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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的一声——
有什么掉落在地上,秦子阳的手上满是三明治里菜和肉,还有那上面的萨拉……
“张妈——”他扬声道。
“少爷。”张妈弓着腰进来,在看到满桌子的狼藉时并没有什么讶异。
“把她的行李都收拾好。”说完走进屋再出来时已经穿上了外套。
“去换衣服,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我没想到他能这样干脆,但却依然走回屋里,以着最快的速度把衣服换好。
当我走出来时,秦子阳嘴角闪现一抹嘲讽的笑。
“动作真快,呵。”
我没回话,这个时候我与他争吵显然没有什么意义。
刚坐进车里,他一脚油门就踩了进去,完全不顾我坐好没有。
车速飙到200,两旁的树木飞一般地往后倒退着,他似乎是有意的,车窗的门没有关,大把的风灌了进来,打的脸生疼。
后来实在受不住这风,太硬,皮肤像是被纸刮一样的疼。
只得自己动手去按。但却被他按住,我的手在按钮上,他的手在我的手背上。
上下都是凉的,或许凉的不是它们,而是我的心。
“自己不入戏旁人怎生入戏……”他忽然默念着这句话,那只右手,男性特有的粗糙文理扔在抵着我的手背,他的双眼目视前方,好似根本就没有在意我。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句话,这句我曾对他说过的话。
“我现在终于明白你这句话的意思了,越是回想越是觉得自己愚蠢,不,不应该说自己愚蠢,而是你演的太真,真到我分不清到底什么才是事实,苏念锦……”他转过头看向我,那目光像刀一样横在我的脸侧,“你当真可以把戏里戏外分得如此之清,甚至是……”
他没有说下去,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我想要把手撤回来,却被他死死握住,说什么也不肯松。
我越是用力,他越是握得紧……
“这种较劲的方式很有趣么?似乎秦少总是喜欢玩这一套……”我嗤笑道。
他脸色一变,但稍即就恢复过来。
“那要看对手是谁。”
“无聊。”我说。
“恩。”他竟然承认。
我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索性闭上嘴不再去说,他也不说话,一路上只有着寂然,后来我打开收音机,里面正好放着一首歌,是王菲的流年。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终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
长不过一天
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哪一年让一生改变
遇见一场烟火的表演
用一场轮回的时间
紫微星流过来不及说再见
已经远离我一光年……”
我与秦子阳便是如此,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像是一个劫,无论是什么样的殇,却一定要走一遭。
到了楼下后,我转身对他说再见。
当然这两个字真正的意义是再也不要相见。
我与他最好再也不要相见。
有些伤不是说现在不流血了就证明它们不疼,有些事发生过,就不论如何也无法磨灭,即使那痕迹淡了浅了,旁人看不见了,但自己却清清楚楚地记得,每一次的刻印,每一个口子……
我走进小区,却发现秦子阳也在我身后。
我继续走,他仍是跟着。
最后我干脆站定不动。
“你想要干什么秦子阳?”
他用眼神看了一眼上方,“不要忘了,我也住这。”
呵,是啊,他也住这,他秦子阳有的是钱,如果他愿意这整个一栋楼都可以是他的家。
也许我该考虑着回家住段日子,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我抹掉,那样的结果恐怕会更糟,这个男人曾经是如何一步步设套让我掉进去他编织好的情网中时我还是记得的。我越是躲,也许他越是不肯放松。
秦子阳,对于征服的欲望从来都是可以被称为执着的。
原来他的痛,也只是那一晚而已,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终究还是不能做到心若止水。
电梯门开了,我先走出,他随即出来。向左向右,各回各的屋。
但半夜却被一声突然起来的声响吵醒。
不知家里床头柜上的台灯什么时候坏了,摸着墙走向开关处,打开灯,眼睛微微有些刺痛,轻声走向门口,从门镜中依稀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是秦子阳,而另一个……竟然是钟子林。两个人都微微紧抿着嘴。在微弱的灯光下彼此就那样站着。
谁都没有先说话,但从钟子林嘴角那一抹血迹可以看得出,他,刚刚是挨了一拳,而那一声把我吵醒的响声,也许就是来自这一下……
“钟子林,我一直把你当兄弟,之前秦家没落了你隔岸观火我也没意见,但你今天这样说她……”
钟子林嘴带嗤笑,用手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冷笑道:“我这样说她,难道我说错了?呵,子阳,别说你不这样认为的。”
“够了,你现在给我滚,从此以后咱们再不是兄弟。”
钟子林的表情突然一暗,沾着血迹的脸看起来也有些憔悴,细细一打量才吃了一惊,竟比上次在医院见到时瘦了整整一圈。
……
显然过的也并不如意,至少不像表面上那样悠哉自得。
表面上的钟子林是没心没肺的,笑得玩世不恭,但实际上呢?
