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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的很下作。
揭破伪装、把所有人的无耻袒露在夜明珠的光线之下的人,是白桥。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与怒意,看着殿内的人们说道:“你们脸都不要了吗?”
坐在殿首的神将们愤怒难抑,已经忍了很长时间的黄昭身后的一位统领霍然起身,喝道:“放肆!”
聂秋看了此人一眼,想要回骂两句,又担心二师兄不喜。
却看到二师兄白桥,捏了捏他的肩头,笑着说道:“师父常说,出门在外,不必做口舌之争。”
转而又摇头说道:“但既然今晚这一战躲不过去了,那首先在骂架方面泥犁宗就不能输。”
聂秋想了想,说道:“师傅说的有道理,师兄说的更有道理道理。”
转而,聂秋看向了那天策府的统领。目光之所及处,也落在了黄昭的身前。
“放你大爷的肆啊!”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东洲
二师兄白桥看着他说道,然后转身望向大将军范尧所在的座席,目光落在黄昭的身上,骂道:“你们脸都不要了,让整个大唐都知道天策府这等嘴脸,还有脸说老子放肆?放肆?放大爷的肆啊!”
黄昭怒到极点,眼神也冷到极点。
便在这时,房玄龄的一道目光投向了聂秋。
聂秋微怔,看了他一眼,虽然和那困于北落师门之中的房玄龄,如今身居当朝宰辅的房玄龄,眉宇之间更有意思迫人的英气。聂秋隐约能明白他的意思,他想了想,阁老的意思可能是见好就收,不要做口舌之争。
“走吧,回客栈。”他对着范琦和白桥说道。方才唐皇已经说了,今夜便到此了吧。意思再明确不过了。家丑不可外扬,聂秋已经占了便宜,郡主的婚事就先搁置着吧,多少总要给天策府和大将军一些面子。
至于英才榜的排名,这个还有争执的必要吗?
“走?”
天策府的神将统领看着他们,神情冷漠说道:“你们这三个小东西,难道想就这么离开?”
听着这话,白桥细眉微挑,聂秋要离开,只是想给徐王爷一个台阶下,毕竟,不管如何,这场婚姻徐王爷说到底都是他最折了面子。但在外人看起来,终究是他们先行退让一步,依照白桥的性子,本就有些不自在,此时对方竟似还不准备善罢甘休,他哪里肯示弱。
“你个王八犊子,难道还敢拦我们不成?”
那天策府统领脸色更加难看,眉宇间散发戾气,以他天策府神将统领的地位,境界自然不会太低。比之白桥,也是自认为半斤八两。在注意到千岁寒二师兄的第一时间,便隐约知道了他修为不凡。而因为当年的某件往事,以及天策府再江湖上卓越的地位。让他对泥犁宗向来就没有什么好感,更准确地说是充满了厌恶。
以他的身份地位,哪里会在乎这等江湖宗门,这些年经他手办,从那江湖民间抹杀掉的江湖不计其数,泥犁宗又如何?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这姓风的年轻统领寒声说道:“别的不提,先前你对我出言不逊,我说不得要替你家师傅出手教训你一番。天晓得你是不是有人养没人教的玩意儿,上梁不正下梁歪。”
听着宗门师长和家长,便想到了师傅唐渡厄,白桥眉头一挑,没来由的心中升腾怒火,皱眉说道:“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如此大言不惭”
聂秋微微愣住了,他从未见过二师兄如此生气过。
风统领本想着毕竟是在大唐皇宫里,总要给皇家些颜面,尤其是万一惊动了唐皇陛下那便大为不妥,但今夜天策府连续遭受羞辱,平日里在江湖上行走,见到了天策府鹰卫,江湖上的哪个宗门弟子不是恨不得夹起尾巴做人,点头哈腰。可是这个小白脸却对自己毫不尊重,此时再也无法控制情绪,暴喝一声!
殿内夜明珠的光线骤暗骤明,风统领的人还留在原地,剑已出鞘,同时一道极为凌厉的剑意,也已然出鞘离身而去,袭向二师兄白桥!
