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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在害怕我会变成别人的?
这句言外之意,她还是没有收进问题,只是用刺穿人心脏一般的洞摄力逼着他给她这个答案。
他的视线一样凶狠袭人,双臂缓缓撑向墙面,将她困在之间,用最避无可避地方式逼她陷落在他身下:“那你又为什么要跟穆遥奇走,和一个男人消失半个月回来用这口吻再让别的男人娶你——周雨濛你真当自己是价值连城的绝世珠宝了,所有男人都应该为你着迷丢魂,被你耍的团团转?”
“我以为我们可以很好的一起生活的,我们彼此互不讨厌不是么?安宁静好的日子不就应该这样开始的么?郑谦,我只是想好好过日子而已——”雨濛语气一点点软化,为了掩盖疾速滑下的泪水,她把脸庞埋入他的胸膛,轻声低诉,“我知道,我只有嫁给你才能获得幸福,你不一样么?为什么一定要折磨自己呢?我知道你不爱黎绘,只是她得到了你得不到的情感,你一直在羡慕她,你只是想成为她,对不对?”
胸口一片湿漉将他惊醒,他猛地一把将埋在胸前的人推开,几近怒吼:“你凭什么装这么了解我!我的感情还用不着你来解读,周雨濛,我没有想过要做你的情感收容所,你如果累了,我没有伺候你的必要——我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要去汀东找你,为什么要收购‘锦华’全部都是,我要毁掉你——”
他犀利的言语如利剑,毫不保留地全扎在了她的心口。
他说,我要毁了你。
毫不含糊的字句。
他指尖还存有一息温度,一点一点地划过她的眉眼,呼吸凑到她的耳边,一字一字:“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讨厌被你控制——”
我讨厌被你控制,所以我决心,毁掉你。
雨濛身子失重,往后重重摔下去。
幸好后面有一个软软的物体承接她下沉的身躯,她让自己的重力陷下去,埋进沙发的最里端,最后好似所有的力气悉数化尽。
她闭眼,知道自己已经满盘皆输。
过了不知多久,她以为他早已走了许久。未料,穆遥奇急切撞门进来的时刻,她睁眼,他仍静默地站在她对面,未语一字。
穆遥奇顾不得两人之间的怪异的气氛,拉起沙发上的雨濛便往外:“雨濛,你爸刚回来了,碰到‘郑氏’的刘策划,吵得不可开交,你爸有点情绪失控,快出去看一下吧——”
————无论如何,请一定照顾好你的父亲,他终于一天会先你老去,先你死去。
————他的青春已经葬送,我只希望他下半辈子可以过得安稳。
爷爷信间的话再一次把她的心揪起,她屏住呼吸压制自己脑中闪过的所有不好的念头,藏不住的满脸惊惧——她才回到这个家,还没来得及对父亲说一声‘对不起’,现在,千万不能发生什么意外——
赶到中厅时人声已经消匿很久了,只剩下他们三人沉喘的呼吸声,左右顾盼,再找不到一个人。
“我想我知道他们去哪里了——”穆遥奇深沉的声线,把雨濛脑中的神经一条条崩到极限。
郑谦没有出声,只是伸出手拉着她走向自己的车。
她的手,节骨冰寒,包在他宽厚温暖的手掌间,微微发颤。
西林市的中央大厦。
这栋丈高百米的建筑物曾经是西林市最高的建筑,曾是西林的地标。
这楼是二十年前,周进权从设计到施工一手看着它造就起来的。
它是‘锦华’的无限荣光。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十几年前,他最爱的女子带着他唯一的孩子从这栋高楼的楼顶一跃而下。
雨濛三人赶到之际,人山人海围绕的中央,她看到了躺在了血泊之中的周进权。
她被阻隔在人群之外,鼻尖只有越来越盛的血腥味向她袭来,胃里翻江倒海——
穆遥奇上前拥紧她不住战栗的身子:“刘智全处心积虑地谋害‘锦华’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因为他爱了一辈子的女人,被你父亲毁了,所以他要毁了‘锦华’,毁了你父亲,雨濛,你去看看他吧,刚刚争吵之间,我听他提及你,你是他在世唯一的牵挂了——”