实际上他把自己藏得那样深,深到我无法窥探得到,也或许我不是程姗,所以没有办法看穿钟子林的内心。
程姗在医院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我爱他,与他无关,所以念锦,不要怪他,只是我贱。”
秦子阳,你痛了吗? 31
橘黄色的灯光下,两道颀长的背影被微弱的灯光拉伸的格外长。
“你来这干嘛?不是一直都不肯出来见我?”秦子阳握着拳头的手仍没有松开道。
“这个给你……”钟子林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秦子阳,然后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秦子阳默默地握着它,神态有些愣然……他的身影背对着我,看不见盒子里面装得什么,但从秦子阳一直站在那里良久不肯挪动身子的样子来看,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东西。
钟子林他到底为什么这样恨秦子阳……
说他是因为爱我?
我不这样认为,那个男人该是谁都不爱的吧,连他自己都是,更何况别人……
所以程姗是悲哀的,就像是她说的,她爱他与他无关,只是她贱。
不过贱这个字只是因为没遇对人,若是那个人因为她的贱而爱上她了,那么这个字大概就会被换成孤勇。人们会佩服会祝福,唯独不会说你下贱。
折回身子,走向厨房,倒了一杯温水,慢慢地喝入口中然后走回床上,拉开被子,睡觉。
一切与我无关。
秦子阳,钟子林,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第二天下午我去了单位,没事先告诉谁,因此当我走进办公室时几个人接二连三跟看见鬼一样。
“我跟你们说啊,申秘那个死秃驴……”姜林林走进来时正大声说着,突然见到我,一愣:“呀,苏姐,这些天你都哪去了,申秘说你在休养,你这是咋了,之前不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休养起来了,这一休养时间还真不短,那秃驴也难得够一次意思,竟然没把你给开了。”
“就是啊,你都不知道,我们这来了个新人,可是拽的很,据说是上面大加的亲戚……身上随便一件衣服都够我们几个月工资的了,也不知这样一个主儿怎么就调我们这来了,前几天看着你那桌子还说好要占用呢,申秘那见风使舵的主儿竟硬是坚挺住了,说啥也没让,真是奇了怪了……”她们纷纷说着,一个个那眼角都微微眯着,细细地打量着我,似要印证什么一般。
“是嘛,没想到申秘对我还真不错……”我四两拨千斤一般地给拨了回去。
“对了念锦,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久就不来上班了?”张郁冉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走过来一脸关心地看着我。
“没事,出去玩时不小心刮伤了脚就在家养了一阵子,最近怎么样,公司忙么?”
几个人见我没什么特殊表现也都一个个悻悻然地回了座,反正她们也不是真心关心我,我也懒得去搭理。就留下一个张郁冉在那里忧心忡忡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看她一脸凝重不禁问道。
“新来那人和许总有牵连,说是他……未婚妻……”她说这话时小心翼翼地,边说边看着我的脸色。
“哦。”我淡淡地应了一声便继续擦拭着桌子,挺长时间没来上面落了一层浮灰。她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门口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那声音倒也不是真的尖锐,细细听来还有着几分娇媚,只不过那神情,那看向我的眼神让我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吆喝,我当是谁来了,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苏小姐嘛,听说前一阵子有人看到你和秦少走在了一起,真是不简单啊,光勾搭上许总也就罢了,没想到这下又轮到秦少了,真没想到咱们这里还真是藏龙卧虎的地儿,苏念锦,够本事。”进来的人是人事部的主管,原本我和她没什么交集,可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她就像和我杠上了一样,三番四次挤兑我,不过都没有这次这么过分,我便也没当回事。
这次不知为什么突然冲到我这来,而且还是在我刚走进办公室就冲了过来,劈头盖脸对我就一顿指责,说实话,有些莫名其妙,但想来也必定是有原因的。
我放下手中的纸巾,慢条斯里地把文件整理了下,才凉凉地看向她。
“曲主任,你确定你没走错部门说错话?”
她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个态度,顿时一噎,道:“别以为你有了靠山就怎么样了,我告诉你,这年头靠男人,最终都没什么好下场。”
“那也是我的事,不劳曲主管您费心。”我笑了笑,双手环胸一般地看向她。
“你……”她气得指着我,“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靠着沾上了点男人的边就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我告你苏念锦,别以为他们就真把你当回事,人家——”
正说到这儿,申秘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一起走了进来,呵,倒真是热闹,没想到我第一天上班就这样热闹。
“苏念锦……?”呓语般地小声带着浓浓的闽南味儿,娇甜的很。
几步走上前来,看着我:“你好,我叫夏漫,常听莫然哥提起你,没想到苏姐姐长得这般秀气。”说着亲热地走过来冲我伸出手。
那个原本骂骂咧咧的曲主管又说了几句不太中听的话就要走。却被我拦住。
“等一下,曲主任。”她回过头狐疑地看向我。
“下次麻烦你说别人时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资本,嘴虽然长在你身上,但请注意您的形象,这里是公司不是菜市场,而您是一位主管,不是什么欧巴桑。谢谢。”
她顿时气得粗脖子脸红的要说些什么却被夏漫笑眯眯地给截了去。
那曲主任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最后什么也没说地走了出去。
她这一走可给申秘乐坏了,忙笑呵呵地走过来,气哼哼地道:“那女人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小苏啊你不要放在心上,她啊就是一老处。女人长时间找不到男人心里都跟着变态了。所以我说嘛,女人到了该结婚的年龄就想方设法给自己嫁了,机会可不能轻易错过——”他笑呵呵地说。
张郁冉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