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该是这样!”一拳击向身旁的茶几,上头的杯壶震得价响,他顿地起身往门口。“我找你家老爷!”
“涛少爷!”奶娘忙惊呼。
“奶娘……是重……涛大哥吗?”正当两人僵持不下之际,床上的人醒了。她问着,声音虽不哑,但却凝滞,好似咽喉里哽了什么,使她无法平顺出声。
“缎儿!”闻言,江重涛耐不住地紧了五指。奶娘的话……果真?睇住床帷,他顿下脚步,直至床帷被里头的人掀起一角。
“重……”她身体一滑。
“缎儿……”一老一少齐趋前,幸好江重涛动作快扶住了那差点摔下床的人,他往床边一坐,脸色极度凝重。
凝睇着他,被扶着的缎儿忍不住扬唇。“你……怎连胡……都不刮?好丑。”话难以成句。
“你?”她的笑靥在他看来竟是无情的鞭笞,那令他心痛。
“我没事的,奶娘……跟你说过了?”
她抬眼向老妇,但对方只是沉默,因为违背了承诺,她答应过若江重涛来,要跟他说她无事。
“奶娘都跟我说了,你……”
“一个月后……我要嫁人了,以后再不容易看到……你,今天你来……我高兴。”困难地把一串话说完,只是她一说完,便也被带入了一副温暖的胸膛之中。“重……”
“我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紧紧拥着她,好似要将她嵌进自己的骨血般。“以后我不行船了。”
“为什……”欲挣脱他的双臂。不说赚钱糊口,不说他与她之间的感情,江上的生活于他来说便是生命呀!这她了解,且自小至大唯有更深刻地体会。难道,为了她,他想抛弃这些吗?
“嫁给我,缎儿。”细细凝住她的脸。“嫁给我,以后我不行船了,这辈子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照顾你。”他甚是激动地说着,可,得来的竟是一场残酷的回应,她……居然摇头!
“不。”摇着头,她说。
“缎儿你……你的意思是?”他抓着她的双臂。
“我不嫁你。”嘴抿着,神情坚决。
“为什么不嫁我?”好似在她眼里捕捉到什么,可又无法确定,但他相信若问,她一定也不会说。好久,迫不得已凛下心,他横抱起她。“跟我走!”
“涛少爷!你不能这么做,这样小姐她……”妇人挡在门口,心慌地劝。而也在这时,房外头来了人,他们疾敲门——
“嬷嬷,里头发生什么事?缎儿怎么了吗?我怎么听到男人的声音?快开门,嬷嬷!”是她家夫人,一定是听到刚才房里杯壶的声响,所以……
“呃,夫人没什么,是老奴刚刚打盹,不小心摔了一只杯。”妇人回头扯着那失了理智的男人,几近无声地劝:“涛少爷,你快走吧,即使你想带走小姐也是不可能的,夫人和老爷要是知道你在这里,一定会让人打你,快走吧!”
