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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凡说着转身走开。
楚轩重新戴上眼镜,透过水滴斑驳的镜片,看着他的背影,“那就不要有遗憾。”
勒凡顿住,又缓缓转回来,然后他说:“真的吗?”
雨中的点头微不可见,勒凡却看的清清楚楚,眼眶刺痛了一下,他闭上眼。一动不动的站着,不知在想什么。
再睁开眼时,勒凡走到他面前,望了一会,才缓慢的开口:“我再问你一回,你要我,是因为我能给你带来更多的利益,还仅仅是因为你想要?”
楚轩眼中闪过思索的迷茫颜色,在那人的失望即将浮出眼底之前,终于开口:“根据你说的主神空间的情形,如果你能完全属于我,受我控制,那恶魔队就不再分成两股势力,最终一战我们会赢。”
微微眯起眼,勒凡凝望着眼前的人,点头:“还有呢?”
“但我分不清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是仅仅因为我想要你。”楚轩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的补充:“我不知道。”
勒凡望着他,眸中染上一层忧郁,又被不明所以的笑意冲淡:“我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恩?”
“那换个问题吧。”勒凡拨开湿漉漉的刘海,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你真的失忆了吗?”
“以前的事我不记得。”楚轩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但它不影响以后的事。既然已经做了选择,就算记忆更改也不会影响我的决断。”
勒凡“哦”了一声,脸上没有出现任何可供研究观察的神色,看了他一会,然后转身道:“走吧,回去冲个热水澡,该吃晚饭了。”
楚轩略微停顿后也跟了上去。
两人逐渐并肩前行,哗哗作响的滂沱大雨里,依稀有勒凡的声音传来——
“那天下午我要去山上,拉开门,看见你。夕阳落在你身上,从头发开始每处都流动着金色的光,你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看着我,好像你已经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在那里等……楚轩,其实就算以前有什么,那天下午我看到的景象,已经让我很满足了。”
“我没有什么东西,如果你真的要,没什么不可以给你。”
“再来一遍,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做到以前那样。”
“只是,还是想要你记住,我是人。”
“我怕疼。”
作者有话要说:不虐了/~
Chapter227
黑夜似狼吻。冰冰的,凉凉的潮湿空气从未关的窗户里穿过,散发着一股危险的腥味。
黑暗中的屋子,雪白的大床,盖着被子的男人闭着眼睡的深沉。
幽暗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门柄转动了一下,房门发出轻微的“咯”的一声。
黑影从逐渐打开的门缝里穿过,悄无声息的靠近床边,披头散发的模样看不清脸,只有一身米色睡衣,在黑暗中如苍洁的白。
被子揭开了一角,那个身影如蛇一样灵活的钻进男人的被窝里,将他紧紧缠住。
勒凡没睁眼,只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又掖好被角,像抱着个娃娃一样将她抱着,说不上有多呵护,却也不是疏离。这个世上没有不变的人和事,就像一开始他只拿她当一个必死的牺牲品,后来却不再坚持。与其说是他回心转意,不如说是她自己为自己争取到的,活下去的理由。
其实又有什么人,有必死的理由呢?
罪名是旁人加注的,必死,也只是别人的一面之词。就像苏茉,或许在恶魔队的某些人眼里,她讨厌又刻薄,心机狡诈,下手凶狠,或许有人看她,不过是他手下的一条狗。
但在铭湮薇或赵缀空等人眼里,她不过是个有些任性却又识大体懂担当的小女孩。
勒凡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抱着她,脑中习惯性的转动思索。他要想很多东西,已经习惯思索每一件事,每一个人,无论是与他有关还是无关的。
因为他不得不想,因为没有人会替他着想。
要想怎么离开,怎么回来,怎么活下去,怎么笑出来。
除了他自己,没有人会去帮他想,也不会有人替他规划出路在哪里。
也曾两眼一抹黑不管不顾的听别人的话往前走过,结果磕的头破血流。因为太想要相信一个人了,所以一古脑的把所有信任都交出去,结果想当然的,被狠狠算计了一把,只留下半个身子回来。
至此哪里还敢再交出信任?谨小慎微,处处提防,到最后连自己都不愿意信了。
不敢。
屋外刮过一阵大风,窗帘被卷起来扬动,像极了杀戮中残缺不齐的尸块,凄凄哀哀的扬起又坠地。
一道女声打破了深夜寂冷的气氛,与他怀里低低的倾诉,“我记性越来越不好了。”
“嗯。”他闭着眼,说。
“或许有一天我就把你忘了。”
“嗯。”还是淡淡的答。
“我恨你的。”
“……”微微睁开眼,眼帘的缝隙里亮起瞳孔的光,很快又闭上,紧紧掩盖,“知道。”
“你就没有恨过他吗?”
“有过。”
“我以为你真那么洒脱,一丝都没恨过。”
“很久之前的事了,你不说我都忘了。”他还是闭着眼,在被子里将女人抱在怀中,像以往每一个失眠的夜一样,尽可能的给对方温暖,或者互相取暖。
他怜悯她,就像怜悯他自己。
什么都没有的时候,看到这个世上还有一人,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难过,就能轻松一些。
多好,难过也不是他一人。
多好,这世上那么多人,可以在他的有意无意下悲伤,因他的缘故痛苦。
有一种活在人世的感觉。可以恶意,可以自私,可以凶残。仿佛是一种证明,证明给那个永远不明白的人看,你看,我连一点痛苦都不舍得给你。却可以看着这些人因我痛苦。
你看,我还是活着。真正的活着,而不是虚无。
“说忘就忘了,你倒是说的轻巧。”苏茉将脸颊更紧的贴在他胸前,低低的说,“世间情感,无非爱恨。你忘得快,不过是爱大于恨。”
“还有的。”他轻声道。
“什么?”
