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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初嫁进来的时候,看您能成为王妃,总觉得她侯府嫡女的身份,嫁给一个普通宗室吃亏了,这就心里存了气了,后来,不是二皇子成了太子甚至篡位,永定侯府成了红人嘛,她就更瞧不上自己的丈夫了,傲慢使她与丈夫和婆婆关系都不怎么好。”
“但后来的事您都知道了,永定侯府倒台,她再也不能耀武扬威不可一世了,在府中的地位便尴尬了起来,这下王妃自然再不怕得罪她会受到侯府那边人责难,她丈夫对她的态度自然也更差了,要不是有了孩子,估计都会休了。再加上听说最疼她的母亲和祖母身体不好,如果她们去世了的话,她哥哥如今落魄,也没多少精力顾及到她,她在王府的处境就会更惨了。到处都是坏消息,她自然就这样了。”
还有一点朱氏没说:王兰之当初得罪了简安宁,这会儿简安宁圣眷正浓,东府那边怕因王兰之的缘故,惹简安宁对东府打击报复,所以为了表示划清界限,东府的人也不会对王兰之多好了。
“原来是这样。”简安宁点头道。
朱氏看周围没人,低声道:“现在这样,跟她的态度脱不了关系,所以她自己要为目前的处境负大部分责任。要不是当初永定侯府兴盛时,她那样傲慢不可一世,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种境地。”
简安宁点点头,对她的话表示赞同。
那朱氏又道:“东平王府只怕有大变动了。”
“嗯?怎么说?”简安宁不明白地问道。
“以前老王爷在时,那个曹侧妃对王妃娘娘颇多不尊敬,又仗着王爷的宠爱,从王爷那儿得了无数的金银珠宝,据说老王爷这么多年给她的银子,估计有四五十万两之多,为的就是以后分府,曹侧妃儿子不过是辅国将军,俸禄和官田都很少,到时会受委屈的,而有了这么多银子,就算是分府,也能继续过富贵日子,但曹侧妃手上要有那么多银子的话,如今王爷过世了,只怕王妃要跟她有的闹了,特别是她那两个儿子,要知道老王爷给了庶母和庶弟那么多银子,可以想到他们会怎样愤怒,准备怎样夺回这笔钱了。所以这边王府估计有的闹呢。”朱氏道。
简安宁听了朱氏的话,想到简三老爷当时将钱给简安英和钱姨娘,却一分一毫不给自己也就罢了,还打算利用自己为简安英谋好处的事,暗道看来真是天下渣男一般渣啊,这样看来,赵栩的父亲还算好的了,虽然他让李太妃掌家,侵吞了不少银钱,但至少没这样明目张胆地压榨嫡子贴补庶子。
又想到赵栩升了亲王后,曹侧妃带着侄女过来挤兑她的事,暗道这倒不错,她还没收拾她呢,她自己就要倒霉了。
“可是要怎么闹?那东西是老王爷给曹侧妃的,说她偷的要回来也不行吧?况且曹侧妃也不傻,怕人觊觎自己的银子,估计早将银子转成银票,存在妥当地方,他们就算想要也找不到吧?”简安宁不明白地道。
朱氏笑道:“娘娘,您可别小看东平王妃,她也是有手段的,两人半斤对八两,谁胜谁负还不好说。”
就好像回应朱氏的话似的,不几日东平王世子继位为东平郡王(亲王只能世袭五代,五代后降爵,所以东平王世子继位后只为郡王,倒比现在的赵栩爵位还低了),因老王妃尚未过世,所以东平郡王目前尚不用迁出亲王府,搬入规模几乎小一半的郡王府。
