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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恨,逼得她几乎发狂。
“无邪。”不用问,白非扬也知道自己伤到她了。
樱无邪倏然站起,从前盈满笑意的美眸里一片冷漠,那是种被逼到无路可退的绝望。
他赠她腾龙块的时候、他只对着她笑的时候、他替她挽发的时候,难不成那时他的眼里所看见的全是柳筑茵?!从前的种种飞快掠过眼前,她的心血肉模糊。
她懂了,真的懂了。
自始至终,她只是名卑微的替代品,而她却一个人沾沾自喜,还以为幸福就在眼前。
难怪皇甫昊月会向她打赌,原来他早看透这一切!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白非扬……”含着泪,她的声音变得好冷,冷得足以窜进骨子里,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既然你心里没有我可以存在的角落,倒不如我们现在分开,从此我和你桥归桥、路归路,到死不相往来。”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到死不相往来?!她声声字字冷冽如冰。
闻言,白非扬身形微震,没想到整天黏在他身边笑眯眯的无邪竟会说出如此决绝的话,他的心猛然一揪,这种痛,他似曾相识,一如当年柳筑茵向他诀别的时候。
“无邪!”他试图握住她的皓腕,不料被她用力甩开,怀中短剑反握在手。
“至于这张像柳筑茵的脸——我不要了!永远都不要了!”她咬咬牙,短剑毫不犹豫地朝颊边划下。
刀刃割裂皮肤的瞬间溅出血珠,樱无邪怔怔望着他毫不犹豫挡剑的手被划开一道很深的伤口,眼前的世界因为泪水而模糊。
她不该有感觉的,可是见到他受伤,她的心还是该死的会痛!
呛一声,短剑掉落地面,樱无邪不再多看他一眼,只是像具失去灵魂的娃娃往门外走。
“如果不爱我,你就不该对我好,这样对我更残忍。”扶着门,她幽幽开口。
他这样对她,只是更伤她而已。
“无邪,你听我说——”白非扬一个箭步握住她的皓腕,随着伤口滴落的血珠映红她的眼。
“我不懂还有什么好说?既然你不喜欢我,再说什么都是枉然……”樱无邪垂眸望着他淌血的伤口,泪水无声无息地往下坠。
“放我离开吧!我受不了了。”
对一个连喜欢都说不出口的男人,她早该放弃了。
大哥哥,你好吗?这儿的生活好苦啊!龙姥姥整天板着脸凶巴巴的,没有练功不准吃饭,没练熟不准吃饭,你知道吗?我两天只吃了一颗馒头,再这样下去,我可能很快就要去见阎王爷爷,看来我是守不了我的承诺了。
大哥哥,你今天有吃鸡吗?我好久不知肉味。
大哥哥,我的手好痛,痛得几乎拿不起笔,不过我能写信给你已经是万幸,我很知道感激的。坏心的龙姥姥两天前把我丢在黑乌乌的山洞里,限我三天内自己想办法出来,若是没出来,就是被毒蛇猛兽叼去当晚餐。
你知道吗?洞里的石头好尖,我的掌心满满都是伤,血肉模糊哪!要不是想到还有你在等我,我应该也出不来了。
幸好有你等我。
白袍哥哥,我这样叫你好吗?我掌心的伤已经好多了,拿笔也不再那么疼了,可是姥姥说一定会留下疤痕,很丑很丑。你看见的时候不会嫌弃我吧?听说别的小姑娘都是细皮嫩肉的,我却像是被火烧过。
白袍哥哥,我知道做人一定要信守承诺,可是我非做到不可吗?因为真的好难。龙姥姥教我使毒的首要入门功夫就是试百毒,那毒沾在手上像有万虫啃蚀又痛又麻,我可不可以不要回去见你了?真的好辛苦、好辛苦……我看下辈子再补偿你吧!
