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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里难道就只有这个地方可以藏人吗?”他语气不悦地说,实在讨厌这种湿答答的感觉。
“没办法呀!我家里也只有这个地方能躲人,而且这缸里只装了一半的水,淹不死人的。”
“哼!”龙耀天没好气地哼了声。
风絮儿拿他的脾气没辙,她摇了摇头说道:“快点让我帮你看看伤口,浸了水,该要重新上药了吧?”
“嗯。”龙耀天点点头,大步跨出水缸之后,二话不说就大大方方地掀起衣裳,这个举动让风絮儿吓了一大跳,俏脸立刻红霞满布。
“等、等等!你怎么就这样脱起衣服来了?”她羞嚷着,连忙阻止。
“不然要怎样脱?等你来帮我吗?”
“不,我的意思是……你先等等!”
风絮儿匆匆转身翻箱倒柜了一会儿,找出一套宽松的男人衣裤给他。
“喏,你换上吧!”
要是不给他干净的衣裳换上,他脱光了之后,岂不是要浑身赤裸地站在她的面前吗?
不不不,要是真让她面对那“可怕”的画面,她肯定会羞得晕死过去!
“这衣服是谁的?”龙耀天瞪着被塞进手中的衣物,怀疑她一个独居女子的家中怎么会出现男人的衣裳。
“是我爹的,他已经去世了,不过这衣裳全都是干净的,你别太在意,而且目前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快点换上吧!”说完后,风絮儿匆匆转过身去,就怕会不小心看见他更衣的“香艳刺激”昼面。
龙耀天望着手中那套粗布衣衫,他知道自己现在没有其他的选择,便开始动手换衣服。
“好了吗?”
回过头,见他已换好了衣裳,风絮儿脸上的红晕总算褪去,她先将他湿了的衣裳拿到灶房的炉火旁去烤干,随即帮他换药、重新包扎。
“幸好伤口没有恶化。”她松了口气,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谁?刚才那些人又是谁?他们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你?”
“我刚不是说了吗?收起你的好奇心,别多问。”
“可是……至少我也该知道你是谁吧?”
龙耀天盯着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说:“我叫龙耀天,至于其他的事,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
“日后?”风絮儿愣了愣。“什么日后?你该不是打算住下来吧?不成不成!”
男女授受不亲,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先前他受伤昏迷,意识不清,她才将他带回来的,现在看来他应该没有大碍了,她怎还能留他下来?
“谁说我打算住下来的?”
“呃?可你刚才不是说‘日后’慢慢告诉我?”
“那是因为你必须跟我走。”
“什么?为什么?”风絮儿疑惑地瞪大了眼。
“刚才那些一人虽然先离开了,以后还是会查出是你救了我,你想留下来等死不成?”
听了他的话,风絮儿浑身一僵,回想起刚才那些人凶神恶煞的模样,她的脸色立刻苍白如纸。
说得也是,倘若那些人去而复返,她根本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呀!
“他们为什么非要杀你不可?你到底是惹了什么大麻烦?”虽说他要她别问,可她就是很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天!她该不会救了一个亡命天涯、仇家满天下的杀手吧?风絮儿愈想愈害怕,头皮一阵发麻。
“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我可以说不吗?”风絮儿可怜兮兮地问。
“当然不行。”他可不想害她白白送命。
这个答案让风絮儿忍不住在心底发出一声哀号。
呜呜,明明她只想过着平静安稳的生活,怎么却会跟这么一个危险的男人纠缠在一块儿了?
为了预防那帮彪形大汉去而复返,龙耀天等不及自己的伤再好些,立刻趁着夜里带风絮儿离开。
“请问……”风絮儿咬了咬唇,不安地问。“咱们现在要去哪儿?”
面对不可预知的未来,她的心里好不踏实。
如今她唯一的依靠,就只有身边的男人了,可是她到现在连他真实的身分都还不知道!
她瞥了龙耀天一眼,虽然他什么也没说,可她猜得出他必定不是泛泛之辈。瞧他天生的王者气质,还有习惯性的命令语气,肯定出身不凡,说不定是什么权贵显要、达官贵人。
到底是什么人要杀他?非要对他赶尽杀绝不可?是为了财富、为了权势?还是其他更复杂的仇恨?
风絮儿愈想愈觉得头疼,他们本该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此刻命运竟纠缠在一起。
“先找个地方落脚吧。”
龙耀天带着她,来到邻近镇上的客栈,天色已近黄昏。
店小二见客人上门,热络地上前招呼。
“两位客倌,要用膳还是住宿?”
“都要,我跟我娘子途经此处,打算歇息几天,给我一间安静的客房,酒菜送到房里来。”
什么?娘子?
风絮儿被他的说词吓了一跳,不仅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心跳的速度也莫名其妙地变快。
“好的,两位请随我来。”
店小二领着他们来到二楼的一间客房。
“来,两位请,稍坐一下,酒菜很快就帮您送上来。”
“谢谢。”
店小二一走,风絮儿忍不住脸红地问:“你为什么说我们是夫妻,还只要了一间房?”
“要掩人耳目,这样不是最好?既然那帮人要找的是一个受伤的男子,我们是一对夫妇,自然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呃,他说得有道理,风絮儿一时也找不到话反驳。可是,这不就表示她得和他共处一室?
看着房里唯一的床,风絮儿顿时尴尬又别扭,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当时为了不让李婶发现龙耀天的存在,不得不和他躲在同一床被子里的情景,那让她整个人显得不自在极了。
她清了清喉咙,说道:“你受了伤,需要好好休养,床就让给你吧!”
