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最近常常觉得,在他的世界中有极大的部分她并不熟悉,甚至无法参与。偶尔,可可芳心会突然盈满无稽的恐慌,担忧她一回眸,他依然处在另一个她无法触及的天地,咫尺天涯。
“怎么突然对我的公事感兴趣?”大手覆上纤纤柳腰,微微用力,芳软如绵的娇躯立时倚偎过来。
“任何与你有关的事我都感兴趣,就怕你不耐烦告诉我。”扪心自问,这段聚少离多的感情仍然带给她极为深切的不安全感。
“又胡思乱想了。”云开柔柔低喟,怎会不明白她的心事?
将她隔于公事之外,本意在于不想让她多加操烦,不料产生了反效果,反而令她更加飘浮不安。
对她的爱,包含着极重的怜惜成分。他想保护她、娇宠她、盖座城堡替她阻绝世上的风风雨雨,而今方知,与其给予她安稳,她毋宁更需要参与他的生命。
“下个礼拜,我们找一天一起吃中饭,然后我带你回公司四处看看好不好?”
他认为自己该找个机会弥补她。
“嗯!”她欣喜地点头,有些不太好意思。刚才还觉得他孩子气,其实真正长不大的人是自己……
“小玮?”包厢外突然传来意想不到的男音。
“峰哥?”云开又惊又喜,拉开小门邀他进来。“好久不见,我回国之后找了你几次,但是都没遇见。最近还好吧?”
“我前两天刚从大陆回来。”江峰摘下墨镜,盘腿坐在他们对面。“刚才一个小弟CALL我,说他看见小玮和陌生男人进来这家茶艺馆,所以我顺道过来看看,没想到竟然是你。”
云开心中马上明白,江峰显然拨出人手特别照看着玮玮,以免她们姊妹俩惹上麻烦,叫天天不应。
墨玮的柔荑轻轻覆上江峰的手掌。“这几年来多靠峰哥的照料,前阵子我的公寓附近来了一群流氓,出入不太安全,多亏峰哥派人‘请’走他们。”
江峰似乎被她的纤美柔荑弄得浑身不自在,低低咳嗽了一下,把手抽回来。
云开眼中闪过了悟的光彩。玮玮太纯、太真、太美,懂得欣赏她的人不只他一个。
“听说近几年峰哥的事业经营得有声有色。”他选择不太敏感的话题做为开场白。
“还好,只不过开了几家年轻人吃饭喝酒的餐厅或酒吧,至于从前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早就不碰了。”江峰朝墨玮的方向瞄了瞄,他马上接到讯号。
似乎认识玮玮的人都会直觉将黑暗面的事情掩盖下来,不让她触碰,有此“恶习”的人显然不只他一个。
“既然你回国了,怎么没听见你们结婚的消息?”江峰盯着杯中晃漾不定的茶液。
“我忙,玮玮又不肯公证结婚。”他板起脸来瞪她,却换回她吐舌头扮鬼脸的可爱表情。“搞不好得再拖上几个月!”
届时你变成老姑婆可别怪我,他用眼神警告她。
“还拖?你已经拖了人家八年了。”江峰显得颇不以为然。
“我明白。”他忽然正色回答。“峰哥,你放心,我不会辜负玮玮的。从我认识她的那一刻开始,就打定主意照顾她一生一世。”
两个男人用眼神交换彼此无法言喻的深意。
她属于我!
我知道!
