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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贵已是成亲,断不能让她在家里多留,否则若是惹出什么丑事,这丫头的名声就算毁了。
不提董寡妇如何盘算行事,只说张贵带着叶眉给一众族老和里正行礼,族老和里正也都不是吝啬之人,每人给了一只装满铜钱的红封做见面礼。叶眉含羞带怯收下了,末了行礼道谢,很是得体大方,惹得一众村人更是点头称赞。
可惜,不知叶眉是粗心忘记了,还是家里没有事先打探张家事体。他们到小夫妻得蒲草跟前时,叶眉别说奉上亲手做的衣裙鞋袜,就是连大礼都没行,只简单弯弯身子就算完事了。
村人都是看得惊诧不已,虽说蒲草只是张贵的寡嫂,但张家从家破人亡到如今的兴旺富贵都是蒲草的功劳。别的不说,就是张贵的秀才功名也是蒲草供出来的。楚叶眉身为张贵的妻子,就是不敬蒲草如婆母一般,起码也要礼数周全吧,怎么能如此怠慢呢?
这般想着,众人的脸色就冷了下来。叶眉仿似没有察觉一般,笑吟吟拉了桃花的手问长问短,末了又回身从丫鬟小雀端着的托盘取了一块玉佩给她做见面礼。
桃花犹豫着回身看看嫂子,又瞧瞧众人神色,怯生生推辞道,“多谢二嫂,只是桃花已经有两块玉佩了,不能再要嫂子的心爱之物。”
叶眉本以为农家孩子没见过世面,舍块玉佩必然就把小姑笼络过来了。哪曾想桃花不但当众拒绝了,甚至还怕她不相信一般,伸手从领子里扯出一块通体温润柔和的羊脂玉来,品相比她那只玉佩要好上许多。
叶眉眼里闪过一抹懊恼之色,脸上却依旧笑着把玉佩塞到桃花手里,笑道,“这是嫂嫂给的,你就收着吧。”
桃花还想说什么,叶眉已是又看向山子一脸疑惑问着张贵,“这位…是咱家的小兄弟吗?”
张贵这会儿正后悔昨晚没有仔细嘱咐媳妇儿,以至于让她在村人丢了自己的脸面。突然听得这话,他就答道,“啊,这是嫂子认下的义弟。”
“哦,是吗?”叶眉轻轻应了一句,当即就转头不再理会山子了。
都说小孩子心思最是敏感,谁人对他真心喜爱还是假意奉承都能分辨清楚。山子本就不喜这家里凭空冒出个外人,又见得她方才轻慢姐姐,早就气得瞪了眼睛。这会儿直接扯出木剑就拦了叶眉,大声喊道,“你爹娘没教过你礼数吗,你不知道要给我姐姐磕头吗?这是我姐姐的家,你就是客人也该行礼啊。”
叶眉仿似受了惊,躲在张贵身后,小声抱怨道,“这孩子真野蛮,太没教养了!”
张贵与楚非相处过一段时日,对他与山子的关系也知道一些,自然不好出言帮着媳妇儿呵斥。于是他就沉着脸看向蒲草说道,“嫂子还不拦着山子!长辈们都在呢,别让他失礼了。”
蒲草垂了眼眸,笑眯眯捧起手里的茶杯小口喝着茶水,仿似没有听到这话一般。倒是一旁的陈大娘和春妮几个替她不平委屈,春妮这炮仗脾气第一个开口发难,“贵哥儿这话可是说的不对了,山子才不过七八岁,一本千字文都没读完,他尚且还知道你家媳妇儿该给蒲草磕个头,怎么你反倒装起傻来了?”