虽然在百子宴第一夜时,但白桥无需像别人证明了自己的强大。但天策府毕竟是天策府,绝非是江湖上的小宗门。天策府的神将鹰卫统领,即便是大师兄在场,也不可能有十足的把握是这风统领的对手,面对如此强大的剑意,催的白桥眼镜几乎都睁不开来。
风统领很明显还是有所忌惮,毕竟这是唐皇宫,不是他天策府的水牢地牢。所以那道剑意静而不烈,应该不会危及白桥的生命,但受伤在所难免。
也只有如此,他才能够一泄今夜的怨气,才能给这些江湖上的宗门杂鱼,留下足够深刻的教训。
白桥神情微微一怔,却是没有想到这区区天策府的神将统领,竟然有如此高超的境界!
霎时间,殿内风声鹤唳,剑意好似枷锁一般,锁的白桥身上几乎动弹不得。
那种不杀你,却偏要刺痛你的逼人气势之下。
白桥突然怒发冲冠,长啸一声!
紧随着,一道身影,从殿角落的阴影里暴起掠至场间!
这道身影快到难以想象,其势暴烈如火,以至于空中响起刺耳的鸣啸声!
整个人化作了剑意,也是那虚空之中无形的剑。
此剑起于大殿深处,直刺殿门,天策府统领苦修数十年的精深真元,化作一剑,尽在这剑意之中,无论天地有形无形,煞有一种逢山开路的无敌气势,旁人看来,在座之人当中,能够挡住这一剑的,也就只有大将军范尧,丞相房玄龄,以及那厉害不知深浅的黄昭。
而聂秋和白桥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宗门小子,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拦住这把剑。
破空声起,一道身影如雷霆而至,来到那把剑前。
啪的一声轻响,风统领那道看似锐不可挡的剑意,竟然就这样被挡住了!
更令殿内众人震惊的是,挡住这道剑意的,竟然只是一双手掌!
那双手掌被剑光笼罩,泛着淡淡古铜色的光晕,就像是由钢铁浇筑一般!
一片死寂。
风统领的剑意与那双手掌之间,发出一连串啪啪碎响。
再下一刻,太极殿殿外的夜色里,也随之发出一连串的啪啪碎响!
剑与手掌静止在众人的视线之前,四周的空气却似乎要碎了。
殿外的夜色似乎已经碎了。
轰的一声嗡鸣!
太极殿殿外那道令秋风不能入的阵法,瞬间破裂!
微寒的夜色从无数门窗里灌涌而入,吹得座席间的诸宗修士的衣袍呼呼作响,便是夜明珠的光线,在这一刻仿佛都有些摇晃!
离殿门处稍近些的人,更是连连向跌倒,脸色苍白,无法呼吸,自然也无法喊出声来。
好强大的真元碰撞,好恐怖的撞击后果。
殿内依然死寂一片,只有夜风呼啸的声音。
剑意渐渐消弥。
那双手掌缓缓收回。
那双手掌的主人,却还是白桥!
两个白桥,其中一个只凭一双肉掌,便轻描淡写地挡住了离山长老风统领蕴着暴怒的一剑!
那从殿外飞奔而入的白桥收回手掌,看着大殿深处的风统领,脸上露出一丝颇有深意的笑容,而后虚晃了一道残影,掠过虚空,两个白桥遁入并做一人。
他站在聂秋身前时,是个寻常的惫懒少年,站到范琦的身后,也是个俊美无比的少年天才,但却没有流露一丝轻者风范,也没有刻意敛没气息扮演着泥犁宗千岁寒的二师兄。
但谁人都知道,这等境界已是一只脚踏入了夜游境!
但殿内的人们肯定不会这样认为,人们看着白桥的目光里,充满了震骇与困惑。
能与天策府神将统领风金舟分庭抗礼的人,至少也应该是在长安城能称得上前五的人物,如何能是个安心在千岁寒峰顶上,游戏人间,给师兄弟们做饭的二师兄??
