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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到车站,在候车厅里找个位置坐了下来。可能是这两天跑得太累了,胡二一坐下来,就觉得脚底板上有点发痒。他想伸手挠挠,可一看四周坐的都是人,男的女的都有,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就强忍着不去挠。可也怪了,越不去挠,脚底板越痒,到了最后,竟然钻心地痒。胡二再也受不了啦,他脱下鞋子,狠狠地挠了起来。
正挠得过瘾呢,突然听到四周的板凳噼里啪啦地一阵乱响,胡二抬头一看,发现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了,大家都捂着鼻子跑到候车大厅外去了。
原来胡二患有脚臭病,也就是大家常说的“香港脚”,他在家里用偏方治了很多次也没有治好,不治还好,越治那脚臭却愈发地厉害了。只要他一脱鞋,空气里立马就会弥漫出一股类似厕所的臭味。
这时,一个维持秩序的警察跑过来向他敬了个礼,然后礼貌地请他把鞋子穿上。胡二讪讪地穿上鞋,朝四周瞄了瞄,然后背起铺盖去买票。刚刚排好队,就有人拍他的肩膀。胡二扭头一瞧,身后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他不认识。那人是个啤酒肚子,见胡二扭过头,就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胡二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万商鞋业有限公司总经理李元龙。
胡二困惑地问:“李老板,您找我有事吗?”
李元龙拉着胡二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笑眯眯地问:“您贵姓啊?”
胡二顿时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忙点头哈腰地说:“不敢不敢,我叫胡二。”
李元龙直截了当地说:“胡兄弟,实话实说,我相中你的臭脚了,你如果能让那些前来要债的人闻臭味而退,我每月给你开2000元的工资,如何?”
胡二一听高兴坏了,没想到自己因祸得福,臭脚竟然还能挣人民币,这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事啊,他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胡二就开始上班了。刚上班就有个大发贸易公司的业务员前来要债,李经理让他接待。
胡二认真地准备了一下,穿着一双油光发亮的黑皮鞋,把那个业务员请到自己的办公室。他先热情地给对方倒上茶,然后就跟那个业务员东拉西扯起来,说公司最近新进了一批货,资金有点周转不开,能不能宽限几天。刚扯了几句,就见那个业务员的眉头皱起了疙瘩,因为屋子里开始弥漫起一股难闻的异味,他扭头四顾,也没发现哪里不妥。胡二心里暗自发笑,一会儿给他敬烟,一会儿给他倒茶,只要胡二一动,屋子里的臭味就会加深一分。最后,那个业务员实在受不了啦,他站起身对胡二说:“既然贵公司这两天资金周转不开,那我过两天再来。”交待了这句话,扭头就走掉了。
初战告捷,胡二信心大增,忙去给李老板报喜。李老板也非常高兴,夸奖了他几句,可刚说了几句话,李老板就捏起了鼻子,他看着胡二脚上那油光发亮的皮鞋,不解地问:“胡二,你脚上不是穿着皮鞋吗?脚臭是怎么发出来的呢?”
胡二晃着脚丫子说:“老板,你看清楚了,我根本没穿鞋,脚上的皮鞋是用鞋油和墨汁画出来的。”
李老板非常欣赏胡二的创意,为了让胡二脚上的鞋子更加形象逼真,他让办公室给胡二买来了专门的人体彩绘颜料。
过了两天,大发贸易公司又派来了一个戴眼镜的业务员,胡二照样客客气气地把人家请到办公室,热情地敬茶敬烟。两人东拉西扯了好一阵子,胡二发现那个业务员虽然也皱着眉头,却能忍受得住屋里的异味。他仔细一看,才发现对方鼻子里塞了个棉球。胡二不动声色,说自己去方便一下,然后到公司的操场上跑了八圈,回来说,天气太热了,开开电扇吧。这一开电扇不当紧,那个业务员当场就干呕起来,然后抓起公文包溜走了。
自从胡二当上接待员之后,前来公司要账的人一天比一天少,把李老板高兴坏了,赏给胡二一个大红包,鼓励他好好干。
胡二接过红包担心地问:“李老板,咱这样赖账,你就不怕人家到法院里告你啊?”
