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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不能来?齐会长呢?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来,咱们进屋说。”
王耀南说着领张宜进了会长助理室,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信封递给她——
“既然你过来了,倒也好,省得我再叫快递了。给,这是你的借调结束证明,齐会长已经签了字,从明天开始你可以不用过来上班了。”
“什么。。。。。。意思?”
“很抱歉我只是奉命办事。”
“齐会长呢?我要见他。。。。。。”
“张宜。。。。。。”王耀南几次欲言又止,到后来只得硬邦邦地说;“他不会见你的,你走吧。”
“为什么?”
张宜两天来聚垒起的委屈愤懑终于被王耀南杵决了堤,豆大的泪珠开始连成串地往手里的牛皮信封上掉,晕出的泪印越散越大,越扩越圆,如她心里再难补上的窟窿眼,黑洞洞一片。
王耀南别过头刻意忽略她的泪眼,从桌下取出一个早已备好的空纸箱递给她说,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吧。
见张宜没接,他只好把箱子放她办公桌上,又顺手丢进一个包裹说:“对了,这是华东分会马继飞会长前两天寄来的包裹,你没在,我帮你签收了。”
门外走道上,搬家工人开始骂骂咧咧,都他妈的是书,真他妈的沉。。。。。。
王耀南皱着眉头循声走出,“空咚”一声带上门。
张宜抹了把泪,冰冷的指腹扯开牛皮信封,短短两行字的借调结束证明,会长齐庸正亲手挥就的大名跃然纸上,横竖间桀骜锋利,傲骨一身。
见字如面,她的眼里很快又是一层水帘,烟涛微茫。
他去哪了?
那个曾经对她说过全世界不要她了还有他要她的齐庸正,那个曾经对她说过张宜我爱你的齐庸正,那个曾经对她说过会和她过一辈子会待她好一辈子的齐庸正,究竟死去哪了??
难道那些信誓旦旦的话,只是他兴致使然随口说说的吗?
难道如今她出了事,为了不再见她,他连办公室都要搬个空空荡荡吗?
齐庸正,她曾经倾心所爱的那个齐庸正,究竟去哪了。。。。。。
隔着19层楼的直线距离,他正在兴中的地下停车场。
停车时他看见了张宜的小红车,如同这两天盯着她打来的未接来电,心里猛抽一阵。他止住了下车上楼的步子,将车停在了红车的正对面,匿在漆黑一片的车里静静等她。
他想过她一定会来找他,但以她的身体状况应该不会这么快,于是他嘱咐王耀南尽早搬家。暂不见面,是彼此熬过阵痛期聊胜于无的良方。
不久,他看见她捧着纸箱,垂着眼失魂落魄地走在车道正中间,对身后猛按喇叭的汽车充耳不闻,摇摇晃晃地挪向自己车边。她站在车旁顿了会,深呼了好几口地下停车场浑浊劣质的空气,然后极慢地打开车门,放下箱子,坐进车里,关上车门。
车里亮起的小黄灯映照着她瘦尖的脸和红肿的泪眼,她在车里木愣愣坐了一阵,待那黄灯熄灭的一瞬,她突然扑倒在方向盘上,嚎啕大哭起来。
那哭声一阵阵,竟能穿透两层坚硬密闭的车门,传到对面的车里。他在这伤心欲绝的哭声中,紧紧盯着她因剧烈的抽泣而上下起伏的单薄背脊,还有那一丝丝随着哭声垂下的长发,几乎将手里的方向盘捏碎,两行滚热的泪流得不知不觉。
对不起,张宜,对不起。
对不起,张宜,我爱你。
他任泪挂在脸上,很快拨通了徐晓惠的电话,嗓音暗哑地说,赶紧下来地下停车场,B区32号停车位,把张宜送回家。
只负责开车,什么都别说。
徐晓惠了然地应“好”,一路小跑至停车场找到张宜,敲了敲她的车窗,然后顺理成章地坐进她的车里,说,瞧你,哭成这样还怎么开车,我送你回去吧。
张宜没吱声,把哭湿的方向盘让给她,自己在副驾驶坐下,头向窗外偏去。
如果她将靠窗的头偏过个方向,定能和徐晓惠一样,在红车开出停车位的一瞬,看见齐庸正恋恋不舍的泪眼。
“住哪?”
