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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初-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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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昊会意,于是说:“看好钱包,注意安全!先走了。”
  “好,谢谢!”
  几十名自渡口涌上岸的游客迅速把他们冲散。向南,向北,两个孤孑的身影很快湮没在青石板铺就的深巷窄道,各自往返留恋。





47

47、47 。。。 
 
 
  老板在家办公两周突然缩短为一周半,毫无预兆的出现在翰能总裁室,阴沉着脸批复今早报上的一摞文件。
  以上成为了翰能茶水间今日热议的话题。
  自非洲事件发生,齐建华隐退,翰能就一直处在风雨飘摇之中。不久,邱添在下班的电梯里被带走,由检察机关提起公诉,坊间疯传一审判了七年。紧接着,履新不久的老板闭关不出,据说两个星期内都不会在翰能出现,一时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有不信谣不传谣的,有不信谣传谣的,有信谣不传谣的,有信谣传谣的,还有恶意造谣的。
  直到今天,老板西装革履往办公室一坐,即便看上去神色憔悴疲惫,总也是以身辟谣了——齐庸正在,翰能在,别想些有的没的,赶紧该干嘛干嘛去!
  三天了,音讯全无,那个女人好像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
  闲下的每一刻都是抑制不住的恐慌和想念,于是不能闲,与其在家精神分裂,不如上班来,把别人整成精神分裂。
  雷鸣多年练就了好底子,尚可不动声色地应付他的反常,其他人火候欠得狠,心理准备不足,到今天抖抖索索,才算真正见识到齐庸正的另外一面。
  “这什么意思?”
  翰能年末答谢酒会,整体VI设计,设计部拿了三套方案,请他终审定稿。
  “请您从三套里选一套。。。。。。”
  设计部经理郑梁媛接到总裁办电话说齐总有请,原以为可以顺利拿回终版尽快进场开印,没想到整个总裁室气场凝重,齐庸正面色极为不悦。
  “怎么不再多准备几套?三套哪够选?”
  “以前都是准备三套。”
  照惯例,郑梁媛觉得没什么不妥。
  “以前准备三套最后报谁审定?”
  “齐总,齐建华。”
  “好,照以前的办,拿去,报齐建华。”
  郑梁媛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咯噔一沉,不敢接齐庸正递来的厚厚三本设计稿。
  “还站这干嘛?拿去吧。”
  “齐总。。。。。。”
  齐庸正按下内线,示意秘书让下一个等在门外的进来。
  “齐总。。。。。。” 郑梁媛急了,赶忙解释道:“今年没有特别说明,照惯例我们还是走得去年的流程,我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
  齐庸正指了指桌上的设计稿厉声道:“这种事根本不必报我,设计部完全可以定稿,不然要你们干吗?”
  郑梁媛心有委屈,却不敢反驳。
  “报我定,为什么报三套?”
  齐庸正毫不克制自己蹭蹭窜起的无名火,又扬了点声道:“问你呢!为什么?”
  见郑梁媛紧咬下唇不说话,他带她说:“因为你们自己都不满意,选不出最合适的来,把难题交给我,说好听一点,请我来定!”
  “现在的齐总是谁?谁让你们照惯例的?给我讲故事呢?哪来的那么多以前?!”
  这个时候的齐庸正,额头和手背上的青筋一起暴凸着,咆哮的样子使得整个办公室气压场极低沉,任谁都喘不上气来。
  等在门外的澳洲区拓总负责人已经推门进来,见到这一番景象,不好接着往里走,又不好出去,只得直直地站在门边等着。
  郑梁媛脸涨得通红,被齐庸正批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哆嗦着伸手去取那一摞设计稿时又听见齐庸正阴狠地低咒:“敢跟我再提以前!!”
  
