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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心里来。”李灵烟没有一点心虚的看着他:“不过你这么晚来我这里,想必不是来看我这么简单吧。”
薛明科看着李灵烟,眼里有着淡淡的疑惑,她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气愤,能做出当众甩人巴掌的事情,不应该是脾气冲的人所为嘛。还是说故意在自己面前做戏?想到这,薛明科眼眸暗了暗,心里的讥讽再一次扬起,也是上次被他撞见奸、情,这女人不也是运用心机在自己面前替对方打掩护。
“郡主果然不愧是皇家人,就算神智不清了这么多年,这忽然的正常也甚过常人清醒了一辈子,这心机……啧啧……”
李灵烟看着薛明科,真觉得有种无力,以前总觉得薛明科和她的心灵是最相通的,可是为什么换了一个皮囊,她的所作所为在他的眼里总是成了另一种意思。
“薛明科,你总是这样去误解一个人的心思吗?”
薛明科拧眉:“怎么,郡主是想为自己今天白天的行为进行辩解吗?”
“辩解,我有什么好辩解的,怎么我作为你未来的妻子去问问身份不明的女人,难道没有资格吗?”虽然知道薛明科此时不知道自己是他爱的那月娘,也知道薛明科留着那个月娘肯定是和她有关,可是当薛明科这样质问的样子来面对她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有一瞬间的疼,说不清是因为他一直认不出自己的难过,还是质问自己维护另个女人而难过,虽然她曾经是那个女人。
薛明科沉下脸,一脸的怒气:“问问,你只是问问吗?月娘脸上的手印难道不是打的?”
“手印?”李灵烟疑惑了下,在脑海里回想了下,似乎那时候对方的脸上似有发红的迹象,只不过那时候她全部心思都放在这女人是谁上面,还真没注意这细节,不过此时看到薛明科这样的关心,心忍不住的生出一股子闷气:“你这是心疼?你是心疼她的皮相还是心疼她这个人?”
薛明科眼快速的闪了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什么意思?”
“薛明科,你应该很清楚现在这个佟月娘不是以前的佟月娘,你这样留着她到底意欲为何?”
手猛地被拽住,薛明科眼神狠戾的盯着李灵烟,神情凶狠道:“谁,这事是谁告诉你的?”
李灵烟忽的轻笑了起来,伸手挣了挣,却因为对方拽的太紧,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甩开对方,眼里渐渐的涌上一些氤氲,盯着薛明科有些失望的喊着:“没有人告诉我,我就是知道,就是知道她不是以前的佟月娘。薛明科,薛明科,拜托你,我拜托你好好的看看我,我……我……”我是佟月娘啊,我是佟月娘啊。
随着喊声,眼泪再也忍不住的落下来,捂着嘴巴李灵烟一把的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呜呜的哭着。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这么深爱的人,却一点都没有认出自己,连一点怀疑都没有,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难道他爱的只是那具皮肉吗?因为爱那具皮肉,所以才会留下现在这个佟月娘?
薛明科看着蹲在地上大哭的李灵烟,脸色怔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表情很是疑惑,为什么这种只在月娘哭泣时候有过的酸酸感,此时会出现。身形微微的踉跄了一下,正要弯身去拉李灵烟的时候,院门外传来一阵纷沓的脚步声,想必是用完餐的丫鬟回来了。
直直的盯了一会两肩耸动的郡主,薛明科迟疑了下转身跑到院墙外,几个跑跳,攀住高墙跳上去,踩着那狭窄的墙头,猫着身子消失在黑夜里。
此时院子里传来丫鬟的惊呼声:“郡主,郡主,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薛府院子里,佟月娘有些心神不宁的靠在床头:“沫儿,你白天没有说清楚我这脸不是郡主打的,万一薛公子去质问后知道真相,会不会怪我?”
沫儿弯身把洗后的洗脚盆端起,安慰道:“小姐放心吧,就算郡主不承认说出了真相,薛公子也不会怪你的,因为咱们可没说是郡主打的,只是说您被打又被郡主质问,这里面可没一句谎言。薛公子自己误会是同一个人,怎么能怪道咱们头上。再说就算薛公子心里生气,那也是生奴婢的气,和小姐没一点干系的,小姐就放心吧。顶多薛公子闹几天脾气不来咱们院里,可郡主和薛公子怕就不是几天脾气的事情了。您想,薛公子这么宠爱你,郡主心里那还会好受,这不好受看到薛公子肯定没好脸色,这一次两次哪个男人受得了,到时小姐再柔情蜜语一番,奴婢觉得,薛公子定会整个人身心都在小姐这里了。”
佟月娘听了,脸露娇羞,很是欣喜的称赞了下沫儿,还许诺以后有好处定不会少了她。
沫儿喜滋滋的谢过,端着洗脚水从里屋出来,才跨出拱门帘子就一脸惊诧的看着忽然出现在屋里的人,手上的木盆也哐当的落了下去,鞋袜立马浸湿在四处乱溅的洗脚水里。
“公……公子……”
“你说的对,确实得生你这奴婢的气。小小的丫鬟心倒不小,竟然设计挑拨我和郡主,还蛊惑你的主子,看来你确实得好好受些教训。”薛明科没想到自己从郡主那边回来后,本想来这里看看月娘的脸,驱散因郡主而引起的的奇怪感觉。可不成想竟然让他听到这话,而最让他不舒服的是,这个佟月娘竟然认同了这个丫鬟的计谋。
里间,佟月娘听到动静,急急的奔了出来,在看到那脸色沉黑的薛明科时,立马腿一软的跌了下去,头垂的低低的,完全一副做了亏心事的表现。
薛明科不由的一阵厌恶,粗着声音道:“你先给我下去,我有话对你主子说。”
沫儿重重的磕了磕头,心神不安的抓起地上的木盆,顾不得主子求助的眼神,急急的退了出去,这会她自己都不知道明天会咋样,哪还有空担心您啊。
佟月娘看着地上那一双不停靠近自己的脚,身子抖着越发的厉害了,磕磕碰碰道:“对不起
……对不起……我……我没想欺骗公子……“
下巴被猛的捏住,薛明科蹲□,眼神黝黑的盯着佟月娘,表情似地狱里的修罗般冷声道:“别带着这张脸做这么没出息的事情,我的月娘,就算在再差的境遇里,她也不会折了她的傲骨,你别毁了我的月娘。”
身如筛子般抖了起来,佟月娘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薛明科:“我……我……”
“闭嘴。”大喝一声,薛明科猛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直视着地上一脸惶恐不安的佟月娘:“似乎这些日子舒服的让你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竟敢算计我?”
