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魏漫心中有莫名的焦躁,所有的事情在死门开启后就失控了。他能够感觉得到宿雾身边潜伏着的厄运,却无法替他驱赶这些宛如附骨之蛆的厄运。
魏漫说,“我们是在那条街上出的车祸,下车后却在街口看到了地铁车厢,之后我们去了超市的地下停车库,却莫名其妙的进入了十九年前的人防工程。我觉得空间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时间。我们就好像是被卷入了时间缝隙的蚂蚁,怎么也无法离开。如果要回去,一定实现回到天井,然后再从人防工程的通道里回到地下停车库。”
宿雾的肚子饿的咕咕直叫,“那么,我们被带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魏漫的脑海里浮现了原野的身影,“我们只能静观其变。我们被带来这里也许是原野的执念。你难道不觉得原野和雅原很相似?我甚至觉得原野很可能就是雅原的父亲。薛夫人从未提及过雅原的父亲。
宿雾想起了阿班提及的那个赌约,“你是说薛美心故意让她的哥哥和原野,阿班和谢莉打赌,只是为了让原野去死?”
魏漫点头,“天井下面一定藏着什么东西。那只人头巨蛛很可能是薛家豢养的凶兽。而薛美心一定有着不得不杀死原野的理由。”他在黑暗憋闷的天井里攀爬,心中的乱麻渐渐理出了头绪。他查过薛家的发家史。数百年前,薛家经历过瘟疫,战乱,批斗,商业陷阱,却奇迹般屹立不倒,在关键时刻,薛家总是有如神助般杀出重围。最有意思的是,薛家每一代总有嫡子嫡女在25岁前意外去世。薛美心的哥哥也是在25岁那年死去。奇怪的是薛美心的这一代,薛美心作为唯一的嫡女,一直活得很好。她大学没毕业就休学,然后生下了雅原这个父不详的儿子。
交谈中的宿雾和魏漫没有发现,在附近楼房的阴影里,长出带着倒刺的半透明短脚的脸皮蛊正静静窥视着他们。
脸蛊迟疑的打量着宿雾,感觉到了遥远时空彼岸的呼应。它已经记不清漫长岁月之前发生的事情了。它只记得,它被活生生的从某个女人的脸上割下来,它听到了那个女人在灵魂深处回荡着的诅咒声。她爱上了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亲手割下了她的面皮。所以,他诅咒那个男人永生永世得不到所爱。而男人将她的灵魂和脸皮制成了脸蛊,永生永世守护着他的尸体,直到他转世重生。脸蛊知道,它如果能够寄生在宿雾的身上,女人的灵魂就可以复苏,摆脱这延续千年的束缚。
机会不容错失。
天井。
雅原追着脸蛊进去,在黑暗里一直往下攀爬。手表在黑暗里拖曳出莹蓝色的光带,这说明天井里的虚粒子多得惊人。
阴冷的风从天井底部卷起,旋转而上,混合着铁锈和异香。天井并不深,很快就到了底。天井的底部四四方方,像是一个封闭的房间。
雅原从裤兜里摸出了荧光棒,他惊讶的看到,某面墙壁上有两道人影。活生生的人的影子。他确信其中的一道影子是宿雾的影子!
