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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骨的遗忘-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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妨拭目以待——”

还未散去笑意地嘴角已经贴到她的唇际,瞬间一改方才的冷厉变得粘腻又缠绵的味道,边轻轻地啃噬她的红唇暧昧细语道:“本来以为你今天折腾一应该天很累了,看来你就是精力太旺盛了,现在还睡不着,要不我们来消耗点———”

雨濛局促之下逃避已未及,他颀长的身子已经倾覆而来,长腿将她牢牢困住,无路可逃。

夜色幽冥。

她只看得那他眼里那抹似有若无的深幽之光,永远埋着探不清的笑意,将人轻而易举沉溺。

——————————————————————————————————————————

时至事发第三日,清晨,一如往常。

雨濛心不在焉地搅弄着热气蒸腾的热粥,这一天是否真要发生什么,在他那夜的威吓下,她心有余悸。

坐在对面的郑谦则是那副永远泰然处之的模样,悠闲地撕着手中的面包,慢条斯理地等着时间走到某个点,才打开了那台似乎从来未曾开启过的背投电视——竟然等的是娱乐新闻。

快讯一开播,雨濛便被定格般地锁在了原位,失神地望着高清电视里轰隆来去的人影,追追躲躲,记者与艺人们永远最热衷的相处方式,这一次不幸面对记者躲之不及的人就是前日西林市文工团得罪了郑谦那位男主角——樊宇。

连见惯娱乐圈是非离奇的主持人读完整条快讯时都是溢于言表的惊叹:原定昨晚3点在西林市大剧院上演的昆曲《白蛇传》方开场演出,出演男主角许仙的青年小生樊宇却意外失声,导致这出排演近半年的戏最终还是与观众擦肩,在线记者第一时间跟踪报道,以下为详细报道——

接着的是主持人开始絮絮不止地介绍樊宇的经历和这出戏剧面试的坎坷路程,唏嘘和诧异充斥了他们所有的语气,镜头一遍一遍地重播秦宁和樊宇在台上挥袖的默契表演,直到樊宇应发生时一切定格——图像被暂停、切割,大幅大幅占满屏幕,台前幕后数以百计的工作人员,夜以继日达半年之久的呕心之作就在这个瞬间坍塌而下——

很多工作人员甚至来不及躲开镜头,就流下了狼狈失措的眼泪,这是他们的心血,原本信心满满地捧到观众面前等待盛赞,今天却等得这么一个结果,他们如果地抓狂与崩溃都是人之常情——

樊宇已经被第一时间送到了医院,而在他之外面对最多记者‘长枪短炮’的就无非是他的女搭档兼绯闻女友——秦宁。镜头下,她忍着猩红的双眼,咬住牙关想要发泄嚎叫的冲动,冰冷着一张脸,什么神情也没有,什么言语也没有。

只有眼里的气恼与憎恨宣泄无遗。

…………

“秦小姐,听说这出剧你们已经排演了将近半年,其中男主角樊宇也是您极力推选给剧组的,今天出了这样的问题,剧组方面现在怎么说呢?”

“这次樊宇的失常表现是不是会搁浅你们的演出计划,剧组是准备延期再演呢还是计划重新找合适的男主角顶替他的位置?”

“秦小姐,关于您和樊宇的传闻一直都没有停歇过,有报纸称其实他就是借您名气来提升自己地位,更有传闻樊宇在演出前几日还与其他有夫之妇约会,对于他这次失常,会不会跟你们的感情纠葛有关呢?”

