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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留在记忆中的最后形象,就是我回头时向我高举着的手……从此以后,告别的手将永远举在半空。
《见也难受不见也难受》PART2
我如何才能删除你呢?你的每一个号码,我都牢牢记在了心里,即使从本子上划去,又有什么用?连在梦里,都那么清晰鲜明地浮现出来……就算把这些都忘了,又如何删除那些已经融入生命的记忆呢?
缘尽天尽头
为什么我所有可以说话的人都在远方,为什么他们都只匆匆地在我的生命中闪现,为什么我终将只能一个人走在路上……
去杂志社交稿,骆丹没在,小陈对我说,在西昌县城请的摄影记者后来和骆丹也不愉快,骆丹也不再搭理他了。
我听了一点都不意外,虽然我早就看出那人的为人了,可是欠缺处事能力,没能和骆丹好好沟通,反倒弄得很僵。若不是如此,我恐怕也不会去杭州,但去了又怎么样呢?和罗依又弄得这样……
我躲在我的格子间里校对上期清样,呆呆地坐了几个小时,那些铅字在我眼前飞舞,我一点也看不进去。加班到八点多,回家一头扎下去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梦里又要收拾行装去什么地方,车已快开了,我却沉睡醒不过来。在梦里还是那种强烈的在异乡的感觉,诗里说:梦里不知身是客,我却是梦里都为异乡人。
有人说,旅行是延长生命的方法,因为每一天都经历很多事,让你的记忆满满的,好像多活了许多天一样。真是这样的,在外面的时候,一天真的好像许多天一样,有那么多的感受和记忆。而回来后一写完稿子,我又变得空落落的。
电话响,罗依打来的,告诉我说他正在乌镇,觉得还不错。因为我离开杭州那天跟他告别时提到乌镇,说我很喜欢,让他开完会有时间去看看,没想到他真的去了。
电话又响,是易水,说一直找不到我,后来才知道我出差了,他本想给我写信解释一下,认为我误解了他,让他伤心了。可是他订一间房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这么看他是误解吗?
他继续气咻咻地说:“以我的收入和地位,要找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从来没有人这么误会过我!”
这话让我想起骆丹在火车上说的如果他出一百万我一定会跟他,不禁一阵心烦,就说:“那你找去呀!”
“我只不过是想保持一点心里最纯洁的东西……”
那现在它不纯洁了吗?这几年来他一直在心里幻想了一个我,并且深深地爱上了这个他自己想象出来的形象,因而拒绝接受现实中真实的我。这样的误差,也都是网络造成的。
爬上网去,一眼看见QQ上月落的头像在闪,打开一看,他留了许多话来指责我,说什么我失去了很多,控诉我变了,不再具有以前美好的品质……说我像婴儿一样需要人照顾,他没有这个义务充当这样的角色,最后竟然还说:别以为离了你我就不能活!
这些话一大段一大段的,他的头像不停地闪,有一刻我甚至以为这些话会一直说下去,直到把我淹死在里面。看看留言的日期,是三天以前,看来他已经回到重庆了。说起来他也是我的网友,我惟一的本地网友,那又怎么样呢,本市有几千万人口,一旦淹没在茫茫人海里,一样会永不相遇。
有人说,分手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品质,看着这些话,我突然间就不难过了,也许生命中并非得到才是好事。我回道:月落,我曾经对你说过,希望你能获得你想要的生活,因为我们都是在尘世挣扎的卑微的人,你成功了就好像我成功了一样。现在,我仍然这样想这样祝福你。谢谢你这些年的陪伴,不要再说什么了,让我们好聚好散吧!
写完这些话,我就把他的头像拉到了黑名单里。我不想跟他纠缠不休,互相指责,到头的东西就让它去吧,友谊和爱情都是一段段的,只是一段人生经历而已,我是不是也要改变心态,不再期待长久的永远的东西?
话虽如此,心情还是受到影响,到林子里捉着南风倾诉,他问:“你们到底为什么分手?”
“唉,一言难尽。”我叹一口气,轻轻地又说,“也许是一些观念不同吧,我认为一个人即使在尘埃中也应该高贵大气,不应该深陷在生活琐事中显得卑下。”
“如果你忘不了谁,就继续和他交往,直到走到尽头。”他说。
“是啊,和月落不就是这样吗?想想也好,再也没有遗憾。”
“其实和罗依也可以这样,既然对他放不下,就交往下去,直到对他厌倦。”
他的话让我忍不住乐了,然后又有点伤感,难道最终都只能是厌倦?我又叹一口气:“我倒是想继续和他交往,可是他不愿意理我了。”
“夜儿,你爱罗依吗?”
不防他突然这么问,我一呆:“我……我不知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也许你并不自知,但我感觉你是爱他的。”他温柔地说,“从西昌颠沛辗转地奔去见他,是一种很大的激情,如果没有爱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我又一呆:“你……认为我爱他?”
“是的,以前你跟我说起时我就觉得是这样,现在更加清晰。就在此刻,我都能感受到。”
他说得我心里一下子乱了,我去杭州时什么也没想,没想是不是因为爱,没想见到会怎样,就是一门心思想去。我以为自己一直是想寻找友谊而非爱情的,就算是寻找爱,我干吗惹已婚男人?
他又问:“如果当时你意识到自己是爱他的,会给他吗?或者说,现在你知道了会怎么做?”
“南风,别逼着问我这些问题,你问得我心乱如麻……”
“好的,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理清思绪。”
“说说你自己吧,我一直拿自己的事来烦你,都没有问过你的故事。”
“呵呵,”他笑,“想知道什么?”