CHAPTER 15 由爱生恨
【寄生】
校园寂静而优美,仿佛从土地里生长出来,永不凋零。
那种被黑暗埋葬的孤寂感觉却裹着宿雾的灵魂,如同挥之不去的梦魇。
魏漫注意到了宿雾的异样,“你怎么了?” 宿雾目不转睛地看着魏漫,“我只是觉得害怕,却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魏漫看到了宿雾眼底的忐忑不安,“别担心,我们会活着回去。”
宿雾摇头,“总觉得心里很难过,似乎要和什么重要的人永远分离。”黑暗的天井,恐怖的人头巨蛛,这一切那么真实。
魏漫沉默不语。
宿雾眼中有些迷惘,她伸手按着心口,总觉得那里酸涩不已,自己似乎在梦境中哭过,“我记得这感觉。”上一次,惊闻雅原死在车祸里时,她的心脏就这样酸楚地抽搐着。
魏漫忍不住伸手将宿雾耳边的发丝顺在她的耳后,“宿雾,不要总是这么惶惶不安。和我一起出国吧,薛夫人的手伸不了那么长。我们忘记过去不开心的事情,重新开始。”
宿雾怔怔看着魏漫。“我……我不想再去喜欢上其他人。就算雅原曾经背叛过我,我还是没有办法停止对他的感情。”雅原死后,她却渐渐了解到雅原深藏的性格,她知道如果自己另结新欢,雅原会不开心。爱情是一种病,缠绕着人的心脏,不知道何时能够痊愈。
魏漫静静看着宿雾,他有些忧伤地微笑,“我真的很后悔那时候离开。”
宿雾安慰魏漫,“你卖相不错,不用担心更多。”
魏漫笑着敲了敲宿雾的额头,“你说冷笑话的习惯还没改。”也许真的只能用朋友的相处方式度过这一生。他真的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宿雾看着魏漫微笑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一切那么不真实。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了,宿雾闻到了带着腥味的雨水的味道。
魏漫看着宿雾,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心慌,仿佛在下一刻,他就会永远地失去她。
魏漫抱住了头,喉咙里是被压抑的痛叫声。严酷的父亲曾经让他接受过为期半年的特殊训练,其中很重要的一项就是针对迷幻药剂的逼供。美国妇产科医生罗伯特·豪斯发现注射麻醉剂东莨菪碱后,患者会进入一种特殊的震惊状态,竟然会在无意识状态下准确地回答问题。而刑讯使用迷幻药剂能够更快摧毁受训练人士的心防。
魏漫收到的训练是在真实和虚幻之间买下一个信号,令他的潜意识能够在迷幻状态下发生警讯。这警讯表达为一波又一波的痛感。强烈的刺痛足以令人退出迷幻状态。
这里是一面墙。
所有人都靠着墙沉睡。
脸蛊从角落里爬了出来,轻盈地落在了宿雾的头上。它伸出许多细小的触角温柔地舔舐着宿雾的脸,深情如情人的吻,粘液从脸蛊的触角中分泌出来,渐渐将宿雾的脸上的每一寸肌肤染成了死人般的青色。
宿雾的头顶渐渐有黑雾盘旋,雾气里是一个女人模糊的五官,那是脸蛊灵魂的幻影。她还记得千年之前发生的事情,心爱的男人用骨刀剥下了她的面皮。那种锥心的痛苦无法让她平静,越来越疯狂。
就在这个时候,宿雾身边的魏漫的手指动了动,他的眼球在眼皮下快速地转动,眼睫毛颤抖了起来,他缓缓睁开双眼,感觉到刺痛他眼球的冰寒,这是发自灵魂的对黑暗邪恶的恐惧。
魏漫借着手电筒的光线看到趴在宿雾头上的脸蛊,那张脸蛊正在缓缓贴向宿雾的脸!
魏漫动了,他牢牢地抓住了脸蛊,任凭这密密麻麻的触手扎进自己的手掌,也不肯放开它。暗红色的血从魏漫的指尖滴落到了地上。诧异的是,所有的血液都迅速被地面吸收了。
脸蛊在魏漫的手中挣扎,滑腻如鱼,一股黑线顺着魏漫的手掌往他的手肘蔓延。黑线扭曲着穿过魏漫的血管,令魏漫的灵魂几乎都要冻结,他隐约知道黑线到达心脏的时候就是他的死期。
魏漫将脸蛊死命往墙上撞,脸蛊的身体柔软而坚韧,并没有因此受伤他用手电筒狠狠地砸着脸蛊,眼中是亡命之徒才有的狠戾。脸蛊的触角松开,猛烈地挣扎着,手电筒有着那几个学生附着其上的深深的怨念,对它有着不小的杀伤力。
脸蛊死命一挣,它没有逃走,反而扑向魏漫的脸。
就在这个时候,风从远处吹来,黑暗里渐渐亮起了微光。原来他们已经不在天井里。
阴冷的风从虚无处吹来,宿雾的长发在风中乱舞,她缓缓睁开了双眼,青色的皮肤,深幽的双瞳,令人觉得她一不小心已经变成了鬼。宿雾苍白发青的手掌挡在了魏漫和脸蛊之间,脸蛊在半空中转弯,落在了宿雾的脸上,所有的触角都扎如了宿雾的头皮里!
