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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冷冰冰的沉靖宇那么好心,不过,从小莲的经验,仇思君知道自己没事就离那龙小姐远一点,还有与沉靖宇保持安全距离。
不过沉家庄占地辽阔,主仆界分纪律严明,不像恶虎寨的大杂院,她住在佣人房里,要跟沉靖宇碰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哎呀!”拿着针缝破衣服的仇思君再次被针扎了下。
“小君,你小心一点,要是给王嬷嬷瞧见,免不了又得一顿唠叨。”小莲觑了眼她笨拙的姿势,“你到底会不会女红?”
“不就穿针引线嘛!”没想到缝衣服比缝人难。“好啦!”咬掉线头,她展示一个上午的杰作。
小莲看见衣服上多了一条娱蚣,噗哧笑出声,“你那哪叫好了?连袖口都给封起来。”
“真的耶,我都没注意。”仇思君讶异的检查,不经意的瞄见袖口绣有个沉字,跟当年淫徒所留外袍同一个式样,怒火燃满胸怀。
她力持口气平静的探问,“小莲,是不是所有出自沉家庄的衣服领口都会绣沉宇?”
“不是,只有庄内的人穿的衣服才会绣字,算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小莲脸上浮现得意。
“噢!”那么那个人肯定就在沉家庄内,终于给她找到了!仇思君强压下胸口的振奋。
“小君,你能够进沉家庄也算是三生有幸,一般人想进来还得靠关系,能在这儿工作对普通老百姓而言,可说是光荣的事,沉家庄不只薪俸给得优渥,就连当下人的外人都要敬上三分,定在路上都有风呢。”
沉家庄如何如何这话她路上听多了,她只想知道,“那怎么分辨这件衣服是谁的?”
“二少爷的,你瞧这里有个棠。”小莲指尖一挑,指着领口内侧翻起部分,若不细瞧还真难发现。
“真的耶,我都没注意到。”仇思君眼睛一亮,那么这意味着她带着的那件衣裳上也有绣字了。
太好了!这样就可以查出当年那个救了她又脱光她衣服的淫徒是谁。
“瞧瞧你缝那什么鬼东西?”忽然一个大吼拉回她飘匆的神智,正在检查巡视绣房的王嬷嬷双手擦腰。
“王嬷嬷。”仇思君赶紧起身。
“来了十几天却连缝一颗扣子都不会,你到底还会什么?真不知道少庄主当初为何要浪费大把银,买你这什么都不会的蠢丫头回来!”交代她绣花她绣个石头,叫她缝衣服,却把衣服缝成这德行。
“王嬷嬷,小君可能还不太熟,我会教她的。”小莲连忙安抚。
“哼,今天这些衣服没缝完别想吃晚膳。”王嬷嬷扭腰摆臀的离去。
仇思君垮下脸,赶紧拆掉准备重缝。
“小君,别担心,我会帮你。”小莲温柔一笑。
“谢谢。”仇思君感激不尽,认命的穿针再来。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和答礼声。
“是少庄主,少庄主来了。”小莲惊喜的放下装有绣线的竹篓,急忙起身一福,双眸闪烁着爱恋光芒。
看来沉靖宇的魅力所向披靡,所经之处所有婢女都羞涩的红了脸。
“小君,快起来请安,少庄主来了。”小莲推了下仍专注的跟针还有纠缠成一团的线奋斗的仇思君。
冷不防又被针扎了下,一抹红花在指尖绽开,仇思君吃痛的颦起眉,吮着受伤的手指,“小莲你干么推……啊!少庄主。”她慌忙的站起。
那一针像扎在沉靖宇心头,他表面平静的问:“你的手是怎么回事?”视线落到她手指上密密麻麻的伤口,他呼吸一窒,胸口一阵抽痛,心里自责不该为了试探她而派她到绣房。
“这呀……不小心弄到的。”仇思君将手藏到身后。
“你不会女红?”他瞟了眼一旁缝得变形的衣服。
“我会,我当然会。”仇思君赶紧辩驳,她连宝藏都还没看到,要是现在被赶出沉家庄,那还有什么戏唱。
沉靖宇抑下内心翻腾的情绪,不冷不热的开口,“别逞强,如果不行的话跟沈总管说一声,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提出来。”
“谁说我不行,你瞧不起……埃”她差点忘了自己的身份是婢女,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她赶紧停住,干笑的说:“我会的,谢谢少庄主的关心。”望着他没有表情的英俊脸庞,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看到他冷漠的嘴角扬起难以察觉的弧度。
“大家辛苦了,好好干活。”沉靖宇若无其事的环顾所有丫鬟,然后莫测高深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片刻后,扬长而去。
仇思君不解为什么他会那样的看着她,彷佛……彷佛他很早以前就认识她?
