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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发愣,一个女生平白无故地让一个男生去吃自己吃剩下的东西,岂不就是“间接接吻”了?
我说:“不要。”但是语气似乎有点犹豫。
她笑着又问我:“你确定不要?”边说边把豆皮直接递到了我的嘴边。
我没有回话,只是把身体往后一撤,做了个躲闪的姿势。
她继续逼近我说:“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了,你在想‘间接’是吧?是不是还在想‘直接’呢?不要吃就算了,你再想吃我还不给了!”
我故意说道:“你在说什么啊?我完全听不懂,什么直接间接的,你能不能说明白点?”
“你……”她瞪起眼睛,动手作势要来掐我,我闪身跳开,然后看到俞俪从那边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条红色的东西,像抡飞虎爪一样甩着。
“周立刚就是烦,我们回家吧。”她冲着苏小芸说。
苏小芸看看我,笑着说:“那我走了哦……”我没有答话。于是她挽住了俞俪的胳膊转身准备离开。
“不要浪费粮食!”我蹦出一句,同时伸手抢过苏小芸手中的那大半串豆皮,飞快地转身走了,我没有敢回头看,我身后很安静。
“都认识这么久了,请她们吃都不吃,就只吃两张豆皮,你说她们俩是不是故意跟我们客气啊?”周立刚驾着车大声地说。今天的车速放得很慢。
我在后座回味着刚刚吃完的豆皮,味道跟以前吃过的似乎没什么两样,但是又似乎有点香甜。我已经不顾忌什么“间接接吻”的问题了,甚至开始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情节。
“跟你客气还不好啊?跟你客气说明她们心里能考虑到你,真要是一顿把你吃穷,你也不高兴吧?再说,人家女孩子要减肥的嘛,要是都吃成像你这样的身材,还怎么出去见人?”我拍着他的肩膀说。
“我还是觉得她们太客气了,都帮她们挑好了烤好了,就多少吃点嘛,一点都不吃,两个人都是那么固执,真是不给面子。”周立刚还在发牢骚。
我不想再劝他了,于是换个问题问他道:“你是不是把那个中国结送给俞俪了?”
他答道:“是啊,开始她还不要。我干脆就直接挂在她手上了。”说完笑了两声,接着又说:“一会到前面商场,我进去买点东西,你等我。”
看着周立刚急冲冲跑进商场的背影,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我从摩托车的把手上摘下他的那个小手提袋,打开来看,里面还有个黑色的塑料袋,再把塑料袋解开,我看到了一堆东西。
一大团鲜红的线绳,一把银亮的小剪刀,一些白的蓝的珠子,几个红的黄的流苏坠穗,还有一本已经起了毛边的书,中国结编织教程。
我把东西放归原样,同时心里感到难以平静。一向让我以为粗枝大叶的周立刚,为了俞俪,为了自己喜欢的女孩,竟然会去学习编织中国结,如此需要细心和耐心的活计,我自己是从来没有想到过尝试去做的。
感情会给人带来多大的动力?这种动力又会给人带来多大的变化?我暂时不想就这件事情当面问询周立刚什么,所以,当他回来的时候,我有意避开了他的眼睛。
七月六日。
这天早上我们已经领到了高考的准考证,今天“老拖”的讲话也出奇地简单,几句交代布置之后,便安排大扫除。我们学校将作为县里的唯一考点,我们的教室将作为考场。
课桌上熟悉的“书山”已经不见了踪影,讲台边熟悉的倒计时小黑板也已经撤下。同学们开始里里外外,认认真真地打扫清理这个熟悉的空间。
扫除结束后,教室又里开始摆课桌,贴考号,人来人往,很乱。
我在自己的座位上坐着,看着我们四个人的座位,传递的流水线将不复存在了,以后,或者成为别人的座位,或者成为四张普通的课桌。后来的人,谁又能知道曾经发生在这间教室,这些课桌间的欢乐与忧愁。
我翻开我和苏小芸传递信息用的那本紫色软皮本,一来一往的对话,记录着这些天来每一天的回忆,写的满满当当,里面只有我们两个的笔迹,记忆也只属于我们两个人。里面还有我给她写的诗,有十多首,涉及的话题很多,但都指向了同一个中心思想。
那就是,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表示了,我很喜欢你。
中午回家时,在街边的烧烤摊前看到了苏小芸和俞俪。周立刚最近的车速一直较慢,他老远就发现了她们两个,于是迅速地按了一声喇叭。
两个女孩听到喇叭声响,转过身来,每人手里抓着一把肉串,吃相可爱。俞俪招手冲着我们笑,但是又示意我们继续走。苏小芸嘴巴嘟着,根本没有理睬我们,直接背转了身去。
周立刚说:“她们不是要减肥嘛?那一大把肉串!比我吃的都多……”
“你懂什么?她们那是‘间接减肥’!”我拍拍他的后背说。
明天,就要考试了。
十四、麦田如海
明天就是高考,今天下午还有一项重要的事情,就是提前看考场。
看考场这件事情本身也无太大意义,或许可以求得一些心理安慰,免得在正式考试入场后因为环境陌生而感到紧张。
我被分在16考场,在学校主教学楼三楼。每个教室的门上都上了封条,要根据自己考号找座位的话,也只能隔着玻璃窗大致确定一下。
我大概看了下,返身下楼。楼梯上迎面遇到一个白裙子的女生,是姚亦淑,她一个人。
“你去哪?”她先问我。
我答道:“我刚看了下考场,你是第几考场?看了吗?”
