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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智谋胆子够大,他迈着大步要进去,韩二平拉住他,说:“慢!”
刘智谋说:“韩二平,不是舍不得钱想反悔吧?”
韩二平说:“不是反悔,但是有几个问题。你知道,我们几个晚上是不可能待在这个鬼地方的,如果你中途受不了,变卦了,偷偷离开孤楼怎么办?你完全可以等天亮的时候再来嘛,这样的打赌还有意思吗?”
刘智谋愣了一下,说:“那你说怎么办?”
韩二平说:“你的手脚必须锁在孤楼的某一处,等第二天我们来给你开锁。”
刘智谋想了想,下了狠心说:“依你的!”
“这还不够!”韩二平又说,“假如你半夜胆战心惊了,灵魂出窍了,生不如死了,你大喊大叫求助怎么办?这地方有公路,有车过,有人走。路人听见你求救,不会见死不救的吧?如果他们把你抱出去,等天亮前再送回来,这赌还有意思吗?”
“韩二平你什么意思?还玩不玩啊?你不至于想把我的嘴巴封住吧?”刘智谋吼道。
“还真是这个意思!”韩二平说,“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打赌的公平性。毕竟是一万块钱的筹码,得物有所值啊!你要是觉得这不公平不玩也行,但你得赔我们违约金哦!”韩二平故意阴阳怪气地说,引得那几个人开怀大笑。
刘智谋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又抬起头,大声说:“算你们狠,就照你们说的办!”
几个人面面相觑,好半天不答腔。
过了一会儿,韩二平试探着说:“老刘,你真愿意赌?”
刘智谋吼道:“谁不赌谁是王八孙子!走,进屋!”
刘智谋说罢,径直走进屋里。韩二平几个人只好跟进去,点了蜡烛,昏黄的烛光将众人摇曳的身影投在墙壁上。
刘智谋坐到一把椅子上,面露轻蔑的微笑,说:“动手啊!”
韩二平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他和大伙儿小声地商量一会儿,众人纷纷解下鞋带,交给韩二平去绑刘智谋。刘智谋问:“你不是说用锁吗?干吗用鞋带?”
高胜利尴尬地笑了笑,说:“我们本以为,提这些苛刻的条件,你不会答应的,所以,根本没买锁。”
“一群胆小鬼!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绑吧!”刘智谋的气焰越来越嚣张了。
韩二平把刘智谋双手反剪,再用鞋带将其固定在椅子背上,打了死结,又用鞋带把刘智谋的双脚绑在一起,固定在椅子的腿脚上。
刘智谋故意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微闭双眼,感叹道:“享受!想想我明天就能拿到一万块钱,真享受!好了,不演讲了,灭口吧!”
刘智谋说的灭口是指用东西堵住他的嘴巴,同样是事先没准备,韩二平只好找来两条干巴巴的毛巾将刘智谋的嘴巴塞得严严实实的。看着刘智谋“呜呜”地叫不出声,大家乐不可支。
“刘哥,要不算了吧?别弄出啥事来。你要是不愿意,点个头。”高胜利小心翼翼地征询着。
刘智谋怒目相对,“呜呜”叫着,狠劲地摇着头,那意思是让高胜利别废话。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韩二平带着众人离开,赌博正式开始。
分手前,刘智谋还调皮地朝大家飞了一个媚眼,搞得大家哈哈大笑。
韩二平等四人走到屋外,肥头埋怨高胜利:“高胜利,你不是保证说,如果我们提出绑刘智谋的手脚堵他的嘴,他绝对不会干吗?判断失误了吧?每人搞掉二千五百块钱,爽了吧?”
高胜利说:“谁知道这猪头要钱不要命,怪我怪我,都怪我!”
韩二平打断高胜利的话,说:“哈哈,这游戏也满好玩,值二千五百块钱,你高胜利都不心疼,我们更不心疼,大家说是吧?”