“少庄主在对我说话。”
“他是对我……”
在沉靖宇旋风式离去后,绣房内恢复吱吱喳喳,直到王嬷嬷的河东狮吼响起。“你们这是在干么?还不快滚回去工作!”
一伙人赶紧回到个自工作岗位上,仇思君还是一头雾水。
※※※??子夜。
仇思君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同房的小莲,在没有惊动她的情况下离开下人房。
她决定去找阿黑拿衣服查人。
殊不知她前脚刚离开沉家庄,后头一个人影也跃身而起。
她施展轻功上到屋檐,忽然一个黑影从她面前快速闪过,她机警的伏低身体才没有被发现,心底暗忖,看来打沈家庄宝藏主意的宵小真不少。
她好奇的跟上那道黑影,越跟越远,也不知道跟到了哪里。
“爹。”月光被大片乌云遮蔽,黑漆漆的森林里,只能隐约看见有两个人影,黑衣人背对着她。
“调查如何?”另一个蒙面人开口问。
“宝藏地图冷翡翠有可能交给了沉靖宇,目前只要想办法接近沉靖宇就可以知道消息。”
“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免得被发现。”
“是,爹,你自己小心。”
“且慢。”蒙面人忽然挡在黑衣人身前,朝仇思君隐藏方向一挥手。
在她还未意识到发生什么事,突然一个巨大的力量像铁钳般箍住她的腰,她惊骇的感觉身子腾空,随即惊呼声被一强而有力的厚掌给摀祝
该死的她竟没有发现自己被跟踪了!
她惊慌的扭动身躯,毫不犹豫的张嘴就咬,嘴里尝到一股腥湿的血味,而对方竟哼也没哼一声。
“安静一点,你想被发现吗?”温热的气息就拂在她耳畔,她意识到抱住她的人是个男人,男女有别让她全身僵直如木条。
她慢慢冷静下来,注意到那原欲出手伤他的蒙面客和黑衣人都失去踪影,她开始苦思如何挣脱,他已经放开她了。
她立刻跳离,全身戒备的瞪视眼前巨大的黑影,“不要脸的家伙,你想干么?”
“笨蛋。”
这声音……仇思君圆睁着眼,在乌云尽数散去,月亮的光华洒落一地银白后,看清了男子的面貌。
“少庄主。”她倒抽口气。这下玩完了,他看见她施展轻功,她会武功的事曝光了。
第五章
“你这笨蛋,三更半夜不睡跑出来干么,该死的!”
