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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一道身影自黑暗中的林子窜出,一把将朱见暖推到一旁。
朱见暖冷不防地连退数步,惊愕地瞪着另一个男子将段青搂在怀里,那神情是恁地温柔而多情,瞧起来就像是镜中的自己。
“哼:心疼了?不舍了?”朱见暖笑得阴冷。
“混帐东西,你知不知道若是我没赶来,你便要了段青的命了!”东宫太子抬眼直瞪着他,向来噙着笑意的眼眸竟是盛满怒火。
“那又怎样?”朱见暖似笑非笑地瞅着偎在东宫太子怀里喘息的段青。“一个居心叵测的探子,人人得而诛之,本王要杀她,谁能拦阻?”
瞧瞧!这眼前不是一对才子佳人吗?
“你在胡说什么?”
“你还装蒜?你不是要她来借子?”敛下长睫,朱见暖的心思复杂得连自己都理不清。“她借子是成功了,但是没来得及逃走,所以本王便要她以命相抵,本王有什么错?还是,你想要本王的女人?你别忘了,她是本王的侍妾,本王想要怎么样便怎么样,你想要人,也得要本王答应才成;但就算她是本王玩腻的女人,本王也不会给你。”
“你这个笨蛋!难道你一点也看不出来她的心早悬在你身上,她根本没打算完成本宫给她的任务?”东宫太子恼火地低吼。
他先将段青搁在一旁,脸色森冷地走到朱见暖的面前,恨不得摇醒他那颗老爱钻牛角'奇''书''网'尖的笨脑袋。
“你别想再骗我了,那根本就是你打算脱罪的说法!别以为你这么说,我便会放过你,我绝对要你付出代价。”朱见暖瞪着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哦?你倒是说说看,你要我怎么付出代价?”东宫太子恼火地瞪着他。“我告诉你,我已经忍受你够久了。”
“到底是谁忍受谁够久?你抢夺了属于我的一切,你居然还敢说你忍受我?你未免要得太多了?要不要我把我的命也一并送给你?”
原本属于他的皇位、属于他的人生,全都教东宫太子给搞砸了,他居然还敢说他在忍受他?
“我忍你够久了。”东宫太子咬了咬牙道,蓦地转身。“既然你已经不需要她了,那么我要带她走。”
“她已经怀了我的子嗣,你凭什么带她走?”见他拉起趴在地上的段青,朱见暖蓦地一个箭步冲上前。
“那又如何?我改变初衷了,就算她有你的子嗣,我一样要她,要不留她在这里,岂不是要放任着你蹂躏她?我可不同,我会好生珍惜她,不会老是变化不定,猜忌又多疑。”
“今儿个我会变成如此,还不是你造成的?你事事都要与我争,你到底想要怎样?”别将他说成是一个多疑的疯子。
“到底是谁在同谁抢?”东宫太子恼火地抬眼瞪他。“你这个不知道人间疾苦的混蛋,娘将你当成宝贝般地保护珍惜,怕你受尽宫闱斗争之苦,遂将你带出宫外,而你却不懂得珍惜,事事要与我争出胜负,每回必定同我唱反调。天底下没有一对孪生子像咱们如此不合。”
“你在胡扯!娘根本就是疼爱你,才会向父王进言,要父皇册立你为太子,娘根本就是偏心。”不说倒好,一翻起旧帐,朱见暖便一肚子火!
“你敢说娘偏心?是,她确实是,因为娘的心全都偏到你身上,因为她选择你,要父皇破例封你为兴王,带你到兴王府,母子俩过着平静无波的日子,而我呢?我像个孤儿似地待在宫里,被人囚禁着,哪儿也去不了,还得天天防着有人要暗算我,哪像你天天在兴王府里过着快活的日子!”
“哼,若真的这么辛苦的话,你为何不让父皇废了你太子一位?”朱见暖冷笑着,对于他的说法不以为然。
然而,脑海里却浮现娘曾经说过的话--
你不似他那般坚强……
就因为这一句话,让他打从心底不服气,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不如他;但是娘之所以这么说,必定是有她的考量,是不?