由穆遥奇扶着,她才一步一步走近那血泊,周进权依然没有断气,胸口艰难地起伏着,仿似撑着最后一口气,述完他人生的最后牵挂,远远地望见雨濛走近,他嘴角竟露出宽慰的笑容,一个将死之人,最释然的笑容。
“爸——”雨濛叫他,声线在冬日喧闹的街道里,格外的空灵动听。
周进权望着女儿靠近的脸,嘴角笑容更为温暖:“雨濛,谢谢你,还能叫我这一声‘爸’。我这辈子根本不配被这么称呼——孩子,你是我一生最无法补偿的人,爸爸一直都是个自私的人,你看,我才知道我有个女儿,就迫不及待地找她去了——爸爸对不起你,给了你那么多伤害,从来都没有当过一个像样的父亲,也没有做过一个合格的儿子,可是这一切都只能下辈子还给你了,雨濛,剩下的日子就留给自己好好活吧,不要再为了‘锦华’失去你的人生了——不要去怪任何人,你刘叔叔也一直过的很痛苦,是爸爸自己选择跳下来的,只有这样,我一生的痛苦才能得到最后的释放,不要为我哭,让我安心地走吧——”
一个人要离开这个世界,真的很快。
走之前如果能交代完所有的遗言,一定可以如他一般走的如此安详。
周进权的丧礼很快结束,精神大受刺激的何慧霞最后被娘家的人接了回去,雨濛将他的骨灰葬在了汀东周家祖坟的那个无名冢里,他们一家三口,也算团圆。
那天之后,她便在汀东消失了。
这一次是彻底的消失,谁也再没她的下落。
一月之内,‘锦华’一切落至谷底。
但没过一周,一则关于‘锦华’的报道再次轰动整个西林市。
“‘锦华’上层格局震动,‘郑氏’拥坐半壁江山,神秘男穆遥奇接手总裁职位,疑与周雨濛珠胎暗结——”
穆遥奇接任的那周,所有报纸都登上了他的照片,大幅的版面,郑谦与他各占一方,雨濛的照片被放在中间,三张面无表情的脸,引发世人无限的遐想——
谁也不会想到,一心为救‘锦华’攀龙附凤的周雨濛,最后竟将公司交到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手里。
不知道谁,偷偷拍到了雨濛医院的病历单,上面‘怀孕七周’的字迹赫然入眼——穆遥奇冷冷瞥了一眼,他自嘲地想,郑谦现在已经一定已经疯了。
某一个不知时辰的黎明。
他仍然烂醉如泥,郑敬抱着一个包裹扔到他腿边,“穆遥奇寄来的。他说这东西雨濛让交给你的,她这辈子都用不上了——”
郑谦猩红着双眼将盒子紧搂进怀里,一层一层地抽开包装。
——是一件婚纱。
还有一张字条,她的字迹依旧绢绢:
郑谦,
如果我说,
我要嫁给你,
是因为我爱你,
你信吗?
你信吗?
36遗忘。序
“周雨濛到底在哪里?!”梦里他都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反复叫嚣。
穆遥奇受下他暴怒的拳头;嘴角有血丝流出,丝丝作疼;但他此刻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快;利落地一拳还给他的下颚;冷笑:“她在哪里用不着你关心;她现在是我的妻子。”
郑谦仿佛感觉不到外力的疼痛,只觉得自己影子晃动,执眼咄咄望向穆遥奇,目色如剜人的冰刃:“你胡说八道什么?她怀着我的孩子;她怎么可能嫁给你呢;你究竟把她藏哪里去了——”
“郑谦你是在痴人说梦么?你凭什么自信到认为她会为你生下孩子——”穆遥奇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子;一点一点被削去傲气;自他手中拉开自己被拽紧的领口,若无其事的整理经过这一场大仗后褶皱的西装,转身之间,眼神如之前的他一般轻蔑,“医生说,很可能是对龙凤胎,不过很可惜,她说要在你知道之前收拾干净——”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怀了我的孩子,你会怎么样?
