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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说起来,邵庭在顾家已经很多年了,只是因为以前她在部队所以和他接触的时间有限,但是她对邵庭的熟悉和依赖,还是在时间堆砌下慢慢多了起来。
顾安宁因为17岁那年的事儿之后,被家人保护的很好,她的个性其实是有些软弱的成分在的,一个人的性格来源于她的生长环境,所以她不会骂人、不会打人,遇到痛苦的事情只想逃避和哭泣。
可是自从三个月前父亲失踪,还有邵庭对自己做的一切开始……她终于明白,眼泪才是最没用的东西。
父亲顾伯平的职业比较敏感,他是从事军事器材研究的工程师,三个月前他正在进行的实验只做到一半,以他专业严谨的态度不会半途而废,更不会将这一切扔下不管。
警方那边不敢把事情声张,一直在秘密调查,但是总是杳无音讯,顾伯平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顾安宁当时彷徨极了,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邵庭。
她记得很清楚,那天邵庭没有来上班,可是顾安宁记得他住的地址,所以自己开车打算去找他。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找邵庭是要做什么,好像他在身边,就会更淡定一些。
她的车还没转进那个胡同,远远地就看到邵庭上了一辆车,与他同时上车的还有两个男人。
顾安宁当时有点迷惑,那时候的邵庭让她觉得陌生,看着他意气风发却阴郁冷淡的模样,她心里竟然有股莫名的失落感。
可是她也没有多想,直接开车就跟了上去。
有时候人的好奇心真的要不得,很多秘密都是在不经意间发现的。
如果不是因为偷偷跟了上去,她大概一辈子也看不到邵庭的真实面目,也不会因为被他发现,招来那样的羞辱。
顾安宁想起这些,心脏居然有些陌生的胀痛感,可是眼皮却沉得抬不起来,迷迷糊糊就陷入黑甜的梦乡。
这时候身旁的男人才缓缓睁开眼,他小心地靠近她,撑着脑袋看了她一会,兀自笑了笑:“克制力真好,点了香薰这么久才睡着。”
邵庭打开她的手铐,将她身体小心地调整好睡姿,又查看了一番她腕间的擦伤,这才带上房门走了出去。
助手叶强微微垂眸等在门口,看到他出来就把手中的文件递了上去:“顾先生最后见的是个女人,我们排查过,他身边没有符合条件的可疑人选。他手机上最后那个号码也一直关机,身份证信息是街边小店店主的。”
邵庭没有看手中的资料,听完叶强的汇报把那沓文件又扔回他怀里:“所以你是在给我官方答案,和警察得出的结论一样。”
叶强额头汨出一层细汗,脑袋垂得更低:“我这就接着查。”
邵庭看了他一会,冷淡道:“如果只是这种没用的消息,不用告诉我了,在网上看点八卦信息或许更有用。”
叶强闻言皱了皱眉头,悄悄抬眼看了看邵庭。
邵庭觉察到他的视线,不耐道:“有话就说。”
“我觉得,邵哥你——”叶强咬了咬牙还是不怕死地说出口,“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邵庭负在身后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往前一步欺近面前的手下,面无表情地缓缓吐出一个字:“滚。”
叶强急忙拿着东西想走,邵庭忽然又喊住他:“有女人不代表就是情…妇,多用用脑子,也可能是仇人,查查他以前都得罪过什么人,尤其是年轻的时候。”
叶强尴尬地点头:“是。”
叶强下楼时还在暗自思忖,邵庭的确和以前不一样了,并不是说忽然变得仁慈或是更凶狠,好像是……彻彻底底地变了一个人?可是明明还是那个邵庭啊,真是奇怪。
***
顾安宁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舒适的阳光从落地窗透了进来,这是三个月来她第一次没做噩梦,醒来还有些怔忪,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发愣。
直到身旁传来磁性低沉的男音:“醒了?”
顾安宁一听这声音脑袋就“嗡”地一声,面带愠色地侧过头看一旁的男人,等看清他身旁躺着那黑乎乎的东西时脸色剧变:“邵庭!”
邵庭不解地看着缩回被子里的女人,抬手摸了摸一旁的藏獒:“傲,打招呼。”
都说藏獒凶残,可是对主人却是言听计从,原本凛冽的眼神看向顾安宁时少了几分敌意,宏亮地叫了两声,那模样倒真像是与她打招呼的。
顾安宁扯着嘴角挤出一抹笑,转头看邵庭时又变了脸:“快把它弄走啊。”
邵庭修长的手指在傲的身上来回抚摸着,黝黑的毛发看起来透着一股逞亮的光泽,他微微抬眼看她,说的理所当然:“傲是这个家的成员,昨晚你占了它的床,它不高兴,现在还想赶它走,顾安宁,你怎么这么坏呢。”
顾安宁脸都青了:“明明是你逼我的!”
她说完又想自咬舌头,昨晚邵庭没逼她,是她赌气自己爬上床的,为了表明决心不愿答应他的条件。
邵庭黝黑的眼灼灼地盯着她,片刻后微笑:“给你看样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更晚上,写完上传,霸王票晚上一起感谢O(∩_∩)O~
☆、第四章
顾安宁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心情复杂极了。
邵庭给她看的只是一个地址,本来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那个地址一眼就让她怔住了。她这二十多年来去过的地方屈指可数,所以没有什么地方是去过却不记得的,可是那个地址,居然让她有股莫名的熟稔感。
但是她很确定自己从未去过那里,位于榕城的一个偏僻小县城,但是邵庭说父亲之前常去那里,并且给了她不少火车的票根。
顾安宁算了下,平均每半月父亲就要去那里一次,然而这一切她却一点儿也不知情。
这让她心底越发不安,好像父亲失踪这件事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起来,而且很显然地,父亲有事瞒着她。
顾安宁想抬手捻捻眉心,微微一扯就听到了手铐链子摩擦的金属声,她无奈地扭头看向身旁的男人:“能解开吗?”
