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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能呢,大娘,春妮平日可是帮我最多,有好东西自然要分她一半儿。”蒲草笑着给春妮正名,春妮也知道她是有心替她在娘家人跟前长脸面,于是跺了脚羞恼道,“在我娘那里,我从来都是好吃懒做的傻闺女,一辈子也翻不了身了。”
说完,她又去挽了两个嫂子,笑道,“娘不去就算了,嫂子们跟我走!”
李老太一听这话也下了地,装作赌气道,“你不让我看,我还非要看看,有好的我都搬家去,让你显摆!”
众人都被惹得哈哈笑起来,蒲草上前扶了老太太,老少五个女子几步就穿过堂屋进了东屋。
方杰这次送来的谢礼是出于对蒲草坚守信义的感激,所以,除去大堆的吃用之物以外,还多添了两盒胭脂水粉和几匹花色素淡的绸缎。那些装点心的雕花盒子,装猪肉和肥鸡的柳条筐,装鲤鱼的篓子,还有各色干货的布袋各式各样,把张家一铺闲置的大炕堆得满满。
李家地少人多,又没有什么过人手艺,日子一直都过得紧巴巴。一家老少也就在过年的时候才能添置件新衣或者割条猪肉,此时突然见得这么多的吃用之物,都是看直了眼睛。
李老太毕竟上了年纪历事儿多,第一个醒过神来笑道,“哎呀,这方公子真是大方,这些东西怕是要花不少银钱啊。”说完这话,老太太又转而替自家闺女担心起来,试探着问了一句,“闺女啊,人家送这样的重礼,可是要求你们办什么难事儿?咱没那个能耐可不能随便应声啊。”
春妮被自家亲娘惹得是又暖心又好笑,拉了老太太上前笑道,“娘,你就放心吧,你闺女儿我是那贪心人吗?再说了,就是我一时小心眼儿,不是还有蒲草把关吗,您总不至于连她也不信吧。”
老太太听着也觉有道理,但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怎么瞧着那大堆的吃用之物都像爆竹一般。于是随便敷衍翻看了几下就推说站得腿麻,走回西屋去扯了女婿细问起来。
刘厚生是个心眼儿实的,自觉这事儿牵扯到种菜,哪怕是对丈母娘也不好随意透露,于是搓着手为难半晌才憋出一句,“娘,这事儿晚上让春妮跟您说吧,我一时也说不明白。”
李老太心里虽是着急却也清楚自家女婿的倔脾气,再是追问也不会有啥结果,于是她就暂且按下了这根颤动的肠子,重提话头儿问起另一件事儿,“生子啊,你跟娘说实话,春妮儿是不是又同你爹娘有啥口角了?我瞧着她刚见我那会儿,哭得有些不像样啊。”
刘厚生没料到丈母娘这般细心,再想起自家爹娘闹腾得那些事儿,他的脸色就一点点犯了白…
东屋里,春妮尚且不知自家男人在受亲娘拷问,正是兴致勃勃翻看那些大块肉和鲤鱼,时不时还没出息的吸吸口水。自打知道怀了身孕后,她的肚子立时就像多了个无底洞,饭量比往日长了两倍不说,见啥都馋,恨不得墙头上的白雪都要抓一把塞嘴里尝尝。
