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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逗了,我才不干那种蠢事。”
白牧南故意呛声,“没胆就说一声!”
章浩然可受不了激将法,怒目回道:“就算证明了又怎样?难道要我跟那女人做那种事?死都别想!”
这一来,被余战抓到矛盾处,“果然,我们都还没想到,你就已经想到了。”
“你们都欺负我!”章浩然忍无可忍,指向他们控诉,“自己有好康的,偏偏叫我去找那种次等货色!”
余战冷静以对,“每个人的口味不同,我爱喝咖啡,他爱吃面包,你如果爱花也很好,何必把人家说得一文不值?”
白牧南则是直接问:“除了春花,你还能跟谁接吻?你想随身携带呕吐袋?”
“我不听、不听!”章浩然掩上双耳,频频摇头,“你们妖言惑众、颠倒是非,完全是在嫉妒我、陷害我,意图摧毁我的人生!”
余战和白牧南相视而笑,那朵春花不过是吻了章浩然,就把他搞得这么歇靳底里,日後情节一定精采可期。
清晨五点,章浩然自动醒来,缓缓走下床,身旁是古典风格的家具,脚下是摩洛哥地毯,窗外是万里无云的蓝天。
今天开始,他不用去工地了,那要做什么好呢?
工作室应该积了不少公文,他好歹也得去盖盖章,还有几个案子要画图,他不能再如行尸走肉,必须振作起来了。
只是为什么,他竟有一种浓浓的失落感?
孩子一有不对劲,为人父母立刻能感受,在这清晨时分,章浩然出现在自家後院,让章耕宇瞪大了双眼,“这么早起?”
章浩然没回答,打了个呵欠,“Daddy、Mommy,你们在做什么?”
“种菜呀!”莫玉琪抓起一根胡萝卜,笑道:“以前叫你一起来玩,你都嫌脏。”
“是很脏没错,不过你们喜欢就好。”章浩然坐到藤椅上,“别管我,继续。”
章耕宇和莫玉琪假装不管,继续挖上、收成,却以眼角偷瞄儿子,不知他今天怎么回事?一副多愁善感、我见犹怜的模样。
看爸妈两人胼手胝足、吃苦为乐,仿佛这里真是农家,其实也挺好玩的。章浩然双手托颊,没头没脑的问:“你们觉得……我像同性恋吗?”
这问题有如青天霹雳!其实他们夫妻俩早就想问,没想到竟由儿子开了口!
章耕宇挤出微笑说:“当然不像,你看起来就像一般的异性恋。”
“只是还没碰到你命中注定的女人,别担心。”莫玉琪多么想直接告诉儿子,不要因为没有女人就去找男人,拜托拜托!
“嗯……”章浩然早知道会得到这种答案,只是再次确认一下。
“怎么了?”章耕宇露出慈父笑容,“有什么问题尽管说。”
“没事。”章浩然的思绪飘远,眼神也跟著迷蒙,“爸、妈,我好爱你们。”
莫玉琪一愣,“哦~~我们也很爱你。”糟了,这孩子一定出事了!
章浩然不给父母继续发问的机会,举起手伸个懒腰就说:“那我回房去睡了。”
看儿子悠哉的模样,实在让人百思不解,章耕宇和莫玉琪只能静观其变,私下商量,“要不要打电话给五个女儿?”
“也好,看她们有什么意见?”
“你生日快到了,那天叫她们都回来,给这小子开导开导。”
天下父母心,永远当孩子是孩子,不知何时才能长大?
七月,蝉叫得吵死人,章浩然的脾气也跟著响亮起来。
“连这个都做不好?给我回去吃自己!”
“你说客户不满意?你再说一次看看!”
工作室里人人自危,尽量避开地雷区,某个午後,赵永清回来交资料,突然有人拍上他的肩膀,“喂,母子都平安吧?”