命苦的无邪绝笔
白袍哥哥,我居然熬下来了,果然是个奇迹吧!多亏你赠我的红玉,若是没有它,我万万熬不过。算算日子,我应该可以回去见你了,希望你还记得我。
对了,你那里的风景好吗?我这儿一年四季都开满桃花乏味死了,等我回去后,我一定要看尽桃花以外的景色。
第八章
一年后。
蓝天客栈里热闹非凡,原因除了最近即将举办的武林大会外,还有水月宫第一杀手樱无邪和滂雪堡白二堡主精彩交手的过程,说书人在台上说得口沫横飞,手中木柄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掮。
“水月宫皇甫昊月下达杀令,摆明要取骆与风项上人头,白二公子听见消息后立刻前往阻止,就在那月黑风高的夜晚,美艳如蝎的樱无邪和白二公子数度交手,最后……”
说书人越说越激动的声音传到二楼雅座,一名身着黑衣,头戴帽,蒙面纱的女子端起芳茶,美眸的温度寒冽如刀。
讨厌!
“无邪,人家在说你!”面对她而坐的中年女子轻笑。
“是那说书人胡说八道!”樱无邪粉唇抿紧,茶未喝又重重放回桌上。
“哟!真大的脾气,是因为白非扬吗?”
白非扬三个字像根针,不轻不重地扎了她一下,樱无邪的心微微一缩。“是因为说书人。”她冷淡的语气依旧。
“是吗?”中年女子心知肚明的笑笑,也不说破。
“我会杀了他的,”她了然于心的眸光让樱无邪坐立难安,“红姨,我会杀了骆与风,你不用担心。”
“我没有担心啊!”红姨微笑。
红姨的回答堵得樱无邪哑口无言,她闷闷端起茶杯。
是!人家明明什么也没说,是她自己无端端在意起来。
“无邪,关于明天的武林大会,你打算怎么做?”红姨忽地问道。
“嗯?”
“明天他们要争盟主之位,你有什么打算吗?”
“一堆跳梁小丑,不用宫主出面,我就能打发他们了。”樱无邪粉唇微勾,一脸鄙夷。
“你不怕有慕容庄或是滂雪堡的人来闹场?”红姨皱眉。
“我收到消息,他们目前人远在百里之外的慕容山庄,不可能一夕赶到这里。”一想到见不到白非扬,樱无邪分不清心中究竟是开心或是失望。
想见他,又不想见他,种种复杂的心思在心中翻搅。
“所以……”
“所以明天武林盟主的大旗,就等着我抢下吧!”樱无邪掀起面纱一角,一口饮尽杯内茶。
纤细的黑色身影在空中半旋,漂亮无声落地,而抱着大腿在擂台上苦苦呻吟的是某派上台比武的大将。
“这位大叔,承让了。”娇脆的女音里没有多少诚意,冷冽的软剑在阳光下更显刺眼。“还有人要挑战吗?若是没有,盟主大旗我可要拿下啰!”
樱无邪此话一出,台下一片哗然,却无人有勇气出声,毕竟她在短短一炷香之内已经连续打败三位高手。
“妖女!你没有资格拿武林盟主的大旗!”忽地,台下有人大喝出声。
不耐烦地轻拧眉心,樱无邪冷眼看向只敢大声嚷嚷,却不敢上台的大汉。“既然我打赢所有的人,为什么不能拿大旗?”
“武林盟主岂能由妖女来做!”大汉生气地道。
“笑话,武林大赛有此规定吗?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果你不满意——”樱无邪勾勾手指。“欢迎上台比画。”
“我才不跟妖女一般见识!”大汉涨红脸,说什么也不想上台。
“你不上来比画比画,又不让我拿旗,世上有这么赖皮的事吗?”樱无邪越说越有气。“上来!”
“我不要!”
“上来!”啰哩叭唆的男人,看了就讨厌。
“不要!”
“你——”
“不如由在下来请教吧!”忽地,一抹月牙白的身影从天而降,他的笑容温暖,俊眸瞬也不瞬地看住她。
以为不会再出现的人就活生生站在眼前,樱无邪不禁有片刻的错愕,胸口有股软软的情绪在骚动,使得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不该在这里,而是该在遥远的慕容山庄才对,为什么……
“娘子,请手下留情。”冷不防,白非扬朝她轻轻一揖。
一声娘子让全场鸦雀无声,樱无邪震惊地看他,仿佛活见鬼子。
娘子?!