不久后曹侧妃,哦,不,现在该叫曹太妃了,曹太妃前往宗人府控告老王妃伙同她的两个儿子,盗窃她四十万两银子,不过很可惜,因她提供不了证据,相反,对方还反咬一口,说她无中生有,想讹他们的钱,故意编造出子虚乌有的巨额私产,因曹太妃同样没证据表明她有四十万两银子,所以宗人府自然不能因她信口雌黄,给老王妃和她两个儿子定罪,相反,曹太妃还差点因诬告坐牢,还是东平太妃愿意接受两万两名誉赔偿,这才撤诉的,让曹太妃偷鸡不着蚀把米。
于是老王妃和两个儿子便拿到了她早就知道的曹太妃藏在某处的四十万两银票,加上两万赔偿,一共从曹太妃那儿捞回了四十二万两,按得到的消息,曹太妃身上应该还有几万两,但剩下的数额,因老王妃没找出来她藏在什么地方,只得算了,反正能得四十二万两已经很满足了,他们也怕曹太妃已更加警惕,再偷别中了她什么圈套,那可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所以就打住了。
曹太妃看要不回银子,四五十万私财只剩四五万了,气的快吐血了,但也没办法,只得忍气吞声地跟儿子分府出去了。
本以为分府出去后,就算只是辅国将军,有钱也能过好日子,但这会儿钱没了,爵位又是大路货,曹太妃以前仗着东平王爷的势,所以一时无两的风头,这会儿因东平王爷的猝死,陡地就消失了,然后便从京城顶层贵圈中消失了,毕竟,谁会搭理一个无权无势的老太妃呢。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以前因为有东平王爷做靠山,享受惯了众人追捧巴结,如今门庭冷落,根本没人理她,这种转折来的太突然,好像从云端一下跌到了泥地里,反差太大,曹太妃一时没能适应好,还真有点接受不了,让她脾气都暴躁了几分,在新家里动不动就发火,可谁会在意她生不生气呢,越生气,难过的也只是她自己罢了。
时间过的很快,又快到年底了。
每年到年底,简安宁就会越来越忙碌,与她很忙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赵栩却一直很悠闲。
上次简安宁的话说过后,赵栩虽没表示他接受简安宁的提议,但也没找其他女人,前前后后算起来,他这差不多快有一年没找过其他女人了,对于以前无肉不欢的赵栩来说,显然很难得。
不过好像不跟美人yin乐,他就有点没事可做了的感觉,这不,这天赵栩陪大宝二宝玩过一会后,看两个小孩睡着了,便有点无所事事了。
简安宁看他双眼没有焦距地坐在那儿发呆,便不由道:“无聊的话,有没有想过找点自己感兴趣的事做做?”
“……我没什么感兴趣的事。”他以前感兴趣的事是找美人寻欢作乐,现在没这心情了,他就发现没什么感兴趣的事了。
简安宁笑道:“不会吧,总有一些较喜欢的事吧?”
“比较喜欢的事?喜欢吃喝玩乐算吗?”赵栩道。就算他现在不找女人了,但吃吃喝喝可没中止过,没兴趣找女人后,这似乎是他较喜欢的事了。
简安宁笑道:“当然算,要不你每天写些吃喝玩乐的散记打发打发时间?”
“我可没文学天赋,写不了的。”赵栩摇头,道。
“不需要文学天赋,记流水账就行了,比如就写今天吃了哪几道菜,都是怎么做的,每道菜多少价格,诸如此类。这总好写,完全不难吧?”