————不会有这么一天的,就算有,你也不会知道有这一天。因为我会在你知道之前,把一切处理干净,我和你之间,哪些东西不该存在,我比你还清楚。
记忆里清晰的言语无限制地在脑际盘旋往复,他给她末路,怎么可能可她越过之后再重头走一遍——这条路的每一步都是他预先设置好的,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力量和理由能把她拽回身边呢?
“让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吧——”穆遥奇渐行渐远的身影散下这一句让他无法反抗的‘命令’,将他彻底从他们俩的生命中割裂出来——
只是把一切回到原点而已。
周雨濛同穆遥奇,‘锦华’的孔雀女与默默无闻的凤凰男,他们还有他们的传奇。
郑谦,你已经没有了插足的余地。
留给他的,只剩下每一个午夜梦回,冰寒的汗水与惊心的泪。
那份怅然,让他瑟缩到连打开一盏灯照亮眼前的勇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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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雨濛的确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连穆遥奇也没能得到她半点消息。
他只能守着她的‘锦华’,期待有一天她能疗伤回来,重见她两年前的浅然笑容,梨涡浅醉,阳光正好——
甚至不敢去寻找,就怕惊扰了她静好的时光,雨濛你或许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生活了是么?那么暂且先好好地照顾好自己的生活,终有一日,我会把‘锦华’恢复到最强大的状态,然后再交还到你的手里,我能为你做的守候,也只有这些了——
半年的时光,可以将任何轰轰烈烈的故事都冲成平淡——
这个热闹的城市,从不缺少任何新鲜的话题来代替半年之前‘锦华’继承女为救公司而接连闹出的层层花边——
很多人的字典里,周雨濛三个字早已被隐藏起来,或者被一个类似的耸动话题随意代替——
只有在他们的生命里,这三个字被刻入了骨髓,成了无法移除的痛瘴,随着年月累积,日益膨胀。
穆遥奇一生都无法忘记这么可怕的一天。
六月十六日,一个看似吉利的日子。
雨濛的那双儿女争相来到这个世界上,却又差一点相继离去——
初夏了,总是特别多的雷雨天。
而这一天的雷像是一整个夏天叠加起来的一样多,曙光未曾降临,落霞也被悉数冲刷进了雨水里——
约莫已到了傍晚的四五点钟,他的手机想起了那个沉寂了半年多沉寂铃声,他如条件反射一般地抓进手里,屏息以待对方的言语——
可惜打电话来的不是他,而是一个惊慌失措的男人:“你好,请问你是柳奚小姐的亲人吗?她在汀东出了车祸,好像——好像还动了胎气,情况很不乐观,你方便赶过来吗?”
柳奚。
很少人还知道她的这个名字。
穆遥奇也只是在有关公司的人事档案里曾经掠到过一眼,周雨濛的曾用名:柳奚。
37遗忘1
“聪明如你;竟然也会去相信那些八卦报章的报道。”黎绘隐隐一笑,姿态一贯淡漠的优雅;搁下手中的咖啡杯;目光还留在关于周雨濛和穆遥奇‘隐婚’曝光的报道上,“郑谦,你这回当真当真了么?”
对座的人面无表情地从她手中抽出那份报纸;利落地撕扯成四等分;幽幽道:“这跟你没关系,放心,我的私事不会影响到你片子上映——”
“被人从生命中踢出去的感觉是不是很难受?”黎绘倚在椅背间,齿端咬着瓷白的杯口;磕磕发声;“你知道吗?现在你有多难受;我就有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