佟月娘想说话,可是在如此阴冷强势的薛明科面前,她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没有记忆的那些日子是怎么回事吗?我现在就好心的告诉你,那段时间占据这个身体的是另一个佟月娘,不是你。而我现在留你在这,为的就是等那个佟月娘回来,现在你明白了为什么我明明看着宠爱你,却从来不对你做任何亲昵的举动,因为我宠爱的是你的皮囊,我要在那个月娘回来前,好好替她保留这个躯壳,不然她回来会没地方去的。”
阴冷的声音配上这个阴鹜的表情,地上的佟月娘如见鬼般的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直直的……
噗通一声,薛明科看着吓晕过去的佟月娘,静静的静静的站在那里,久久的久久的似乎都要末日般,他才弯身轻手的抱了起来,低低的呢喃:“月娘,你放心,我不会让它有一点损伤,也不会让别人占着它做玷污它的事情。”
☆、第 115 章
王府内院;阮肖卫微微有些不自在的立在大堂里,按理说像他这样的外男求见郡主,理应该在外院接待,这不仅被迎进了内院,还是郡主的闺房。
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下,仰头眼睛盯着大堂上面的牌匾。
“郡主到。”随着一声唱和;穿着淡色便服的李灵烟被四五个丫鬟簇拥着出来。
阮肖卫收回仰视的头,立好规矩的行了个礼:“国公府阮肖卫见过郡主。”
李灵烟神色淡淡的点了下头;对着屋内的几个丫鬟开口:“你们都下去吧。”
阮肖卫诧异的环视了下,急急开口:“郡主这于礼不合。”
李灵烟闻言有气无力的看了下他:“你也会说礼数?”然后再次冷淡开口:“下去吧。”
“是;郡主。“几个丫鬟鱼贯的退出去,偌大的屋子里就剩下阮肖卫和李灵烟这两个孤男寡女。
“坐吧,别站着了;想喝什么自己动手。”淡淡的李灵烟那随意的态度,让阮肖卫侧目的同时,心中的疑惑更甚,其实今天他来是想问问昨儿郡主在金银店说的那些奇怪的话。回去后他越想越觉得有些蹊跷,只是没想这还没开口,就被这郡主的举动弄的更加云里雾里。
李灵烟抬头看着阮肖卫,平波无静的神色里,透着一股淡淡的哀伤。昨天她是哭着睡过去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难过什么,或者心酸什么,可是那种难过的情绪却一直挥之不去。直到今天早晨醒来,神情还是恹恹的。
阮肖卫看着神色略带萎靡的李灵烟开口:“郡主似乎精神不佳。”
李灵烟扯了下嘴角;是啊,托你哥的福。
“陪我去个地方吧。”忽然的李灵烟开口。
阮肖卫愣了下,还没等反应,李灵烟就站起来,径自走到他的面前仰着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你今天这么早来,想必为了昨天我那番话吧。”
阮肖卫点了点头,满眼探究的回视着她。
“你哥为什么留着那个佟月娘?”李灵烟看着他,加了一句:“告诉我实话,或许你也能得到你想知道的答案。”
阮肖卫迟疑了下问:“郡主真的认识以前的佟月娘,还知道她的离奇经历?”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那么惊讶,为什么会有现在这个佟月娘的存在。”
“她……在月娘离开后,她就回醒过来了,但没有月娘在的那段记忆。”阮肖卫踌躇的开口,说出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忐忑自己这样和盘托出是不是正确,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在面对这个郡主的时候,总会不自主的产生一种熟悉的感觉,让他不自觉的去相信她所说的话。
“也就是说……现在的佟月娘才是那个真正的佟月娘,佟家的庶女?”李灵烟睁大了双眼,虽然有想过这个可能性,可是当真的被证实的时候,心里的震惊还是让她有一瞬间的失神。她以为她的经历会像穿越一样,她走了这个躯壳也跟着消亡,可不想游戏还真是游戏,和网游一样,这个玩家离开了,会有另个玩家入驻,游戏里的角色选择永远都会存在。
她真的只是一个过客的存在。
轻轻的,李灵烟有些艰难的问出口:“你哥留着她是睹人思人,还是就自欺欺人把她当做那个佟月娘?”
阮肖卫这次没有立马的回答, 而是眼睛定定的看着面前的郡主,神色有一丝难掩的激动,垂在身旁的双拳因紧张而慢慢的握成了拳头,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哥一直觉得佟月娘回来也是回到那个身子,所以好吃好喝的供着那个佟月娘,可如果她回来的不是那个身子呢?
阮肖卫的胸口的猛的紧了紧,双目灼灼的看着她:“你希望我哥是睹人思人还是自欺欺人。”
李灵烟眼瞬的睁了睁,带着难掩的欣喜看着他:“你?你猜到了什么?”
手猛地被抓住,阮肖卫瞪圆了双目,又是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