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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关舞枫啥事啊?她的干儿子,凭啥不让见?还是——珷儿出了什么事,不想让她瞧见伤心?
受不住她的追索,女官只好说出了实话:“殿下说了,世子业已长大,男女授受不亲,不能再如以前那样了。”
“屁!”鱼非鱼冲口道,“男女授受不亲?哈!这是打算要笑死我呢、还是气死我?啥时候他成了封建卫道士了?听听、你们听听这口气,多老态龙钟啊!多么标准的一幅严父形象啊!以前他从不管这些家务事的,我干儿子一个人跑到江湖上,他几时担心过?这回却看得这么紧,干什么啊?指望着这个传宗接代么?不至于啊,他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儿子。不行,肯定不是这么简单的。我要问问他去!”
说着,振衣拂袖风风火火地冲出了寝殿,浑然忘记了刚刚还想赖着不动弹的。
穿廊过院,拂花分柳,在错落有致的温和的灯火照耀下,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晚宴所在的“嘉明殿”。
未进大殿,先闻乐声。是侑食的乐工们正在演奏。而在殿中省的御厨和嘉明殿之间,禁卫成列,设着栏杆以禁止闲人过往。
看到这阵势,鱼非鱼的气势陡然消失了大半,头皮微微感到有点麻:眼前这阵势,可是皇帝用膳的规格呢。甭问,妖孽肯定在里头!
硬着头皮、耷拉着眼皮,端起无可指摘的优雅姿态,她缓缓步入银烛高照、富丽堂皇却弥漫着诡谲气息的大殿。
草草两眼瞟过去:嗯,很好、极好!一桌麻将已经凑够了人手,还要她来做什么?伺候茶水么?
暗中腹诽着,脚下未停,跟着宫官往前,在圆形的紫檀饭桌前落了座。
一边是妖孽,一边是舞枫。
为什么要让她一个人难过?他俩不是不合么?干吗不打起来呢?还是、需要她从旁煽风点火加点佐料什么的?
话说,啥时候宫里也整上高桌高凳了?她不在的这五年里,已经实现了家具由低往高的发展了么?似乎也不尽然啊,类似的高桌子,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呢!
伸出两根指头,轻轻摸摸桌沿儿,不得不感慨:皇家所用,果然尽善尽美!
☆、216竞争
门首一人忽然高唱:“拨食——”
随即,十余名身穿紫衣的内侍出现了,每人的右手里托着一个食盒,上面用黄色绣龙布蒙着。左手则携着一条红罗手巾。他们鱼贯而入,将食盒一一摆放在桌子上,然后又托着金瓜盒进来摆放。
山珍海味当前,鲜香浓郁萦绕,当此时,自该食指大动、垂涎三尺,奈何鱼非鱼却如坐针毡、汗流浃背、胃口全无。
吃什么吃?她自己就是那三明治的肉饼,等着给人吃掉呢!
“把那样儿多捡点出来,郡主喜欢的。”堇色的话,从下手传来,柔和若溪边荇草,极大地安慰了某个人的扑通乱跳的心,同时也给她内心注入了一些勇气。
她感激地看过去,正好迎上堇色浅浅的微笑。
她不由得脸就红了,仓皇退回时,又不偏不倚对上两道烁烁贼亮的目光。
就好像她偷吃了腥给现场逮到了似的!
她的不忿蹭蹭地蹿了起来,仰仗着自己是死过一回有了经验的,索性横起心来,把那贼婆娘恶婆娘的劣性摔了出来。
“君安!”
她故意忽略在场三位主角的存在,大声召唤妖孽身后如假包换真宦官的君安:“我干儿子呢?我家的冬月小郎呢?他们怎么不在?”
君安愣了一下,刚抬起手臂来打算揩揩额头的冷汗,却听舞枫不咸不淡、不冷不热、不疾不徐地撂过来一句:“和靖王爷么?是在何时、何地,丫头跟他许下了终身、有下了肌肤之亲的呢?”