“想去哪?”
“怎么走?”
堵在下班高峰的环路上,伴着路灯一盏盏亮起,任徐晓惠变着法的问,她不回一个字。
徐晓惠轻叹口气,伸手点开广播想听听路况信息,却碰上电台里流淌出几声干净清脆的钢琴前奏,之后是一个女生纯粹而感性地哼唱着:
没有一点点防备
也没有一丝顾虑
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带给我惊喜情不自已
可是你偏又这样
在我不知不觉中悄悄的消失
从我的世界里没有音讯
剩下的只是回忆
。。。。。。
美好的旋律此时听来太过伤感,徐晓惠紧咬着下唇连忙要关,张宜转过头来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怎么?不好听吗?
徐晓惠不忍心看她,缩回了手摇摇头。
张宜重又别过头去,望着窗外刺眼的霓虹,恍惚的街灯,突然想起徐晓惠曾经对她说过齐庸正如何禁不起折腾,如何脆弱,“哧”地冷笑出声。
听话听声,锣鼓听音。她怎么这样后知后觉,人家说得,原是另一层意思。
徐晓惠捎带看了眼她含着泪的笑靥,心跟着揪得疼。她这一副坠入底谷奄奄一息的模样,与两天前她见到的齐庸正简直相差无二。
当他低沉地说出即将离开一手创办的帮扶会时,怅然若失已令人无限唏嘘,而当他说出要和张宜分手时,仿佛整个人完全陷入了一场空前绝后的浩劫之中,不得救赎。
徐晓惠和王耀南面面相觑,看他黯沉着脸在她的借调结束证明上艰难地落笔,如囚犯签字画押,痛苦地接收了不公的审判。
“喝酒吗?”
张宜对着酒吧街花花绿绿的招牌问。
“什么?”
“走,送我喝一杯去。”
徐晓惠眨着为难的眼看她,不知怎么回答。老大只是让她把张宜送回家,这,去酒吧。。。。。。
“前面路口出,调头就是。”
“张宜啊。。。。。。”
“要不我来开?”
“我开,还是我来开吧。。。。。。”
徐晓惠呐呐地照着张宜指明的路开去,停在一家名叫“圣徒”的酒吧门口,车刚停稳,张宜已推门下车,门口拉客的年轻小伙蜂窝拥上,躬身引她往里走。
失恋嘛!明写在脸上的,谁看不出来谁傻。
“喝点什么?”
昏暗的木屋里,晚场小乐队的演出还未开始,仿古留声机放着轻爵士,木制楼梯被端盘子上下的服务员踩得咯吱咯吱响,墙上挂满斑驳处理的老照片。
一切,仿若换上旗袍,便能穿回曾经的花样年华。
“酒。”
张宜看也没看服务员递来的酒水单,直接合上说,酒。
“请问是哪种。。。。。。我们有。。。。。。”
徐晓惠好脾气地接过,说,我来吧,我来我来。
一瓶粉象两个酒杯很快端上桌,“一个酒杯就可以”。徐晓惠摆摆手,示意服务员撤掉一个玻璃杯,谁知张宜紧接着说:“都不用。”
说完抱起酒瓶开始对嘴吹。
不就喝酒么!不喝她怎么忘事呢!不喝她怎么睡得着呢!!
徐晓惠怔怔望着她一口气喝下那一整瓶粉象后托腮迷蒙的样子,抱定了被骂到狗血淋头的无奈决心,拨通了齐庸正的电话。
“喂。。。。。。”
“送回家了?”