“写这种无聊的东西干吗?让后人笑话我?”赵栩莫名其妙,道。
“呐,你这就想差了。你想想看,如今我们想了解几百年前的事,是不是很难呢?我们是不是经常找些文人的笔记,来还原当时的社会面貌、物品、物价呢?你虽是流水账,但几百上千年后的人要看了你的笔记,估计要欣喜若狂,觉得是难得的史料的,这样啊,搞不好你还能在史学甚至饮食界占有一席之地呢,这样一来呢,你虽是皇族,不能出仕为官,但只怕比时下那些官员更名垂青史呢,这种简简单单就能流芳百世的事,不做是傻子。”简安宁笑道。
她前世的母亲是编剧,而且是古装电视编剧,经常要找资料,有时听她说要有哪个古人将某个时代的衣食住行方方面面记录下来就好了,那样她也不用找资料找的那么辛苦了,这时简安宁想起这话,便觉得赵栩要做这事的话,写的那些东西,以后肯定能名垂青史的,所以才这样鼓动的。
本来完全不以为然的赵栩,听了简安宁的话,慢慢从一开始的不屑一顾,认真听了起来,到最后,不由眼里闪过一丝赞赏,不过为了不让简安宁发现,怕简安宁得意,还是马上就掩饰住了,只心里想着,自己这娘子,果然鬼主意许多,要按她说的,只要自己的东西流传下去,以后的确能名垂青史的,而对眼下的他还能打发时间,更重要的是,这事不难做,他完全能胜任。
一想到除了武力,其他方面真不怎么样的他,也能做件名垂青史的事,赵栩便不由激动了起来,也对聪明的简安宁越发喜爱,觉得她总有本领,化腐朽为神奇。
不错,这里的腐朽就是指他自己,不是他自贬,而是他也知道自己除了武力,没什么能力,但简安宁竟能想出办法,让没什么能力的他,名垂青史,可不是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领么?这样神奇的她,让他怎能不喜欢呢?
于是当下便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似乎有理,那我就接受你的建议吧,管它能不能名垂青史,总归是个打发时间的好想法。”
☆、第三七零章 《安平笔谈》
“那可不。你呢,有兴趣每天就多写些,没兴趣写个几十字甚至不写都没关系的,全靠心情,完全以不让你觉得有负担为原则,怎样?”简安宁按着他的性子道。
这顺毛摸的感觉真不错,完全不强迫的感觉让赵栩很喜欢,于是被勾起了兴趣的赵栩虽然为了维持面子还故意不表现得多么高兴,更没赞美简安宁主意好,但眼里的愉快还是掩盖不了的,只当下还尽量装作淡定的模样,道:“成,我试试吧,反正也是为了打发时间。”
赵栩在简安宁离开“婴儿室”处理事务去了后,便也跟着离开了,回去按简安宁说的,写起了散记,并参考了书架上一些充当门面的书名,取了个名字,叫《安平笔谈》。
赵栩一开始只记自己每天的流水账,后来偶尔从街上回来,知道一些东西物价后,也一一附录在书后,成为珍贵的史料。
一两千年后,当现代人有了电脑,无数人从事网络文学创作和影视剧创作,当他们需要了解大周朝资料时,赵栩著的《安平笔谈》,往往是大多数人了解那个时代的第一选择,因为这本毫无文笔的《安平笔谈》,所著的内容资料,实在是太有用了,涉及了衣食住行方方面面,让人们不需要多找其他资料,从这本笔谈里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另外这本书对人们也是一种激励:这本书开始时的确是毫无文笔的,但越到后期,著书人的文笔便越来越好,描写也越来越栩栩如生,这对不少有志于从事创作的人显然是鼓励,大家都会说,看,写《安平笔谈》的那个历史名人,一开始写作水平多差啊,后来不也写的很好了,他能越写越好,我们也能——这样一想,对许多人自然是一种激励。
赵栩不知道他正如简安宁想的那样,在后世的名声比大周朝不少皇帝还要有名,他只知道他眼下找到了事干,心情很好。
而简安宁不知道自己不但救了赵栩一条小命,让他没像上辈子那样得花柳病死掉,还让他成了名垂青史的人物,要套用这个时代的人的一句话,那就是她很旺夫,不是普通的旺,而是旺的顽石他日成翡翠了,她只知道过年的她很忙很忙,特别是今年,她既不在孝中,又不在孕中,这样要接待的客人,以及要去的人家,自然比往年多多了,也自然忙多了。
大年初二的时候,朱氏过来拜见她,顺便说了东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