“我──知道。”江峰的眼光重新移回淡褐色的水液中。苦苦的茶味,涩涩的……
她隐隐然感觉某种奇怪的事情正在发生,却分辨不出究竟是什么。不解的美眸投向
云开,一如以往,从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臭家伙!迂回得紧!她忍不住暗骂。
“对了,峰哥,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他换个话题。峰哥黑白两道的朋友皆有,从前的人脉应该还留着,托他调查事情比找征信社管用。
“你尽管说。”
“我想弄清楚和自己身世有关的旧史。我生母叫‘瑞欣’,姓氏不详。”说到这里,自己都不太好意思了。“奇怪,我这个儿子也不晓得怎么当的。”
既然他自己也承认了,她还有什么好客气的?抬手清清脆脆地敲他一记爆栗。
“噢!很痛耶!”他迟早会被她打成白痴。
“你们两个别玩了。”江峰越想越好笑,云开显然注定了要栽在她手上。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对她缚手缚脚。“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他先瞟了她极为哀怨委屈的一眼,才回答:“我会派人送一张生父母的合照给你。另外,你不妨从温道安身上着手。”
“他?”江峰怔愣的表情和墨玮如出一辙。自从八年前在机场见过温道安之后,他一直和那个人缘悭一面。“好,我心里有数。”
他不再多说,戴上墨镜欠欠身离开。待他走远,墨玮才发难。
“为什么调查温大哥?”
“你忘记那天陈霞在疗养院泄漏的口风?”他提醒她。
“我记得,可是……”她也说不上来可是什么,只觉得温大哥对她们照顾得无微不至,私底下调查他似乎有些……阴险。
“你呀!就像刚孵出来的小鸡。”他摇头叹息,就着她的手喝下甘美乌龙。
“什么意思?”她马上摆出一副“给我解释清楚”的恶妇状。
“小鸡刚破壳而出时,直觉会将第一眼见到的动物认为是自己的亲人。你何尝不是如此?温道安在你生命中最动荡不安的时机出现,细心照顾你们姊妹俩,你马上对他推心置腹。”哪天被人卖了,她说不定还帮忙数钱呢!
“难道温大哥不是好人?”她瞪起圆圆的眼睛质问他。
“这年头又有谁称得上绝对的‘好人’或‘坏人’?”他鼓动太极拳,推拖得不露形迹。“不过我可不像砚琳那个傻瓜,空长了一副好脑袋,被人利用了还没发现。”
“利用?”她呆呆瞪住他去柜台结帐的背影。
砚琳受人利用?被温大哥?会吗?
这究竟是一场什么样的竞争,竟连朝夕相处的自己人也不能信任?
今天上医院做第三次复检,她的伤腿稍有起色,无需再缠上十来卷绷带,步履之间比起前阵子灵活多了。照理说,她应该非常开心的,然而她没有。即使知道她唠叨的父母下星期即将回台南,她依然板着难看的晚娘面容,活像某个人欠下她千儿八百似的,而这个人,当然就是“瘟生”。
“你利用我!”她冷冷指控。尽管此刻她正站在他的地盘上,尽管他自愿载她去医院,尽管他替她支付所有医疗费用,他──依然该死!
“你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利用?”他似乎认为她的指控很有意思。
“别装了!”她杵在沙发前,居高临下睥睨着他。“你故意让我看见那份‘千秋科技’的档案,替你泄漏消息给欧阳大哥,你当我笨得看不出来?”
“是云开告诉你,我利用你?”他并未被她叉开腿的女流氓模样吓倒。
“错!这种小事不劳旁人提醒,当天夜里我自己猜出来的。”她恨恨推他一把,坐进他身旁的空位。“我就说,凭你的精明能干,怎么可能‘不小心’让我瞄到机密文件?倘若你当真粗心到这等地步,‘复天’总经理的高位也轮不到你来蹲踞。”
“聪明!”他按了按她的俏鼻。
“你真的承认你利用我?”这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做错事也不懂得诿过?
“承认!”依旧笑吟吟的。
她发觉他确实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惭愧,无名心火立刻延烧成火焰山。
“臭瘟生!”无耻之无耻矣!先赏他几拳意思意思!“我隐忍了好几个礼拜,就是为了给你自首的机会,没想到你不但不知道悔改,反而还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不是我爱说,你果然是行不改姓、坐不改名的大瘟生!”
“喂喂喂!”他单手就制伏她两只细弱的手腕。“冷静一点,你的淑女风范呢?”