“陌路。”他的声音更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手指小心的抚摸着女人浓密的长发,一点一点,从发丝穿过,滑落在头皮上摩挲。
“……你真狠。”她怔忡过后清醒,喃喃着说:“你恨他的,恨的。我知道。”
“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不恨,怎么舍得这么狠。”
黑暗中他的唇角微微挽起,极淡的弧线,尚未收起,便印在女人柔软馨香的发丝上,暖暖的湿意一掠而过,快如指间微风,转瞬即逝。
她尚未捕捉到这个亲吻的含义,便听见男人温醇干净的嗓音,那么缓慢的在耳边沉沉响起——
“我只是穷途末路。”
自古便有人说,情场如战场。
短兵相接,刀光剑影,撒豆成兵,阴谋诡计,无一不俱全。
赢者美人在怀,输者便该穷途末路。输家总是不得好结局,凌迟、腰斩、车裂、剥皮剔骨、抽筋放血……他先爱,便先输。明明白白全军覆没,无一丝翻盘的可能,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剜掉血肉只剩枯骨,还不能抱怨。
穷途末路,不过如此。
“我真的不行吗?”她再问,依然言之凿凿,“和我一起。我会对你好,不伤你不负你,一生不为难你,活着一天,就与你并肩一天,他们厌弃你,我喜欢你。他们要害你,我便杀了他们护着你。”她偎在他怀里,慢慢的,坚定的,一字一句的说。
勒凡抿着唇,很久才把扬起的唇角狠狠压下去,“这话是你第三次说。”
事隔数年,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已经想不起来,他去蜀山一去便是很久,常常会忘了这个世界的人与事。但每次听到她这么说,早已波澜不惊的心底还是能荡起圈圈涟漪,仿佛巨石砸过,溅起的水花冲的他浑身湿透,眼眶莫名酸涩。
尽管水面很快返回平静。可巨石落下的响动还是留在记忆里。
这是这个世界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肯为他将手沾满鲜血,肯为他做尽一切,却没有抱怨的人。
所以,要善待。能护则护,能让她走好,就绝对不让自己成为她的拦路石。
“太晚了,好好睡。”
他说,抚摸着那些如海藻一般浓密茂盛的长发,让它在指间穿梭留下自己的体温,这是他仅能给的。
“知道了。”她轻叹一声,在他怀里调整好姿势,一手搭在男人的腰上,将脸颊放在他的胸前,“晚安。”
他还没来得及说晚安,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紧接着“啪”的一声,墙壁上的开关被打开,屋顶的吊灯亮了起来,光芒大炽。
门被打开时勒凡就灵敏的一手将苏茉抱在怀里,翻身落地,几乎是灯亮的瞬间,将女人护在了自己身后,这才抬过眼,望着门口的楚轩。
“做什么?”苏茉从他身后伸出头来,面色不悦,“你来这做什么?”
“楚轩?”勒凡疑惑的皱起眉望着他,同样问:“你来做什么?”
楚轩看了看他,又将视线停驻在苏茉身上,一声不吭。
勒凡见他不说话也没有理会,重新揭开被子回到床上,放松的靠在床头揉眼睛。苏茉也紧跟着钻到被子里,趴在他胸口,面带嘲讽的望着门口的男人,说:“你这个样子,看起来真像是捉奸的。”
听到这话,楚轩的脸便冷了三分,镜片后的眼眸沉沉,如深渊之水。
气氛有些微妙的冷场。
“你来捉奸?”勒凡忍不住笑了,“真的?”
楚轩不答,狠狠地盯着他。
“我真说对了?”苏茉也笑了,斜了眼楚轩,而后钻进被窝里,一阵悉悉索索过后重新钻出来,慢吞吞的爬上了勒凡的胸口,一张毫无瑕疵的美丽后背,无一根棉丝。
竟是裸的。
她贴在勒凡胸前,姿势隐约可见柔软丰润的胸部轮廓,如美人蛇一般揽着他的颈项仰起头,亲吻上勒凡的唇。
勒凡连忙一手抓住被子,将她紧紧盖住,便被她捕去了嘴唇,吻了个扎扎实实。
门口楚轩的脸色,又冷了三分。
眼前这情形实在好笑,勒凡莫可奈何,便顺着她的意思,等人亲个尽兴,才将人翻身压下,从身上剥离。
“别闹了。”在心灵锁链里这样说,勒凡用手背擦去唇上的口水起身下床,走到楚轩面前,道:“走吧,有事去你房里说。”
“有本事来,这就走了吗?”苏茉盖着被子侧躺在床上,一手撑着头,挑衅的望着楚轩,一句句话如机关枪般射出:“你真拿他当你的所有物?我就是亲他又怎样,我和他早就一起睡过,哪里轮的上你来捉奸?!你一个男人,居然和女人抢男人,你知不知道羞耻?”
“……苏茉。”勒凡好笑的望着她:“别谈羞耻,嗯?”
苏茉噎了一下,哼了一声,“那他什么意思?要是捉奸,就说个清楚。你是他什么人,他凭什么来捉奸?要不是捉奸,你就别跟他走,我们睡我们的觉。凭什么凌晨两点跑你卧室来?莫名其妙。”
勒凡对她无奈的摇头,放弃了与她说理的心思,又对楚轩道:“走吧,别理她。”
“楚轩!”苏茉在背后叫住,目光凌厉,“你要带他走,就留个理由。”
“理由?”楚轩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