“这床看来够大,足够躺两个人。”
“不……不用了,你……你自己一个人慢用就好了……我……我不用没关系……”过度的羞窘尴尬,害她连话都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她脸上的红晕,为她增添了几分娇媚,而见她如此害羞,龙耀天忽然兴起一股逗她的念头。
“不用客气,我很乐意跟你分享那张床。既然你救了我,算是救命恩人,我很乐意以身相许的。”
此话一出,她的双颊果然如他预期的瞬间变得更加热烫了。
“不……不用客气,我……不需要你的报答……”
“真的不需要?”龙耀天上前一步,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故意将自己的脸靠她靠得好近。
身为夏拉国的大皇子,有多少女人主动想要投怀送抱,期望得到他的青睐与宠幸,但这个小女人却一脸慌张惊恐地想要逃避?不过,她那副羞怯无措的神态还真是可爱。
他知道她的心里肯定充满了不安,他也知道自己给她惹上了极大的凶险,为此,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保护她。
既然她的身边已没有任何亲人了,他索性就将她带回夏拉国去安顿,至于回国之后该怎么安排她……龙耀天还没有多想,现在也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
一想到还有人躲在暗处,处心积虑地想要除掉他,龙耀天的神色就瞬间变得阴鸷沈怒。
他松开了她,说道:“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你乖乖地待在房里,哪儿也别去,听见没有?”
“你要去哪儿?”风絮儿忍不住问。
“办点事。”他轻描淡写地说。
前些天从夏拉国传讯来的随从曾提到,典华郡主纪筱棠因为担心他的情况,也打算动身前来与他会合。
纪筱棠一向聪颖过人,是与他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将军之女,父王在生前收她为义女,并给了她郡主的封号。想必也料到这次父王驾崩的事情并不单纯,她应该是担心他的处境,猜出他有可能会碰上凶险,所以才要来与他会合的。
当务之急,他得先和纪筱棠联系上,她除了机智聪颖之外,还从她的将军父亲那儿学得了一身的好功夫,若他有事必须单独前去调查事情的时候,也有人可以帮他保护风絮儿的安全。
“可是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复原,别逞强呀!”风絮儿一脸不安,害怕他一出去又要碰上什么危险。
“你是在担心我吗?”
“当然啊!要是你又被追杀,那该怎么办?”
相对于她的忧心忡忡,龙耀天倒是一点也不在意。
“别担心,我会小心的。”
上回中了那帮蒙面杀手的埋伏,是一心赶路的他太过大意了,但绝对不会有下一次的!
“总之,你给我安分地待在房里,哪儿也不许去,听见没有?”他一脸认真严肃地说道。
“知道了……”风絮儿无奈地乖乖答应。虽然她和这男人相处时间不久,但她已经习惯他那充满命令意味的语气了。
“很好。”她的回答让龙耀天感到满意,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独自一个人待在房里,风絮儿不禁愈来愈坐立难安。他才刚走不久,她就不由自主地担心了起来。
“别担心?他说得倒容易!”
她无法不去胡乱猜想他到底上哪儿去了?他是不是去找那些意图杀害他的人报仇?
他身上的伤还没复原,要是遇上什么危险,万一又受了伤,那该怎么办?倘若没人能够及时救他,那后果不堪设想哪!
回想起第一眼见到他时,那沭目惊心的画面,风絮儿的心就仿佛被狠狠地揪住,忐忑不安的情绪萦绕在心底,几乎快将她给逼疯了,偏偏她又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等他回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风絮儿心底的不安也跟着加深,直到夜色都已深沉,还不见他回来。
等着等着,她的眼皮逐渐沉重,最后不知不觉地趴在桌上睡着了。
一阵开门的声响,扰醒了风絮儿。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没回过神来,就被突然“腾空”的感觉给吓到,整个人立刻清醒。
她惊慌地瞪大眼,这才发现原来是龙耀天正打算将她抱上床去。
“你醒了?真是的,想睡的话,怎么不上床去睡?”龙耀天摇了摇头,将她放上了床。这一趟出去并没联络到纪筱棠,看来他得想想其他办法。
“我是不小心睡着的,你没事吧?”
“我?我会有什么事?”
“你出去这么久,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风絮儿关心地问。
龙耀天望着她,没有开口回答,风絮儿不懂他为什么沉默,满心的担忧全写在睑上,却见他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风絮儿一脸错愕。
龙耀天还没来得及回答——虽然他也没打算要说自己是因为她真心的惦挂而感到满意——忽然有一抹身影从窗子跃入,接着是一道银光朝他逼近。
龙耀天临危不乱,他知道对方是冲着他来的,为了避免让风絮儿受到波及,他移动身形,将来人引到房间的另一个角落打斗。
风絮儿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给吓坏了,她惊慌地望去,就见闯入者竟是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她出手俐落灵敏,招招毫不留情地朝龙耀天砍去。
龙耀天的身手不凡,可毕竟受了重伤尚未痊愈,而对方敏捷灵活,一会儿后,激烈的打斗瞬间停住,而森利的剑尖直指着他的胸膛。
女子扬起嘴角,露出一抹胜利的笑容,而她还来不及说些什么,风絮儿就忽然奋不顾身地扑上去。
“你别杀他!”她挡在龙耀天的面前,说道:“他受了伤,你……你这样胜之不武,要是……要是传了出去,你难道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老天!她其实怕得要命,可是见龙耀天有危险,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一股冲动,在她还没意识到自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