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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这个姓氏,足以勾起那个人的回忆。
虽然不理解,但迹部已经明白了手冢的意思。
“我很好。”迹部再次开口,声音有些有气无力,“不过是没力气罢了。你呢?”
“啊。”手冢回应的是一个单音节。
黑暗而安静的环境下,时间的流逝变得极其的缓慢。
迹部一边一点一点的挪动到手冢发出声音的那边,一边寻思着话题道:“你觉得现在大概什么时间了?”
手冢摇了摇头。
只是,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一片黑暗后方才反应过来迹部根本就看不到自己的动作,于是开口道:“不知道。”
“哦。”迹部纯属是没话找话,“原本想找你比赛的,现在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你比一场。”
“明年全国大赛的时候。”手冢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
“明年的全国冠军,绝对是冰帝的。”迹部的声音虽然仍没什么力气,但这句话却说得无限骄傲与自信。
“是么?”顾忌着身份,手冢不好直接反驳,只扔下这么冷冷清清的两个字,却也足够迹部气闷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只觉时间都过去了许久,但黑暗却仍然笼罩在他们的周围。
迹部这些年过的优渥,纵然足够能忍,但到了这时节,也觉得又累又饿又渴起来。
只是,这不知是在哪里的地方黑的过分,外面半点声音也没有,大声喊却又实在没力气。
不得已,他也只能希望那些人最好还是在这地方装了窃听器一类的东西的。
“听得到吧?我饿了,给我送些吃的过来。”
并非第一次被绑架,迹部深刻明白,当命都被握在别人手上的时候,姿态最好放低些。
不过,迹部显然平素嚣张惯了,就连这所谓的放低姿态,也带着些许颐指气使的感觉。
那时也不过黎明,太阳一点一点的升起,霞光染红了半边天。
听了迹部的话,守着窃听器的人摘下了耳机,转向那边正抽着烟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黑衣人,请示道:“老大,您看这……”
“不用管他。”黑衣人摆摆手,吐出一个烟圈来。
迹部好不容易挪到手冢的旁边时,两人已有好一阵不曾说话。
手冢向来不喜说话,而在黑暗的侵蚀下,迹部一时间也没了说话的欲望。
这次出事了,不知道爸爸妈妈会不会回来看看自己呢?
迹部自嘲的笑笑,然后摇摇头。
恐怕他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出事了吧,就算知道了,也是生意比较重要才是吧。
再次摇摇头,止住脑海中的胡思乱想,迹部只能勉强找话道:“你现在怎么样?”
没有回答。
“喂。”不能叫名字,迹部只能这样代替,“你力气恢复了么?”
仍旧没有回答。
迹部觉得有些奇怪。
他伸出手去摸索着去碰手冢,但手刚碰到那人的肩时就被甩了下来。来不及诧异原本应该没什么力气的手冢为何恢复的这般快,迹部握了握手掌,那冰凉的温度似乎还停留在掌心上。
“喂,你怎么样?”他有些焦急的又往手冢那边挪了挪,伸出双手去捉身侧之人的双臂。
手冢这次并没有再次甩开他的手,却是微微侧了侧身体,避开了他的触碰。
“景吾少爷?”他的声音很轻,尾音上扬,带着些许的疑惑,只是原本清冷的嗓音变得有些干哑。
“什么景吾少爷?”迹部发誓,他从没觉得这称呼这么刺耳过,“叫我景吾就好了。”
“哦。”手冢微一点头,然后默默的离他远了些。
迹部敏锐的感觉到对方的移动,心里不由有些气闷。
但想起那冰凉的温度以及干哑的嗓音,却总是放不下心来。
“你到底怎么了?”他跟着移过去,伸手不容拒绝的捉住他来不及躲开的胳膊,出口的声音有些烦躁。
手冢挣了挣,见没有挣开后却是微微侧了头,又把身体往后移了移。
迹部终于明白手冢为什么要躲。
不是因为触手的冰凉,而是,手下被抓住的胳膊,在抖。
他几乎是瞬间就把手冢的胳膊放了下来,然后安静下来不再说话。
自从上车后发现意外被绑至今,迹部看到的手冢,冷静而理智,聪明而敏锐。就算是在这个完全黑暗的空间里,他感觉到的手冢,也是冷静一如平常,没有丝毫害怕。
然而,此时此刻,手冢竟然在颤抖。
手冢国光,从来都冷静强大,但绝对不是无坚不摧。
迹部忽然庆幸此刻是如此的黑暗,要不然,他实在不知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手冢。
又沉默了一会,迹部终究还是放不下手冢的状况,再次开口道:“我有些饿,你呢?”
“啊。”含混不清意味不明的单音节。
“也有点渴。”知道他不会清楚地回答,迹部索性也不再问他,开口道。
“哦。”
“这里很黑。”迹部一边说话,一边慢慢的朝手冢移过去。
“嗯。”语气有些不稳。
“不知道爸爸他们知道了没?”
迹部心里还是有些期待,侧头问旁边的手冢:“你说,如果爸爸他们知道了,会不会立刻放下生意回国?”
