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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疯了。
第 28 章
聂啸鸣
我无法相信这是怎样的一副场景,她微笑的站在雨中,微笑的舞蹈,优美的,自由的跳着,穿着洁白的宽大病服。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忧伤,莫名的,难过得想要流泪。
我想要冲入雨中将她抱离,然而影一一把拦住了我,“要可以过去早就派人过去了,现在不要打扰她,她正沉浸在自我封闭的状态中,这样闯入恐怕会导致更强烈的神经错乱,就目前的情况看来病情好象已经加重了,我做心理调查时她一句话也不说,要她画画她只用红色涂满一张纸,我问她那是什么时她只是笑,笑得让人毛骨悚然。这样下去不行的,你还是送她去国外吧。”
我呆怔地看着雨中那抹纤弱的身影,微笑的忧伤的,不由得心中哽咽,辰砂,你画的是血吗,孩子的血吗?辰砂,要怎样你才可以忘记那些伤害,你究竟要我怎样,我只是不想失去你,只是不想失去,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才好。
轻轻飘零的雨,轻轻的坠落,满目都是优美得让人心痛的舞姿,这样一直过了三个小时,她终于停了下来,却是昏倒在了雨泊中,我看着影一和众多护士冲了过去将她放置在担架上,自身却无法动弹,无法动弹,我只能呆呆地立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影一经过身边时,我说:“帮我联系美国最好的心理医师,那边的事情我会去安排。”然后再无法支撑的,我不愿再看下去,转身离开。
没有开车也没有打伞,我独自走在越下越大的雨中,心痛得难以言愈,有树叶随风雨悠悠的飘落,铺撒在冷清的道路上,仿佛生命的挽歌。辰砂,是我做错了吗,我不知道你怀了孩子,我是真的不知道,可是,如果没有那个孩子,你还是会离开吧?而如果,你告诉我你怀了我的骨肉,我,又会留下它吗?为什么我们要这般的纠错,这般的坎坷,我只是想要你陪在身边啊辰砂,命运,为何要盘错至此?
雨水,带着秋季的寒湿落落地飘洒在我身上,辰砂,无论如何,我不会放开你,我会医好你的辰砂,而即使医不好,我也要留你在身边。
回到聂家的主居时我已经是全身透湿了,象往常一样穿过前堂到客厅,然而准备上楼回卧室时,聂老爷子叫住了我,“跑到哪里去了,搞成这副德行。”
我没有理会,只径直向楼上走去,见我不答,聂老爷子沉声喝住了我:“站住!你下来,我有话问你。”
我有些不耐地扭过头,“今天我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聂老爷子终于又被激怒了,他伸手抓了一只茶杯砸向我,然后说:“混帐,你给我下来,到我的书房来!”
我将手插进口袋,拖着湿漉漉的身体跟着气冲冲的老爷子进了书房,雨天的灰蒙,下午四点的天空显得格外的阴沉,我顺手按下了书房的电灯开关,骤然的白亮让我略略舒服些,坐在办公桌正椅远处的沙发上,我说:“什么事,快说吧。”
聂老爷子闷哼着舒了一口气,问道:“听说你最近一直围着一个疯女人转?是不是真的?”
我不悦道:“她没疯,只是受了些打击心理有阴影罢了,我会治好她的。”
“是你把她弄成这样的?听说怀了你的孩子,给弄掉了?连‘幽杀’的主事都被你杀了,你到底在干些什么!”
“这是我的私事,你不要管。”
“不要管?你在说些什么混帐话,你和汤普森•;海蒂刚刚订婚,现在弄出这么些事端,万一汤普森家族知道了,不仅婚事泡汤,聂氏也要跟着完蛋。还有影刃是好不容易才培养出来的,世界排名前三的杀手,你如今为了一个女人杀了他,‘幽盟’里已是议论纷纷,他要一个女人,你给他便是,为主上者恩赐下属无疑是笼络人心的最好方式,更何况据说那个女人也是乐意的,孩子不能留,打掉便是了,现在被你这样搞得鸡飞狗跳的,人也给你弄疯了,你说你,这个混帐,你到底在干些什么!我迟早也要被你给气死!我警告你,要么把这个女人给放了,要么就干脆杀了,不要再生事端!”
