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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里惊心动魄正上演英雄救美的场面,她自然不能错过好戏,只不过,私心里,她更希望皇后就此死去,也好少了一个麻烦… …
她牵动唇角冷冷一笑,正要转回目光时,却发现易公子也正要提气飞出去,被太后娘娘一把拦下,低低斥了句什么,易子昭急得面红耳赤,几次要争夺出去,被太后娘娘唤来的几个宫人死死按住。
沈美人愣愣得看着眼前的一切,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居然从易子昭眼中看到了泪花,堂堂七尺男儿,还是那样一位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居然流泪了。
“啊… … 救命呀!”外面又是一阵凌乱的叫声传来,沈美人顾不上多想,连忙转头去看。
原来,皇上己经接住了皇后的身子,两人一起滚到第四层场台上,皇上抓着柱子站定,两人毫发无伤,人们刚刚松了一口气,却看到搭得结结实实的台子因为皇后娘娘抽掉了几根绳子,现在散了开来,正顺着这边倒过来。
一丈高台,这幢楼离那舞台的距离也不过一丈远,真是万分紧急。
再顾不上细想,楼里一片慌乱,太监、宫娥、嫔妃,就连太后娘娘都慌忙择路而逃,寻找出路,易子昭当先护架,带着太后下了楼。
嫔妃们一哄而上,跟着太后一起逃命。
“护架,护架… … ”
“保护皇上… … 保护娘娘… … ”
周围一片混乱,围守御花园的羽林军匆匆赶到,打算齐力将高台支起来,然而,却己经晚了一步,台子轰然落下,大地俱颤。
夏侯君曜脑子里一片混乱,眼看粗重的台柱就要倒下来,他想都没想,翻身将她压到身上,护在两臂间那一隅之地。
耳边轰隆巨响,木梁断裂声喀嚓刺耳,还有人们奔跑尖叫声,可他们的世界却是安静的。
在木梁落下的那一瞬间,他听到她说,“傻瓜,为什么要救我?”
傻瓜,多么陌生又亲昵的词汇,从来没有人这么叫他,可是听她叫出口,他却觉得很舒心,很幸福,就好像… … 母后的口吻。
崩……一声巨响,后背被击中,夏侯君曜痛苦的闷哼一声,倒在她身上。
(清尘)
当他翻身护住我的那一刻,我哭了,情不自禁的紧紧拥抱他,祈求上天保佑他平安无事,他是天朝的皇上,不能因为我而丧命。
如果他死了,我就会成为千古罪人,将来就算到了黄泉,我也不会安心的。
“傻瓜,为什么要救我?”我看着他,泣不成声的道。
高台倒塌的那一刻,他救了我,自己却被木梁击昏,神智渐昏前,我最后看到的是他脸上的笑容,此时此刻,他居然笑了。
再醒来,己经在床上,眼睛刚刚睁开,就听到香墨高兴得叫道:“娘娘,你总算醒了,奴婢快担心死了。”
她声音带着哭腔,欣喜的俯在床边看着我。
眼睛酸涩,我闭了闭眼,使视线稍稍清楚了点,从前思绪风雷电掣般闪过脑海,我挣扎着撑起身子,着急的问:“皇上呢?”