邵庭一直微合着眼,可是顾安宁知道他没睡着,果然他很快就冷淡开口:“我也信不过你。”
“……”顾安宁恨恨地扭过头,也干脆闭上眼假寐。
她明知道不能相信邵庭,而且邵庭这个男人简直是恶魔和疯子的结合体,做事儿也不按常理出牌,比如昨晚,她睡得安稳,可是早晨去浴室才发现自己光…裸的颈项上全是暧昧的红印,就连底…裤外边也有诡异的凝固液体,她想到这些就浑身恶寒。
还有比邵庭更无耻的男人吗?猥亵她居然还对她用了迷香!
可是顾安宁知道,眼下她的确无人可信了,父亲消失了三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她都不得而知,但是似乎一切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或许父亲早就遇上了危险。
顾安宁用另一只手摸了摸颈项,目光淡淡看向窗外。
她脑子里一直闪现某个人的身影,或许是下意识的,出了事总是第一个想找他。可是上次找他出来,他拒绝的很明显,他已经结婚了,不希望再见到自己。
顾安宁有些难过,用力汲了汲鼻子,接着身上忽然扔过来一件外套,她吓了一跳,回头看到邵庭木无表情的侧脸:“别让我看到你这副样子,想哭或者是想别的男人都把脸蒙上。”
顾安宁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随即把那外套扔回他身上,语气居然比他还要冷淡:“不必!闻到你的味道我就什么情绪都没了!”
车厢里的气温陡然降至零度,叶强从后视镜偷偷看了眼顾安宁,既震惊又有些同情。
邵庭徐徐转过脸来,眼底似是蕴了惊涛骇浪,顾安宁挑衅完他又有些后怕,可是输人不输阵,还是挺着脊背坦然回视他。
邵庭阴沉沉地注视着她,话却是对前座的叶强说的:“前面停车。”
叶强再次同情地看了眼顾安宁,顾安宁微微瞥了眼窗外的景致,这里正是郊外最僻静的地方,她不知道邵庭会怎么收拾她,先奸后杀弃尸荒野?或者直接把她踢下车?
然而邵庭再次出乎她预料之外,他只是下车抽了一支烟,并且等身上的烟味散尽才复又打开门上来。
顾安宁想,或许邵庭这个人精神不对劲?一般这种从事边缘职业的男人都有些或多或少的人格缺陷,有的还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她以后一定要更小心一些才是,千万别招惹他。
顾安宁想到这些,就刚才装睡装的更彻底一点儿,歪着头靠在车窗上,不再关注他的动静。
睡了没多久,居然真的有些许倦意了,可是很快手指就感觉到一阵冰凉的温度,她知道那是什么,还是强自忍耐着。
邵庭的手明明很大看起来很温暖,可是每次碰到她都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就像此刻,他细细把玩着她的指尖,好像很好奇一样,还用指腹来回摩挲着。
顾安宁闭着眼,一遍遍暗示自己,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谁知道下一秒,邵庭真的把她的手指放进了唇间,顾安宁心跳都快停住了,指尖那濡湿温热的触感让她惊得睁开眼,接着还能感受到他柔软的舌尖来回舔…舐着自己。
这男人真把自己当狗了吗?
“你个色…情狂!”顾安宁险些跳起来,可惜还和他铐在一起并不能避开多远,手还被紧紧攥在他指间动弹不得,她气得脸颊发红,气鼓鼓地和他对视着。
邵庭微微眯着眼,看不清眼底的情绪:“你再骂一句,待会舔的就是别的地方,相信你会更惊喜。”
顾安宁又气又急,说话便开始不利索:“无耻,你简直是个、是个变态又色…情的神经病!”
她骂人的词汇有限,骂起来也没有一点威慑力,邵庭不在意地勾起唇角,随即用牙尖咬了咬她的指腹。
其实并不疼,可是顾安宁实在太抗拒他了,尤其这么情…色越轨的举动,简直要逼的她崩溃。顾安宁用力想抽回手,接着邵庭就冷冰冰地将她的手倏地甩开。
“……”顾安宁再次确定这个男人就是个疯子。
邵庭却心情舒畅地端正坐姿,嘴角还浮起一丝笑意:“咬还你一口,心情好多了,别再惹我,下次我会咬的更狠。”
***
车子刚到目的地S县,顾安宁就第一个下了车,她倒不至于蠢的这时候想跑,邵庭愿意放开她没有再铐着她,说明他肯定留了后招。
她仔细看着这座陌生的小城,到处都是安静祥谧的气息,可是她似乎真的没有来过这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邵庭缓缓走至她身侧,微微瞥了她一眼:“衣服穿好。”
顾安宁想起这个就更是一肚子气,邵庭不知道发的什么疯,非要她穿一身跟丧服似得黑色套装,这么热的天,让她裹的跟个粽子似的。
顾安宁不想再被咬,老老实实地把外套穿好,邵庭这才满意地带她去了纸上的地址。
这是一个平房区,小城规划稍微有些迟缓,这些老旧的平房居然还没被拆除。她随着邵庭走在空荡荡地巷子里,他走在她前面不远处,走路的姿态笔挺严肃,可以看得出来他是个警惕心十分严重的男人。
叶强跟在她身后,也是一脸的肃穆凝重,这异样的气氛让顾安宁愈发紧张起来。
让她惊讶的是,邵庭是直接推开院门走进去的,那是一个打扫干净的庭院,里面种了不少兰花,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花圃里,院里到处都充斥着一股书卷气。
她站在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