“想见识淑女风范去找我老姊。”丢人丢大了!亏她自负聪明伶俐,谁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仍然不免掉进温老狐狸的圈套,不管!他非赔偿她的“名誉损失”不可!
“你何必太生气呢?”他真的弄不懂她光火的原因。“虽然我利用了你,却没有为
你带来任何损失啊!“
“有,自尊心受损。”她气愤难平。“我以前还以为你是个好人。”
“好人?”他忍不住失笑。起码超过十年没听过人家如此形容他了。“是吗?
在你心中,我真的是个好人?”
现在不是了,她懒得回答他。“从实招来,你利用我的目的何在?你和欧阳大哥又在玩什么把戏?”
冲着他对不起她这一点,他就该给她一个答案。
“这种机密文件不方便让总经理以外的人过目。据我所知,‘千秋’的负责人与他有点交情,我碍于身份不能向他示警,只好请你帮个忙了。”他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事情内幕涉及上千万的理赔金额,你怎么可能向敌人示警?”她嗤之以鼻。
瘟生分明想当她是三岁小孩来骗!
“琳琳,不要全盘否定我好吗?”瞧她不过犯在他手上一次,就恨不得想抽他筋、剥他皮似的。“你刚才还认为我是‘好人’呢!这么快就忘了?”
“呸!我的确忘了。”这次不算!这回栽在他手上并非因为她的聪明才智不如人,而是缺乏了些社会历练,她当下决定尽快找份工作来琢磨自己,免得辜负了她的聪明脑袋。“我要走了,不劳你送!”
她正欲往门口迈去,胳臂突然被他如钩的铁掌拉回去。娇躯受到反作用力影响,重重跌回他滕盖上。他哼也不哼一声,调整好她的坐姿,等她回过神来,人已经四平八稳安置在他腿上怀间。
她渐渐发觉,两人的姿势……很暧昧。脸蛋忽尔泛出热热的感觉。为了他脸红?天下头一遭!
“真的生气了?”他的黑眸深不可测,温和笑颜的背后似乎还藏着某些难解的意味。“我可以赔偿你的损失。”
她的心脏怦怦跳,半因他的凝视,半因即将到手的财富。大脑自动演算合乎实际利益的方式。钱、自尊、钱、名誉、钱、荣耀、钱……
“赔偿多少?”她提出一个“建议售价”。“五千?”
“好,就五千!”
最欣赏这种人了!付钱干脆,永远不拖泥带水。她开心接过五张千元大钞,正要多谢他的关照,蓦然迎上他那副“我就知道可以把你搞定”的笑容。
这下子,真的火了!
难道他当真认为凡事可以用钱买通她?在他眼中,她一无可取、只懂得讨债,受人利用也无所谓?士可忍,熟不可忍,谁都可以这般看待她,唯独他不行!
“我改变主意了,不、希、罕!”她撑起身子又想站起来,他依然不让她如愿。
“不要钱,嗯?”他的脸孔离她好近好近,近得足以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拂过脸庞,近得足以看清他瞳孔中映照出自己,近得足以……触到他的唇。“既然不要钱,那么──这个如何?”
他轻经吻上她。
她惊讶得忘记反抗。
他吻了她!他居然吻了她!她向来明白有朝一日自己会交个男朋友,和他牵牵手、抱抱腰、亲亲嘴,甚而发生肌肤之亲。但,不是和他呀!不是和温道安!
自来,他总像个长者、像个大哥般照拂着她……
他,像大哥?心头反覆辩证的语音悄悄低了八度。是吗?
忽然觉得好无助,自小到大从未产生过类似的感觉。
他温暖的唇在她纤滑的脖子上印下轻吻,缓缓移到细腻的肩膀,暴露在冷空气中的肌肤令她打了个哆嗦,她无助地推撼着他。
“放开我!”虚弱无力的语气几乎令她不敢相信是发自于自己的口中。
而他也真的乖乖听话地放开她。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