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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过神,立刻忘记身上的酸痛爬起,恶声恶气:“还我!”
“不。”她铁了心的,眼明手快,把锦囊挂在自已脖子上。“这是信物,只要这东西在我这儿一天,你就是我的徒弟;咱们已经交换过彼此的血,不能改了!”臭小子。
“什麽?”他抹去颊边的泥水,瞪著她无视自已从旁边走过。
这样就拜师了?真的吗?虽然他如了愿,却怎麽好像没有想像中的喜悦?
“还发什麽呆?”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像是想起了什麽,又往旁边跳了两步,足尖一挑,银白色的剑鞘便从杂草中跃起,她看也没看,刷地一声就反手将右手长剑俐落入鞘。不忘回头大喊:“快点跟上来,雨下那麽大,你想淋死我?笨徒弟!”她已经开始後悔收他了。
他呆呆地看著她的背影,听到她的叫唤下意识地要甩头就走,但又想到锦囊被她夺去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踩著烂泥地,当成是她的脸,一步一步重重践踏,跟在她後面走回去。
从那个晚上开始,他成了她的徒,而她,则是他的师。
第三章
“臭婆娘,妳什麽时候才要让我学武!”
“等你不再骂我臭婆娘的那天。”呵呵。
“妳本来就是臭婆娘!”他跳起来大吼,丢掉手中的毛笔,墨汁弄得案头都是。“妳居然骗我!”想到就气!
“我骗你什麽了?”她凉凉开口,坐在一旁,不苟同地瞥著他粗鲁的行径。“你不知道那些文房四宝要钱的麽?字丑也就算了,你练不好,还要赖弄脏了纸。”唉,他到底是漂亮的小孩还是爱撒泼的山猴?
他真是恨死她老是转移话题了!
“我在跟妳说妳骗我的事情,妳不要当作没听见!”
“我听见了,听见了嘛,你小声点。”明明长得很可爱,怎麽脾气这样坏?拿起旁边的茶杯啜一口,她满足地叹息:“这茶真好……”甘甜甘甜的。
“容似风!”殷烨受不了了。
“叫我师父。”她懒懒地道,一点也没把他的怒火放在眼里。“你说我骗你,太冤枉了吧?我从头到尾没说过我是个男人,是你自已错认的啊。”好无辜哪。
“妳明明是个女人,干什麽穿著男人的衣服,这不是骗,这是什麽?!”若非他老是听到那个白胡子的老管事和其他人都唤她“小姐”而起了疑,这才问到真相,怕是要被她愚弄一辈子!
更让他气结的是,他居然拜一个女人为师!
“谁说女人不能穿男子衣服,有人规定了吗?没有嘛!”所以说他见识太浅。她伸出食指摇了摇,“你要是不服,改明儿个,你穿女孩的衣服让我qi书+奇书…齐书瞧瞧,骗骗我,咱们就算扯平了。”她很甘愿地,还可以替他选几件美美的,一定适合。
“妳……妳有毛病!”他极恼,却难以铿锵有力地跟她对抗。
简直不敢相信,她讲十句话,有九句半完全不切题,像是在说笑,却又彷佛有点认真;剩下半句,不是悠哉的调侃,就是无聊的废话!
他听不懂,跟她不能沟通,也没有办法像她一样胡言乱语,更别说和她斗嘴!
就说他还太嫩。容似风微微笑,好整以暇。
“徒弟,你实在太差劲了,嘴那麽笨的话,会整天被我欺负喔。”顿了下,又道:“啊啊,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绝对会好好调教你的。”倾囊相授。
“我不需要!”他怒道。回身指著桌上那一本本蓝皮书:“我也不想看懂什麽《中庸》、《论语》!”还外加根本和其它书搭不上关系的佛经和人体筋脉图!“我只要学武!妳如果不想教我,我自已出去找人,妳别把我软禁在这里!”这臭婆娘一定在耍他!
