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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从始至终,我就只能这样远远地看着,在不被人注意到的角落,甚至连他的棺木都没有看到,用这样可怜的方式,送他最后一程。
杜珉南,杜珉南……我连念一念他的名字都痛苦得快要窒息,缓缓的扯住一抹笑意,脚下却是发软起来,就快要站不住。
眼泪开始突突的向下淌,我终于哭出声来,憋了这么久,不管眼泪流了多少都无法哭尽,在这一刻,在离着他墓碑这么远的地方,终于蹲了下来,痛哭失声。
丧礼似乎是已经结束了,众人静默无语地退席。
我抹去了脸上的泪水,踉跄着站起来,就在这一刹那,目光和站在人群最前端的那个人对上。
她正好转身,视线这么不经意地一扫便扫到了我脸上,动作立马停住了,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无声地望着我。
待到身边的其他宾客全部退去,墓园里几乎是只剩了她和我两人还在默默对视,她终于迈开腿,一步步向我面前走过来。
她在我面前停了下来,上上下下地将我打量一番,说出的话明明是赞美,但那语气却是浓浓的讽刺和不屑:“瞧瞧,年轻就是好,就算是这样憔悴不修边幅,看起来还是这样的美,难怪能把男人迷得神魂颠倒。”
我听出了她话里的怨恨与嘲讽,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静默地望着她。
她心里不好受,她恨我,我能理解她,换做是我在她的位置上,反应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我只希望能息事宁人。我爱的那个男人,他人走了,我不想他在另一个世界里还要因为我们的事情不得安宁。
白心妍见我不说话,竟朝我微笑起来,微微扬起下颌,优雅纤细的颈,两丸黑水银一样的眼睛就那样微微的眯着望住我,却让我忍不住感到有些心惊胆战。
“他再宠你又能怎样?现在死了,能陪着他最后一程的人,能将他亲手埋葬的人,还不是我这个妻子?只有我,才能名正言顺的操纵他的身后事!”
她情绪非常激动,说到死,忽然就笑了起来,笑的眼泪直往下落。
“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老祖宗的话可真有道理!我拆不散你们,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让你们尝尝阴阳两隔的滋味!”
阴阳两隔……
难道,真的是老天在惩罚我们这不齿于人的感情吗……
我陡然的打了一个冷战,全身的力气似乎瞬间都被抽离,攥住自己的心口,用力地摇头:“他已经不在了,你就不能让他得到一片安宁?为什么还要再说这些事情……”
她笑意更深,眼底却已经有了癫狂的神色,过了好半天,才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活着你霸占他,他现在死了,我看你还怎样抢走他!这下,他终于永远是我的了……”
她说着,便尖利的大笑起来,那笑声异样的阴森,异样的冷,笑了一会儿,她又忽然旋身,妖娆生姿的向着与我相反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疯疯癫癫地大喊:
“你看看这块墓地怎么样?他旁边的位置就是我的,等我死了,装进去,我和珉南死了也是夫妻……可你呢?他再爱你再宠你又怎样?还不是一辈子见不得光?活着见不得光,死了也见不得光!你终究,什么也不是!”
她的身影渐渐远离,声音越来越小,直至被风吹散,声调却是越来越高,像是一声闷雷,骤然的炸在了我的头顶。
终究,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是了,那样霸道强势的一个人,却还是化作了一抔黄土……
我双腿渐软,缓缓的瘫坐在了地上,前面的白心妍犹在说着什么,可我已经完全听不到,脑海里只是盘旋着她刚才的那一番话语。
我终究是连他最后一眼都看不到,连送他最后一程都做不到,连再吻他一下、抱一抱他的可能都没有了……彻底的,没有了。
我挚爱的人,变成了一缕风,他的脸,他的手臂,他的身体,他修长的结实的双腿,他每一处,每一个我吻过抱过的地方,所有我喜欢的,着迷的……全都没了,全都没了。
我心底绞痛,整个人都痉挛起来,哭着哭着就笑了起来,把脸埋在膝盖里,笑的又像是哭一样,觉得自己已经离疯癫不远了。
杜珉南,你不在了,我的未来又在哪里?我曾经为了你,抱着一个渺茫的希望,坚强地活着,可是现在,终究全部被毁掉了。
*
蒋晨浩寻来墓园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我正一个人哭得快要昏厥过去的场面,他狠狠地咒骂一声“胡闹”,随后便二话不说地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我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却还是不断地在他怀里挣扎,到最后,他实在被我闹得没法子了,终于答应我搬回半山别墅去住。
我去接了宝宝,飞快地收拾了行李,便由他将我们俩送到了别墅门口。
下了车,已是夜晚时分,那一栋别墅孤零零的站在黑夜里,我怀里抱着孩子,游魂一样就那样站在路边,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望着那近在咫尺的房子。
三年前前,我被带进这里,被他禁锢,被他逼迫,从身到心,一点点的沦陷,三年后,我依旧站在这里,带着和他的孩子,可是他却已经不在了。
我缓缓的向前走,站在夜幕下安静的天地之间,那里空寂无声,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听到他的声音,似乎在天上对我说:安染,你自由了,再也没有逼迫你,再也没有人伤害你,你自由了,自由了……
可你不知道么杜珉南?我已经不想要自由了,我想要的,自始至终都只有你。
我宁愿你继续欺负我,继续做回以前那个残忍无情的杜珉南,也不要你这样假惺惺的好意还我自由……我的心都落在你身上了,还怎么自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了。