众人知道韩二平是在调侃高胜利抠门,会意地大笑道:“对对对,我们高兴着呢!”
几个人有说有笑地上车离开,他们和刘智谋万万没有想到,要出大事了!
3。 月黑风高夜
突城这两年的经济工作中心就是打造全国第一家鬼城这项大工程。工程总指挥是刘副市长,钱满贵的“前程开发有限公司”是规模最大的投资商。
几年恶战打下来,终于熬到了鬼城开业这天,刘副市长和钱满贵总算松了一口气,但他们还有窝心的事。
几乎在鬼城开工之时,作为配套工程的“天上人间”高尔夫球场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建高尔夫场,就得征地,炎刘村民小组落入指挥部的“法眼”。炎刘村民小组离主城区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有山有水,风景宜人,是建高尔夫球场的最佳地点。
按说,征地拆迁这码事,应该归政府管,但钱满贵却把这烫手的山芋揽了过来。为什么呢?因为他嫌政府的拆迁力度不够。现如今,各级政府的头上都箍着一道紧箍咒——严禁野蛮拆迁。正因为此,政府在拆迁时,前怕狼后怕虎,效率不高。而他钱满贵则不用考量政治意义,他一个做生意的就是追求利益的最大化。
钱满贵的主动请缨,正中刘副市长下怀,他果真把拆迁的权力下放给了钱满贵。
钱满贵获得授权后,立刻投入战斗,无非是软硬兼施,恩威并济。一场场血雨腥风的战斗打下来,拆迁工作基本完成。说是“基本”,是因为还有一个钉子户在死扛,指挥部暗地许诺另外多赔偿一百万也没有搞定该钉子户。
此钉子户如此牛气,因为户主的特殊身份。
户主叫姚跃进,三十多年前参加过中越边境的自卫反击战,打过恶仗,立过战功。姚跃进早年退伍时,完全有机会进工厂到机关,可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农民,拿了退伍安置费后,就回到炎刘村民组,一直生活在这片土地上,那栋两层小楼就是他家的。
姚跃进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他是刘副市长的战友。这样的钉子户,不好惹。
在成为钉子户之前,姚跃进曾经和老战友刘副市长有过一次长谈。
刘副市长说:“老战友,我知道征地拆迁的工作会损害到一些人的利益,但是,为了更多的突城人,我不得不这么做。我们都曾经是军人,为党和人民做出过贡献和牺牲。这次,我希望你以大局为重,再为人民立新功。”
姚跃进说:“老刘,我不认为你们是在为大多数突城人做贡献。高尔夫球场是为谁建的?为有钱人建的。为了让这小部分人悠闲地玩耍,付出的代价是——炎刘村民组几百号人从此会失去赖以生存的土地,不是一辈人,是祖祖辈辈怎么活啊!”
刘副市长说:“老姚,你不觉得突城人,包括炎刘村的人太穷了吗?只有把富人吸引到突城来消费投资,突城人才能有钱。说到底,我们这是筑巢引凤,最后得益的还是突城最广大的人民群众。”
姚跃进说:“老刘,你以为幸福就是有钱吗?有了钱,没有了家园,没有了安宁,没有了归属感,能幸福吗?”
两个人谁也不能说服谁,不欢而散,但结局是明显的,钱满贵的拆迁强力推进。
村里其他人很快被各个击破,房子都拆了,只有姚跃进率领家人当起了钉子户,那两层小楼倔强地立在残垣断壁之上。
但是,总不能因为这一个钉子户影响了大局啊,高尔夫项目的贷款早就下拨了,迟开张一天,银行的利息都得万儿八千的。钱满贵加强了进攻力度,对姚家断电断水、放毒蛇、泼大粪。姚跃进的家人受不了这样的罪,劝姚跃进收下那多给的一百万算了。姚跃进眉毛一立说:“这点小玩意儿算个啥?当年我在猫耳洞,喝过人尿,吃过老鼠肉。我就想看看,这帮人还能下什么狠手!”