从那夜之後,後山有人守著了,每日天才亮,她就带著夫子来找他,不念到日落不会停止,夜晚守备更严,他就算想再偷跑也找不到机会。
他也曾试图反抗,她却不知道从哪里拿了瓶怪药,威胁他要是不听话,就让他大笑三日不得休止。
还恶劣地补充,叫他若不相信就尽管试试,他愈想赌,她就愈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教他动摇,脑子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好似那药真的会让人笑到气绝,只好不甘心地忍气吞声。
她说的话,她的态度,究竟是真还是假?
他分辨不出来,也已经完全被搞混了!
气喘呼呼地吼完,却瞧见容似风一脚弯起踩在椅上,另一脚轻轻摇晃,脸朝著窗外看去,明显地没把他刚才那一串不满听进去。
“啊呀,你讲完了啊?”像是察觉到了猛烈的瞪视,她悠悠哉哉地转过头,对著他勾起嘴角,“口渴不渴?要不要喝点茶?坐下来休息一下嘛!”太认真了,老得快喔。
“妳!”差点又恼晕过去,殷烨用力地撇过脸,下定决心不再理会她,以免自己被气死!
她微微侧首,唇边扬起一抹奇异的笑。接著又用那种吊儿郎当的神情开口:“哪,好啦,我教你,我没说不教嘛。”急什麽呢?
闻言,他才告诫过自己别睬她的提醒马上被遗忘,很快地走到她身旁,张大瞳眸:“妳要让我学武了?”
“我从头到尾没说不让你学啊。”她眨眨眼。
“那妳赶快带我去找师父!”他知道镖局里有很多功夫厉害的武师!他激动地拉住她的手。
她脸上笑容未变,一个轻抖腕节的动作挣脱了开,“找什麽师父?你师父就是我啊!”站起身,她越过他走到木柜旁。
殷烨呆了下,总觉得刚刚明明有抓到她的感觉,怎麽一下子手里就空了?没想那麽多,只以为自己是一时错觉。
“我不想当妳徒弟!”一个女人,一个女人能有什麽作为?他需要的是能让自已更加强大的力量!
她瞅著他,半晌,蹬蹬蹬,後退了三步。
“你不想当我徒弟?”她英朗的眉变成了哀怨的八字型,抚著胸口伤心道:“你怎麽这麽无赖?咱们明明就在那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彼此交换过血了,你现在居然翻脸不认?反正你就是看不起我,不相信我,亏我还救了你两次……”呜。
没料到情势会往如此地步发展,他错愕,霎时傻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她要哭了吗?
只听她状似抽噎道:“你看起来这麽乖巧,怎麽净会做些过分的事?我没说我是男人,是你自己错认,还诬赖我扯谎……我知道我长得不美,不够漂亮,所以无法让你看出是个姑娘,都怪我行了吧?这也算了,我辛苦救了你,你没给我磕头道谢,还对我又吼又叫!之前吵著要我收你为徒,我好心答应了,你却又反悔……呜呜……”她端起衣袖遮脸,扭扭捏捏地抽著肩膀,语音颤抖,配合著一身男装,整个景象实在是……不伦不类。
殷烨慌了手脚,没想到会把她弄哭。
仔细想想,她的确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也一直都没好气,好像错的是自己?
可是她真的很让人发火……但他确实没道过谢……谁教她老爱不正经……不过他也好像对她很凶……
他忍不住抱头,年幼的脑袋都快喷爆了!
“我也不求你什麽……只是希望你喊我一声师父……当然你想要学些什麽,为师的定不怠慢……”她从袖下发出声音,像是非常困难地才没走调。
他咬咬牙,双手松了又握,站立良久,才从唇缝小小声地唤道:“师……师父。”总之先安慰她再说,叫个一两声也不会少块肉,男子汉要能屈能伸,不要像女人家这麽麻烦!
“啥?我没听到。”她又吸了吸鼻子。
他抿唇,深深吐了两口气,憋道:“师父!”