听不下功,他心意已决。“就算我会被打死,我也要带缎儿……唔!”猛地,他上臂处突然一阵痛,低头,他发现那被抱着的人居然咬着他。“缎儿?”她咬得他泛血。
“放下我。”她说,只是他依旧不为所动。“放下我。”见状,于是她又重复一次,而他这才将她放回床榻。
半伏上床褥,抬起脸,她五官之间乍现一抹笑意,那笑,是鄙夷的。
“我说……不嫁你,就是不嫁你,因为你穷,表哥……他……可以给我很多东西,他可以给我吃好穿好。”
“缎儿?”无法置信的不止江重涛一人,还有他身后的妇人。
“我……不想跟你过苦日子,所以……才会答应爹,嫁给大表哥。这么说……你明不明白?我原不想说,但是……你逼我。”两眸瞠大,无泪无嗔。
“我逼你?你认为我逼你?”握拳的手,颤抖着。
“不是吗?在船上……我原就想说……但是那船帆……”
“你说谎对不对?是不是你爹逼你嫁?”问完,他更回眼对住老妇。“奶娘,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
“这……”被问得冷汗直渗,因为同时有两人以恳求的目光看着她,那眼神几乎要将她逼入胡同。
“嬷嬷,我确实听到男人的声音,你快开门让我进去!”这时,门外人又敲门如擂鼓。
不得已,妇人只得择一而言:“涛少爷,刚刚我说的你就当作没听到吧,你快走,再不走等老爷夫人进门就糟引快,快走!”她推他向另一边的窗户,开了窗,要他出去。
回眸看住缎儿,他沉重说:“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所以才这么说,不过缎儿,请你答应我,你的病我一定会找来药材医治。在这之前,请你别作下任何决定,作下那些你不愿意且会伤害自己的决定,好吗?”床上人不语,他再问:“请你答应我,否则我不走。”离开窗边,语意坚决。
然而听着那如催命的敲门声,缎儿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我答应……你,你快走吧。”
“等我,缎儿……”
“快走!”
※※※
一个时辰之后,洞里的水声依旧不绝,苏映潮觉得一股寒意袭来。
“好冷,这洞居然比水里还要冷,是不见天日的关系吗?难怪这里要被称为冥山阴府。”
抬眼望住那顶端的小洞,她自言自语解着无聊。而低头,她挪了挪那被江重涛压得麻痹的腿,又继续手边的工作。因为找不着绣针之类的工具,是以她以指甲慢慢帮他挑去手上扎着的幽冥花刺。
“真是怪花,花朵果实可以治病,花刺却能致命。”她挑出一根,弹到远处,嘴边哼着。只是当她想弹去第二根刺时……“哦,想毒死我呀?呵,你下下……下下下辈子吧,啐!”那刺竟扎进她的指尖。不过幸好,它的毒液压根儿不会对她这非人类产生效用。
而当她又要拔去第三根……
“唉,重涛兄,你昏了就昏了,做啥手臂绷这么紧?”害她拔不出刺来。可一会儿她却发现……“耶?你是不是会冷呀?”
原来他是冷到发抖,所以才会全身绷紧。
“好吧,既然这么着,那找个东西先帮你保暖。”
虽然这么打算,只是她左瞧右瞧,除了江重涛身上那条裤,就只剩下她自己身上这套衣服。这……总不能脱了他的下半身来盖他的上半身吧?煞有其事地眨眨眼,须臾,嘴边迸出一抹淘气的笑。嘻,开个玩笑的,当然是脱她自已的喽!
于是她将他的头摆上石,再起身摸摸自己全身上下,选中两件衣物之后,她脱了下来一件垫地上.一件盖上他的身。
“这样虽然盖不到全部,不过应该暂时可以了,反正你一时半刻应该不会再醒过来。”打量着,点点头。“那么你就先待在这里,我去找找有没有出路,还有顺便去揪回那只鸟头乌龟身。”对着躺在地上的人交代完,她选了个方向,走了开去。
“唔……”然而她完全没料到,那江重涛竟在这时候醒了过来。
张开眼,他对着的是一团刺目的光亮,虚弱地抬起手对着那光线抓了抓,放下有些麻感的手,发现手中空无一物。没有水?那么他现在就不是在水中?
“呃。”欲侧躺起身,却气力不济,所以他又躺了回去。眼睛勉强看着四下,他知道这是一处洞穴,但,他怎会在这里呢?
隐隐约约,他想起前一刻还身陷其中的梦魇,模模糊糊;他将记忆再推前,便霍地忆起一道身影及一张脸。有人救了他吗?是谁?