…………

戚戚杂杂的人堆里,秦宁始终铁着一张脸,嘴唇纹丝不动,只有背景的声音轰隆不断,就连荧幕前的雨濛也完全被他们的问题搅浑了头绪,太阳穴麻麻地跳,她知道这件事并不是单单樊宇不能演出那么简单,牵涉到眼前的人和事,已经完全陷入了另一个僵局,一个更无可挽回的僵局。

直到耳后传来李姨打碎碗碟的声响,雨濛才从新闻事件中回过神来,面前的郑谦仍然悠闲自得,本来这件事就是他一手操控,他甚至已经掐准了时分秒,自然是见怪不怪。

而另外两位旁观者,则都被这个游戏吓到了,雨濛看了眼连手都仍在颤抖的李姨,想,难以接受他的所作所为的确是人之常情。

雨濛清楚,这一次,郑谦与秦宁的关系算是彻底崩了。

他只在乎自己报仇的快感,已经把从秦宁处获得郑敬去向这一条路堵地死绝。

母子俩如此地互相仇视,互不低头,只能得到这样的结果。

郑谦毁掉秦宁如孔雀羽毛般华丽眩眼的爱情,秦宁也割裂她与他们兄妹的最后一丝感情牵绊。

以后或许连陌生人都做不成,他们甚至是仇人。

他自负地坚信,凭自己的力量就算挖地三尺都能找到穆遥奇同郑敬,他痛恨秦宁、樊宇如同凌霄花一般‘居高临下’地蔑视,他不会再去相信这是寻人的最后一条路。

但是雨濛还是心存最后一分侥幸心理,翘了课匆匆赶去西林文工团。

前门已经被各路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她只得绕道从后门进去。

沿着经久不用的楼梯往上走,恍神之间竟行至二楼处瞟见三楼的拐角处有秦宁倨傲的身影,她一人背身而站,眉目如画,面色却冰冷如凿,修长的身子一动不动。

而此刻站在楼梯风口处的却不止她一人,另外两个身影她只觉得熟悉,只是始终背对着雨濛,她看不真切。

直到听清那个哭声连连的乞讨女声,她沉缓的步子彻底僵住:是李姨和齐正容!

“求求你了,小宁,看在我们当年的姊妹情分上,你就告诉我小敬的下落。他们兄妹也只是因为太爱你才会忤逆你,我替阿谦向你道歉了,我求求你了,你也是看着他们长大的,生母不亲养母亲,你就当可怜可怜这两个孩子,原谅阿谦好不好?我给你磕头了,我求求你了——”说罢泣不成声的句子,真的矮下身子对着秦宁下跪,额头猛磕水泥地阶上,一声想过一声,一旁的齐正容怎么都拦不住她,她仿佛只在意秦宁的答案,其他什么都是次要,甚至自己额头渗下的血、甚至自己的生命。

“阿姨你快起来,你心脏不好,不要这个样子!”雨濛就直直地站在他们三人身后,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的举动,他们却未曾感觉到身后还有他人的站立,他们都已经在这个事件中深陷,无法自拔。

“绢文,你不要再求我了。当年的我和他的感情就是你的自私一手摧毁,你以为你自己得不到的幸福,施舍给我我就要对你感激涕零么?你错了,我恨你这份施舍,我担不起你留给我的这份责任。对这对兄妹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我已经看在你身体不好的份上,答应你不告诉他们真相,这样又有什么意义?互相折磨而已,你害怕他们不肯原谅你,那凭什么要我承担他们所有的责怪呢?我没有欠你们的啊?”秦宁抽出被苍白的手指全力攥住的裤腿,冷冷地提出步子,俯睇了她一眼,如怜悯可怜虫一样。

“不——”被挣脱的双手又再一次扑上前去抱住她,像抱住救命稻草一样地揽住她,“不,不是这样的,小宁,当年你答应我的不是这样的,你答应我会好好照顾阿谦和小敬的,你答应我会像一个母亲一样地宠爱他们的,因为这样我才舍得离开这两个孩子的,你说他只爱你一个,只有和你在一起你们才能成为幸福的一家四口,是这样我才离开的,可是最后我的两个孩子都被你伤成了什么样?你当初答应过我的话呢?你没有资格出尔反尔的啊?”

她嘶哑地唤住秦宁,悲恸到发狂,一声比一声急促,齐正容竭力地搀扶起她,她又一次一次地软下身子,终于急促地呼吸声淹没了她所有的言语,她只能死死地瞪着秦宁,用最后的毅力去追那个答案,誓不罢休。

“阿姨——你不要这样,我送你去医院——”齐正容喊,一个大男人,哭得如此悲切。

雨濛终于再也站不住了,飞快地冲上前,揪住秦宁地衣领:“快告诉李姨,小敬在哪里?你没有资格霸占小敬给的那份爱,你从来都不配做一个母亲!”

