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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幸好没有。
季荣谦意外出现的时候，她根本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若是高以绅在场，定能看出端倪。
那个自私自利的男人，就算是自己不爱了，也不容许身边的人有一丝背叛的吧？
更何况，还是前任男友。
杨艺熙冷冷地一笑，望着如隔离病毒般远远躲开的人群，在心底暗讽这些人的惺惺作态。
可心底的酸涩，是骗不了人的。
她知道，是自己害死了父亲。
事情的起因，就是高以绅的情人在被高以绅抛弃之后大概想到了设计她的人是杨艺熙，在高以绅对她厌恶至极、避而不见的情况下，无处发泄的女人就像个疯子一样找到了杨艺熙的娘家，对着老实忠厚的杨父肆意辱骂，杨天华听着陌生女人咒骂自己女儿的阴险狡诈，心里顿时凉了下来，并在杨艺熙婚后第一次联系了被他赶出家门的女儿。
杨艺熙那时候还以为是杨天华想通了，愿意原谅她了，刚好也才知道自己怀孕的消息，便喜气洋洋地回了家，哪知道一进家门，面对的就是杨天华的责问。
忠厚老实的杨天华根本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儿会变成别人口中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恶毒女人，而杨艺熙，也怨自己的父亲偏帮外人，却不肯体谅自己的苦衷，于是出言顶撞了几句，却不想把杨天华气得昏了过去。
然后，就再也没有醒来。
杨艺熙想起当时的场景，想起那个长着一张狐媚子脸的女人在看到杨天华昏倒后偷偷溜走的身影，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恨不得立刻找仇人算账。
但她知道自己急不得。
不过幸好外人只知道杨天华是被她气着了，却不知道杨天华生气的真正缘由，而知道真相的，也只有当时在场的杨杰诚、季荣谦的朋友Simon而已。
这样，她暂时还是安全的，只要她陷害那个女人的事情不闹得满城风雨，就不能撼动她高家少奶奶的地位。
而那个女人，怕是也知道杨天华过世的事情了，也知道这事她脱不了干系，这些天倒是躲了起来，也不足为虑。
退一步说，就算那个女人有机会见到高以绅，可她根本拿不出被陷害的证据，而且以高以绅的眼睛里融不进一颗沙子的性格，根本不会信她一句话。
所以，杨艺熙知道自己必须冷静下来，当前第一要务就是顺利生下孩子，那才是她致胜的最大法宝。
》 》 》
离开墓园之后，季荣谦剩下的时间除了与几个老同学聚聚，就是在杨天华生前倾注了无数心血的中餐馆中度过的。
中餐馆似乎仍然是他记忆里的样子，温馨、舒适，虽然因为杨天华的过世暂停营业了，但屋内的陈设仍保持着他生前最后的样子。
这间中餐馆的面积并不大，一楼营业用，二楼则是居住的地方，上面的空间也不是很大，季荣谦在这里住过几次，所以对楼上的布置，也是十分熟悉。
杨天华收了一个徒弟，叫丁晔，是一个孤儿，无处可去，也在中餐馆里住着，和季荣谦也认识，不过只是点头之交。
和不爱说话的丁晔打过招呼，季荣谦随着杨杰诚上了楼，楼上的小客厅布置地十分简陋，只有小小的垫子铺在地上，四周靠墙摆着几个陈旧的柜子，不过已算是这里最好的家具了。
季荣谦在杨杰诚的对面寻了一张垫子盘腿坐下，环视了四周一圈，轻声叹道：“回国之后，我经常会想起这里。记得每次在下面忙得累了，杨叔都会赶我上来，从柜子里拿出床被子铺在这里，逼着我休息。”
听季荣谦提起杨天华，杨杰诚的眼眶瞬时红了，他压下喉间的悲意说道：“难怪爸爸在世的时候一直说你是个念旧情的人，都这么多年了，你一点都没忘记，爸爸果然没有说错。”
顿了顿，接着又说，“这条街上不算太平的，可这些年从没出过事，你在这里的同学也时常会过来照顾生意，以前还没觉得奇怪，现在想起来，里面都有你的影子吧。”
季荣谦的手掌摩挲着底下的垫子，淡淡地回道：“Simon他们都很喜欢这里的气氛，我也只是顺带一提，比起杨叔曾为我做的，这不算什么。”
杨杰诚清楚季荣谦的性子，知他不愿多谈，也就换了话题，“明天就要走吗，不多留些日子和你的同学聚聚？”
季荣谦摇摇头，“不了，家里还有人在等我。”
杨杰诚看了眼季荣谦空荡荡的手指，心想季荣谦应该还没有结婚，便猜测道：“女朋友？”
“不是。是我大姐的女儿，才念初中，家里没有其他人，我不太放心。”虽然季荣谦在抵达M国之后就和曾柠联系过，知道莫昕昕在李家住着还算习惯，但一颗心到现在为止都没安安稳稳地放下过。
“那你确实是该早些回去，只是下一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
“会有机会的。”季荣谦看了眼手机屏幕上莫昕昕的照片，淡淡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小舅舅就回去了。。。李哲珉也会有点改变。。。至于杨艺熙，之后还会有出场的，不过放心，这文是温馨文呐，她的出现不会干扰什么滴~~
☆、018 反思成长
第二天送季荣谦到机场的还是Simon，比起初来时车内沉重的气氛，已是轻松许多。
虽说与Simon的交情还未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但几年的同窗生涯也让脾性。爱好相似的二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而季荣谦与杨艺熙之间的是是非非，Simon亦是一清二楚的。
