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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实在不忍心打断她,谨言现在每天只做一件事,就是坐在这个地方,等,就像现在一样,傻傻的,像个雕塑一样动也不动,给她买了饭她就吃两口,如果她不去买,谨言怕是连饭也要省了。
直到医生说她们不能再呆下去,然后她就出去,站在外面,透过玻璃看着他,然后医生说外面也不能留下来,她才不舍的的跟着她回酒店,睡着了不知道做了些什么梦,一遍一遍叫着凌铭的名字,撕心裂肺一般的,小美在这个时候,总会特别想念老庄,无论怎么样的情形,都比这样昏迷着毫不希望的要好。
每天都重复着这样的生活,似乎看着凌铭,就成了她惟一可以做的事。
至于她自已的身体,她肚子里的孩子,似乎都不再重要,凌铭瘦了,她何尝不是瘦了,因为绝望,脸尖了,神色憔悴了,长时间的哭泣,连眼睛也红肿了,在小美印象中,谨言是很少哭的,和冉士锐那五年,她的脾性就变得隐忍而坚强,可是现在……她长时间看着她流泪,痴痴傻傻的模样就宁愿凌铭要么赶快醒过来,要么……
长痛不如短痛。
小美看了看窗外,夕阳已经滑到了天边,云朵都被染成了血红色,还有不久就天黑了。“谨言,你坐了一天了,我们去酒店休息一下……明天再过来吧……”
她眨巴眨巴眼睛,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只喃喃的道:“万一我走了,他又醒了怎么办,他第一个想见的,肯定是我,见不到,他会难过的,他会以为我像三年前一样不要他了,可是我再也不会不要他了,我还要告诉他一个好消息呢……凌铭怎么还不醒……他还要睡多久……小美,他怎么还不醒……”
她能说什么,小美觉得难受极了,心里像塞了很多的石头,堵得慌,血液都流通不畅,快爆炸了似的。
小美一点也不敢把这边的情况告诉幸母,原本是幸母打算过来的,可是护照一直没有办好,最后便只好拜托她过来看着谨言,她在这边陪了她这么久,可是看如今这情况,一个伤了,一个痴了,而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小美叹了一口气,距医生进来赶人还有一个小时,她起身去外面买了点吃的进来,递给她,她看了看,然后却摇了摇头。
“吃一点吧……”小美简直想开口求她了。“就算你不吃,你也得想想孩子,谨言,现在你是一个妈妈了……这是凌铭的孩子……”
大概这世界上的事,只有凌铭还能引起她的注意,谨言偏过头,接过小美手里的汉堡,咬了两口却又放下。
“怎么了……”小美心都揪成了一块儿。
“出事之前……”谨言把头靠在小美的肩上。“他还在和我通电话,我想,如果不是这样,如果不是我让他分心了,他可能不会出事了,也不会躺在这个冰冷的地方了,小美,我是不是就像凌涛骂的,红颜祸水,是不是我害死凌铭的……”
小美被谨言语气的颤音拨出浓重的疼痛,谨言究竟怎么了,会这样的自责,会这样的让自己疼痛,她读了这么多书,明明知道凌涛针对她,她怎么还认可自己是红颜祸水,她怎么就不明白,这只是一个意外,发生了就发生了,不关她的事。
她是不是以为把责任全摊在自己身上,凌铭就会醒过来,或许,她这样的自责才能让自己舒服一点,凌铭难受着,她也难受着,所以才会平衡。
谨言怎么这么傻,她怎么去钻这种牛角尖,她怎么这么想不开。
“这是意外……”小美紧紧握着她的手。“这不关你的事,谨言,你这样想,凌铭不会开心的……”
她闭上眼睛没有应声,小美只觉得自己的肩,渐渐的感觉一抹湿意。
“让她们走……”
身后一道沉闷的声音,小美回过头,只见凌涛在几个随从的簇拥下已经到了她们的背后,他的状态看起来倒是很好,仍然那么精神,行为仍然那么嚣张,说话仍然那么让人讨厌,吼人的话,中气十足,他惟一的儿子变成了这样,也不见他有什么伤感的情绪,这个人,活该孤独一辈子,小美恨恨的想。
谨言仍然痴痴的握着凌铭的手。
小美站起来,瞪着凌涛的眼睛,她太明白凌涛这种人了,不能弱,一弱他就觉得好欺负,到时更不会对你留情,他凌涛是凌铭的挂名父亲而已,他凭什么赶人。
“你就当着凌铭的面试试赶他的老婆……”小美冷笑。“最好你祈祷他不会醒过来,如果醒了,知道你怎么骂谨言,知道你怎么对她,看他怎么怨恨你……看他还愿不愿意理你……”
凌涛愣了一愣,脸色更加黑了,只沉声道:“她这个灾星不在这儿,大概凌铭会醒得快一点……你们快点走,不然我让保镖把你们扔出去……”
什么叫金玉其外,什么叫败絮其中,什么叫人不可貌相,小美今天总算见识到了,以往谨言给她说凌涛怎么怎么样时,她还觉得这世上真会有这样希罕的“极品”,可是如今一见,简直比谨言形容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凌铭摊上一个这样的老爸,难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红颜祸水?