“咦?是章大爷?”赵永清一认出老板,就用力给他道谢,“托您的福,内人和小儿都安然无恙,前阵子工地有您亲自坐镇,真是蓬华生辉、万丈高楼平地起、一山还有一山高呀!”
章浩然随即打断他,“别说那些五四三的,我问你,李春花是什么人?”
“领班呀!”赵永清被问得糊里糊涂,他们不是碰过面了?
“说点我不知道的。”
赵永清回想了一下,“嗯……我知道的也不多,听说她爸妈都过世了,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叫做夏阳、冬雪和秋月,很有趣的名字。”
“哦?”这倒是让他有点诧异,“她家在哪儿?”
“她全省跑透透,居无定所,跟著工寮走,老家在嘉义。”赵永清愈想愈不对劲,“她没做错什么吧?我相信她很可靠的。”
“没事,她做得很好,把她的电话给我。”
“为什么?”设计师还需要联络领班?那他这个监工有啥必要?
章浩然立刻动了气,“你管我为什么,快说!”
“是、是!”赵永清不敢招惹老板,立刻报出号码。
章浩然以手机记下,特别交代,“这件事不准泄漏出去。”
“绝对不敢!”赵永清岂有那个胆子?
“等别墅盖好了,你就带老婆儿子去度个假。”
“此话当真?谢谢章大爷!谢谢章大爷!”
含笑鞠躬送走了老板,赵永清却是百般迷惑,怎会有这从天而降的好运?听说老板最近阴阳怪气,看来不是普通的严重呢!
七月七日晚上十点,手机铃声响起第十三次,李春花才懒懒接起,在这宝贵的休息时间,实在不该有人打扰。
“喂,是我。”那是个闷闷的声音。
“谁知道你是谁?自己报上名号。”她带过的工人那么多,怎么可能全记得?
“我是章浩然。”
她眼珠一转,睡意略消,“大少爷?你怎知道我的电话?”
“随便问也知道。”他的语气消沉,“我在工寮门口,你出来一下。”
“发生什么严重的事?”她觉得不太对劲,他的声音彷佛来自地狱。
“你先出来,我要跟你谈谈。”
“了。”她也不多说,套上衣服就跑出门,心想该不会客户破产了?或者建筑公司倒闭了?否则他怎会突然找上她?
“到我车上去。”章浩然一看到穿运动服的她,神情更为黯淡,老天垂怜,他怎会对这女人有感觉?瞧她像个男人婆,哪有半点魅力?
“行。”反正她武功高强,不怕这小白脸作怪,只是搞不懂他怎么了?
两人走到停车处,四周寂静,他为她打开车门,说了声,“请。”
“这么乾净的车,不怕被我弄脏?”她随口问问,还是坐进前座。
章浩然从另一边坐进驾驶座,没有立刻开口,反而瞪著车窗,像是有无限疑惑,自己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找我来发呆?不会吧?”她打破沉默问。
“我有个秘密……”真的要说吗?他还在跟自尊拔河。
她拍拍他的肩膀,露出体谅微笑,“同性恋?双性恋?没关系啦!”她想先开个玩笑,让他心情放松,就算天塌下来也不用先跳海。
“都不是!”他忽然抓住她的手,“我……我是处男……”
“啊?什么意思?”她眨眨眼,真的听不懂。
“你明知故问?”他整张脸都红透了!
她定定望著他,甚至忘记要收回手,直到她终於想通,“处男?跟处女类似?就是那种……从来没做过爱的人?”
他默默点头,也松开了她的手。
顿时车内安静下来,除了轻微的空调声,就只剩下他们的呼吸。
“哇哈哈~~”爆笑哄然炸开,李春花双手直拍、眼泪猛飙,笑得不可开交,差点没呛死自己。这家伙外表臭屁得要命,竟是从未尝过甜头的小处男,还一副圣洁不可侵犯的模样,这不是世纪笑话是什么?