说着就要掀被下床。
香墨轻轻将我按回去,“皇上没事,娘娘放心罢,太医说您头部受到重创,需要好好调理一段时间,不能操劳。”
听到他没事,我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重新躺回床上,刚才反应剧烈,额头上一阵刺痛,抬手去摸,才发现头上缠着白纱布。
“娘娘别动。”香墨笑着道,在我身后垫上厚枕,接过身后宫人递来的药碗,“既醒了,就先把药喝了罢,娘娘这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一阵苦笑,无言以对。
喝了药,香墨又对我说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原来,我己经昏睡三天了,那次事件并没造成其他人伤亡,除了我与皇上,别人因为分散得及时,都幸免于难。
皇上的伤势并不重,只手脚上几处擦伤,后背虽然受了重创,但皇上那天恰好穿着金甲护体,所以并没大碍,他当晚就己经醒了,而我因为身体虚弱,直昏睡了三天,听香墨说,这三天里,皇上天天过来看我,甚至,晚上就睡在这里。
听到这,我脸上一阵发烫,没想到一场意外,反而增进了我们的感情,我的舞,显然也己经留住了他的目光。
这些都想过之后,我又觉得有点吃亏,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跟一个男人同床共枕了,心里十分遗憾,没能亲自体会那种悸动的感觉。
“娘娘,国丈大人也来看过了,说万幸。”香墨一边说着,将空碗递给宫人。
宫女端药退下。
香墨为了掖了掖被子,又走到一旁,做这做那,脚步轻快,十分高兴的样子。
而我却再也高兴不起来,重新恢复了那段悲伤的记忆。
“他还说什么了?”我冷声问,放在被上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国丈大人还说家里的事己经处理好了,请娘娘不用担心,还说,过些日子再来看娘娘。”香墨一口气讲完,并没察觉到我的变化。
隔了许久,我仍没应声,她这才转身看来我,我己经泪流满面。
香墨吃了一惊,连忙跑过来问我,“娘娘怎么了?奴婢哪里说错话了吗?还是伤口痛了?要不,奴婢叫人去请太医过来。”
我咬着唇,对她摇了摇头,“不用,只是想到一些伤心的事。”
香墨看着我,顿了顿道:“娘娘,奴婢己经听说了,大家都说娘娘家里殁了位夫人,说娘娘与那位夫人感情很好。”
我心下一晒,宫里都己经传开了吗?连宫女都不再避讳… …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香墨有点苦涩的笑了笑,“娘娘,人有旦夕祸福,人有悲欢离合,娘娘那么聪明,怎么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呢?娘娘一念之差,要是您真得有什么不测的话,有多少人会跟着伤心,又有多少人乐得笑开了花,巴不得娘娘去寻短见,那样的话,她们造的孽就没人再去理会,再去惩罚她们,让坏人逍遥自在,娘娘真得愿意看到这些吗?”
她的话,让我无言以对。
原以为自己隐藏得很深,却没想到被她看得明明白白,透透彻彻,在她眼下,我所有的心思都无处遁形。
见我低头不语,她也不再说下去,扶我躺下,“娘娘大病初愈,躺下休息会罢!奴婢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您叫一声就行。”
我淡淡的嗯了一声,看她转身离去。
现在,最令我伤心的是,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没想到,出嫁前的那一面竟是我们母女的最后一面,我心情低落到了极点,稍微触及往事就会落下泪来,我躲在被子里哭泣,也不知道郁诚越是怎么安葬她的。
不过,娘,女儿可以向您保证,一定不会让您白白的死去,女儿一定会给你讨个公道,一定会让那些人不得好死。
我暗暗下定决心,紧紧握着双手,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我己醒过来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太后与皇上那里,太后娘娘带着许多嫔妃一起过来探视,感慨的说,“万幸万幸,这次的意外,你与皇上都没事,幸好没事,要不然哀家可怎么向列祖列宗交代呀!”
萧贵妃笑着道:“是呀是呀,娘娘福大命大,冥冥中有神仙相护。”
我淡淡笑了笑,“多亏皇上出手相救,臣妾只是沾了皇上的光,还请母后见谅,臣妾让母后担心了。”
我向她低了低头,坐在床上行了个礼。
太后温和的笑着,拉着我的手道:“快别这么说,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大家以后都不要再提,皇上对你情意深厚,你可不能辜负他哦!”