  寒树烟中,尽乌戌六朝旧地;夕阳帆外,是吴兴几点远山。斜阳点点时,张宜坐进后院的小餐厅,点一盅老鸭冬笋煲,半只三珍酱鸡,一碗米饭,大快朵颐,不亦乐哉。
  “不弄点酒喝?”
  张宜抬头,许昊带进一阵屋外的凉气,搁下相机和一兜子刚刚冲洗出来的照片,在她身边坐下。
  “不了。”
  张宜摇摇头,接着扒碗里的米饭。
  “老板,来瓶三白酒,度数最低的那种!”
  “就来!”
  张宜经常无事幻想,自己也在乌镇这样的地方开个小旅馆,看形色男女的故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作为形色男女中的一员,演故事给别人看。
  “来点?甜米酒,酒精只有4度。”
  许昊摇了摇手里的酒瓶打开,阵阵甜香扑鼻而来,4度的酒精,应该。。。。。。没事吧。
  “好。”
  张宜忽闪了两下长睫毛,答应了。来之前她已经在无数旅游攻略里看到这三白酒的大名——“以白米、白面、白水成之,故有是名”,年代如何之久远,口感如何之醇厚,余香如何之不绝。如今摆在面前,岂有不尝之理。
  徐徐抿下一小口,香甜爽口,喝起来更像是饮料,丝毫没有酒精味,确实不错。
  “今天去哪了?”
  许昊简单点了几个菜,和张宜拼成一桌,喝完一杯三白酒,问张宜。
  “东栅转了一圈。”
  “准备呆几天?”
  “不知道。”
  “不知道?”
  外出采风写生,许昊很少抱团结对,搞美术专业的都有点自命不凡,同行相较谁都看不上谁,这一点在许昊身上尤甚。五岁习画,师从其父。师父一幅画拍出上百万市价时,现今这些自以为成名成家的伪大师还在襁褓里嗷嗷待哺。心浮气躁,画工不精,叫他怎忍得了与他们结伴同行。
  走了这一天下来,许昊拍了不少素材,但真正让他满意的,还是今早在露台的那幅景致。如果张宜可以穿得正常一点,把头发扎起来,同一个角度,同一种姿态,同一片光源,侧脸精致的小下巴和鼻尖,嵌在浮起一层薄雾的水里,冬日的木屋石桥、河埠廊坊做底,堪称绝美。
  “嗯。”
  明信片是今天寄出的,什么时候回去,取决于他什么时候收到之后来请她。
  乌镇邮局里,她精心挑选了一张以通济桥为背景的明信片,上书桥联曰:通云门开数万家西环浙水;题桥人至三千里北望燕京。
  三千里,齐庸正,我看你要用上几天。
  “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
  许昊眼睛一亮,赶紧给她斟上杯酒说:“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
  “嗯?”
  “今早的那个时间那个地点那个姿势。。。。。。”
  张宜紧张的口水一咽——“干吗?”
  “可不可以麻烦你明天早上重来过一遍,不过不要裹被子,最好穿件毛衣,然后把头发扎成个马尾。。。。。。”许昊秀气的脸蛋有点发红,“想请你帮忙当下模特。”
  张宜纠结了。她并不想给他当模特,但对于救包恩人颇为诚恳的请托,这个善良的妹子一时找不到理由拒绝。
  “有报酬的!不会让你白帮忙。。。。。。”
  许昊见张宜有些犹豫,赶紧以利相诱。
  其实张宜即便帮忙,也不是图他的钱,不过还个人情,两不相欠。
  “题目我都想好了——露台上的女人。”
  “噗——”
  张宜一口三白酒没咽下,差点全部喷出来,有点意境没有,叫“乌镇的清晨”也好过叫这三俗的“露台上的女人吧”!
  “名字不好,再想想。”
  “答应了?”
  “。。。。。。”
  “必是一幅佳作!”
  许昊眼眸透亮,尽是蓄势待发的才情博志。
  