“你的恋爱故事呀!”
“我和她啊,说起来也很普通,她是一家酒吧服务员,那家酒吧中午也卖炒饭套餐什么的,我中午不回家,常常去吃,一来二去就混熟了。”
“太简单了吧?没点细节?比如谁先表白的等等。”
“你这个家伙,动不动就问人细节。”他笑,但还是接着说道,“有一次我去吃饭,点了烧烤,烤肉端上来时还作响,突然掉下一串来落到我手臂上,顿时烫红了一片。她吓得哭起来,我觉得她是无心的,就为她开脱,后来这事就算了。
“这次之后她就留意我了,我也觉得她挺单纯可爱的,慢慢地晚上也去喝上一杯,喝晚了等她下班就送她回去。这样就谈起恋爱来,一起看电影,骑车去郊外玩。
“她是大连人,毕业后找不到工作才到南宁亲戚开的酒吧打工,这样过了两年,她父母突然要她回去,并且很反对我们交往,她拧不过只好走了,说回去做做父母工作。”
“那现在呢?”
“她回去一年多了,在一个服装店打工,父母仍然不同意她和我来往,整天张罗着给她相亲。不过我们感情一直不错,每次相亲回来她都要跟我汇报情况。”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现在只能等等看吧,看最终能不能走到一起。”
我笑起来:“南风,如果你真的非常爱她,也可以到她的城市去的,她父母不同意你们来往无非是不愿她远嫁。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做这种事的,因为你很理智,你是公务员,有稳定的工作,不愿轻易丢弃。”
“是的,你想想,到时候我们俩都没工作,生活会很不稳定,婚姻也会变得脆弱。我还是希望她能来吧,毕竟我在这边有保障一些。还有,不仅是她那边的问题,我父母也不同意我和她交往。”
我们俩絮絮叨叨地聊了一下午,其间他接电话,接待来办事的人,我去山庄看帖,等他回来接着又聊。直到他下班,我去做饭吃饭,等他回到家,打开家里的电脑,我们又接着聊到半夜。
也不知怎么了,心里很空,总想抓点什么东西,这家伙不幸被我捉着,当然不捉他也总在那里的。我想他也是寂寞的吧,只有寂寞的人才会整天泡在网上,虽然他的寂寞也是那么的宁静理智,不声不响。
还没喘过气来,又要去山东,这次派小陈和我一起去。去机场的路上堵车,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到处找不到小陈,手机竟然不开机,我急坏了,满大厅乱窜。我找不到她,她也该来找我啊。只差五分钟就停止办理了,她才打电话来,我气败坏地骂她为什么不开机,她说只剩五块钱了,我说那你充值啊!她回答说不用就可以不充。我听了差点没晕过去。
计划当天赶到采访地,就直接去了长途汽车站,我在幽林认识的一个报纸编辑文轩,急急忙忙赶到车站来见我。他是我在网上结识的为数不多的同行,网名飞羽文轩,常常在语音里给我们唱歌,歌声很是动人。
文轩的样子像五十年代的人,很年轻,在满街红脸的山东大汉中显得很书生气,很腼腆,一开口就要脸红似的,和网上歌声飞扬的样子有点反差。听我说马上就要走,他很失望,说已经为我找好了宾馆。经不住他苦苦挽留,我征求小陈意见要不要留一晚明天再走,她坚决不同意,而且板着脸一副非常不屑的样子。
我也觉先去采访比较好,工作完了心里才踏实,就说回来再聚吧,反正也得从济南回去。他一脸的失望,把我们送上了车。我是第一次见他,但一看见他我就知道是个可靠的人,所以没什么提防。在车上,他不停地打电话来,怕我人生地不熟,又是推荐宾馆又是推荐朋友,让我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
要去的是一个有着古雅名字的小城,在想象里,它应当是一个古朴的小城,窄窄的街道上铺着青石板,两旁是密密的人家,家家都是制作手工的作坊。然而看到的却是一个现代化的城市,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人流如织。我不禁为自己的幻想哑然失笑。
出站的地方停着许多出租车,一个五大三粗的司机来拉客,我有点不放心,选了另一个戴眼镜看起来有点斯文的司机的车,谁知这个人和眼镜司机熟,也拉开门要坐进来。我和小陈很紧张,对他说,如果他要上来我们就不坐这辆车了。他悻悻地下车,一边嘀咕:好不容易看见两个美女,可是不肯坐我的车。这话让我很好笑,才明白他不是坏人,只是想拉“美女”。
眼镜司机很得意,热情洋溢地向我推荐河边的一家旅店,小陈坐在车里等我,我上去看了觉得马马虎虎,懒得再折腾,决定住下来。
我想下去叫小陈上来,服务员担心我一去不返,借口电梯坏了,为免我辛劳,她下去替我叫。我说你去叫恐怕她不肯来,服务员不听,执意去了。过了一会儿她苦着脸回来对我说,小陈不信任她,不肯上来,还怀疑她们把我扣留了。
到楼下一看,小陈坐在出租车里,虽然车门大开,她却紧紧地抱着行李包坐得死死的,一副高度戒备的样子。我一边夸她警惕性高是好的,一边忍不住乐坏了。
文轩的电话又到了,得知我们安顿下来他才放心了。有人牵挂着,让我感到很温暖。小陈仍是一副不屑的样子,也许她认为和网友根本就不值得交往,她不上网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