作者有话要说:是好结局哈,大家不要着急~~
☆、从来当局者迷
我一路走的飞快,连多日未见的李叔含着热泪的目光都直接忽略,只是将孩子交给他抱着,就直奔二楼而去。
我去了主卧室,那里是他经常住的地方。
房间里没有开灯,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依稀的,可以看到不远处是被围在沙发中间的茶几,我微微一闭眼,就好似想起,有很多个晚上或者是早晨,他就坐在那里,喝一杯茶或者是看着文件。
起初的时候,我们住在同一个房间里的时候,却几乎不说话,那时候,我是多么的厌恶他,恨他,可是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在一起的时光,觉得那痛苦也是难得的,只剩下抓心挠肝的疼。
窗外的天幕是厚重的黑色,将人脸上身上都笼罩上神秘的黑,他每晚回来都会拉上窗帘,可是他现在不在了,那窗帘也都没人管了,孤零零地敞开着……
双腿已经麻了,这房间怎么会这样的大,空荡荡的让人难受,我走到沙发上坐下,就这么在黑暗里一个人静静坐着。
从他死,一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看电视,不看也知道,那上面正疯了一样的在播着他去世的新闻。
周围的黑暗似乎更加的黑了,我手触摸到沙发上的一件西装外套,胡乱丢着,好似是主人刚刚出门,一会儿就要回来似的。
我将那西服轻轻的拿起来,指尖的触感是冰凉的,但我却觉得说不出的暖,将这外套紧紧搂在怀中,隐约的有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瞬间袭来,将我刺激的只想掉眼泪,我将脸缓缓的埋在他的衣服上。
想念他的好,想念他的坏,想念过去每一天中的爱恨纠缠,甚至就连他对我所有的折磨,到这时,也都变成了指尖缠绕的温柔,微微的呼吸一下,都是疼的。
我一个人坐在空寂无人的房间里,渐渐的哭出声来,好似直到这一秒才算是愿意承认,我深爱的男人,杜珉南,他已经不在了。
我抱着他的衣服坐了一夜,直到天明,第一缕微光从窗口映照进来,我拿了手机,拨通了洁洁的电话,电话里响了一声,那头的人便立马接通了。
“喂小染!你……你还好吧?”
她一上来便是心急火燎的询问,看来,我突然离开别墅的行为把她吓坏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固执的拿着电话,保持着这机械的动作,枯坐着一动也不动,连张口的力气都已经没有,离开了杜珉南,我的生活,也变成了一堆枯木,没有灵魂,一天天地腐朽。
洁洁在那头开始不断地喊我的名字,声音慌张又焦急。
我挣扎着动了动唇,终于说出一句话来,喉咙却像火烧一样难受:“洁洁,你到一个地方来好不好?我想见你。”
“好,好……你在哪儿呢?我立马就来!”她想也不想就答应了,连声问。
我说了地址,半山别墅的地址,她立马啪的挂了电话赶过来,我心里有些隐隐的疼,这傻丫头,连问我一声怎么会在这里都忘了,她对我是这样这样的好,我也不想再隐瞒了,我要告诉她一切,告诉她,我爱杜珉南,爱他爱得快要发疯了。
一夜未睡,眼窝处已然是青紫的两团,面色更是灰白的吓人,我站在镜子前,背脊挺的很直,不急不缓地完之后,又抹了淡淡的粉,我知道他一定不想看到我憔悴的模样,我不想惹得他不开心。
收拾好自己,我便下了楼,在客厅静静地等着洁洁,等到门铃声终于响起来的时候,李叔抢着去开门。
门一打开,洁洁走进来,脚步渐渐放慢,我从沙发上站起来,站在原地不动,静静看着她,她脚步最终也停了下来,停在了离我几步远的地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一声怜惜的:“小染……”
“洁洁。”我平静地喊她,那么安静安静,唇角甚至还扯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她看着我的眼神里流泻出止不住的担忧,几秒后,大步跨到我面前,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附在我耳边轻声说了句:“别说了,我都知道。”语气那么的温柔,温柔的像是一缕烟,说完,就消散在空气里不见。
“你知道了?”我愣愣地望着她,随后,含着眼泪笑了出来,直摇头,声音都跟着提高了几个分贝,“不,不,你不知道……宝宝的爸爸其实不是蒋晨浩,我跟蒋晨浩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知道,我都知道!”洁洁打断了我的话,声音比我更高,语气却是安抚,她望着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我,手握得更紧了,“小染,我知道,那个人是杜珉南,对不对?”
我听这个名字从她嘴里说出来,人立马僵住了,瞪大眼睛眼泪模糊地看着她,过了好久,才听到自己说了一句话:“你怎么会知道?”
“为了我哥哥赔款的事情,我曾经去找过杜思哲。”她深深凝视着我,眉间有抹不平的褶皱。
片刻之后,又在我惊异的目光里垂了眸,寂然地说,“他当时就告诉了我,赔款的事,他根本没有插手,这件事是杜珉南在帮我们家。”
“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了,杜珉南,他为什么要来管我们家的死活?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他啊……直到……”她抿了抿唇,“蒋晨浩告诉我,你肚子里的孩子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
蒋晨浩?蒋晨浩早已经将真相告诉了洁洁……
我已经完全呆住了,原来,这世上有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原来,一直以来其实只有我置身局内却看不清楚,连洁洁这样的旁观者,对我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小染!”洁洁松开了我的手,转而用力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