  夜阑人静,齐庸正痛苦失眠中。
  其实他已经很困乏了,但就是睡不着。靠在床上睁眼望墙,脑袋里空白一片。
  仿佛空寂的黑洞里只有他一个求生无望的人,太过煎熬。
  而那个唯一能够救他出洞的人大概已经彻底放弃了他,自此往后任他自生自灭,再不愿同他有任何瓜葛和牵连。
  是他自己,明明费心握住了打锁的钥匙却又一个不留意,眼看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自他眼前轰然关上,罚他永世自省不得救赎。
  打开灯,他端起自张宜走后一直搁在床头柜上的IPAD。书?电影?手指在屏幕上漫无目的地滑动着,轻轻一带,滑出了Safari浏览器。
  还没来得及输域名,一堆杂七杂八的旅行网站订票网站快速蹦跶出来,点进去,乌镇自由行,乌镇银轩民宿,乌镇,乌镇,还是乌镇。
  心头一紧,这是他。。。。。。生的希望?
  “噔”地从床上跳起,他拿起电话一通通拨出去,无数清梦被扰,希望逐渐明晰——三日前,张宜报的乌镇自由行发团,按照她自己的要求,旅行社帮她订了“银轩民宿”,临水大床房一间!
  她这——分明是早有预谋!
  从和他索要IPAD开始!!
  他揉揉眉心,一些近两天来被他刻意忽略刻意忘却的如今针尖麦芒,扎得他坐立难安。灯光下,他的瞳孔不由得凝成墨色,扑扇着生机勃勃的火焰。
  
  徐晓惠一脚踹下横在她身上的壮硕的小腿,刚要翻身,手机响了。
  “喂。。。。。。”
  “那天来给张宜上药,你跟她说什么了?”
  自睡梦中被手机铃声突然惊醒的感觉已经很不好了,当她听到电话里齐庸正咬牙切齿恨不能吃了她的声音,直觉毛发竖立,犹如做了个噩梦醒来后发现那梦居然是真的。
  “没。。。。。。没什么。”
  “张宜失踪了。”
  “啊??”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全部。”
  “为什么不告诉我?”
  “张宜。。。。。。不让。。。。。。”
  
  张宜!!
  他在这饱受失恋摧残折磨,她却早有预谋,不声不响溜到江南人家水道石帮逍遥自在!
  故意整他?!
  没什么,只要能找到她,带她回来,他认,她怎么整他,他都认。
   

作者有话要说:刚刚出院,体力脑力都不够用,对会电脑就头晕,对不住,先更这些。医生说手术很及时,晚点就穿孔了。术后,每天输不完的消炎药,从早到晚,夜里都不得停,全麻后被叫醒的感觉犹如真的重生了一次。保重身体吧亲们!待有点精神,我会尽快更完,谢谢你们的不离不弃。




48

48、48 。。。 
 
 
  “乌镇”景区正门标志性雕花木制牌坊下,镇旅游管委会主任朱虎已站那守候多时。接待齐庸正的任务是上面一早传达下来的,虽然他并不知道齐庸正是何方神圣,但市局局长亲自在电话里要求他务必高度重视此次接待工作,创造一切条件为贵宾提供尽可能周到细致的服务,朱虎自然不敢怠慢,局里通知他贵宾抵达的时间约莫早上七点,实际上不到六点他就在牌坊下等着了。
  七点刚过十分,一辆银色奔驰商务轿车迎着晨光自西驶来,朱虎远远认出车牌,慌忙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冰冷咋骨的手掌,紧赶慢赶地挥摆着迎上,待车停稳后,他作势一拉车门,精神抖擞地冲来人说:“齐总好!我是镇旅游管委会主任朱虎,乌镇欢迎您!”
  齐庸正跨下车门同朱虎握了个手,简单寒暄道:“朱主任好!让您久等了!”
  朱虎先前等在那无聊的时候曾经暗自描摹过这个大人物的样貌,年过四十,脑满肠肥,这样的主顾他一年不知要接待多少拨。直到自己肥沃的手心被眼前这个年轻人有力地握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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