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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每日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陪唐朵聊天。有时是念几条有趣的新闻,有时是一个人神经兮兮地跟她拌嘴。当然,做这些事都是在屋子里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他这样不寻常的一面,旁人怕是一辈子也没有机会见的。
有一天,实在是无聊透顶的,竟童心大发地对她数起睫毛来。
一根,两根,三根……
混在一起了……
一根,两根,三根,四根……
又混在一起了……
就这样反反复复地数着,最后还幼稚地生起气来,自顾自地嘟囔着,“怎么连睡着了也还是这么烦人啊。”
接着却又不甘心地重新计数。
微弓着身子,居高临下地,是鼻尖就快要碰在一起的暧昧距离。她仍是沉沉地睡着,温温柔柔的气息就不偏不倚地扑在他的唇下,颈间。
突然就成了情窦初开的小男生,竟然还会红脸的,这种感觉,尝也没有尝过。酥酥麻麻的,就像是落叶轻轻荡漾在平静的湖面上,泛着淡淡的缱绻涟漪。原本婴儿肥的脸,也因为这段日子以来的消耗清瘦一大圈了,费岂昂伸出手,轻轻地抚了上去,柔柔的,软软的。
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看她,谁让她根本算不得美女的。费岂昂倾身仔细观察着,对自己这段日子以来的悉心照料非常满意的。像是故意挑衅似的,他一下一下,轻戳着她的脸蛋,嘴里还振振有词,“长成这样可不就是用来戳的,不服气么,不服气就赶快醒来打我啊。”有旁人在的时候,却又换了冰山的面目,惜字如金,能省字便是一个字都不肯多讲的。
肖驰再没有来过,自上回跟费岂昂谈过以后,便是死心做了决定的。他自然知道杜妮可是真心待他的,只是没有了唐朵,身边任何的女孩不都是没有区别的么。之前,肖驰也反复跟医生确认过了,唐朵到底会不会醒来,醒来的几率是多大。
大夫只无奈地回他,因为手术的风险太大,唐小姐如果开颅的话,危险系数远高于取瘤的患者。所以费少不同意我们给唐小姐做手术,他说宁愿就这样让她维持着呼吸,也不能答应让她永远留在冰凉的手术台上。
所以,在肖驰甚至是所有人的认知里,唐朵怕是到生命衰竭的最后一刻,亦不会醒来的。
也因为如此,或者还与费岂昂跟他说的那几句话有关的,总之,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决定,这辈子一定一定,要走到高处的。
只是世事无常。
费岂昂忽然飞去了海南,唐朵的病情突然的恶化,这一切,似乎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的,如果老天还想着让你生,那世间种种无论再危险的手术,也只是过场。
而她,就是兜转的走了这一场。
看着病床里面色红润的唐朵,肖驰的内心纠结无比。
他当然希望她能健康,只是眼下这种状况的,如果她真的醒了,自己究竟该如何面对。如果她真的醒了,他们之间,定是永远永远都不可能再有机会了。于是就存了死心,竟盼望着她不要醒来。
杜妮可更是忧心不已的,她很怕肖驰会再次的摇摆不定,努力了这样久,好不容易才与他走到今天这步,怎么可能再放弃。所以,无论她对唐朵表现的多么关心,内心的真实想法都是,永远就这样睡着吧。
院长私下跟费岂昂说,麻醉药劲消散以后,便会一点点恢复意识的,唐朵脑中的积血血块已经都被清理干净了,只要过了开颅手术这一关,其他的,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虽然院长是这样讲的,但费岂昂仍是特别紧张,每日里能够进出这间病房的人员,都是要他亲自过目的,就包括唐易洲在内,都被拒绝了多少回。