李老板笑着说:“不怕,咱又不说不给,只是暂时经济紧张罢了,拖个一年半载的没事。”见老板这样说,胡二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有昧着良心干下去了。
过了约有一个礼拜,大发贸易公司又派人要账来了,这次派来的是个络腮胡子,一进门就凶巴巴地喊:“今天要是不把账还清了,我就住下不走了。”
胡二照旧客气地把对方请到办公室,没话找话地陪着络腮胡子闲聊,聊着聊着,胡二又说天气有点热,把电扇给打开了。络腮胡子也嚷嚷着说,天真热!然后把上衣脱了下来。
这一脱上衣,胡二觉得屋子里的臭味顿时加重了好几倍,敢情络腮胡子有狐臭,那狐臭味可比脚臭味难闻多了,胡二只坐了几分钟,就觉得胃里难受得要命,光想呕吐。
他忙跑到外面大喘了几口气,然后捏着鼻子把那人领到了李老板的办公室,仅仅过了一分钟,屋里就传出了李老板那杀猪般的叫声:“胡二,快把他领到财务室,结账走人。”
络腮胡子大笑着走了出来,胡二佩服地说:“哥们,真有你的,臭味那么浓,你怎么能忍受得住?”
络腮胡子顿时神色黯然,他苦着脸说:“实不相瞒,为了能忍受这种异味,为了能保住这个来钱的饭碗,我把自己的鼻子弄坏了,再也嗅不到香辣酸臭了。”
络腮胡子走后,李老板大发雷霆,他让胡二一定要向络腮胡子学习,练出一身不怕臭的本领来。
这天晚上,胡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实在想不明白,那些老板能够千方百计地想到用脚臭和狐臭来赖账和要账,为什么就不能把聪明才智用到正当的做生意上去呢?
第二天,胡二就背起行李回家了。他可不想把自己的鼻子也弄废,钱没有了,可以想办法再挣,鼻子作废了,可就嗅不到生活中的酸辣香臭了,而如果缺少了这些味道,那还是人过的生活吗? ■(责编:林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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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历不明的汇款
欣欣公司的黄方副总经理出差数日刚刚跨进家门还没坐稳,妻子小莉就气冲冲地拿着一张汇款单扔在他面前:“我问你,这6000元钱是谁汇来的,这个汇款单上的李亚娟又是谁?”
妻子这一责问,让刚进家门的黄方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急忙拿起妻子扔在沙发上的那张汇款单一看,只见汇款单上的确是6000元汇款,落款却是一个自己不认识,名叫李亚娟的人汇来的,而且汇款地又是他经常出差的大上海。
“这个李亚娟是谁,为什么给你汇来6000块钱,她是不是你私下养的小蜜?”妻子边说边哭泣起来。
“我……我也不知道这个李亚娟是谁,为什么给我寄来6000元钱。”黄方有点糊涂了。
“你是心中有鬼,不敢承认吧?你今天必须讲清楚,否则咱们的夫妻缘分就尽了!”妻子小莉不依不饶。
“滴铃铃……”夫妻俩正闹着,忽然电话铃响了。小莉忙站起来去接电话。“又是来找你的,又是那个上海‘狐狸精’,自从收到这汇款单她就天天打电话来。”
黄方急忙拿起电话:“喂,请问你是谁啊?”
“我叫李亚娟,您就是黄方黄叔叔吧。”对方的声音甜而美。
黄方的心里打了个问号:“可我不认识你啊?”
“黄叔叔,我也不认识您啊,可我妈妈认识您。我妈叫我汇给您的6000元钱收到了吗?”