“噗……”
刚喝下的一口茶全部被有眼力劲儿的侍女用手帕子兜住了。
一连串压抑的咳嗽声回荡在嘉明殿里。
鱼非鱼推开侍女,瞪着舞枫,心中的情绪在不断地发酵、蒸腾。
就在这时,还是堇色的温言细语化解了一触即发的争吵:“家宴上坐个外人,似乎不太合适呢。你觉得呢,良人?”
“咣当——”
鱼非鱼在心里摔了个四脚朝天:家宴?还能说得再露骨点儿么?生怕伺候在侧的下人们不知道她作风不正派是不是?鸿门宴,这绝对是鸿门宴的复制品!听这口气、看这架势,这顿饭难说不是她最后的晚餐!
座中的这三个男人,一位君王,一位准君王,还有一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子,群都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何等地尊贵,岂容她这个作风不端的坏女人玷污了他们的名声!这三个人,原本是对立的双方,此刻却坐在了同一张桌子边,平静得诡异、和谐得诡异。这是什么?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么?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呢?白绫三尺?毒酒一杯?乱棍打死?沉塘?扼杀?
横竖都是死,还不如当时死在三军面前呢,起码天地可鉴,她曾经到此一游。也不知子车无香是怎么想的,招她回来做什么?回来做牌位、做靶子?
做靶子或许还有待留验观察,做牌位倒是很有可能。就下人们对她的态度,不说毕恭毕敬吧,怎么说呢?就好像她有透视眼、千里耳,能看穿他们的心、听到他们的悄悄话似的。垂青说什么来着?现在的“她”,身份很特殊、很尊贵,承载着天命。倘真是这个样子,他们还真有可能会把她高高供起呢。就是不知道,是活着祭、还是弄死了制成蜡像供奉。……
“她的身子果真无恙了?”舞枫挟起一箸炙肉放到嘴里,忽然问道。
“此话怎讲?”堇色停箸疑问。
“好似胃口不太好,只管拨拉半天,也没吃几口。”舞枫若有所思地朝某个陷入无边际遐想中的人瞥了一眼。
“无碍的。”堇色含笑道,“许是有些心神不安。……”
“这次死里逃生,倒好像变得胆小了,也不如以往机灵。”舞枫顿了一下,再度微微侧目,端详了一番那个心不在焉恍恍惚惚的人,“是她吧?别不是招错了魂。要么就是三魂六魄回来的不齐全。”
“太史大人的法术通天,自然是没有纰漏的。”堇色略作迟疑,道,“如不太放心,不如让她再将养一段日子?”
听舞枫的口气,俨然能够想象到他的面色已然有些发黑了:“再修养下去,本王等得,就怕某个东西等不得。”
旁边人都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那些侍女们在纷纷面红耳赤垂眉低眼的同时,更是抿着嘴儿地偷笑不已。有略为胆子大的,甚至还极快地朝舞枫的身下瞄了两眼。
堇色也没想到对方能回答得如此粗浅直白。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挟起一根香菌,慢慢吃下去后,才道:“殿下不是冒进之人。”
舞枫却不客气地回应道:“大旱五年,不知延误了多少农时!原本仓中已无米,若还守株待兔不抓紧不主动,只怕不日连粮仓都要给人搬了去。”
这时啥意思?谁是米?谁是仓?谁是搬走粮仓的人?
怀揣着一堆疑问,鱼非鱼却不敢寻求答案。只管耷拉着头,继续装聋作哑自欺欺人地做个旁观者。
耳边,那俩男人的话还在继续。堇色道“殿下且先用膳吧”,一个道“真的不用看看么?瞧上去有点发热”;一个道“也许应该提前打个招呼”,一个道“有何区别?五年的时间还没有考虑清楚么”?
