还有一丝力气,他绝不放弃找到衫儿。
他在近晌午来到迈当崂汗堡,才一进堡门就看见四周街道热闹得不得了,人人都往同一个方向走去,
“听说这次的冠亚军之战非常激烈呀!”
“就是说呀,太精采了,谁也没想到一个嫩央央的小姑娘竟然可以跟“肚皮朝天”甄会蚩竞争冠军哩!”
浙漾蓦地一震,一把抓住其中一个人的手臂,急切的问:“请问那个姑娘姓什么叫什么?”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那位大叔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一笑,“你也好奇呀?那跟我们去凑热闹吧,擂台就在前面,现在已经是最後关头,正刺激呢。”
他强捺下焦切急惶,“那就请大叔带路。”
跟随著人群挤进闹烘烘的广场里,鹤立鸡群的浙漾一眼就看见台上那抹绛红色的影子。
坐在长桌前,正快快乐乐埋头大吃的不正是他朝思暮想的衫儿吗?
他胸口怦然狂跳起来,几乎失声惊叫。
“衫……衫儿?”他揉了揉眼睛,想笑,狂喜的泪雾却迅速攻占了眼眸。
台上的主持人正在做激烈的实况播送——
“现在我们这位挑战者花姑娘已经吃掉了第三十笼的香菇肉包……呀,她举起手来,要了第三十一笼……甄会蚩先生以二十九笼紧跟在後,到底最後鹿死谁手?谁会是这一届火燕大挑战的冠军呢?”
众人屏气凝神,聚精会神地盯著这场激烈的比赛。
衫儿饿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来到堡里,恰好遇到这场因庆典而举办的活动,真是比天上砸下肉包子更教她高兴了,她二话不说就报名比赛。
这么一路过关斩将的,她的肚子也越来越开心,等到赢了这场比赛,听说还有五十两金子的赏银呢!
就在她吃掉第三十一笼,举手要了第三十二笼,拿起热呼呼、软香有劲的包子要啃下去时,眼角蓦然瞥见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她僵住了,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公子?!”
她的眼睛没花掉吧?还是因为连日来太过思念的关系,以至於产生幻觉了?
他们的眸光瞬间在半空中交会,然後紧紧锁住,再也分不开了。
“公子?!”她手上的包子掉了下来,突然惊觉到自己的“难看举止”。
浙漾眸光含著深深的爱意,蓦地笑了,圈起手掌大叫道:“衫儿加油!你是我最最爱的小花旦,赢了这场比赛,晚上我带你去吃大火锅!要替我争气呀!”
衫儿猛地一震,不可思议地瞪著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公子?”她嚅嗫著小嘴,感动至极地哭了出来,“我没听错吧?我这么能吃,你还爱我?还要我?”
他深深地望入她眸底,声音清亮坚定地大喊:“我爱定了,要定了,只要能看见你吃得饱饱,开开心心的模样,我甚至愿意拿全世界来换!”
“公子……”直到这一刻,她真正相信自己的耳朵没坏了。
公子爱她,要她,甚至不惜拿全世界来换取她快乐的模样……
老天!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真的等到这一句话了!
众人诧异地看著这段不在预期中的插曲,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也莫名其妙地跟著感动、鼓噪了起来。
衫儿抹了抹满脸的泪水,小脸绽放出动人的光彩,挥舞著小拳头,无比自信的叫道:“好,公子,你瞧我的,我一定拿下冠军来给你看!呀!”她小嘴与双手并用,兴高采烈地吃著一颗又一颗热腾腾的包子。
那气势之雄壮,全场的人都忍不住鼓掌喝采。
甄会蚩傻呼呼地看著衫儿的动作,吓都吓呆了,哪还记得要继续吞吃?
浙漾连日来的阴霾忧郁一扫而空,再也忍不住畅快大笑了起来。
尾声
锵锵锵!
