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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TM玩我呢?给我杯综合果汁就想打发我?”少年吼道。
何叔被一个小孩如此冲撞依旧没有显出一丝恼怒的神色,他只是好脾气地笑着,缓缓伸出手,朝少年紧揪住自己衣领的手腕敲了一下。
那一击,看似轻巧,却让少年万分吃痛地立刻松开了手,握着自己的手腕,少年眯起眼,看向何叔。
“看来你并不是个单纯的酒吧老板。”少年警惕地说道。
“看来你也并不是个简单的不良少年。还有,我这里是清吧,不是酒吧,请你在进门前仔细看看招牌。”何叔反唇相讥。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一个神情波澜不惊,一个神色变幻莫测,像是两只争夺地盘的猛虎,谁也不肯退让。
“我叫李思淮,你叫什么?”半晌,少年像是妥协般的挑了挑眉,问道。
“你可以叫我何叔。”终于,何叔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你哪里像个大叔,明明这么年轻。”李思淮不屑地说道。
“这只是你的感觉,我已经三十岁了,小朋友。”何叔说着,揉乱了李思淮细碎的黑发。
“……”很意外,这桀骜的少年对于何叔如此亲密的动作居然没有任何反抗,只是小声地说道,“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老叫我小朋友。”
“嗯,那就叫你思淮?看来,我们可以做个朋友。”何叔说着,向李思淮伸出了手。
李思淮颇为讶异地抬头看了看何叔,喃喃说道:“你还真是个奇怪的叔叔。”
“物以类聚,你也是个奇怪的少年。”何叔耸了耸肩,又把手抬了抬。
李思淮立刻会意,脸上扬起了笑,伸出手,与何叔的手握在了一起。
其实从自己揉乱了李思淮的发却没有遭到拒绝那一刻开始,何叔便知道,眼前这个小小少年,并不像他面上表现的那般强势和无畏,无论再怎么逞强,他依旧只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Qī|shu|ωang|心中所渴望的,仍然只是长辈的关怀与疼爱,以及平等的对待。或许,正是因为这些的缺失,才会造就他现在的性格吧?想要通过叛逆的行为,唤起家人的注意……
这孩子,如果家长能够好好教导,绝对会非常出色,可惜……唉,为人父母的,怎么能如此不关心自己的孩子呢?何叔不禁在心中痛心疾首地哀叹。
从那之后,李思淮便三不五时地跑到“逸和”来,有时他一言不发,只静静坐在吧台边看着何叔忙里忙外,有时他又口若悬河地跟何叔讲述他今天所遭遇的一切,俨然将何叔视作了自己唯一的亲人。
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几年,直到李思淮十五岁……
依旧是夜晚,清吧外,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像这种让人郁闷的天气,出来玩乐的人也少了,而本来客人就不多的“逸和”里,此时早已空无一人。
何叔坐在吧台的椅子上抬头看了眼窗外,站起身,走到门前,准备将写着“OPEN”的告示牌翻过来,提早关门回家休息。
然而等他走近门口,他才发现,有个黑黢黢的影子一直站在清吧门外,一动不动。
何叔被这诡异的景象惊吓到,小心翼翼地把清吧的门打开一条缝,向外看去。数秒钟后,他猛地将门整个打开来,飞速窜进雨中,脸上的神色凝重。
一把拉过那个黑色的身影,将他扯进清吧,站在灯光下,何叔这才彻底看清楚,原来那个鬼魅一般的黑影居然是李思淮。
此时的少年,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仿若一具面容精致却僵硬的人偶。
何叔从清吧的里间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盖在李思淮的头上,替他把雨水擦干。
“思淮,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雨里?”何叔轻声问道。
李思淮茫茫然转过头,缺乏焦距的空洞眼神在看见何叔的那一刹那亮了起来。
“何叔……原来我走到了你这里啊……”李思淮喃喃自语着。
“思淮,你振作点,告诉何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何叔将李思淮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握住他的手,关切地询问着。
“何叔,这是第一次……我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懦弱无能……我……好后悔……”李思淮语无伦次地说道。
何叔的眉头紧皱了起来,虽然不明白李思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却十分清楚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濒临崩溃边缘。
“思淮,你要知道,无论做任何事,都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的。如果是你做错了,你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勇敢地坦然面对,并尽自己一切努力去弥补,这样,至少还有获得原谅的机会。如果像你现在这样,一直逃避下去,你只会被内心不断滋生的愧疚与负罪感反复折磨,惶惶不可终日。你想要自己的往后的生活变成那个样子吗?”何叔沉声说道。
李思淮默默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明白的,何叔……我认识你也有好几年了,许多做人的道理都是你教我的,对于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不明白?我所恨的是,现在的自己,这样弱小,就算想做什么,也完全做不到,只能在一旁傻傻地看着……那双眼睛……我这一辈子也忘不了那样凄凉无助的目光……”
李思淮伏在桌上,痛苦地把头埋在了两臂之中。
无法言语,何叔只能轻轻拍着李思淮的脑袋,默默安抚着,暗自叹了一口气。
从那以后,李思淮再也没有出现在“逸和”这小小的绿色空间里,一直到两年后的一天,他带着清浅的笑容,再度站在了何叔的面前,却是来告别的。
“何叔,我要出国了。”李思淮淡然说道。
何叔愣了愣,发觉这个消失了两年的少年,有什么地方与从前完全不一样了。脸庞上原本有着的些微稚气已经完全褪去,身姿挺拔,宛若一株冰莲,绝美而冷冽。但更令何叔惊讶的是李思淮身上那种如高山般沉稳,处变不惊的成熟气质,全然没了以前桀骜不驯的影子,这样的他,简直就像蝴蝶破茧而出般,已完全蜕变。