“春妮说的对,老话说长嫂如母,张家一直都是蒲草当家,她待你们兄妹如何,满村人都看在眼里。如今你成家了,你们夫妻给蒲草磕个头也是应该。”
陈大娘也是开口帮腔,但她毕竟年纪大了,做事留了余地,这话说的还算圆融。轮到陈二嫂几个,那话就有些不好听了。
“呦,娘,你可别为难人家。贵哥儿如今是秀才老爷了,膝盖金贵着呢,贵哥儿媳妇也是书香门第的小姐,我们这整日蓬头垢面的农妇怎么能入得了人家的贵眼呢。”
“就是,都说吃水不忘挖井人。但真喝水喝到饱的白眼狼却都觉得应当应分,谁还想着挖井人的辛苦啊。”
张贵越听脸色涨得越红,他偷偷瞧着几位族老和里正脸色也有些不好,于是只得硬着头皮辩解道,“诸位大娘嫂子误会了,这事都怪我昨晚没有同眉儿说清楚,她刚来还不知道家里情形。我这就带她重新给嫂子见礼…”
他说完,就牵着一脸不情愿的叶眉跪倒给蒲草磕了个头。蒲草自然也不愿意在村人跟前落个心眼小的名头,赶忙笑着扶了他们起来,末了又从春莺手里接了一对儿银绞丝镯子递给叶眉做见面礼。
众人看在眼里,各个都是点头,暗赞蒲草有长嫂的气度。
张家没了热闹可看,众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就散去了。叶眉气哼哼走回屋子,扯出帕子就抹起了眼泪。张贵随进去劝了几句,她也不理不睬,张贵闹了个没脸,脾气上来也一甩袖子走人了。
叶眉见此,想起对她千依百顺的情人哭得更是伤心,末了她唤了贴身丫鬟小雀上前仔细吩咐道,“我原本以为嫁到张家没有婆母看着,行事能容易些。没想到这家的小寡妇也不是个好惹的,你一会儿就出去一趟告诉你爹和兄长,加紧替我寻找墨郎。若是找到了,少不了你们一家的好处不说。等我远走高飞了,就放你自由。”
小雀眼里闪过一抹狂喜,赶紧躬身应下,劝道,“小姐,你以后还要在张家住一阵子,说不得有些事儿还要姑爷帮忙。你就算再不喜他也要装装样子,不要闹得太僵啊。”
叶眉想想明白小丫头的话也有道理,于是抹了眼泪,拿了百十文铜钱撵她赶紧出门去办事。末了,她又不情不愿的琢磨起如何讨好张贵。
春妮和陈二嫂几个同蒲草交好的小媳妇儿,正坐在东厢房同蒲草闲话,各个都替她愤愤不平。蒲草脸上却没有什么怒色,对于她来说,一个表面娇滴滴,背地里捅刀子的妯娌才让人头疼。叶眉这样的娇娇小姐,没经过深宅大院争斗,一上来就当面发难才是最好对付的。
众人正是说笑,陈二嫂听得院里有动静就开了一条窗缝儿探看,待得瞧见新媳妇儿的小丫鬟挽了包裹出门,她立时撇了嘴小声说道,“我瞧着这新媳妇不是个好东西,才进门第一日就派小丫头往外跑,谁知道打什么坏主意呢。蒲草,你以后可不能太心软,要多留心这主仆两个。”
其余几人也是纷纷开口劝慰,并且拍着胸脯保证要帮蒲草小心监视这主仆,完全把蒲草当成不懂事的孩子守护疼爱了。蒲草听在耳里,暖在心里,说不得开箱子找些大块尺头儿出来,送这个一块细棉给孩子做衣裤,送那个一块绸缎绣帕子,打点得众人各个都是笑得合不拢嘴。
不知叶眉想了什么办法,中午张贵回来后只进了一趟屋子,再出来时就变得眉眼带笑了。
很快,就到了三日回门的时候了。张贵一早就张罗着喊东子帮忙套车,结果东子借口主子有事吩咐他去忙,根本没理会张贵儿的话。
张贵气恼之下要自己动手,反倒差点儿被马匹踢了一脚。后来到底是隔壁的刘厚生看不过伸手帮了一把才勉强把马车套好。
叶眉把一切看在眼里,自然不肯错过这机会,酸溜溜说了许多话,惹得张贵瞪向东厢的眼神越发恼怒了。
桃花跟在一旁帮忙拿礼盒,见此就小声替嫂子辩解,“东子哥是方家的人,嫂子也不好使唤他。”
第二百二十七章 各有盘算
张贵冷哼,“平日他也没少在咱家走动,怎么今日我要他做点儿活计就这么难?哼,还不是狗眼看人低。”
桃花被哥哥噎得红了脸,低头把盒子放下就回屋了。