他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谨慎,但是没有办法,肉眼凡胎的,他辨不出谁是真心希望她好起来的人,所以,莫不如就通通拒之门外好了。齐少他们几个还笑他,怎么好像得了珍贵的宝贝似的,整日里尽藏着掖着,连旁人看一眼还要左请示右商量的。他却不管不顾的,就只想着,要将她好好的保护起来,一点点伤害,也不行的。
两周之后,唐朵的氧气罩被撤走了。
刚开始费岂昂还是不同意的,他这个对医学一窍不通的家伙,又领着一群专家开会讨论,最终,以院长带领的八人专家组八票一致通过撤掉氧气罩胜出,顺利战胜了只有一票的费岂昂,他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院长好笑地问他,让费少宝贝成这样的,究竟是怎么样的女孩呢。
费岂昂只斜着眼睛瞪他,一副稍有差池我就即刻要你好看的恶煞模样。
其实他也清楚,慢慢培养昏迷患者自主呼吸的能力是很必要的,只是心里又一直在忐忑,会不会还没到时候呢,会不会明天再开始培养才是最佳时机呢。当他终于亲眼所见没有了氧气罩她却依旧能够呼吸顺畅时,心总算又放回了肚子里。其实完全就是在瞎操心啊,医生怎么可能会明明不能为偏偏要为之,更别说对方是他在意的人了。
总之,就是整个人都三八的可以了。
而后的几天里,费岂昂的脸上终于又见了笑意。郑阿姨也是高兴的紧,她跟安维朗都是白天在医院陪着唐朵,晚上就回去休息的。杜毓敏日日都来,起初费岂昂不答应她进门看唐朵,后来还是郑阿姨劝他的,你不能这样子啊,朵朵怎么就被你一个人霸占了,连人家亲生母亲都不让见,等她醒了,还不首先要扒掉你的皮。
他想想,好像真是自己太霸道了。就算唐易洲跟杜毓敏过去待唐朵并不好,但不管怎么说,始终都是给了唐朵生命的人,如果没有他们,今时今日他也不可能有机会这样蛮不讲理的。而后又见杜毓敏是真心照料唐朵的,再来的时候,费岂昂便不再阻拦了。郑阿姨也乐得有个同龄人能一起唠唠嗑,所以,甚是皆大欢喜的。
又一日,突发奇想的要医院将唐朵的病床换一张超大的双人床,理由是方便自己夜里随时能观察到她的情况。
院长听到这话的时候,乐得不行,这种架势,就差将唐朵含在嘴里了,只是含在嘴里,怕是也担心会化掉,还得随时记着要张嘴通风的。
当日下午,大床就送来了,不过院长又说了,如果费少真心想要观察的,就只能委屈自己睡硬床垫了,因为唐朵身上的筋骨还有没恢复好的地方,不能睡软的。他只绷着脸冷冷点头。
唐朵也由原来套房中的外间被移进了里间,这样,再从走廊的窗户向病房内望去的时候,就不见人影了。等到全部安排妥当以后,关了门,他就迫不及待地要去躺一躺硬邦邦的大床了。
☆、27章
安维朗觉得;这个哥哥根本就是无药可救了。
活了二十多年也从没见过他上心成这样的;更不要说是为了一个女人了。隐隐觉得;这就是老天给他的惩戒;让他一直四处拈花八方留情的,这一回,就是要狠狠的治他。
只是这个哥哥也的确让他相当无语;那张床旁人连稍微搭边坐一下也不行的;来探访的人;通通只能进里间站着看一眼便得出去外间,这种举动,让郑阿姨也哭笑不得。不过好在都是明事理的人;皆不去与那个霸王一般见识。
院长专家的,又给唐朵做了几回检查,数据是越来越好越来越平稳正常了,脑颅中也再没有出现过坏死的组织,大家都说,这项手术的成功记录,在国外也是绝对罕见的。听了这话,费岂昂又得意的不得了,仿佛救回唐朵性命的人,是他似的。等探望的人傍晚都走光了,他就老老实实地待在病房里,陪唐朵说话,自己喝一口水,便会拿着棉签给她的嘴唇也润一润。
这天夜里,正抱着她的胳膊睡得迷迷糊糊的,就感觉有人轻轻碰了他。猛地惊醒,眼睛一瞬也不敢瞬地盯着唐朵瞧,观察了半天,却是根本一动也没有动的。他就瘪着嘴直瞪她,过一会又躺好睡下,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这几日天气都是温暖和煦的,一丝风也没有。