“出国?怎么突然想到要出去?”何叔恢复冷静,温和地问道。
“为了获得更多的力量。两年之前……我就说过了吧?我憎恨自己的懦弱无能,所以这次,我想要用我自己的力量,去做我早该做的事。”李思淮低下头,轻声说道。
见李思淮这样说,何叔心中忽而释然,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他伸出手,宠溺地揉了揉李思淮的短发。
“思淮,你终于稍稍成长了,我很高兴。希望……这一切还不会太晚。”何叔欣慰地说道。
“绝对不会,两年之前,我就已经发誓,无论如何,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要实现我自己的愿望,去弥补一切……”
何叔闻言,了然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你是个好孩子,思淮,这一点你永远也不要忘记。”
李思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何叔,红着眼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何叔呼出一口气,双手郑重地拍在李思淮的肩膀上,“小子,有时间就回来看看我,‘逸和’的门永远为你敞开着,这里,就是你第二个家。”
“我知道。”李思淮稳了稳情绪,紧紧握住何叔停留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临走之前,李思淮站在“逸和”的门口,回过头,冲何叔笑着说:“何叔,每次来‘逸和’,就算是再坏的心情也会在瞬间变好,我常在想,如果你是我爸就好了……谢谢你这几年来对我的照顾,再见。”
那个笑容,何叔至今都未遗忘分毫,轻柔恬淡,如同纯真无暇的天使,却只是昙花一现,从此再未得见。
“呐,这就是所有的故事了,你们还满意么?”何叔摊开手,对我和易明轩说道。
“嗬,看不出啊,何叔,原来你还是个‘知心姐姐’,呃,不对,是‘知心叔叔’,挽救了失足少年啊!”我以崇拜的姿态望向何叔。
“去,你丫少在我面前阿谀奉承,何叔我不吃这一套。”何叔说着,伸手在我脑袋上敲了个爆栗,疼得我龇牙咧嘴的。
“我是说认真的啊!”我不服气地嚷道,“其实您一直就给我这种感觉,甚至连整个‘逸和’也有这样的感觉,一到这里来,我就觉得非常舒心。嗯……怎么说呢……就像是……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心里存在的,只有快乐的记忆,忘记了悲伤……”
“这丫头的意思就是,您这里让她产生了归属感,是个疗伤的好地方,特别是心灵的伤。”易明轩一手拍在我的头上,总结道。
我很清楚地看到,何叔的眼中流露出一种名为感动的情绪,半天,他才颤着声说道:“这是我听过的,对‘逸和’,对我本人,最好的评价,谢谢。”
心里有一种暖融融的感觉升腾了起来,我看向旁边的易明轩,像秋日午后阳光般柔和的笑容正绽放在他的嘴角。
难道我就是当代打的命?
自从在何叔那听说了李思淮“年少轻狂”的过往后,我每次见到他都觉得怪怪的,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何叔口中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和眼前这座即便下一秒是世界末日他也可以岿然不动的冰山联系在一起。
“蓝凌,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请出去。”李思淮从桌前抬起头,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我开始怀疑他这房间的温度是不是调得有点过低了,怎么冷得跟冰窖似的。
刚这样一想,我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赶紧收拾好桌上的文件,准备溜之大吉。
真是奇了怪了,想想我蓝凌也算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就连易明轩那只世界上最闹腾的猴子都拿我没办法,为什么一到他面前我就偃旗息鼓了呢?果真是应了那句话,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么?于是,我又陷入了自怨自艾的深坑之中。
“主编,打扰一下。”有人在外面敲门,我看了李思淮一眼,见他微微点了点头,便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刚开了条缝,那人就亟不可待地闯了进来,居然是我面试时接待过我的郑潇潇,她冲我友善地笑了笑,就急急忙忙走到李思淮的办公桌前。
“主编,摄影棚那边出了点问题,请您过去一趟,可以吗?”郑潇潇请求道。
“确保各部门任务的顺利完成,不是一直都是你们流程编辑组的工作吗?摄影棚那边出了事,你们自己不懂得解决?事事都要我来处理,我花钱聘你们过来是干什么的?”李思淮头也不抬地说道,“你们自己去想办法搞定,如果赶不上这一期杂志的出版日,你们全体准备写辞呈吧。”
“可是,主编,这次出问题的模特是您的弟弟……我们、我们……”郑潇潇急了,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很多。
这一次,李思淮抬眼看向了郑潇潇,眉头微微蹙起:“这次的男模特是思锐?”
“是的,因为根据这期的议题,只有您的弟弟是最适合的人选,可是……他却在现场与跟他搭档的女模特吵了起来……”郑潇潇吞吞吐吐地说道。
“然后呢?他又口不择言地把对方给气跑了,是吧?”李思淮单手轻捏着自己的鼻梁上方,语气颇有些无奈。
“是的……Linda说她这一辈子都不要跟您弟弟合作了……”郑潇潇无措地说道。
“唉……”李思淮叹了口气,站起身,“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小子的性格既恶劣又乖僻,说话从来没分寸,脾气更是火爆,所以我从来都只让他单独拍摄,而你们这次居然给他找了个搭档……是存心想让杂志又开天窗吗?”
进杂志社工作一个多月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李思淮如此不冷静,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失常。他跟下属说话从来都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