蒲草瞧着她这没出息的模样也觉好笑,就拎了两条一斤半左右的鲤鱼出来,笑道,“都说多吃鱼生出的孩子聪明,咱们一会儿就炖上两条鱼。还有土豆炖大鹅,再炒两个菜,焖一锅大米饭就齐活儿了。”
春妮欢喜的猛点头,应道,“我一会儿就泡红小豆,放米饭里一起焖最好吃。”
李大嫂二嫂在一旁听着她们两人这般答话都是羡慕小姑好福气,忍不住说道,“谁家女人怀了身子有这样的好吃食啊,小姑真是赶上好日子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个有福气的。”
春妮也不傻,自然猜得她们是想起自己怀孕那会儿的辛酸了,于是上前抱了两个嫂子打趣道,“要不然,嫂子们就再给咱们李家添俩淘小子,我保管日日给嫂子们送好吃食。”
李大嫂李二嫂都是红了脸,伸手点了小姑的脑门儿,嗔怪道,“都要当娘的人了,还没个正形儿。”
蒲草拣了两盒绣线还有那两盒胭脂,笑着递上前,说道,“嫂子,我和春妮日日都在菜棚子里忙碌,汗珠子噼啪往下掉,这些胭脂擦上脸也是要抹掉。不如嫂子们拿回去帮忙用了吧,还有这绣线我们也用不完,嫂子也拿些回去。”
“哎呀,那怎么行!”李大嫂李二嫂赶忙摆手不肯收,她们两人都不是贪心的性子,跟过来看看这些好物事,心里除了羡慕就是替小姑欢喜,当真是没有分杯羹的打算。
春妮却是知道蒲草不会假客套,这胭脂若是不给自家嫂子也是要送给董四嫂或者隔壁陈家嫂子的,于是就接过去塞到了自家嫂子怀里笑道,“嫂子们就别外道了,若是真觉得受之有愧,以后得闲儿的时候就来帮蒲草做些活计也成。”
李大嫂李二嫂低头瞧瞧手里小巧的雕花盒子,两人心里都是喜爱之极。毕竟没有哪个女子不爱打扮,但是这般平白收受重礼,她们又觉实在心慌,于是一时为难得不知如何是好。
春妮却是不容她们再犹豫,一手一个扯着就出了门,张罗道,“走走,大嫂子帮忙杀鹅啊,我和蒲草都不敢动刀子。”
蒲草拎了鲤鱼和一条鲜肉也是笑着关好门扇,李大嫂二嫂见此也就半推半就把东西收下了。
一时间,四个女子杀鹅的杀鹅、切肉的切肉、焖饭的焖饭,忙得不亦乐乎。
蒲草刚刚打好土豆皮,眼见李大嫂要把大鹅放进热水桶里褪毛就赶忙跑去找了个布袋子,笑道,“嫂子,你帮我把细毛拔下来留着,我有大用。”
李大嫂疑惑不解,笑问道,“妹子,你可是要做扫灰掸子?那要用鸡毛才行啊,这鹅毛太硬。”
蒲草却是摇头,指了贴着大鹅身子的那层细小绒毛说道,“嫂子,我不是要做扫灰掸子,我只要这层细毛儿。”
春妮正是淘米,听了两人的话就道,“嫂子,蒲草脑子里稀奇古怪的主意多着呢。你就别管她干啥用了,帮她拔下来就是了,她总不至于鹅毛都糊自己身上当棉袄穿吧。”
李大嫂二嫂都是咯咯笑起来,指了蒲草说道,“蒲草,她这么编排你,你也不恼她,要是我早掐得她满身紫印子了。”
蒲草哈哈笑道,“我才不掐她呢,省得她喊着受伤,赖我养一辈子怎么办?况且,她还真猜对了,我就打算把这细毛糊身上!”
“哎呦!”一听蒲草真要糊一身鹅毛,李二嫂惊奇之下差点儿切了手指,瞪圆了双眼问道,“那可要怎么出门啊?”