她意昧深长的道,看我的眼神充满深意。
我愣在那里,一时竟看不懂。
太后板着脸,随即又笑了,“快快给哀家生一个大胖孙子抱抱。”
身后嫔妃们哄然而笑,我一阵脸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好了好了,皇后娘娘刚醒,身子虚弱,需要多加休息,哀家就不打扰了,回头再来看你。”太后娘娘笑着道。
“那臣妾去送送母后。”我欲掀被下床,被她一把按住,“快躺下休息罢,只要你这身子好好的,哀家就十分高兴了。”
“那… … 母后慢走。”
我让香墨将太后送到门口,看着众人都上轿离去后方才回来。
桌子上,都是她们刚刚带来的礼,我冷眼看过,轻问,“哪个是萧贵妃送来的?”
香墨检点了一下,将一盒人参拿起来,“是这个。”
“扔出去喂狗。”我沉声道,峰利的眸峰足以杀人。
香墨怔了怔,不敢多问,转身将那盒人参交给宫人,吩咐她们拿出去扔了。
“娘娘怕有毒吗?”香墨走过来道。
我轻笑,语声清冷,“她才没那么傻,要是想下毒的话也不会在礼盒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况且,现在也不是最佳时机。”
“最佳时机?”香墨不解的看着我。
我只是递给她一个神秘的笑容,没有回答。
香墨也对我笑了笑,不再问,转身去忙其他的事。
原以为,夏侯君曜听到我醒过来的消息后,会马上赶过来,可是,从日中等到日落,都过了二更了,他仍然没有来。
我难免有些失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娘娘,陈公公回来了。”碧月站在门外道。
我抬了抬眸,“让他进来。”
陈仲推门而入,行过礼后恭身站在床前,“娘娘,皇上今晚去了凤鸣宫,娘娘别等了,先睡罢,看来皇上今天不会来了。”
我眸色一沉,厉声喝道:“放肆,谁说本宫在等。”
陈仲吓得一怔,连声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心里烦燥至极,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退下罢,让碧月进来。”
“是… … ”陈仲躬身退下。
碧月推门进来,“奴婢见过娘娘,娘娘有什么吩咐?”
我庸然坐着,靠在枕上闭着眸道:“皇上每日召谁侍寝,或是去哪宫留宿不是都有记录吗?”
碧月想了想,回道:“对,皇上每日宣哪宫侍寝都由福公公亲自安排,记录在册,宫里嫔妃生病、来月事者除外,其他的都会记上名牌,上呈皇上,由皇上亲自翻牌,翻了哪宫的牌子,就说明,皇上今晚要哪位侍寝。”
“那… … 那个册子在谁那里?”我问,幽幽的语声响在帐慢间。
碧月不太敢确定的道:“好像是在福公公那里,娘娘要那个干嘛?”
我不置可否,冷声道:“去将福公公召来。”
“现在吗?”碧月惊讶的睁大眼睛,指着天色道:“现在己经二更了娘娘了,况且福公公向来都紧随皇上,若是让皇上知道您这么晚召福公公是为了这件事,怕… … 不好罢!”
“没什么不好,去罢!”我仍旧闭着眸,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殿里熏着兰香,暖香融融,可我的双手越来越凉。
就是要让他知道,我觉得自己好委屈,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病着时仍能够每日来看,现在我醒了,却不见了人影,还去了萧贵妃那里。
帝王的心,真是说变就变。
碧月迟疑了一会,领命退下。
一盏茶的功夫后,福公公匆匆赶到,并不知道我为何召他来,陪着笑脸道:“娘娘这么急召奴才过来,有何吩咐?”
我睁开眼,冷冷的看他一眼,“听说,皇上每日由谁侍寝都由你安排?”
福公公闻言一怔,笑着道:“娘娘误会了,奴才只是负责让无病,无经的嫔妃记录在册,由谁侍寝还是由皇上来定。”
他回答得轻车熟路,脸上神态自若,想必,也不只我一个人这样问过。
“那… … 那个册子呢?”我再问。
他轻笑,看着我道:“娘娘要看吗?奴才现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