院长找来护工,要带唐朵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顺便晒晒太阳。费岂昂大力拦下,自己手长脚长地抱着唐朵去了小花园,那两个护工,就一路小跑的地跟在身后推轮椅抱毯子。院长看着费岂昂直摇头,嘴角的笑意却愈发浓的,怕是病入膏肓了。
费岂昂的事迹已然成了医院里的佳话了,更多的人却都在好奇那位昏迷的女孩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让费少这样卑躬屈膝的,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样高调地抱着出来,实在是羡煞旁人的。
他也根本不理会,就只小心翼翼地抱着唐朵,一路向前走着。等到了小花园,馨香一片,满园的蔷薇花正娇羞绽放,一簇簇,一丛丛的,醉的人心神荡漾。
“你来别墅那天,不是对着这花看了好久?”他揽着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一低头,正见她弯翘的长睫毛泛着金色的光晕。
那两个护工识趣地远远退散了去,偌大的花园里,就只见费岂昂,还有他宠溺拥着的人。
“你是觉主么,”附在她的耳畔,气息往复萦绕着,他说的轻缓又温柔。“再不醒来我可要生气了。”虽是这样说,但确是没什么底气的,她会怕他生气吗,简直是可以载入史册的笑话啊。又好笑地自我解嘲道,“罢了,你就是永远睡着,我也不会放手的。”
细心地为她掖好毯子,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这种没有消毒水味道的空间,已经快三个月没有享受过了,哪怕是留在海南的那几日,那种味道,也是不肯消散的。想来,只是因为心境不同了。
过一会,又皱着眉垂头看她,煞有介事地侮辱,“头发几天没洗了啊,怎么会这样邋遢,没人要可怎么办啊。”倒不见了惜字如金的模样,如果她此刻能够听见,定是会以为开光的效用失去了法力的。
那两个护工本是远远地躲着,只是数落唐朵的费岂昂却不自觉地在那里大声嚷嚷,想听不见都不行,逗得他们两个只敢做出笑的表情断不能演出笑的声音的。
“啧啧啧,你看看,都打结成这样了,”费岂昂挑起一缕她的头发,嫌弃地晃了两下,“干脆剃光算了……”
“噗……”
安维朗领着一大群人正走过来,费岂昂说的话,他们个个都是听得一清二楚的。他倒是完全习惯老哥的套路了,只是左彦齐少他们,简直要掉了眼珠出来。不是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么,怎么到了他这里还说移就移了,看上去根本就是恐怖片好么。
“干什么来了。”听到嗤笑的声音,费岂昂回过头去,就看见六七个人一齐走来,淡淡地睨了他们一眼,这帮跟屁虫简直是无孔不入。
“费少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呀。”齐少蹲在唐朵面前,还玩笑地碰碰她的脸颊,不可思议的柔软。
下半秒,费岂昂毫不犹豫地一掌将齐少拍倒在地,惹得一旁看客哈哈大笑的。
“完了,这是掉了贼窝了,果断的有异性没人性。”陈少笑着挪揄,见他将唐朵宝贝成那样的,就觉得不可思议。
左彦只望着唐朵,满心的感慨,更多的,却是发自内心的敬佩费岂昂。曾经,他也觉得自己是很喜欢唐朵的,只是后来出了事,见费岂昂时时刻刻鞍前马后亲力亲为的,左彦便问自己,如果换做他,也能做到如此不离不弃么。突然就意识到,自己没了资格。
这群人一来就立即破坏情调了,费岂昂没好气地瞪着他们,也是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