虽然早料到这一幕,章浩然仍觉深受屈辱,她到底要笑到什么时候?已经整整三分钟了,难道她不会肚子痛吗?
“你够了没?给我闭嘴!”
她笑得全身颤抖,好不容易停下,看到他的脸又忍不住窃笑。
“真有这么好笑?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可恶,他怎会想告诉她这秘密?怎会以为她能解开他的咒语?蠢毙了!
她总算平静下来,反问:“如果没啥了不起,你干么把它当成秘密?”
“因为……因为我很烦恼嘛!”他嘟起嘴,像个任性而悲伤的孩子。
她倒是一愣,没想到他会向她诉苦,“所以?”
“所以……如果可能……”他真不愿说出以下台词,却又被逼得无路可走,“请你……再亲我一次。”
“为什么?上次只是跟你开玩笑,你还放在心里?”她纯粹是看他不顺眼,捉弄似的一吻,竟会引起後续效应,她自己也想像不到。
他回答得吞吞吐吐,“你也知道,我有洁癖,我对女人很挑剔……那是我第一次没有呕吐、反胃、嗯心……”
她花了点时间消化他的话,“你是说,你的洁癖对我免疫?”
“嗯……”他自己都觉得乱丢脸的,“如果你再亲我一次,我还是没有吐的话,或许可以证明……我对你免疫。”
“那又怎样,你想对我献身?”她问得直接简单,却让人脸红心跳。
他突然提高音调,发泄似的吼道:“如果哪天我不小心挂了,我不希望自己是处男,这样我死也不瞑目!”
“说得也有道理。”她慎重点了头。
“那……你是答应了?”他转惊为喜,满怀期待。
她瞄他一眼,“答应哪件事?亲你?带你上床?”
他垂下视线,莫名的害羞起来,“我……我也没什么资格要求,当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我懂了,让我考虑一下。”她一向乐於助人,但这算好事吗?
霎时车内空调失灵,不,冷气一样的强,只是呼吸太用力:心跳太厉害,章浩然从未如此紧张害羞,他快爆炸了!
毫无预警的,她扯住他的领带,猛然把他抓近,“先闭上眼睛。”
“哦……”他乖乖照做,又期待又怕受伤害,带著点奇妙的兴奋。
这回她没那么强势,先以食指抚摸他的双唇,直到他忍不住轻轻张开,让她将手指探入他口中,绕著他的舌尖玩游戏。
老天,这真是太过分、太严重、太美好了!他就像只小狗,祈求主人给予更多宠爱,拜托不要停,OneMOre、TwoMore……
正当他为她的手指离去而怅然,接下来却是更好康的东西,她以唇吻他了!
经过先前的挑逗,他已期待得有如小狗摇尾,正需要她缠绵的深吻,而她也如他所愿,给他这辈子从未尝过的滋味。
男人和女人的味道,交融得天衣无缝,都要反覆吸吮,都要吞下喉中,舍不得浪费一丝一毫。
他听见自己吸气的声音,那是感动也是震撼,没想到只是一个吻,就让他脆弱得想哭,可不可以就此天荒地老?再也不需睁开双眼……
“傻瓜,你哭什么?”她拍拍他的脸,唤醒他的美梦。
“啊?”他不晓得自己哭了,摸摸脸庞,当真有两道泪水!丢脸死了!
她看他拿出手帕,细细擦乾泪痕,就像少女初吻,过於激动而落泪。
“你没事吧?”天底下真有这么纯情的男人?她很怀疑。
“没,没事。”他不敢看她,一时手足无措。
她伸个懒腰,作出结论,“看来你并不想吐,只想哭,所以大概对我免疫。”
“嗯……”他无法辩驳,他确实享受其中。
“好啦!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你开车小心点。”甜蜜的气氛太古怪,她打开车门,立刻就想离开。
“等等!”他又羞又慌的问:“那……你会考虑看看?”
“过几天,我就给你答案。”她迅速走向黑夜,留他独自伤神。
自言自语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