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啊,这一盘子得多少只鹅掌!就像什么鸭舌汤,要多少只鸭的舌头!她这么一说,我的眼前顿时出现许多只痛苦的鹅们,伸出脚来献出那一小块肉……
罗依还不死心,向蝴蝶打听从珠海可不可以坐船去深圳,船上可不可以载车……我望着他说道:“罗依,你别费心了,我不能也不忍心让易水失望。如果我不去,就失去了这个朋友……”
他勉强笑道:“人是有感情的嘛,和你处了这几天,有点不舍……”
吃过饭大家散了,上车前蝴蝶望着我说:“夜儿,你自己多保重。”在这一刻,我突然清晰地意识到我们不会再见面了,或者说,她不会再见我了。这并不是说我有什么地方让她讨厌,而是我们就只有这次的缘分。
回到宾馆,罗依说要去中山解决车的事,马上就要走。他情绪很不好,和我赌着气,明知易水傍晚才能来,故意把我丢一下午。我打电话给易水没打通,他就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现在知道脚踏两只船的好处了吧!”
哼,走就走!他走后我想自己出去逛逛,却没了兴致,就倒头睡了一觉。
傍晚李先生来了,让我去吃饭,说罗依嘱咐他照顾我。这家伙,心里还是放不下的。正在这时电话响,易水到了。
看我上了易水的车,李先生才离去。车在高速路上飞驰,天色向晚,薄暮的朦胧中海天一色,天空有阴沉的云朵,风吹拂着路边的灌木。不知怎的我心情突然好了起来,一路高唱着:“天空依然阴霾依然有鸽子在飞翔……”
易水一边开车,一边拿机票给我。我说:“不着急吧,你小心开车呀。”
他告诉我可以打五折,票面却是九百多,差不多是全价了。我问怎么回事,他说买成五百多,票面打高一点是因为有些客人回去好报账。可他明明知道我只是自费出来呀!
他又说:“你知道吗?从东莞开车到珠海来回过路费都要一两百,还不算汽油费,坐大巴才三十块钱。”
“那你干吗不让我自己坐车来?”
“就这样还抢不到你呢,哪敢让你自己来!”
我忍不住好笑。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远处有零星的灯光,又要下雨了,一片蓝灰中车好像开在天上。我觉得很奇异,不仅因为这陌生的景象,而且因着我竟然是和一个网友、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在一起,坐在他的车上,任他载我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渐渐灯火越来越密,城市的喧哗扑面而来,街道乱糟糟,摩托车轰响,从珠海那么一个宁静优雅的地方突然置身这杂乱,有点不适应。我皱起眉头问:“这是哪里?不是说去东莞吗?”
“哦,这里是虎门。”他解释道,“我想你去看看虎门的炮台,这里还有很大的服装批发市场,许多人辛勤地工作着。你应该体验一下生活,我想带你去高档的酒楼,也去这样的地方看看打工者是怎么生活的。”
他把我想成一个什么世面也没见过的小女孩子,我不禁好笑:“不用了吧,这些我们本地都有的,我对炮台也没兴趣。”
“还有,我想在这个服装市场给你买套衣服,让你回去也想着我。”
这下我更哭笑不得,“不必了,我们那儿什么都买得到,你们广东的服装更是满街都是,我出来又不是为了购物的。”
他听了没再坚持,微微有些失望。
到了旅店,他要两间单人房,总台说没有了,他就要了一个豪华双人房。我闻言立刻沉下脸来问:“你要和我住?”
他一怔:“不是啊,我给你要的,我回去住。”
可是他不能回去,这里是虎门不是东莞,而且为了能陪我玩,他事先早就对家里说出差了。
总台小姐察言观色,马上推荐说有套房,我想套房虽然要共用客厅和卫生间,但卧室还是独立的,就勉强同意了。
谁知上去一看两个房间竟然是连着的,就是说,如果我住里间,去卫生间要经过他的房间,如果我住外间,他又要经过我才可以出去。我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很不痛快,心情一下子坏了。
他带我去吃饭,一个很嘈杂的酒楼,我觉得太吵,他解释说这里的汤很有名才带我来的,要清静只有去吃西餐。
坐在西餐厅里,我依然板着脸不说话。他惶恐地搓着手说不知怎么做才能令我开心。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我不喜欢那个房间,他马上就去退房了。
趁他离开,我给罗依打了个电话告之此事,我被吓着了,没想到他会这样。我们在网上聊了五年了,他一直都让我感觉很信任,否则我不会单独跟他走的,难道我看走了眼?
我说:“罗依救我!我想回佛山来!”
他问:“你爱他吗?”
“不!”
“你坐明天的班车来吧,今天是救不了你了,你自己把门锁好。”然后他开玩笑,“还是我好吧,总是找一些朋友一起呆着,让你不用担心。”
我心烦意乱地坐在那里,恨不能立刻回到佛山,回到罗依身边。
易水重订了房,这次很不错,是两个标间。回到房间我用信封装了一千块钱给他,他不要,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用机票做交换的。”
这句话立马又把我气得半死,我沉下脸说:“你说什么呢!”
这话不仅侮辱了我,也亵渎了他这么多年对我的感情。我一直以为这感情是真诚的,不然我们何必相见?
半夜里电话响,易水说:“我睡不着。”
“那我陪你聊聊吧!”
“我可以过来聊吗?”