“乖——这才是我的好徒弟嘛。”哇哈哈,听到啦!听到啦!她是师父啦!轻松放下手,她的脸上带笑,哪里有在哭泣?挑了挑眉,她愉悦地对上他震愕的神色,道:“哪,咱们打个商量,你每日要是乖乖地跟夫子做完早课,我午後就会亲自教你武功;若你不要,那麽你什麽也学不到,只能在这书房里从早坐到晚,如何?”
“妳、妳……”又耍他!他指著她,瞠目结舌,手指抖抖抖,不是因为冷。
“我什麽?我真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师父对不对?”微笑地替他接完话,她压下他无言指控的手,“呀,我想你一定是答应了。看,你都感动得全身颤抖了。”欸,她受不起,只要小小一点抖就好。
“妳——”一口怨气塞住他的胸腔,险些翻白眼。
“就说你弱吧,这样就倒了那怎麽行?”以後日子还长著呢。“好了,我会吩咐杨伯多给你补补,去去,去那边歇著。”真是。
若无其事地就要往外走,她不忘回头叮咛:“我刚说的事,明儿个就开始喔。”
“咚”地一声,房里的人终於支持不住,昏倒在地。
她住後偷眼睇了赚,摇头道:“这麽快又睡著了?”跟上次一样。“虽然我叫你歇,你也找张床嘛!睡在地上多难看……你定是累坏了。得了得了,我不在这边多嘴吵你了。”哎呀,她的心肠好像太好了。
殷烨趴在地上捏紧自已拳头,用最後的残存意识告诉自已——
绝对不再喊她第二次师父!
阳光明丽,微风和煦。实在是个太适合在外头舒展拳脚的天气了!
“过来啊,你还杵在那边干啥,想当门神?”容似风站立在庭园中,一手掌心不知有什麽东西在动。
臭婆娘!讲话就讲话,老爱多几个字念人。殷烨瞪了她一眼,走上前,才看清楚她左手有只小小鸟。
将弄得松软的细馒头肩喂给白色的小鸟吃完,她抬眼:“哪,咱们从基本功开始学,你可能会觉得辛苦些,但要是连基础都学不好,那麽後面的也就甭谈了。”!
“妳把话讲得那麽好听,我怎麽知道妳是不是根本什麽也不会。”他压根儿就不信她能有多少斤两。
她睇他,半晌,才缓道:“这只小鸟,前几天就唉唉叫,我觉得不对劲,後来才发现它受了伤,便将它带回房里照料。”她指著身旁一棵粗壮的树:“看到没,鸟巢就在那里。”很高很里面的那里喔。
“妳跟我讲这个干嘛!”这样也可以扯到鸟身上。
“欸欸,徒弟啊,你是不是肝火上升火气大啊?”去抓把药吃吃看会不会好点。她叹口气:“我只是要你看看那巢,是不是很高啊?”
他皱著眉,抬首望了下。那高度约莫五、六个成人,没有特别的长梯,肯定是上不去。“是很高,不过那又怎麽样?”
“你能构得到吗?”她问,唇瓣微勾。
“怎麽可能!”这不是白问吗?他甚至没比她高。
“喔……那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麽把小鸟带下来的?”她侧首。
他轻楞,随即很快地说道:“妳拿把梯子不就爬上去了吗?”简直废话。
“梯子?”她呵呵低笑,“我怎麽不记得自己家里有这种玩意儿……”话尾未落,她不正经的神情倏地一变,“你可要睁大眼睛了!”她一提气,踢向树干屈膝轻踩,整个人瞬间拔高!
只见她没用什麽力人就已在树腰处,再在略粗的枝上一点足问,身影跃得更高,仅是眨眼间,就到了那鸟巢的旁边。
殷烨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怔愕住!他像是只瞥到她身上的黑衫微微飘动了下,扬起了些许的风,还没反应过来,她人就已经消失在他眼前。
几近吃惊的昂高头,他看见她小心地将手中的小鸟放了回去。
“妳……妳会飞?”他下意识地喃道,话一出口就马上胀红著脸暗骂自已。
傻子!她是人啊!又没长翅膀,当然是不会飞的!他问了什麽怪话?等会儿又要被她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