澹台清寂忽然起身离席。走了两步,优雅地回头,目光淡然地扫过舞枫、堇色,最后落在那快要把脑袋扎进碗里的人。然后,以一种君临天下、唯我独尊的、浑然天生的漠然吩咐君安等近侍:“稍候,送夫人去天人殿。”
天人殿,正是他在石头城的寝殿。
鱼非鱼呆了一呆,还未做出反应,就听身边“啪”的一声大响,却是舞枫将银箸拍在了桌面上。
“殿下,是口味不合么?”君安反应机敏,赶忙上前答应着。
舞枫冷冷地一记藐视过去,君安立马缩起了脖子、鼓起了嘴巴,不敢再轻易张口了。
“阁下弄错了吧?鱼氏可是我明媒以定的良娣。”舞枫语带讥诮,凛凛不可侵。
澹台清寂不为所动,以四两拨千斤之从容予以了反击:“夫妻之情焉有大过君臣之义的道理?殿下若有不服,且等旒冕加身之后,再同孤讲这样的条件。”
“从来狭路相逢,勇者胜。阁下莫非是质疑在下的实力?”舞枫的挑衅之意浓浓。
“圣人以治天下为事者,当禁恶而劝爱。天下兼相爱则治,交相恶则乱。殿下乃是贵国君王继承者,是时候多关注一下庙堂之学了。”澹台清寂的话,轻视意味越发地浓重起来。
一旁的宫女内侍们不约而同地悬起了心、吊起了胆,不由自主地退后,过程中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唯恐一点动静就会成为引爆雷丸的火星。
满殿之中,要说最不紧张的,大概只有鱼非鱼一个了。非但不紧张,她心里还很高兴,真心希望那二位就此打起来,最好来个旷日持久战,打他个你死我活不分上下日月无光乾坤颠倒,也好忽略掉她的存在。
哼,当她听不出来么?他们俩当她是什么?她不是器皿,她也有感情的好不好!你争我抢的,咋就没个人问问她的意见呢?好歹她也挂着个郡主的名号,不比女间花娘,管它好用不好用,但凡是个人、给得起银子就能染指的。
好了,照眼前情势看,暂时她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且由他们斗去,丛林法则:物竞天择、优胜劣汰。愿赌服输,天理公道。
端着一盘喷香的炙羊排,趁着众人不备,顺势溜到了桌子底下。心想这回总算是明白了高家具的好处了,实在是可做饭桌睡榻书案还兼着藏身偷窥的用处。
桌子底下好的,不用看人脸色,天塌下来也砸不到自己。
拈起一根排骨,想象成妖孽,啃上两口,狠狠地再嚼上几下,嗯,解气!
再拈起一根,比成是太子枫,咂巴咂巴味道,回想起石室中的癫狂,不觉浑身燥热。慌不迭地咬上去,一个不小心,险些没咬掉自己的半拉舌头。不由得翻个白眼,暗暗骂声“坏人”。
真是想不明白,这些人把她召回来作甚?想把她当矿藏采掘一空么?已经有了火药,历史都要改写了,还想怎么着?她所学驳杂、所知有限,实在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储藏了……
话说回来,子车无香是如何勾魂摄魄的?还真的有这种技术的存在哇?子车的身体一向不太康健,想必跟这行当有关系。想想吧,一个人经常出入阴森的地方,难免会被寒气侵蚀。天长日久,身子骨虚弱还在其次,就怕连寿命都要受到影响呢。记得谁说过,子车氏全都是长寿的命?对,是公子缘。那厮的话绝对不可信。除非——子车跟冥界的关系好,修改了自己的年寿,因此便可以多活几十年。
这倒是很有可能。……
公子缘现在怎么样了呢?一直没有听到过关于他的只言片语。五年了,他那么不甘寂寞的性子,怎可能一点消息也没有呢?难道是已经遭遇了不测?倘如此,可叫醒儿怎么办呢?那很可能是他的亲爹呢!……
哎呀,乱死了!怎会有这等怪事?身体里有没有两间房子,怎么能同时孕育出两家的孩子?在旁人看来,她大概属于半人半妖的东西吧?……
☆、217城府
老大叫苏儿,老小叫醒儿。听说这名字乃是一堆人认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