张贵一行早起出门,晚上天色微黑就赶了回来。两人走时带去了礼盒十数个,回来只拎了孤孤单单两三只。蒲草见了不过笑笑也就算了,倒让担心受到嘲笑的张贵大大松了一口气。
叶眉不知是回家听了娘亲的提点,还是不喜农家鸡飞狗跳。从回门那日之后,就多在屋里做针线或者读几句无病呻吟的诗词,别说在村里走动,就是自家院子都很少踏足。而那小丫鬟雀儿也是日日不见人影,张家娶了新媳妇,倒是同没娶之前一般清净。
对此,蒲草倒是喜闻乐见,每日照旧下田照看稻秧,得了空闲就去各家菜田走走。眼见着那黄瓜架上的小黄瓜已是手指般粗细,当真是让人欢喜愉悦之事。
就这般,日子过了七八日,突然这一晚小雀惶惶跑回,进屋同叶眉说了好半晌话之后,叶眉就大声喊了春莺给她烧洗澡水,又嚷着要小雀替她找衣衫首饰。
张贵从院外进来,听得她这般欢喜,又见她找出来的是赤金头面儿,忍不住皱着眉头问道,“难道是岳家有什么喜事不成,你要这般打扮起来。→文¤人··书·¤·屋←我们张家虽说过了十二月孝期,但也不好太过张扬,你戴些银镯子之类也就是了。”
叶眉正在兴头上,哪里肯听他这话,照旧挑拣衣衫首饰。张贵气恼,拿了本书就摔门去了东屋。
蒲草在东厢听得两人拌嘴,心里疑惑于叶眉的异样,就带了桃花和山子去找方杰闲话儿。
方杰刚吃过饭,正背着手在院里走动消食,见得她们姐弟几个过来就喊了东子去拿小玩意哄着两个孩子玩耍,然后牵起蒲草坐在树下低声说话。
蒲草抓了石桌上的瓜子一边慢慢磕着,一边说道,“明日你若是再进城,就把春莺送去铺子帮几日忙,然后把喜鹊给我换回来。”
方杰也抓了一把瓜子替她剥仁儿,笑道,“怎么,可是觉得春莺脾气和软,对付不了那主仆俩?”
蒲草瞪了他一眼,撅嘴道,“你这是在幸灾乐祸吧,哼,让你换人你就换好了。我本就心情不好,你还惹我。”
“哈哈,别恼了。”方杰放了几粒瓜子仁儿在蒲草手里,哄劝道,“我讲件事情给你听,保管你就欢喜了。”
蒲草眨了眨眼睛,心思转动猜测着方杰要说什么事。突然间她想起叶眉那欢喜娇羞模样,脑子里灵光一闪,低声嚷道,“你…不会是找到那小厮了吧?”
“聪明!”方杰赞赏的敲了她的额头一记,“那楚夫人到底是后宅妇人,自以为做事狠绝,其实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她给了人牙子高价,要把那小厮卖去远处。结果城里王家急着买人做活儿,那小厮就被人牙子顺手转卖过去了。我只让人抓了人牙子逼问就轻而易举找到了,今日刚刚‘碰巧’让那小丫鬟的兄长遇见。”
“你不会还想安排他和叶眉见面,然后送他们私奔吧?”蒲草惊得手里的瓜子都掉了大半,“张贵若是知道,还不得杀了你啊。”
方杰好笑,重新替她抓了把瓜子,应道,“我还怕他动手不成?再说,叶眉早有与情郎远走的念头,我不过是从中帮了一把罢了。再过几日,叶眉为了多筹措银子,必定会挑唆张贵分家另过。
到时候你在村人面前做做样子就好,千万别心疼家底儿。只要顺利分开,让你得了自由,就比什么都好。
至于他们分走的家产都是你辛苦赚回的,我绝不会让他们这么平白夺去,一定想个办法替你一文一落的拿回来。好不好?”
蒲草轻皱眉头,心里虽然也觉方杰说得有道理,但是扭头瞧瞧不远处玩得欢喜的桃花,她又有些犹豫,“我确实不喜贵哥儿,但他毕竟是桃花唯一的亲人了。这丫头是个懂事又乖巧的,一直把我当亲姐姐甚至娘亲看待,若是有一日她知道我们这般设计她哥哥,想必就再也不会同我亲近了。”
方杰听得有些无奈,伸手揽了她,低声安慰,“老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张家就是你的枷锁,你不走出来,如何同我过好日子?再说,叶眉本就有异心,咱们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