“你胡说什么,谁是你娘子!”咬咬牙,樱无邪低斥。
“我们拜过堂、成过亲,你当然是我娘子。”白非扬薄唇微勾,俊颜似笑非笑,瞧不出他心中真正所想。
“我们毫无瓜葛,你别胡说!”她又气又急,粉颊涨红。
“我们拜过堂是事实。”白非扬平静地解释。
“可是我们终究分开了!”樱无邪咬牙切齿的提醒。
当初背信绝情的人是他,如今又有何资格话当年?!
“娘子,你有写休书吗?”白非扬挑了挑眉,黑眸里揉尽暖意。
“没有。”美眸倏然眯细,樱无邪不禁怀疑眼前的男人是她曾经深爱过的白非扬吗?曾几何时,他竟变得如此无赖?!
“那你当然还是我娘子。”白非扬温声道。
恶狠狠地瞪住他,樱无邪的心却是揪成一团。娘子、娘子,当他无情的对待她后,居然还有脸称她娘子!
有心痛、有苦涩,还有浓浓的不甘,樱无邪仅是狠狠地瞪住他,手中的软剑却始终抬不起来。
“娘子,我们还要打吗?”仍是同样亲昵疼爱的语气,白非扬含笑问。
打?!这样要怎么打?他异常的态度扰得她心烦意乱,怎打得下去!
“盟主旗我不要了!你想要就拿走吧!”咬咬牙,樱无邪恼怒地转身就走。
他可以对她冷淡,可以对她愧歉,她都知道如何反应,但是他现在一副面对小娘子闹性子的模样,她反而不知所措!
这样是不公平的,他心机太重!
“现在全武林的人都知道你和他之间的关系了,我看这件事不好办。”客栈最里侧的上房里烛火摇曳,红姨体贴地帮彼此斟杯温茶。
“什么东西不好办?就这样办啊!”樱无邪咬住唇,娇颜倔强。“他喜欢让全天下的人知道我曾是他的妻子,就让他们知道啊!最好以后我杀了谁,那笔帐就算在他头上。”
“无邪,你的性子太烈了。”捧起温热的杯,红姨轻叹。
“我不能原谅他。”好半晌,无邪闷闷低语。
是的,她无法原谅。
她无法原谅他对她的好,都是因为把她当成另一个人;她无法原谅直到成亲前一天他还在照顾柳筑茵;她无法原谅他连对她说声喜欢都不能……一切的一切,她都无法原谅!
忽地,烛火微跳,樱无邪和红姨互使个眼色,她抓起桌上长剑从窗口跳了出去。
客栈里万籁俱寂,飘浮着某种熟悉的暗香。
“无邪。”低沉的男音轻喊。
樱无邪娇躯微震,她咬咬牙,手中长剑猛然出鞘,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刺了过去。
“无邪,你伤不了我的。”黑暗里,传来无奈轻叹。
这句话惹得她心头更恼,出手更加无情凌厉。
“无邪,事到如今,你还不想听我把话说完吗?”
“不听!不听!我下听!”
“唉——”又是淡淡的叹息声,樱无邪只觉眼前一花,整个人被搂在温暖的怀抱中,下一秒她已经被拉入角落里。
“白非扬,你放开我!”她像个任性的孩子拳打脚踢,死命挣扎。
“嘘。”只是一个单音,樱无邪感觉他正紧紧抱着自己,用一种疼爱宠腻的方式。“嘘……”
天地好静,静到可以清楚听见他的心跳声,樱无邪渐渐不挣扎了,只是静静地任由他抱着,冰凉的额心抵在他胸前。
曾经,她是那么希望他能对她温柔的笑一笑,能抱抱她、能爱她,可他却将所有的爱给了另一个女子。如今,她心碎离开,他却又紧紧抱住她不放。
刹那间,她的心好酸、好涩、好苦……
好委屈。
“无邪,回来我身边吧!”良久,她听见他这么说。
她身子一僵,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