娘到底看穿了什么?
“我偏不如你的愿。”东宫太子冷冷回应。
“说到底,你还不是眷恋着太子的位置?”
“你要这么说也成,但我是针对你的,我知道你想要太子这个位置,我绝对不会让你有机可乘!”
朱见暖玻鹧郏欢囊馑肌
“因为你不该不告诉我娘去世的事,你让我不得奔丧,这份仇,我会牢记在心里,绝对不会放过你!”东宫太子恨恨地说。
“是你贵人多忘事吧?你的娘是皇后,不是兰夫人。”朱见暖笑得极冷。“你要拿什么身分来奔丧?你不要忘了,早在咱们都还小的时候,父皇便决定要将咱们配给无子的皇后,而身分低微的娘只能充当奶娘,就连我都不能替她办一场庄严的葬礼了,更遑论是你!”
“但无论如何,你都该知会我一声吧!”
“是娘不准我说的,你以为我能做主吗?这种事情能拿来开玩笑的吗?”兹事体大,他会不懂?“就算咱们之间有再大的仇恨,怎么说都是打从同一个娘胎出来的,我能拿这种事伤你吗?”
话落,两人蓦地静默下来。
“娘在替我着想吗?她没将我给忘了?”东宫太子的气焰渐消,低声的喃喃自语。
“是父皇把我给忘了吧!”朱见暖冷哼着。
“你少人在福中不知福了!”东宫太子抬眼,怒瞪着他。“父皇处处为你着想,就算明知你再三将造反之罪嫁祸到其他王爷身上,依旧不吭声,你别不知好歹了,别笨得以为杀了我,你便能替代我。”
“我没打算要替代你,你也没必要派探子来叨扰我。”他就是他自己,他不会成为哪一个人,更不想要替代任何人。
“哦,是吗?”东宫太子微挑起眉,捉到他话中的语病。“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把段青这个探子带回去,你应该不会有异议吧?”
“她是我的女人,你凭什么带她走?”朱见暖连忙出声阻止。
“你不是要我别让探子叨扰你?”东宫太子笑道。
“她不是。”
“可你方才不是要她的命吗?”
“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他和东宫太子的恩怨可以暂时搁到一边,但是她的事绝对不许他插手。
“我不许你伤她,更不准你误解她。”
“你这耍紧张做什么?”朱见暖彷若看出了什么端倪。“啊--我懂了,原来你喜欢她。”
东宫太子不语地瞪着他。
朱见暖反倒是笑得得意。“你该知道她有了我的子嗣,她是我的女人,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是你的女人。”
瞧东宫太子神色微敛,他不禁笑得更加猖狂。
“你是笨蛋吗?我若是你,我绝对不会让我喜欢的女人去当探子,真不知道你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这就是咱们最大的不同。”东宫太子冷哼一声。“反正我方才也说过了,我改变主意了,我势必要带她走,你拦不住我的。”
“你敢!”朱见暖玻Ы艉陧
东宫太子扶起气息微弱的段青。
“娘被你抢走,是娘的选择,我没话可说;但是段青不同,我可以让她自行选择离开或留下。”
“我一样可以。”
“你不行,因为你多疑猜忌,你压根儿不信任她,我对她却是全然的信任,尽管她选择的人不是我。”
“既然你知道她选择的人不是你,你自然没有权利带她走。”
话落,朱见暖抽出腰问的佩剑,毫不留情地朝他击去。
东宫太子拉着段青狼狈地闪躲到一旁。
“混帐,你在做什么?”
“只要你放下她,我可以饶你一命。”朱见暖不留情面,挥舞着森冷的银刀左劈右砍,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你为了一个女人想杀你的孪生哥哥?”东宫太子不禁发怒。
“什么孪生哥哥?”朱见暖冷笑一声。“你想要抢我的女人,算是什么哥哥?”