再次挣扎着爬起,而身上覆着的东西就这么掉了下来,他反应抓起一看,竟是一件乳色的兜衣。“这个……”是苏映潮的?那天在洞庭湖畔,他见过。
将那还余着暖香的袖珍衣物紧紧抓在手中,他眺向四处,但却不见人影,而坐了起来,他更发现自己身下铺着一件湖水绿的纱裙。
“苏姑娘!”对着不见边的洞穴,他喊,但回应的只有“苏姑……苏姑……苏姑”的回音。如果是她救了他,那么人呢?……该不会?“苏姑娘——”以为她遭到什么不测,他更是急了,站起来就想往洞里的黑暗处去。
“我在这儿,就来,洞里很多水湟,你别乱跑啊……啊……啊……”
许是听到了他的呼喊,洞的某处传来回响,而眨眼工夫,远方黑暗处出现一道人影,她跃呀跃地,三两下就蹦到了江重涛身前。
“你醒了?”看着眼前打赤膊的人,她仍因方才快速奔跑而轻轻喘着,而等稍微平复气息,她开始绕着他,全身上下观察。“你……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对劲?手脚能动吗?头……头有没有撞伤?”说不担心,是骗人的,固然几个时辰下来,她总自言自语、自问自答替自己解着担忧。
“是你救了我?”盯住那灵巧的身影,他问。
“我……救了你?”再度在他身前站定,她盯住他,须臾,仅见她原本皱着的脸变得更加难看。“对,是我救了你!但是说到这个我就气。为什么我千说百劝你就是听不进耳?明明知道危险可能会没命,你还一头往这里栽?嫌水底的水鬼寂寞吗?”她是真气,因为脸整个胀红。
“我……”她的怒气,令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应。
“你怎样?”眼珠子瞪大,对他直勾勾地看。
“我……对不起”
闻言,秀眉更是拧着。“为何跟我说对不起,你是对不起你自己,对不起生你养你的父母!”扁起嘴,这时,她再耐不住鼻酸,因为她差点没救到他。
“我是逼不得已。”望人眼前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不经意,他似乎发现里头有着丝微湿意。她哭了吗?因为担心他?
“逼不得已?呵,我说过了你若一定得摘到花,那么就找我一道,要不我帮你摘也成,害我急了一整天!”她不是只有急,根本是急死了,所以一路由重庆奔了来。
“对不……”
“说对不起就行了吗?我最讨厌说话不算话的人,而你……啊!”骂着骂着,亦忍不住跺脚,只是脚底石面光滑,她脚才踏地,就滑了一下,砰地一声跌坐地面。
“苏姑娘……”见她未立即爬起,只是屈膝坐在地上,于是江重涛忍着身体的不适,也跟着蹲下。岂料,他这一蹲,对着她的脸瞧,竟真捕捉到她眼白泛红的模样。
迅速抹去脸上的尴尬表情,她又瞪向他。“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我……”一直以来只见过她的笑脸,这样的她,令他不觉心生伶惜,这全是他的错。
“好了好了,我不听了,也不骂了。现在你欠我一条命,我没叫你死可别死啊!”扁嘴。
听着,同时也仔细地端详着她的脸,最后,他的视线落在她的眼角上。
瞧他不语,因此睐向他,而在发现他表情过于严肃之后,她叹了口气,跟着无奈道:
“唉,我开玩笑的。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你得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要不就算采到了花,你想救的那个人也不会开心的。现在既然没事了,那就好了。”说罢,想爬起来,却被江重涛抓住手臂,而当她奇怪地望向他时,他居然抬手将她残留在眼眶边的丁点儿湿意沾了去。
“对不起,我吓到你了。”大掌捧着她的脸,他直视她的眼,低声道。
吓?他这轻柔的动作,让她忍不住心头怦跳。且此刻她和他的脸靠得如此之近,连鼻息也交错着,这让她不由地想起他昏死的时候,她曾对他做的事,她……偷吻了他。
“呃,你……你没吓到我,那是汗,我刚刚在这洞里跑来跑去流出来的汗。喔,对了,我刚才在洞的另外一边发现了出口,外头雨已经停了,你可以自己走吗?”跳了起来,背过身,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