蒲草却是坏心的闭严了嘴巴,不肯再多解释。哪怕春妮上前纠缠也只勉强扔出一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如此,自然也惹得李家姑嫂三人更是好奇不已。
很快,李大嫂就摘完了鹅毛,蒲草抡起厚背大菜刀麻利得把鹅肉分解剁成小块。一旁大锅里早就烧了半锅水,这会儿已是泛了花儿。鹅肉投进去简单焯去血水,撇干净浮沫就盛出来放在一旁备用。
重新刷洗干净的大铁锅又被烧得滚热,刚倒进去一勺素油就冒了青烟,葱段姜片扔下锅翻炒两下就有了香味,这时候再把鹅肉倒进去,加了酱油和糖霜翻炒得变了颜色,最后添好水就开始大火焖上了。
李大嫂二嫂在一旁看得仔细,都是赞道,“妹子这做菜的手艺真是娴熟,这鹅肉还没熟呢,我怎么就觉得香得受不了。”
蒲草拎了两条拾掇好的鲤鱼放进大盆里,又拾掇了各色调料,这才笑道,“那嫂子们一会儿可别客套,一定要多吃一些。”说完她又指了两个都被占用的大锅,说道,“大鹅出锅儿再炖鱼就太耽搁功夫了,我还是把鱼端去菜棚子炖吧。妮子,别忘了一会儿把土豆下锅一起炖了啊。”
春妮挥挥手,应了一声,“知道了,我们又不是没做过饭的生手,你赶紧去吧。”
蒲草这才端了陶盆开门出去了,李大嫂和李二嫂妯娌俩站在一处洗木耳,突然想起那一道回来的方公子好似也在菜棚子,就都赶忙停了手撵着自家小姑,“妮儿,你也跟着一起去菜棚子吧,好似那方公子一人在那儿呢,蒲草过去怕是…”
春妮愣了一下,继而又是摇头笑着低声说道,“嫂子们不必担心这个,蒲草有分寸呢。而且,今日割下的菜还没算银钱,我不好过去啊。”
李大嫂二嫂对视一眼,心里都觉有些不妥,但是小姑已是发话了,她们也就不再多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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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自此相恋
蒲草一手抱着陶盆一手轻轻推开温室的小门儿走进去,四处扫了几眼都不见方杰的身影,正是以为他去陈家走动的时候,却瞧得那木塌边缘垂下一角鸦青之色,于是就低低笑了起来。
待得把陶盆放在火炉旁,走到木塌近处一看,果然方杰铺了大氅在身下,正是睡得深沉。
平日里那双仿似藏了无数星光的眸子此时轻轻合在一处,只剩长长的睫毛在偶尔跳动一下。两道浓密的墨眉不知因为梦里遇到什么介怀之事,而微微皱起一个纠结的弧度,让人一见之下就忍不住生出三分怜惜之意。她仿似被诱惑得灵魂出了窍儿,明明知道这样不该,但手下还是轻轻抚上那完美的五官…
前世时,她曾被那些重美色多于感情的男人伤过无数次,以至于后来终是选择冷面以对,打定主意孤独终老。
不想,离奇之下来到这个世界,不但得了重获一次的机会,她的心居然也如此轻易就被这人打破了坚冰,触及了内里的柔软。是她太害怕孤单了,还是太想相信这世上有不爱红颜的男子了?
毕竟她如今这副容貌连清秀的算不上,他这富家公子就是想要换换口味也要找清粥小菜,不至于连她这“咸菜条儿”也一并收纳了啊。
当然,最大可能就是这男人外表披了钟情的伪装,实则却在谋算她脑中的生财手段,这情网依旧如同前世一般肮脏又丑陋,只等着她傻傻跌落…
但是,不论事实究竟如何,她都不愿意去猜测了。
因为在那茫茫雪原上,在他敞开怀抱用力拥紧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因为那片刻的安心、片刻的温暖软下了心房一角。她承认,她也很累,她也想要有人依靠,哪怕只是那么短短一瞬…
女人软了心,就再也没办法伪装坚强。也许未来还是一片荆棘,结局还是图穷匕见,但她总要为了那渺茫的希望试上一次。
若是失败了,就当他们都把彼此当了解闷儿的玩具,但若是成功了,那她在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再孤单了吧…
方杰半阖着双眸,静静感受着贴在脸侧的小手传来的温热。而小手的主人却是半点儿未曾觉察他的注视,脸上时而迷茫时而犹豫,最后只剩了一片决绝与忧伤。
仿似站在悬崖边缘的小鹰,期待飞翔又害怕摔下死伤,脆弱的模样让他下意识就伸手揽了她入怀,低声安慰,“别怕,有我。”
蒲草从失神里惊醒,轻轻听着耳畔温热的呼吸,心里长长叹了一声,“我怕的就是你。”
方杰伸手替她理好额前碎发,轻笑道,“怕我什么?”
蒲草不答反问,“仔细想想,好似从相识到现在,你一直对我很好。为什么呢,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对你好。”
“世上怎会有无缘无故的好,”蒲草嘲讽一笑,“老话儿不是也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吗?”
“那你猜猜我为什么对你好?”方杰不喜她话里的那一丝萧瑟之意,略带恼意的轻扯她的发梢儿,也把她从前世的记忆里拉了回来。
“你喜欢我吧?”
方杰没想到她会这般直接问出口,心中有种被窥探的不喜,继而这不喜却又彻底转化成了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