“她住哪。。。。。。你知道吗?”
“怎么还没回去?!”
徐晓惠揉着眉心把电话拿远了些,小心翼翼地说:“她。。。。。。喝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你那颗雷直炸得我心花怒放,感动到泪眼婆娑啊,啊,啊!献个初吻吧,mua~~
31
31、31 。。。
出乎徐晓惠的意料,齐庸正没朝她吼叫出半个字,问完了你们在哪后不到十五分钟,已风风火火赶到圣徒。
“坐火箭来的?”
齐庸正不理会她缓和气氛式的调侃,眉头拧成个深深的川字,看着趴在徐晓惠正对面早已不省人事的张宜,径直走过去。
“喝了多少?”
“一整瓶。。。。。。”徐晓惠贼贼地瞄了眼齐庸正,发觉他眸色不对,连忙补充道:“啤酒!咳,是啤酒!!”
趁他还能压制住怒火不向她发作,她打算识时务地赶紧拎包走人——“这。。。。。。老大,就拜托您了。。。。。。”
门边的风铃叮叮咚咚,有人进,有人出。有人立着进,有人横着出。
齐庸正熟练地将张宜抱上车,替她系好安全带。四周流溢的酒色灯光穿透车窗,在她精致的五官上投射出朵朵斑斓色块。他伸手在那五光十色间摩挲了一阵,收心凝神将车稳稳开出。刚在门口揽客的小伙子们打着呼哨挤眉弄眼——有这样万里挑一的男朋友,还闹什么分手闹什么失恋呢?莫非她是。。。。。。三儿?
他们和吴敏倩简直想到一起去了。她憋屈了一晚,此刻正摆出副誓不罢休的架势,逼问范长江昨晚到底在哪过得夜。
餐桌上原本热气腾腾的饭菜早已冰凉,面对面坐着的二人,谁也没心思动一下筷子。
范长江自知谎言败露,也不吱声,任吴敏倩怎么咄咄逼人地问,就是不说话。
“你倒是说话啊?!这问题有什么难的,你怎么就不能说呢?”
如此僵持了一阵,范长江终于喷了口凉气到餐桌对面,起身要走。
“你去哪?!”
吴敏倩陡然间开始后悔,他已经有家不归一整夜,如今她往回拉还拉不及,怎么能使者小性子再拼命向外推呢?!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眼见范长江穿上外套走向玄关换鞋,她急急忙忙追过去,几近哀求道:“我错了,是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不该怀疑你,我应该无条件相信你,长江。。。。。。”
“何必呢?”范长江推开门说得清冷:“明明是我错,错得十恶不赦,你又何必把错都往自己身上揽。彼此都清静一阵吧,是我对不起你,敏倩。”
“范长江!你就这么对待一个孕妇的吗?!我现在可怀着你的孩子!!”
吴敏倩也就这么个看家武器拿得上台面了,再不亮出来眼看要晚。
“不愿意要。。。。。。做掉也可以。约好时间通知我,我陪你去。”
范长江这样说完关门时,觉得自己简直禽兽透了,活了三十几年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摒弃了最起码的道德和责任,无耻到令人发指。
吴敏倩听傻了,由着那门绝情地关上,才明白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原来卑微如尘,随场景幕帘如何变换,一切只是她自编自演的独角剧罢了。。。。。。
范长江,我一定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她自以为是地想,只要孩子在,你这辈子都得和我纠缠不清地过下去!
张宜从没喝过这么多酒,一路靠在椅背上阵阵作呕。齐庸正摇下些车窗,又怕她受了风,将外套脱下盖在她身上。他开得再稳,汽车进小区压过减速带时还是轻轻颠了一下,张宜没忍住,“哇”得连带中午吃的薏米粥一股脑吐在了齐庸正的大外套上。
他轻叹口气,把车停好后看着这片狼藉,一时不知该从何下手。还好除了他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