鼓乐连天,热闹纷纷,宽阔的开蒋门广场挤入了近千人,正等著好戏开锣。
今日是影城开蒋门蒋老爷子的寿宴,全新绛红的戏台上正精采演出知名好戏“卖油郎独占花魁”。
俊雅亲切的蒋家浙漾公子,爱家班当家红花旦衫儿姑娘共同领衔担纲,演出俊俏的卖油郎和美丽花魁。
“年少争夸风月,嗳,场中波浪偏多,有钱无貌意难和,有貌无钱却不可,就是有钱有貌,还需著意揣摩,那个知情识趣俏哥哥,此道谁人赛——我!”首先,爱畅哥这个光头老丑旦滑稽地一个箭步蹦出来,唱著这出好戏的开场诗,随即大大吆喝一声,“今日天好风也好,贵宾如云更加好,齐聚来到开蒋门,为我蒋家老寿星,贺声连连把喜讨,恭祝福寿万万年,哩个啷当妙呀妙!”
“好,好,太好了!哈哈哈……”蒋老爷子率先鼓掌叫好,乐得合不拢嘴。
接下来好戏正式登场,女主角莘瑶琴因战乱与爹娘分散,被人卖到西湖烟花王九妈家,改名美娘,习得琴棋书画,成为艳冠群芳的花魁。
衫儿一身娇嫩婉约的花旦扮相登场,看得台下众人登时喝采不绝,蒋老爷子挣足了面子,疯狂叫好。
“好呀、好呀,这个花旦好呀!她可是我蒋家未来的孙媳妇呢,你们看看,是不是美得像朵花,眼也亮来眉也俏?”老人家太高兴了,还乐得唱了句京白。
衫儿含羞带怯,对著蒋老爷子嫣然一笑,开口唱道:“可怜绝世聪明女,坠入烟花罗阵中,爹娘远在天际外,不知女儿命如风……”
她的嗓子悠扬清妙,又似幽怨又似坚强,坐在大位上的金马蒋三家老爷子忍不住跟著摇头晃脑叹息。
“呜呜呜……可怜的小美娘啊……”
老戏精就是老戏精,明明不久前金家和马家才唱过这出好戏,今日戏班子与花旦不同,几个老爷子又是看得神魂颠倒了。
戏唱到本来美娘是卖艺不卖身,却被狠心的王九妈陷害失了身,从此以後索性夜夜笙歌,撒开手段来赚尽困脂客的银两,为的是忍辱等待,终有一日爹娘或有情人的出现。
月牙婶当仁不让,担纲演出戏分多多的王九妈,大嘴边的美人痣连点都不用点,撒起泼来真是又骚又辣,看得台下一阵笑一阵骂,闹烘烘不绝。
当俊尔含笑的浙漾身穿卖油郎的粗劣衣裳紧张地走出来,他自己首先忍不住笑弯了腰,差点笑场,害得台上的角儿紧张到频频抹汗,底下却是笑声连连,当然笑得最大声的就是蒋老爷子、蒋大爷和蒋夫人。
浙漾是不知道其他两个兄弟演这出戏时的感想,不过他自己是笑到不行。
“刻薄不赚钱,忠厚不蚀本,我乃秦家卖油郎,要买好油寻我拿……嘻嘻嘻!”
蒋老爷子忍不住又笑又骂,“听了大半辈子的戏,从没听过还有人边唱边笑的,你认真点呀!”
浙漾不好意思地挥挥手,勉强忍住了笑,清清喉咙继续唱下去。
接下来是男主角秦重秦卖油无意中看见了美娘,从此魂牵梦萦日思夜想,努力揽了夜度费十两银于到烟花楼里,为图再见伊人一面。
只是美娘赴宴迟迟未归,秦重等到快睡著了,终於等到伊人回来了,却是醉得一塌胡涂。
台上的浙漾扶住了恍若酒醉颠颠倒倒的衫儿,他等这一刻等很久了,甚至在将她扶卧在床上时,还把装饰用的帘子给放了下来。
“喂喂喂,这样作弊,我们瞧不见哪!”底下抗议声四起。
他乘机偷了好几记香吻,等到帘子掀开时,衫儿的脸红得可以跟树上的苹果比美了,她结结巴巴道:“会……会给人家误会啦!”