姚跃进和家人都坚守在孤楼里,拆,还是不拆,这两难的选项摆在钱满贵的面前。
从来都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转机是突城来了个高人后出现的。
这高人是另外一个开发商的高管,有“拆迁专家”的盛誉。高人来突城交流,得知钱满贵的难处后,指点道:“这老不死的家里用水怎么解决的?”钱满贵说:“他家里备了水缸,水是从附近挑回的。”高人说:“派一个人到姚家去,假装去谈事情,趁老不死的不注意,把泻药倒进水缸里,让他一家人上吐下泻,不得不去医院急救。到了晚上,再派一辆铲车过去,几小时就搞定了。万一露了破绽,叫他们找个临时工顶包。”
钱满贵大喜,握紧高人的手说:“人才啊!”
钱满贵立刻开始行动。鬼城开业那天傍晚,有工作人员顺利地将泻药投放到姚家的水缸里。一切都如高人预测的那样,姚家人上吐下泻,不得不连夜赶往医院求诊。医院也被钱满贵搞定了,以病情不明事关重大为由,强行要求姚家人全部住院。
第二天午夜,一辆铲车悄悄出动。这辆铲车和几条黑影停在孤楼面前。此时,想挣一万块钱的刘智谋正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嘴巴也被封得严严实实。
屋外的轰轰隆隆声,惊动了刘智谋。起先,他还以为是韩二平这帮人在搞怪,鄙夷地笑着。可笑着笑着,他感觉到不对劲了,这动静太大了,似乎是挖掘机铲车之类的大型机械弄出来的动静。这动静他是如此熟悉,冷汗给他洗了个澡。刘智谋预感不妙,想逃出去,但手脚动不了!他大喊救命,可声音钻不出那两条干巴巴的毛巾!
刘智谋,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牛人开始疯狂地怕了。他挟着椅子倒下身子,妄图用这种不正常的声响来惊动提醒外面的人,但闹出来的动静和外面的巨响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巨大的轰隆声越来越近,死神狞笑着,“咕咚咕咚”地迈着坚实的脚步,一步步逼近着刘智谋。
刘智谋的眼睛都瞪出了血,毛发倒竖,脸色青紫,可都没有用!铲车推倒孤楼,孤楼呻吟着,颤抖着,摇晃着,一块硕大的水泥板砸了下来……
4。 英雄也末路
刘智谋死了!
铲车司机将收尾工作进行到清理砖块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他发现了一堆血肉模糊的东西,便好奇地多看了几眼,这一看,看出了不得了—这堆肉饼,是人肉!
司机大叫一声,拆迁队长等人跑过来一看,也目瞪口呆,很快,他们回过神来,匆忙逃窜。
出事的第二天早上,等待揭晓赌局的韩二平等人开车来到现场,他们集体目瞪口呆—孤楼不见了!一夜之间,孤楼变成了碎砖烂瓦。众人心惊胆战地扒拉着砖瓦石块,寻找刘智谋。忽然,韩二平“嗷”的一声惨叫着,众人围到他身边,也凄厉地惨叫着:他们都看见了一堆肉饼,这肉饼中还夹着鞋带,不是刘智谋又是谁?
几个人瘫坐在砖块碎石上,“嗷嗷”呕吐着,还是高胜利率先冷静下来,他哆哆嗦嗦地说:“报警吧。”
警察很快赶到了现场,刘副市长等人也得到了消息,赶到现场。
警察迅速将韩二平等人带到局里调查,现场又恢复了寂静,好像这里没有发生过一场命案一样。
在公安局的审讯室里,局长亲自讯问报案人。韩二平急于证明清白,向局长一五一十地说了打赌的事情,又把合约书拿出来。局长看罢,忍不住乐了,说:“你们可真会玩,都玩出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