瞬间的刺痛之后就是微醺的麻痒,宿雾跌倒在了魏漫的怀中。
电光火石之间,宿雾看到了一个女人短暂的一生。她有着和之间相似的眉目,痴痴喜欢着幽冷俊美的神官,却被神官选为制作脸蛊的祭品。她带着对神官的爱和怨恨,变成了人头巨蛛的脸蛊,守护着这通往幽冥的的暗道。
宿雾的心中是满满的震惊,那个神官,那个男人和雅原的长相一模一样!
黑暗如同月夜潮水困住了宿雾。
在许久之前,在时光的缝隙里,我们也许会发现似曾相识的陌生人。
所有的初见都是久别重逢。
命运锁链
天井的最下方,四壁和地面都铺着一种透明的胶质物,宛如怪物的胃袋。雅原看着天井墙壁上越来越淡的人影,心中艰涩,他找不到他的宿雾。
命运正在脱轨,许多事情已经失控。他煞费心机,暂时斩断身上缠绕的因果,却还是无法阻止宿雾已经注定的宿命。
雅原闭了闭眼,鸟儿翎羽般的睫毛微颤。半年以来,他每一次做梦都会梦到宿雾死去。城市一角的地底,黑色旋涡扩展开来,将宿雾扯入了地底。
这样的锥心之痛,他一次次承受。每次凝视着宿雾在日光下微笑,他的心中是深深的疼痛。他想留这样的微笑,直到他生命的尽头。
雅原令自己在美国的研究所抓紧开发和虚粒子有关的探测器以及攻击性武器。紧接着他飞赴香港拜访了当地隐居的地师,也飞往东南亚约见了数名赫赫有名的降头师。他找到了数个办法。
三个月前,雅原对宿雾说他要出差,去了整整七天。那七天里,他待在泰国降头师的昆猜的家中,被密密麻麻的盅蚕覆盖,忍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盅蚕们织成了巨大的茧,将他包裹住,只是为了斩断他身上的命运锁链。每个人的身上都有这样的锁链,强行将拉扯着靠近注定的宿命。
昆猜大师说,只有特别的人才能用盅蚕暂时斩掉命运锁链。薛家疯狂的血脉令雅原拥有了这样的机会雅原看着冷硬的墙壁,原本深幽如井(好像是吧,图片不清晰)的黑瞳渐渐染上了疯狂的颜色。雾气从他眼底深处弥漫开来,雾气缭绕的银白色双瞳盯向了墙壁深处,他看到了另一条路。
那条路曲折古老,被人防工程所掩盖。录得尽头是巨大的洞穴,成百上千的骨骸,以及…棺盖移开寸许的黑棺!
雅原看到宿雾正缓慢而僵硬地走在这条曲折的古道上,她面无表情,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虚无处。她的脖子和脸的交界处有着奇怪的血痕。、雅原戴着手套的手指插入了墙壁,看似牢固的墙壁居然在雅苑的指尖扭动了起来。
阴冷如极地的寒风从墙壁后吹了出来。
墙壁的后面,梅溪和瓦剌大师仿佛塑像一般靠着墙站着,而魏漫倒在地上,有手青黑,一条黑线没入手肘。
雅原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蹲下身,将身上带着的解毒血清刺入了魏漫的手臂。他匆匆跑向黑雾缭绕的古道,没有留意到瓦剌大师的眼皮微微动了动。
雅原的身影消失在黑雾之中。瓦剌大师睁开双眼,神色冷漠的蹲下,他发现昏迷的魏漫手臂上的黑线已经停止前进。很显然,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男子为魏漫注射的东西有克制蛊毒的作用。
瓦剌大师想了想,从他的衣袖里飞出了一只拇指指甲大小的蚊子,漆黑的蚊子的身上没有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