对于季荣谦和杨艺熙的恋情，两人交往之初Simon就不怎么看好，杨艺熙的野心在Simon看来就是一个不安定的炸弹，所以后来传出杨艺熙搭上富家子弟的事情，他也并不觉得意外。只是季荣谦向来内敛的情绪让自诩看人眼光很毒的他也看不出季荣谦的真实心情，哪怕到了今日，他也不能肯定季荣谦已经完全释怀于这段逝去的感情。
“明年年底我准备结婚了，到时候能赏光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季荣谦看了一眼Simon左手上的钻戒，真诚地笑道：“恭喜了，Simon。这次参加杨叔的葬礼是不太适合，明年年底倒是可以带着昕昕一块过来，她向往这边的艺术博物馆已经很久了。”
“和你认识这么久，我是真没看出来，你是这么疼爱孩子的人，”Simon感叹道，“既然这么喜欢小孩子，怎么还不抓紧一些，早点结了婚也好早点有自己的小孩……毕竟血缘这种东西，是很奇妙的。”
Simon对季荣谦的近况是很清楚的，所以也很是意外季荣谦竟然会对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甥女疼若至宝，在M国停留的这段时间，他甚至总是瞅见季荣谦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不放，眼中的疼惜和思念真切地让他震惊。
季荣谦闻言摇了摇头，说道：“我暂时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我说荣谦，”Simon撇过头，试探着问道，“你该不会还在想着杨艺熙吧？总不至于是为了她才……”
“不是。”季荣谦失笑，他自然明白Simon的担忧——或许这也是国内两位好友的担忧，只是怕揭开他的伤疤才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他唯一的这段恋情——可事实是，杨艺熙再也无法引起他情绪的波动，他与杨艺熙的过去，确实已经过去了。
“我不打算结婚，和她没有关系，”季荣谦语气平淡地解释道，“昕昕年纪还太小，我也不能保证我将来的妻子能待她宽厚，既然这样，还是等她再大一些，至少能独立了，再考虑这个问题。”
“你啊，为你的外甥女，真的是付出太多了。”Simon叹道，“快带着她来M国吧，好让我见见，到底是怎样的天使让你把整颗心都掏出来了。”
季荣谦只是淡笑，眼中流露的柔光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 》 》
回国的时候已近十点，季荣谦驱车出了机场，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还是决定先去李宅看看——哪怕只是看一眼莫昕昕的睡颜，也能让他安心一些。
抵达李宅的时候，宅院里还亮着灯，季荣谦按了门铃，便有佣人引着他进了主宅。
李廷连和曾柠都在客厅，见着他的身影，便起身迎了上来。
“看你风尘仆仆的样子，是刚下飞机吧？”曾柠回头嘱咐了佣人上茶，便主动说起了莫昕昕的情况，“昕昕已经睡下了，我还没告诉她你今晚会回来，免得这孩子太兴奋了，反倒连觉都睡不好了。”
“这样也好，这几天麻烦你们了。”季荣谦说。
“哪儿的话，一家人怎么说两家话呢，”曾柠笑道，“说真的，我倒是希望昕昕能再多住些日子，你是没看到我家那小魔王在昕昕面前的服帖样，有昕昕在啊，我连心都少操了不少。”
季荣谦只是笑了笑，“我去看看昕昕。”
“好，她的房间在……”曾柠转过身，刚想给季荣谦带路，便瞧见他们谈话中提到的女孩穿着睡衣站在楼梯口呆呆地看着季荣谦的方向。
季荣谦微笑着蹲下。身，看着前几秒钟还愣着不动的女孩像炮弹一样冲下楼梯，冲进他的怀里。
季荣谦搂住浑身冰凉的女孩，将身上的大衣脱下，裹在了只着一件单薄睡衣的女孩身上，话语中满是心疼，“身上这么凉，你都站了多久了，怎么没好好睡觉？”
莫昕昕抽抽鼻子，小声回道：“我听见外头有汽车的声音，就起来了。”
“怎么知道是我？”季荣谦抬手刮了刮莫昕昕略微红肿的鼻子。
莫昕昕撅着嘴巴想了一会儿，然后把脑袋重新塞回了季荣谦的怀里，闷闷的声音从季荣谦的胸口传来，“我就是知道。”
莫昕昕永远都不会告诉季荣谦，她不小心听到了曾柠和李廷连的谈话，知晓季荣谦会在今晚回国，所以整个晚上，都在等待。
——哪怕到了往常的睡觉时间，也只是在曾柠的催促下换了睡衣，然后呆呆地坐在窗前，一直望着庭院的大门。
直到，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子驶进了大门。
季荣谦无奈地抱紧了怀中的女孩，却又欣喜于莫昕昕的依赖，他拍了拍莫昕昕的头，笑着对李廷连和曾柠说道：“既然昕昕已经醒了，我今晚就带她回去了。”
“也罢，昕昕虽然嘴上不说，我也知道，她是很想回家的，既然你回来了，就早些带她回去吧。”曾柠叹息道，“我去给她收拾收拾东西。”
“不用了，表嫂，我去就行了。”季荣谦拉起了莫昕昕的手，“先去把睡衣换了，然后回家，好不好？”
莫昕昕重重地点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 》 》
送走了季荣谦和莫昕昕，李宅很快又回归了平静。
曾柠刚锁好莫昕昕住过的卧房的门，便听到背后传来了脚步声。
回头一看，却是早该入眠的李哲珉。
“你怎么也不好好睡觉？”曾柠无奈道。
李哲珉看了眼紧紧闭合的房门和曾柠手中的钥匙，轻声道：“昕昕她……回去了？”
“嗯，”曾柠拉过儿子，“刚才你表叔来过了。”
“我看到了……”李哲珉喃喃低语。
“什么？”
“我看到表叔带着昕昕离开了。”
李哲珉没有说的是，当时莫昕昕看到季荣谦时的表情，是他从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