秦宁绝望地望了一眼血色褪尽的李绢文,她们曾经是多年无话不谈的好友,没想到还是走上了这条绝路,她黯然闭眼,点了点头:“我告诉你们,快先送她去医院吧——”

褪去青涩后,是一场碾转成灾的爱情纠葛,绵延了二十余年,终于熬成了一段不成曲不成歌的夙恨。

21刻骨20

啸过雨雾的急救车,尾随一片银瓶乍现般的闪光灯。

蜂拥而上的记者开始另一场猜想竞赛,任凭他们的编造本领再过高强,也绝无可能造出齐正容口中的那个故事。

“先不要告诉郑谦阿姨的事,只要让他先去把小敬接回来就好了。”救护车里,一度慌乱失措的齐正容在看到雨濛拨出电话时还是敏感而及时地按住了她的手机,见雨濛一脸错愕不解,他很快给了一个模糊的笑容试图纾解雨濛脑中同他一样那根被绷到快断裂的神经,“阿姨她不会有事的,她放不下的东西还太多——”

他的笑容没能传达给雨濛一丝宽慰,她依然呆若木鸡地面对着这个诡异的现实,眼前躺在急救担架上的清瘦女子,胸口剧烈地起伏不定,那沉重的喘气声仿佛能一阵一阵抽去听者的力气,随着她的身子一起下沉……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保姆,如一个隐形的机器人一样在一座主人并不常归的屋子里井然有序地操持,她时常站在他们的身后,但却从未有过话语权,她站在一个极度卑微的立场,用最沉默无声的方式在奉献着自己残存的情感。

医生说,她有严重的心脏病,随时都可能病发猝死,而她如此燃烧自己生命也要留在自己儿子身边是弥补是赎罪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郑谦从未感觉的到她给的情感,在他认为,她只是一个保姆,可有可无的保姆,谁都可以替代。

就算秦宁给他再多侮辱与冷漠,就算心里有再多的憎恨与恼怒,他都认知,那是他和郑敬的母亲。

这是一场孽债。

“她是一位好母亲。”齐正容如是说。

此刻雨濛正茫然地望着手术室地大门阖上,她还是不懂他的话,不论她今天变成了怎么可怜的样,都改变不了她曾经抛下郑谦兄妹的事实,一个好母亲,能做到抛夫弃子么?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把自己搞的这么累,如果真的抛下了他们兄妹,为什么还要回到郑谦身边?”生与死的大门在她面前冰冷隔开,她木然地望着那面玻璃,一切都是那么恍惚。

“是我帮阿姨找到的这份工作,其实从另一方面来讲这真的只是一份工作而已,因为她需要郑谦支付的工资来维持生计,这二十年来,她疾病缠身,一直都生活的很清苦,更苦的是她内心对儿女的思念,不是一般人能忍受过来的——”齐正容靠向瓷白的墙壁,斜斜地倚着身子,背对着雨濛,声音有点遥远又带点心酸,这是鉴证这个故事必须会有的一种无奈,他并不看雨濛,知道她不会问,但会安静地站在那里听,继续道,“故事的开头,在二十几年前,不,或许她们自己都数不清有多少个年头,有三个感情好的几乎同穿一样衣服的姊妹花,她们叫霍兰、李绢文和秦宁——她们自小一起上学,一路上升,连大学都把志愿填到了同一座城市,同一个学校,就像捆绑在一起的三朵金花,不分你我,——其中霍兰就是家母,李绢文是郑谦同郑敬的母亲,而秦宁我想也不用我介绍,你现在应该很清楚——”

“她们后来爱上了同一个男人,就是郑谦的父亲,然后因此姐妹反目了?”雨濛接着他的话就顺了下来,这样可笑的故事情节总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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