小美笑了笑。“我也想起一句话,如果你这个做老子的不在这儿,你儿子的心情大概会顺畅一点,也会醒得早一点,说不定他就是怕醒了见到你,所以才迟迟不愿意醒过来……”
“泼妇……”
“谢谢。”
“好了。”谨言忽的站起来拉了拉小美的衣服,她垂着头,拿纸巾擦了擦眼角,哑着声音道:“既然凌先生来了,我们先走吧。”
小美不甘不愿的和谨言出去了。
“你干嘛怕他……”小美愤愤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种人,就该和他对着干,你肚子里有宝宝了,我不相信他真的敢把你怎么样……”
“我只是……”谨言苦笑了一下,轻声道:“不想在凌铭面前和他吵架,他毕竟是凌铭的爸爸……”
小美叹了一口气。“也好,反正也晚上了,你回酒店睡一觉,吃点东西,再这样下去,铁人都要垮了……”
国外的中餐再怎么做也不是那么不地道,油腻,肉多,味道也不行,谨言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她的孕吐不是很严重,但仍然觉得没有胃口,小美看着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让她回房去睡一下,也许睡过之后,人要精神一点。
大概这些日子实在是太疲倦了,谨言躺在床上没过多久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感觉一直在做梦,欢乐的,忧伤的,大多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最后的时候,凌铭躺在手术台上,那些医生在他身上割刀子,旁边仪器的声音很尖锐,她紧张的守在一旁,一切似乎都挺顺利的,可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平静的手术室突然一下就乱了起来,仪器全都开始尖叫,医生在讲着一些专业术语,她上前去问情况,被护士推到一边,恍惚中只听见医生说情况很不乐观。
她却突然看见凌铭从手术台上坐了起来,只是一个虚无的影子,却像长了翅膀似的会飞了,他飞到她面前,对着她微笑,就像以前的每次对着她笑一样,温和的,谨言激动的伸出手去摸他。
“凌铭,你好了,真是太好了……”她几乎要喜极而泣。
他却一下退远了,怎么也不让她的手碰着他,还看了看窗户外面,淡淡的道:“谨言,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的保重……”
“你要去什么地方……”她下意识的问。
他还没回答,谨言更快的已经听清了医生的话,凌晨二点五十分,宣布死亡。
死亡?
她一下从床上坐起来,额头上全是一把一把的冷汗,嘴巴涩得像是塞满了沙子,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听着格外的吓人,她左胸的位置,心脏快得像是要跳出来似的。
她一向很信任自己的预感,这个梦……谨言开了灯,拿过旁边的手机一看,二点三十分,窗户黑漆漆的像是一个大窟窿,只有几幢大楼的景观灯还亮着……医院就在不远的地方,她还能看见住院部的大楼,凌铭……
小美就睡在隔壁床,她掀开被子过去拍醒她。“醒醒,醒醒,凌铭,凌铭出事了……”
睁开眼就看见谨言一副泫然欲弃的模样,小美迷迷糊糊的脑袋一下清醒过来,她拿起旁边的衣服开始穿,边穿边问道:“谁电话过来通知的,现在情况怎么样……”
“没人打电话过来,是我梦到……”
小美怔了一下,穿衣服的动作停住,她拉着谨言坐在床边,顿了一顿还是开口道:“谨言,你只是做梦而已,是假的,你太紧张了,凌铭没事的,他还在医院,有医生看着,没事了,你别想太多了……”
谨言摇摇头,苍白的脸只剩下张惶。“我告诉过你的,我的预感很准,我能感觉到凌铭出事了,小美,你陪我过去,你陪我过去看看他……”
小美叹了一口气。
“你不陪我,我自己过去。”她咬着唇说,拉起包就往外面走。
看样子谨言不过去一趟是不会死心的,小美穿上衣服赶紧跟了上去,夜晚还有些冷,风吹在身上像被泼了冰水似的,两人拦了车去医院,出了电梯直奔重症观察室……
原本躺在床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小美抓着经过的护士问人去哪儿了。
护士已经认识她们了。“刚才病人情况突然恶化,已经被送去手术室了……”
她还没问完,旁边的谨言已经不见到人影,小美赶紧跟过去,才到手术室,就见“手术中”的灯熄灭了,谨言站在外面一动也不敢动,她不知道灯熄灭带给她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过了一会儿,门从里面被推开,护士推着一张床出来,床上,躺着一个人,白布已经蒙上了他的头……
谨言捂着嘴,几乎不敢去掀床单。
跟在医生后面的,是凌涛。
“他怎么了……”谨言虚弱的问,这几个字,似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心力,她要紧紧的扯着小美的胳膊,才能让自己不要倒下去。
凌涛没看她,似乎就连听到她的声音也嫌恶之极,谨言只听到医生冷漠的声音。
“病人已经死亡了,节哀顺便……”
谨言脑中一片空白。
他冷冷的说。“死了,我的儿子死了,现在你满意了吧。”
她下意识人的抬头去看墙上的钟。
二点五十分,她最爱的人,在梦中离开了她。
欲五十一
谨言是带着遗憾从美国离开的,那天在医院,看到墙上的钟指在二点五十五,她再一次憎恨起自己的预感来,为什么要准,为什么要成真,早知道,她就不要醒过来好了……
凌涛还说了些什么难听的话她已经完全听不见了,满脑子里都只有医生那简单的几个字,病人已经死亡了,节哀顺便……
不断的重复,恍惚间就看见小美焦急的表情和伸过来抓她的手,她不知是笑了还是哭了,突的觉得浑身发软,骨头都被抽走了似的,所有的光明从眼前被剥离了去,留给她的,便是无边无尽的黑暗。
她醒过来之后陪在身边的仍然是小美,而凌铭,已经不在医院了,她不知道他被送去了哪儿,尸体还在不在,或者葬在哪个墓园……
她一无所知。
打电话给凌涛,可是凌涛一直没有接听她的电话,应付她的,只秘书客气疏离而冰冷的声音,她决定上门去找他,小美和她一起去的,这次凌涛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