天策府的人们更是震惊无语,尤其是周围那些宗门之中的年轻弟子们,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即便风统领先前暴怒之下出剑有些随意,又因为身在大唐皇宫的缘故未曾使全力,可这个白桥竟然化作日游神魂,神识出窍,生生的凭借神魂之力,和一双肉掌,便接住了这一剑,不但如此,居然能够不落下风!
风统领站在席后看着白桥,情绪很是复杂,似乎想起了些什么事情,却又不敢确信。
一声极轻微的碎声响起。
这声音很轻,只有黄昭等离得最近的人才能听到。
只有他们才能看清楚,风统领腰间的佩剑剑鞘上……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纹!
身为剑修,他们哪里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不是分庭抗礼,也不是不落下风,那个看似游戏人间,性子随意的年轻人,竟然在这次比拼里胜了风统领!
……
殿内安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聂秋身前那个看似极为寻常,有些嘴贫,更是有些好色的二师兄的身上。
徐世绩面色铁青,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他知道那聂秋来历神秘,年纪轻轻便有过人天赋,被唐渡厄收入千岁寒,做了关门弟子。,却没想到,他居然能让这等夜游境巅峰的高手师兄,心甘情愿,死心塌地的站在他的身边,保他一个周全!
风统领枯瘦的身躯上的袍子轻轻飘拂,那是被殿外的夜风吹动,也是因为他袖中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先前那次交锋,只是瞬间便分开,看似没有胜负,但他清楚自己败了,而且受了不轻的伤,经脉受震,真元外泄……但真正令他感到震撼的,不是那个泥犁宗二师兄的强大,而是他隐约间想起的某件事,某个人。
当年的某件事,当年的某个人。
风统领看着那名中年男人微微眯眼,有些犹疑不定,问道:“你是东洲”
那名白桥站在范琦身后,轻轻咳了两声,听得出来,先前的交手,他也受了些伤。
这咳声很轻,落在风统领的耳中,却像是雷声一般。
白桥微微冷哼看着那人说道:“闭嘴!”
风统领骤然色变,苍老的脸颊如雪一般惨白,眼睛里涌出无穷怒火,却无法掩去最深处的那抹悸意。
“东洲!”
“东洲人怎么会在这里!”
……
风统领满是愤怒怨毒的喊声,回荡在太极殿里。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声音。
所有人都惊呆了,看着那名中年男人的目光里,不再有困惑,只剩下震骇,或者说敬畏。
黄昭,南雨柔等长安城的高手,都听说过东洲,但谁人也没有去过,此时望向那名中年男人的眼光极为复杂。
便玩世不恭的范琦,在听到东洲这个地方后,也吓了一跳,看着白桥,眼睛瞪的极大,似乎想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的东洲人。
聂秋他知道东洲,他只知道那里有一处剑冢,但与二师兄相处的时日不算短,他却没有看出任何特殊的地方,只是觉得这个二师兄这个人很有趣,喜欢做些吃的拿来找自己品尝,闲来无事的就会逞口舌之能的去占青婷丫头的便宜,经常在那月事来临的时候炖了红糖水来送去给江楠师姐。
明明英俊的能让女人疯狂的脸蛋儿,却偏偏游戏人间,来了长安城和范琦去那勾栏取乐就不下四五次。
聂秋哪里能想到,这个游戏人间的二师兄,竟然是如此强大的男人。
但他没有去过东洲,所以有些无法理解殿内的死寂和众人异样的目光。
第二百八十章 无趣
当年人族与先民联手,与魔族连年大战。先民首领,拳峰一战,千里雪原一片火海。那场战斗谁人都无法忘记。人族和魔族相持了整整三天三夜,而在第四天的清晨。一叶孤舟行至拳峰之下的冰河之中,走下来了一个东洲剑客。
一剑破千军,整整杀败了十六万的魔宗大军!
那人姓澹台,表字不详。然而他那一剑惊鸿一瞥,在整个大陆留下来了至今让人心悸的一幕。后来澹台一氏化作两个分支,一支正宗离开了中土,去了东洲,剑冢之地落下了脚跟一直到后来。澹台浮鸣再度一叶孤舟渡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