“聂氏的问题我也清楚,汤普森•;海蒂我会照娶,但是这个女人,我死都不能放,你也休想动她!她少一根头发,我就拿你心爱的情妇和女儿陪葬!我不管你怎么对我和母亲,你爱和别的女人住就住去,生孩子也生去,我都不管你,你也少来管我!”
说完我不顾满身怒气的聂施海,转身出了房门走向卧室。躺倒在床上时,只觉心中一片混乱,湿漉漉的衣服下,身体渐渐地越来越烫,意识也慢慢地溃散,朦胧中,无数纷杂的片段在我脑海里回放,一切过往如噩梦般不断地充斥在心头。
“妈妈,爸爸到哪里去了。”
“鸣儿乖,爸爸带妹妹去游乐场了,妹妹闹着要去玩,不要等爸爸了,切蛋糕好吗?”
“不要……不要,我要等爸爸回来一起过生日,妈妈我也想去游乐场,爸爸从来都没带鸣儿去过,我也好想去。”
“鸣儿啊,听话好吗,爸爸忙,没空带鸣儿去,鸣儿先切蛋糕,吃完蛋糕妈妈带你去好不好?”
“不要……不要,鸣儿要爸爸,要等爸爸一起过生,要和爸爸一起去游乐场……”
……
“爸爸,今天鸣儿有比赛,学校开运动会,我报了四个项目,爸爸可以去看吗?”
“对不起啊,鸣儿,今天下午爸爸要开会,很多事要忙,不能去了,让妈妈去看吧。”
“可是,爸爸……”
“不好了老爷,小姐突然间病倒了,说是肚子痛……”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叫医生来……‘喂,今天下午的会议取消,恩,我不过去了,有什么事你负责处理一下。’……小姐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
……
黑暗的,窒息的,破碎的片段一个接一个的划过,我不会再等待了,等待,什么也换不会。我要的爱,即使用尽各种手段,我也会去争取,再也不要无谓的站在那里等待了,再也不要。
辰砂,我爱你,无论如何,我不会放你走,等不到你的爱,我也要将你,束缚在我身边,让你只看着我一个人,只有我一个!
辰砂
聂啸鸣这些天已经准备送我去美国了,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护士对我的看照更加的费心。我也表现得安静下来,只是静静的坐在窗外的梧桐树下,一坐就是一整天,金黄的树叶已经开始凋零,我安然地看着,观望这一场生命的终结和新生,周而复始,阳光透过叶间的缝隙倾洒下来,落散在我冰冷的肌肤上,淡淡地印下光辉。
每一天都是如此的反复着,只是这天上午我正数着飘落的枯叶,第十一片时,突然一记女声在我身前响起,“呵呵,你是陵夷哥哥的新娘么?是么?”我茫然地看着她,是那个曾经在暗室里给我注射药剂的女人,也是陵夷的妹妹,陵轹。见我不回答,面前的女人又是一阵笑声,“呵呵,是的,你是陵夷哥哥的新娘,呵呵……”然后她微笑的脸突然转向忧伤地看着我,“你和哥哥结婚吧,我不阻止你们了,结婚吧,只要哥哥活着,我再也不反对了,呜呜,再也不告诉主上让他去抓你们了……求求你,我把哥哥让给你了,我再也不告密了,你让哥哥活过来吧,让他活过来吧……为什么你们要结婚,我这样地爱着哥哥,为什么他只看得到你,为什么?我不想让他死的,我只是不想要他娶别人而已,为什么他要那么开心地打电话告诉我他要和你结婚了,为什么,我的心好痛啊……不是我害死哥哥的对不对?不是我,不是我……”她开始疯狂地抓着头发,拼命地摇头,我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她凌乱的话语一次又一次地回荡在耳边,是她告诉聂啸鸣我和陵夷的所在地的,原来是她,陵夷告诉了她我们要结婚的事情,然后她告诉了聂啸鸣来抓我们,原来如此,我看着眼前这个癫狂的女人,突然笑了,梧桐树隙温暖的阳光中,我笑得如此的肆无忌惮,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可是陵轹,害死陵夷的不是你。