沉靖宇低咒,手背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一想到那毒针差点穿透她的身体,他心脏又纠结成一团。
“我……你、你受伤了。”他的发怒让仇思君再次受到惊吓。
“是中毒。”像她那么冲动,他实在不该救她。可是为什么手就是不听使唤的伸了出去。
“那个……你是不是刚刚……”仇思君终于发现原来她隐身处一旁,有着点点银光插在叶片上,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烁,细如牛毛的针体上还泛着黑色。“我不会感激你的,还有你也不能赶我走,我是卖断终身给沉家庄……”
乌云掩蔽了月光,她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感觉他转身要离去,她一惊。
“喂,你别动呀,那毒很厉害。”她不假思索的上前攫住他略臂。
沉靖宇因她的大胆,肌肉绷紧,戒慎的盯着她。
只见她快速的点向他手臂上的穴道,“这可让毒血不至于流回心脉,我这边有解毒良药,我师父说不管什么毒遇上它都可以暂时抑制,等会光线亮一点,我再仔细看。”不知为何那么担心他,或许是因为他是因她而受伤,又或许是因为他是沉家庄少庄主,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她难辞其咎。
她要救他?沉靖宇在不自觉中僵硬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任她握住他的大掌,沉浸她难得的温柔中。
月光再度透过叶片洒落而下,沉靖宇注视专注于伤口的她,莫名的心弦被轻轻的扯了下。
“你别动,我找一下药。”她拿出一黑色小瓶,以嘴咬开瓶塞,将药粉洒在那已然泛紫的伤口,小心翼翼的拔出细如牛毛的毒针。
“痛就叫出来,我不会笑你的。”真对不住他,因为她调配的伤药都带着整人成分,恶虎寨恶人她排第一。
沉靖宇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仇思君扬了下眉,“我知道男人都比较爱面子,就算痛也会咬牙苦撑,不过你还真能忍,用我这药没几个人能挨得住痛。”忆起恶虎寨那些屡屡被她整得哇哇大叫的大汉,一抹甜笑在她嘴角漾开。
失神的凝视她嘴角那诱人的笑花,他不自觉的低下了头想要捕捉。
仇思君讶异得眼珠子快暴突。他……他在干么?
沉靖宇慢条斯理的品尝着她的唇,甜美得像冰糖霜,他忍不住探出舌尖舔舐。
她感觉嘴痒痒的,热热的,脸颊的上臊热蔓延到耳朵,她也中了毒吗?为什么会身体发烧?
蓦地,咕咕的夜枭鸣叫声回荡在寂静的森林中,沉靖宇猛然回神退开。天哪!他在做什么?他甚至还不确定她是否是他日思夜梦的她!
他的突然抽身,让仇思君差点站不稳。
“抱歉。”沈靖宇戴上标示距离的冷漠面具,“谢谢你的药,你该回沉家庄了,以后未经允许,不得擅自离开沉家庄,否则依庄规处置。”
仇思君眨了下迷蒙的眼,刚刚那吻的余温还残留着,而这个男人还真是反复无常,转眼拒人于千里之外。
刚刚的吻不知道代表什么意思?不过,还真叫人意犹未尽,真可惜他没事干么那么理智,害她心儿卜通卜通的乱跳不已,此刻,她能够体会花痴梦君见到帅哥脸红心跳的感觉。
第一次她发现男人比毒更吸引她!
回神后,发现他头也不回的走开,看着四周陌生的黑暗森林,心慌攫住她整个人。
她赶紧冲上前抱住他的手臂,“等我。”
他看了她一眼。“放手。”
“我脚比较短走不快,你不要把我丢下。”仇思君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无视于他覆满冰寒的眸子。
“别让我说第二次。”沉靖宇低沉的嗓音透着浓浓警告的意味,其实他是可以用内力把她震开的,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
“好歹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耶,知恩不报枉为人。何况这森林一片乌漆抹黑的分不清东西南北,你就这么狠心扔下我一个弱女子。”她拚命的眨眼要挤出一滴脆弱的眼泪。
弱女子?她若是弱女子,天下弱女子都死光了!但看她温热的眼泪淌下,他沉静清冷的内心烧灼出一个洞。
他竟感到一丝不忍,口气不自觉的软下,“男女授受不亲。”这丫头到底有没有身为女人的自觉。
她是土匪,不受礼教拘束!
“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于礼教不台,之乎者也的孔老夫子大道理?拜托,我都不介意了,你一个大男人却那么扭扭捏捏。我知道啦!你是嫌我对不对?”
仇思君小嘴微噘,一副泫然欲泣。“反正你就是要丢下我就是了。也是啦!我们身份悬殊,你是高高在上的少庄主,人家只是小小丫鬟,好了,我不缠你,你走吧!你不用管我死活,就把我丢在这无人的森林让我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