“那是因为你不珍惜她,我才要带她走的。”东宫太子闪避着弟弟凌厉的剑势,上气不接下气地咆哮着。“你根本就是为了逞一口气,根本只是为了要同我抢,才会紧抓着她不放。”
“谁说我不珍惜她?谁说我是逞一口气?你什么都不懂!”软剑在黑暗闪耀着噬人银光,如软鞭般地飞舞。
朱见暖出手毫不留情。“说到底,还不都是你造成的?全都是你在中间作梗!要不,我和她岂会落到这个局面?”
“我说过了,那是因为你多疑,是你不相信她。”
“那你就把人留下,让我亲自问清楚。”瞬间,朱见暖纵身跃起。
东宫太子见状,忙将身旁的段青推到一旁,正当他运掌想要正面迎敌,却蓦地发觉身侧有一道劲风--
同时,朱见暖也发现异状,往旁边瞥去,见到穿云躲在林子里偷袭,卑鄙地射出长剑。
他在降下时,改变了方向,砍掉袭向东宫太子的长剑,并改变长剑的方向,反射向射出长剑的穿云,然而他却没有余力阻止剑气,只见剑气直朝东宫太子袭去,他、心里大喊不妙……
说时迟那时快,退到一旁的段青竟扑至东宫太子的怀里,替他挡下剑气。
“段青!”朱见暖惊喊一声。
“段青!”东宫太子忙坐起身子,查看她的伤势。
朱见暖快步向前,一把将他推开,将段青搂进怀里。
段青吐了一口鲜血,乏力地倒在朱见暖的腿上,一双水眸直瞅着一脸慌张的朱见暖。
他为她心急了?方才半昏半醒,她依旧听见两人大半的对话,软她不禁有点了然两人之间的心结是在哪儿,又蓦地明白他为何对她恁地放不下。
唉,多疑又多情的男人真是变幻莫测啊!一下子要杀她,一下子又对她心怜不已,他到底要她如何是好?
“妳为什么要救他?”朱见暖怒不可遏地质问。
段青乏力地闭了闭眼,养足了一口气,才放声低斥:“我是在救你!”她潋滟的眼眸直瞪着他。“我不能让你的手染上鲜血,更不能让你背负弒兄的罪名,你到底懂不懂?谁当皇帝重要吗?只为了私欲而强夺帝位,对黎民百姓是不公平的。”
闻言,朱见暖不禁为之一震,脑海中不禁又响起娘亲兰夫人曾经说过的话。
他也知道自己真正要的并非是帝位,也无心打理国事,他要的只是争一口气罢了。
但他还是要替自己澄清:“并不是我要穿云杀他,是穿云私自行动的,妳别把我当成没血没泪的人,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兄弟,岂会说杀便杀?”
“可你方才不是……”
“那是因为我不准他带妳走!”
“我不会跟他走,我还有话没跟你说,我说过,我早忘了任务,我没有算计你,有身孕是意料之外的事,我要走是因为我怕你会杀了我肚子里的胎儿,我……”话未竟,她蓦地吐了口鲜血。
“我懂、我懂,妳别再说话……”朱见暖忙替她点了几处大穴止血,却感觉到她的气息极弱。
“不,你不懂,我要说清楚,我不接受欲加之罪,我定要把话说清楚……”
段青倔强地打断他的话,尽管气若游丝,然而她的神色却相当坚定。
“一女不事二夫,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我怎么可能再回头找其他人?也许……也许我以往曾经心怡过东宫太子,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我会选择待在这里,是因为我自愿,全凭我自己的意志待在你的身旁,请你……不要曲解我的心意……”
“这样就够了……够了,妳别再开口了,我带妳去疗伤。”
他要的只是她的真心话,如今听她亲口说出,一切都值得了,他的心也平静了。
“等等。”东宫太子从旁靠过来,拉起她的手,探她的脉象。“方才的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