“你妈认识我?你妈是谁?为什么给我汇款?”黄方大声问。
“我妈叫刘春梅。”
“什么,你妈叫刘春梅,你是刘春梅的女儿?”黄方站了起来,而坐在一旁的妻子小莉也为之一震。
此刻,黄方的思绪一下回到了20年前——
20年前,黄方和李亚娟的妈妈刘春梅是一个村子的。他们俩从小在一起长大,从小学到中学都在一起上学。中学毕业后,限于家庭条件,他们又一起到省城打工。黄方是一个好学的青年,在学校上学时就一直成绩优秀,可惜家庭太困难,就辍学了。到省城打工后,他仍想继续学习,于是在刘春梅的帮助下,他找到了一份较轻松的工作,而且业余时间还参加了一所大学的旁听学习,但由于打工工资太低,再加上学习的费用,他几乎入不敷出,于是他想中断学习。当他将这想法告诉刘春梅时,刘春梅说:“学费不够我帮你。”当时刘春梅家也困难,她打工的工资虽然比黄方高一半,但活重辛苦,每月还要给家里寄钱。于是她用自己攒下的200元“私房钱”资助黄方学习。
由于刘春梅的资助,再加上自己的刻苦用功,两年后,他取得了优异成绩,拿到了毕业证书,但却身无分文,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此时,刘春梅又资助他100元。为了报答刘春梅,这年春节回家前,他主动向刘春梅求婚,刘春梅也欣然同意。可“天有不测风云”,刘春梅的父母怎么也不同意这门婚事,说黄方家太穷,黄方还跟刘春梅的父母吵了一架,为此,刘春梅责怪黄方不应该和她的父母吵架。而黄方也委屈,回了刘春梅几句,两人争吵了起来,从此不再联系。
年过完后,黄方又外出打工去了。由于他通过几年的大学学习,不久被一家大企业招聘了,并逐步受到重用,提拔成了企业的部门经理。这期间,他也跟刘春梅联系过,但刘春梅不答理他。后来,他听家里人说,刘春梅在家里人的强迫下,与另外一个不相识的人结了婚。为此他后悔不已,悔不该当初与刘春梅及她的父母吵架,他痛哭了一场。但事已至此,不久黄方也成了家。
想到这里,黄方问李亚娟:“你妈还好吧,你在上海干什么?”
“我妈她瘫痪了,我在上海打工挣钱给她治病……”那边的李亚娟哽咽了。
“啊,你妈瘫痪了?咋瘫痪的?”黄方吃惊地问。
“五年前,我妈的两条腿不知何故突然不能走路了,就到县城去看病。可当时家里正缺钱,借也借不到钱,只有借‘高利贷’,恰巧这时您寄来了4500元钱顶了大用。当时我妈非要将您寄来的钱退还给您,但我爷爷说先救急用,以后再还给您。五年来,我妈天天叫我爸给您还钱,可家里实在没钱。去年,我妈叫我到上海来打工,挣钱还给您。前几天,我妈又给我来信,问我挣了多少钱,给黄叔叔钱寄了没有,我骗妈妈说寄了。但我的钱又不够,在老乡面前又借了二千多块钱……”李亚娟泣不成声。
“好娟娟,不要哭,黄叔叔并没有给你妈妈寄钱啊,这到底咋回事啊?”此刻黄方也有点懵了,其实他从来没有给刘春梅寄过钱,他也永远忘记不了刘春梅20年前资助给他的300块钱。
“黄叔叔,您不要客气了,钱的确是您寄的,那汇款单上就是您的名字,还是我陪爷爷去邮局取的呢。黄叔叔,我还要上班去,代我向阿姨及全家问好。叔叔,这是我的宿舍电话,有事咱们再联系。”娟娟的电话挂断了。
黄方放下电话,直愣愣地看着妻子:“怪了,这钱到底是谁寄的?”
“是我瞒着你寄的……”小莉也许听到了刚才的对话,此时也泪水汪汪。
“你寄的……”黄方睁大了眼睛。
原来,黄方虽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