台下众人差点笑倒在地。
浙漾欢喜得嘴都快咧到耳边去了,“呵呵呵……”
金马蒋三家老爷子更是笑得东倒西歪,早已脱离苦海的剑会和霜节搂著自己的亲亲娘子,在底下频频窃笑。
“幸好咱们早出过丑了。”剑会和霜节对觎一眼,幸灾乐祸之余也忍不住抹了抹冷汗。
他们以前演卖油郎时,也是这么滑稽吗?
接下来就是花魁吐了卖油郎一身,却亲眼见到了卖油郎的善良与深情,从此把个小小卖油郎放在心坎底。剧情一转,饰演坏痞子吴八公子的小蛮伯走出来,一声令下就把不愿接待他的美娘给拖上了画舫,然後把美娘脱了鞋给扔回岸上。
实际年龄远比剧中年龄老上二十岁的小蛮伯,扮相虽没说服力,却很有搞笑效果,这么短短的一露脸,底下又是笑声轰然大作,害他演得好心虚。
可怜的美娘无鞋难行,小脚无力地倚在岸边,想起自身命运悲从中来,恰巧被日思夜想的秦小倌人给遇见了。
秦重与美娘互诉衷情,相约生生世世永为夫妻;美娘并将几年来存下来的银两取出来为自己赎身,快快乐乐的嫁给了勤劳宽厚又深情的卖油郎,从此以後夫唱妇随、白头偕老。
到戏终的时候,男女主角悄悄隐没在帘幕後,旋即美妙的歌声齐齐响起——
“春来处处百花新,蜂蝶纷纷竞探春,堪笑豪家多子弟,风流不及卖油人……”
丝竹声吉祥奏出大团圆,蒋老爷子大声拍手称赞,快乐得不得了。
“好,果然唱得好,演得好,真是一出绝顶好戏,角儿好,歌声好,身段好,统统好得不得了,哈哈哈……”
现场也是掌声如雷,欢声雷动,到处都是意犹未尽的讨论赞叹声。
“各色角儿出场谢采!”司礼先生高声道。
帘幕一开,配角们统统上台欠身作礼欢然挥手,连小猴子都戴著喜帽出来跟人家凑热闹。
一时之间,献花的献花,发红包的发红包,热闹得不得了。
不过,同前两次一样,也不见小生和小旦的身影,这令所有人都大感纳闷不解。
“咦,男主角和女主角呢?”
“是啊,小生和小旦呢?”
蒋老爷子贼贼地一笑,“那小两口……该不会乘机溜回轻楼亲热去了吧?”
“一定是、一定是。”金老爷子和马老爷子点头如捣蒜。
这三个兔崽子都是同一个德行,先前一副誓死不成亲的样子,结果一找到了心上人,就立刻变了个样,月亮都还未圆,就已是只只变色狼了。
蒋老爷子不太爽地道:“这家伙真是不够意思,就算要拖小娘子去亲热也得说一声,咱们再跟去看场好戏呀!”
蒋夫人看著众人在那边拍大腿惋惜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呀,你们可真是冤枉这对小两口了,瞧,他们多诗情画意呀,早就在枝头上恩爱起来了。”
所有人跟著她的指头望过去——
嘿,说得是,戏台旁的一株千年大树上,缠绵依偎的不正是那对小儿女吗?
浙漾高大俊尔的身子紧拥著纤小的衫儿,两人靠坐在枝头上,宛若一对爱情鸟,正缱缱卷卷耳鬓厮磨著呢!
底下的老人家们嘻嘻哈哈笑了起来,仰头看得津津有味。
相相思思有情郎,恩恩爱爱喜娇娘,话说姻缘天生定,巧织红线不怕藏。
笑比池塘鸳鸯沐,乐将并蒂花铺路,古往今来多少戏,都是传奇一部部。
……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