“当然。”手冢点头点的毫无疑问,“他们是你的父母。”而在他的认知里,父母是可以为孩子付出一切的。
“怎么可能?”虽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迹部却还是不自觉的去反驳,“他们才不会放下手里的生意呢。就算知道我有危险了,肯定也只会说什么‘这点程度的手段都躲不过,怎么配成为迹部家的继承人’之类的。”
“不会的。”手冢皱眉,固执的开口,“在他们心里,你的生命肯定是最重要的。”
“我也希望是这样啊。”迹部笑出声来,却带着浓浓的苦涩与自嘲,“可是,对他们来说,需要的只是一个继承人,而不是一个儿子吧。”
“你不信是吧?”迹部微皱起眉,眯起眼睛,“曾经我也不信。不过,曾经发生的事情明明白白的告诉我,这世上,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手冢沉默了一阵,然后几乎是漠然的开口:“这与我有关?”
“喂,……”迹部气结,几乎紧接着就要吐出手冢的名字,幸而最后关头遏制住了,却也仅能气急的道,“你……”
过了一会,他又觉得与手冢置气实在是没有必要。在此之前,他与手冢的关系,不过就是彼此眼中网球上的对手,偶尔打场球,再加上两校校际活动时的公事公办,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而手冢本就是个除了网球几乎什么都不关心的冷心冷情的性子,会说出这种话也根本就不奇怪。
更何况,手冢此番还是被自己所累,方才落入这种境地,口头上发泄两句也是应该的。
当然,即使是这样安慰了自己一圈,迹部还是觉得自己郁闷的要命。
他也不过是想着要开解开解手冢,让他从那莫名其妙的脆弱里走出,方才率先揭开自己的伤疤,却没想对方根本不领情,而那事不关己的态度更是让他郁卒。
手冢何尝不明白他的好意。
只是,一旦完全沐浴在黑暗中,十年前的记忆就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
明明幼时的记忆都已基本模糊,明明当年他还不满三岁,记忆力并不算牢靠,可那段记忆却是如此清晰的印在他的脑海里。
他记得祖母叫他不要看,于是他就紧紧的闭上眼睛真的不看。
在那一片黑暗里,耳边传来源源不断的咒骂、鞭打、拳击等等的声音,偶尔也会出现祖母压抑至极的呻吟,明明那么轻,却在那混乱的场景中,显得那么清晰。
他的鼻尖,传来的是腥涩的血味。
他能感觉到,祖母的力气越来越小,可环抱着自己的手臂却那么紧那么紧。
后来,他感觉到自己被慢慢从祖母的怀抱中拉开,身体各处都能感觉到尖锐的痛感,腥涩的血甚至流入了他紧紧闭着的眼睛里。
那时候,他能感觉到紧闭着的眼睛被强行睁开,可他的眼前却是模模糊糊,只有一片血色。
祖母让他不要看。所以,即使睁开了眼睛,他也不看。
那之后,只要呆在黑暗中,他就不可避免的会想起那时的记忆,想起那痛、那血、以及当时伤痕累累却依旧隐忍之极的祖母。
手冢很久没有说话,连呼吸都放的极轻,若非他就坐在自己身边,迹部几乎都快要忘记身旁还有一个人。
他试探着用肩膀碰了碰手冢,开口:“你……”
“喂,你没事吧?”感觉到对方似乎颤抖的比先前厉害的多,迹部有些慌张。
手冢没有答话。
他双手抱膝,肩膀垂下,脑袋搁在膝盖上,茶色的眼眸在黑暗中变得更暗,周身的气息隐隐透出脆弱与哀伤来。
一切藏于黑暗中。
看不清手冢的神色,迹部只能通过自己敏锐的感知力去感知手冢的情绪。
只有两个人存在的空间,一旦双方都安静下来,便是太难捱的寂静。
从来没有安慰任何人的经验,迹部心里不知所措,却也十分焦急。
手冢平日是那么强大冷静的人,迹部十分清楚。可平时越是强大冷静,一旦那颗冷静的心有了缺口,就会变得格外脆弱。越脆弱,越让人心疼。
更何况,他们如今还处在敌人的地盘,任何的疏忽都有可能致命。脆弱和悲伤是他们如今最要不得的东西。
“喂。”迹部拍了拍手冢的肩膀,然后伸出手去,紧紧抱住了他,侧头轻笑,“想什么呢?”
“别想了。”没等手冢的回答,迹部率先放开了手,改成揽着他的肩膀,声音华丽而自信,“有本大爷在,还担心什么,啊嗯?”
“没有。”
隔着衣料传来的温度刚刚好,温暖却不灼人。
手冢从回忆中醒来,只觉得身体万分疲倦。
“景吾。”想起刚刚迹部说的话,手冢把后面的“少爷”两字吞了回去。
“怎么了?”迹部的话音刚落,就觉得肩膀上一沉,有柔软的头发扫向自己的颈窝。
手冢把头轻轻的靠在迹部的肩上,垂下眼眸,出口的声音很是虚幻:“你会唱樱花么?”
樱花是一首很有名的日本童谣。
迹部虽说从小是在英国生活,但照顾他的奶妈却是地道的日本人。那时候,那个温柔的日本女人,总是会抱着小小的他用日语一遍一遍的哼着这首曲子。
若是平日,迹部真想装作听不懂手冢的意思。
可是,难得手冢这家伙有点期盼,而这首歌又勾起了他童年不多的美好回忆,迹部转过了头,轻轻哼了起来。
“さくらさくら……”
熟悉的曲调响起,手冢唇角微微翘起,闭上眼睛,安心的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嗯,下章或者下下章,手冢他们就可以出来了~
然后,少爷真是个好孩子~
60
60、所谓的绑架(六) 。。。
迹部醒来的时候,又饿又渴。肩膀上的重量已经消失,浑身虽然仍旧无力,却比先前恢复了几分。
眼前仍旧是一片黑暗,耳边仍旧安静的过分。
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