我温柔但坚决地说:“不行。”他叹息一声,挂了。
一早收到罗依的短信:“还好吗?”那种温暖的感觉一下子把我包围。我回道:“还好”
易水带我去深圳玩,途经一个高尔夫球场,非要让我进去看看。有许多穿制服的人站在路口引路,一见车就举手行礼,球场很大,这些人像电子游戏里的人似的。易水炫耀地说这里没车是不能进来的,是贵族活动,打一场球得好几千。他有时候会带儿子来这里,就这么教育儿子,说如果你不努力上进,就不能来这种地方。我静静地听着不说话,也许有些人不明白这世上还有不能用钱来衡量的东西。
我们去了小梅沙,沿途风景优美,灌木丛里盛开着红色和白色的花朵,天高云淡,一切事物在微微的风里显得那么清澄,让人感到生活十分美好,我的心情不由好起来。
因为不是旅游旺季,海滩上人不多,赤脚走在沙滩上十分惬意。浅滩里有一些新鲜的海带,颜色可真绿,我兴高采烈地捞起了不少。水太凉没什么人游泳,只有一个山东来的大汉英勇无畏地扑进水里,远远传来他兴奋的尖叫。
我们在海边拍照,雪白的浪花涌来又退去,我追逐着浪花,风吹起我的长发,他按下快门的瞬间我心里一痛。
有一次月落出差,给我打电话,告诉我说他在小梅沙的海边捞海带。我听海浪的声音和他兴奋的喘息,心里很羡慕。而今我也置身在他曾经来过的地方,但身边陪伴的却是另一个男人……
易水的目光一直温柔地停留在我身上,我感受到他的欲望,他的克制,他微微颤栗地注视着我,我知道那是真的喜欢,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害怕。
罗依打电话来,非要我马上就到佛山去。我说我正在小梅沙玩呢,今天是来不了了。他生气了:“你在情侣沙滩?你又玩开心了!我不管你了!”
“什么情侣沙滩?我不知道小梅沙是情侣沙滩呀!喂喂……”
他已经气呼呼地挂断了电话,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生气,我哭笑不得。
回东莞的路上顺便去了红树林,我还以为是红色的树呢,结果是一片长在海边沼泽的树,上面有许多灰色的海鸟。据说是惟一的一个地方有这种快灭绝的树了。
那是一个露天的小公园,绿草如茵,散落着一些细碎的黄叶,让人一见就想要在那里坐下来。水边一树树的红花开得正好,刷子似的花朵一条条倒垂下来。我们爬上一个圆形的亭子,看那些灰色的鸟儿躲藏在树叶间,远处传来它们悠长的叫声。
天快黑了,朦胧中世界那么安静,只有身边易水急促的呼吸声,他爱恋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我的身上……为什么我的心里,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悲伤……
雨铺天盖地而来,天地一片灰色,车驶进哗哗的大雨中,车里像一个小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易水专心地开着车,我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爱了我那么长久的男人。突然间我想到,如果此时他因为昨天的事心怀怨恨,把我丢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高速路上,我还真没有办法……不过即使是凭着网上的交往,我也相信他不会的,没有这基本的信任,我不会让自己单独跟他出来。
这一天他表现得很好,订的房是两个很好的标间,他在我房间逗留到十一点,我们各躺在一张床上聊天,气氛很融洽。累了一天,聊着我渐渐困倦,不知不觉睡着了。他把我叫醒,说他要回房了,让我起来关门。我迷迷糊糊地走到门边,他又特意教我怎样反锁好门,然后就走了。难道他是怕我不锁门把握不住自己吗?还是想挽回昨天的印象?
一早易水开车送我回佛山,他本可以不再管我了,却做得很绅士。一到佛山我心情就好了,兴高采烈的,虽然罗依还逗留在中山要晚上才能回来。易水也看出来了,不无醋意地说你看你,一到佛山就高兴了,是因为罗依的缘故吧!
我约了小梁继续采访,在他来到之前,我们去祖庙等他。在祖庙空无一人幽静的茶楼上,我们喝着菊花酒,易水的眼光一刻也不离开我,我慵懒地趴在古朴的木桌上,他转到我身后抚摸我的长发……
小梁来了,我开始工作,易水告辞回东莞。在他转身的刹那,我看到他强忍悲伤,眼里有泪光闪烁……能被一个人这么依恋和不舍,也是一种幸福吧!
工作到傍晚,我们一起吃过晚饭,我喜欢龟令膏,小梁又带着我去街边小店吃。我买了一堆小吃打包带回去给罗依,他从中山驱车赶回,没有时间吃晚饭。
小梁是个很好的玩伴,即使经历过风风雨雨,依然是阳光大男孩那样的形象。他不无遗憾地说,可惜你不能多呆几天,不然我可以到处陪你玩玩,我和各个景点的人都熟,可以带你进去。我提着一大包小吃,和他一起坐在三轮车上行驶在繁华陌生的夜里,心里的喜悦暗流一样涌动。
回到宾馆不久,罗依赶到,累得一头倒在床上。我拿吞那鱼卷喂他,他闭上眼睛吃着,小梁在看电视,声音开得很大,房间像一个闹哄哄的客厅。
他突然睁眼看到我买的那些小吃,叫道:“你看你都买些什么呀!”
我委屈地说:“莲子百合是你喜欢吃甜的才买的嘛,云吞面是我好奇嘛!”
“重庆的面条多好啊,跑广东来吃什么面呀!”
“我以前见书里写到过,就想云吞是什么东西呢?原来是面条上放一个馄饨。”
他笑:“结果呢?”
“唉,真的很难吃。”我叹一口气,“那么美的名字……”
“重庆不仅小面好吃,美女也出名呀。我有一个朋友,只要一听说重庆来了女孩子就一定会出来见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