是我,是我害死他的,是我。渐近十一月的阳光,悠悠地洒在肌肤上,温暖的,可是却没有温度。那生命中唯一给过我温度的男人,已经死了,是我的贪心和奢求害死他的,原来只要不结婚,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的,什么都不会发生。绝望而忧伤的笑声回荡在金色的秋季里,绵绵不绝,我身旁的护士开始惶恐地想要将她拉走,可是陵轹挣扎着不肯离去,直到远处又两名护士跑来,硬是将她拖走了,其中一个拿了一个布娃娃递给她,她视若珍宝的捧在怀里,轻抚着,口中喃喃道:“哥哥乖,哥哥乖……”
我绝望地笑着,看着她身穿宽大的病服渐渐的远离,心中五味翻涌,她疯了,是真的疯了。
一阵微风吹过,金黄的树叶,突然间落了满地。
下午的时候,影一给我做了最后一次的全面检查,我忍受着头部传来的间隙性剧痛,终于达成所愿。三天,再过三天,我就要去美国了。只是我没想到的是,下午刚吃过晚饭,我在护士的陪同下散步的时候,三名黑衣男子趁我独自去洗手间的空隙突然出现在了我面前,捂住了我的口鼻将我拖入了幽闭的轿车内,架着我离去。黑色的宾士轿车里,我看着两旁迅速倒退的景物,心中杂然,不知道自己现在该继续沉默着装疯还是怎样,然后轿车驶入了一扇肃穆的铁门,通过幽密的树阴间道,到达了停车室。我被带了出来,直走至一栋庄严华贵的别墅前,前堂,客厅,然后是书房,昏暗的房间里,一个老年男子背对着站在窗前,空气里充满了肃杀的压抑。我认得这个背影,在“尘寰”里见到过的那个男人,是他,聂啸鸣的父亲,聂施海。
我心中暗笑,看来聂啸鸣的行经已引起聂施海的深度不满了,他现在带我来,估计是想看看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目前的情况而言,或许我可以向他坦承,我离开聂啸鸣大概也是他所乐见的,他若不愿夜长梦多,恐怕就此杀了我也不一定。想至此,我不再装傻,敏捷地按下了电灯开关,强烈的黑暗让我觉得不适,面对窗外的黑衣男人因骤然的光亮缓缓地转过头来,眉锁着,带着疑惑,突然,在见到我的那一瞬间,那张苍老的脸上的疑惑瞬时地转为了错愕,震惊,伤痛,种种不可言愈的表情一一地在那张脸上浮现,然后他开始眼神溃散的癫狂般的喃喃自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知所措。目前而言,他比我更象是病人。
半晌的自语以及我的沉默,然后他猛然的抬头走向我,有些激动的,他扳住我的双肩,“宁星呢?宁星和你是什么关系?她嫁人了?是谁?你的父亲是谁?”
我依旧不知所措的望向他,见我不语,他激动的情绪又转向悲伤,“是啊,她应该嫁人的,她嫁给谁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呵呵,没有关系的,没有关系了……”
我有些疑虑地望向这个情绪不定的男人,半晌后,我静静地答道:“秦宁星是我的母亲,她没有嫁人,我的父亲在我出生前已经过世了。”停顿了片刻,我接着说:“我母亲她也已经死了,生我的时候,因难产而死的。”
扳住我的双手无声的垂落了下去,“死了,死了……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