她说:“我好像是16考场,你帮我看看吧。”她说着把准考证递给了我。
准考证上是她的一张黑白照片,洗印的效果有点模糊,但是眼睛看上去很清澈。她和我是同一个考场,考号相邻的也很近,这样的事实可以说是一个巧合,只是不知道是好是坏。
看完考场一起下楼之后,我想找个借口脱身离开,不知为什么,我很担心遇到苏小芸。
但是还没等我找出个合理的借口,姚亦淑就对我说:“你陪我走走好吗?”
我说:“学校的环境都差不多吧?你们学校好像也是这样的结构,花园连着教学楼,后面是老师和学生的宿舍,最后面是个大操场。”
她看了看我,说:“那我们去学校外面吧。”她很执着。
有了上次陪她去铁路上的经历,我这次对她的提议有点提防,生怕再被她拉去进行什么挨着火车祈祷的惊险举动。那天她问我是不是喜欢苏小芸,我也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含糊几句,搪塞了过去。因此我认为我们之间还是存在一点小尴尬没有消除的,不料想,她今天又提出要一起出去走走。那个小尴尬似乎对她没有造成影响,这让我感到有些奇怪。
去学校外面也好,外面显然比在校内遇到苏小芸的几率要低,我把学校附近的理想地点快速过滤了一遍,然后对她说:“那好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老天爷就算不是姓赵,也是喜欢写幽默小品的大编剧。
就在我和姚亦淑将要走出校门的时候,迎面遇到了苏小芸和俞俪。
苏小芸看到我们,先是微微一愣,然后直接走过来拉住了姚亦淑的双手,亲热地说:“哟,亦淑,你来看考场啊?”
姚亦淑看了看我,回答她道:“我已经看过了,詹雨和我一个考场。”
“是吗?那你们挺有缘分的哦,你们现在去哪里?”苏小芸接着问。
“詹雨他带我出去走走,我很少来你们学校这边。”
“哦,考前散散步,放松一下也好……”苏小芸笑着,眼睛一直没有看我,又对姚亦淑说:“那你们就去吧,我和俞俪去看下考场。”
我终于忍不住了,说:“要不然等你们看完考场,我们一起出去逛逛吧?”
苏小芸没有理我,而是扭回头看着身后的俞俪。俞俪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对我说:“小芸一会好像还有其他事情,我们就不跟你们一起去了。”
我只得“哦”了一声,完全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两个女生又和姚亦淑闲聊了几句,然后道别,苏小芸笑着从我身旁走了过去,还是没有看我。
学校出门左拐,走一段僻静的小马路,穿几条小巷,便是我们县城的边缘。这是一处安静的所在,有几处稀疏的树林,广阔的田野,大片的麦田。
田野间的小道有些崎岖不平,但是姚亦淑还是走的很轻快,我的步伐反而有点歪歪扭扭。
她在前面走着说:“这个地方不错,离县城这么近,又好像我们乡下,我小时候经常跟着奶奶去地里……”
我说:“这个地方,我们平时上体育课的时候就经常会来越野跑。我小时候也住在村里的,也经常去地里,爷爷奶奶拉着牛扛着犁抱着我,记得很清楚。”
她说:“小时候好玩的事情太多了,拿高粱杆扎各种各样的玩具,自己折纸做风车,我还会爬树呢!”
我笑了笑说:“那真看不出来,你还会爬树。真的是人越长大,知道的越多,就顾虑越多,我小时候什么样的虫子都敢抓,现在连蚂蚁都不太想去碰了。”
“哈哈哈……”她开心地笑了起来,然后突然问道:“刚才,苏小芸为什么不和你说话啊?”
我很怀疑她是在明知故问,但还是答道:“刚才我们碰面的时间短,你们一直在聊,她没有顾得上和我讲话吧。”
她停下脚步,回身看着我说:“我还以为是她看到你和我在一起,生气了呢……”
我只好说:“她不会生气的,大家都是好朋友嘛,一起走一走,有什么问题呢?”
她又突然问道:“那你和苏小芸,现在也只是好朋友?”
她这些接二连三的问题让我感到无法招架,我不敢确定她问我这些问题的目的是什么。先是那天问我喜不喜欢苏小芸,今天又问我和苏小芸是不是只是“好朋友”,如果仅仅是出于朋友之间的关心,这些问题似乎都有点涉及隐私了,并且我和她认识也才两个星期,没有到分享隐私的熟悉程度。
那么是她喜欢我?这种可能性倒是有,但是我不能确定,一个女孩子和你谈论了一会感兴趣的诗歌,约你去铁路上散了会步,就是表示她喜欢你了。可能我已经习惯了苏小芸那种略带玩笑性质的暧昧,我认为那才是表达喜欢的方式,如果真的有其他的表达方式,我肯定需要适应。
难道她是苏小芸派来的探子?牺牲一个好姐妹,来刺探自己喜欢的人是否忠诚,是否真实,这个想法似乎又太戏剧化了。
不管是哪种假设的情况,实话实说是唯一的应对良策,我喜欢苏小芸,但是现在我们还只是好朋友,这就是事实。
于是我答道:“是啊,我们是好朋友。”
听到这个答案,她轻轻地“哦”了一声,露出了一丝笑容。
午后的阳光明亮又灼热,身旁的麦田青绿又微黄。
我们走到一片麦田的田埂上,身后不远是一条努力流淌着的小河,这条河水在我小的时候水势还很大,近年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水流越来越小,雨水少的时候甚至会断流。河对岸有残存的一处小树林。
前面的姚亦淑停了下来,说:“我们不要往前走了,这里的景色不错。”
我说:“不去小河边看看吗?”
她看着我说:“那么可怜的一条小河,你还忍心去看吗?”
我只好说:“那我们就在这里坐一会吧,就是太阳有点晒。”
“过一会就会有风了。”她轻轻地说。
“你站着累吗?”我问。
“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