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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一肖警觉地说:“大家小心!”
但随着银鸡的话落,房间里的墙角处竟凭空多出了无数小洞,一股股的黑色液体流了出来。
林凄惊道:“他们又要用火!”
银鸡笑道:“回答正确!”他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个圆筒,竟是逢年过节时人们施放的焰火。他把焰火朝向窗内,手中的火折子点向了引线……
只要焰火一燃放,必然会落进房间里,那么……
岳浅影抓紧了朱潜的手臂,额上全是冷汗,突然大声问:“洛战衣怎么样了?他还没出来吗?”
石湘冷笑道:“他再也出不来了!”
夏侯西江自负地说:“不错!这一回,他插翅难飞!”
他们的话音刚落,夏侯西江等人的后方就传来了一阵轰然巨响,众人吓了一跳,慌忙回头,正见身后的一间房屋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席卷了一样,竟然凭空地爆裂开了,只听到“砰砰”连声,碎石伴着沙土,飞舞在空中,其中竟还夹杂着水花,散落到客栈的每个角落。
那个房间正是夏侯西江等人刚刚走出的那一间。
就在水碎石飞中,一个人影冲天而起,然后飘然降落在院中。他虽然浑身湿透,脸色也透着苍白,但他微笑的面孔却还是那么雍容华贵。
窗外的人和窗内的人几乎一同叫了起来:“洛战衣!”
朱潜也笑了:“你终于来了!”
夏侯西江不敢置信地看着洛战衣,竟忘了说话。
石湘的目光死死盯住洛战衣:“你还是出来了!”
洛战衣从容地说:“所以,现在轮到你们不舒服了!”
石湘突然狂笑起来,但那笑中却隐藏着多少仇恨:“天星战衣!我今天一定要看看,你这个天星在剥除了那层绚丽的外衣后,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洛战衣静静地看着他的“右手”:“石湘,你的右手……”
石湘笑得像哭一样,他猛地拉下“右手”上宛如人皮的外套,露出里面寒光闪闪的假手,伸向了洛战衣:“这就是我的右手,你满意了吗?”
洛战衣轻轻叹息一声:“你失去了右手,也难怪你……”
他的声音并无责怪,反而带着毫不掩饰的体谅,竟让石湘心中一阵揪痛,他踉跄地退后几步,哑着声音喊:“用不着你假关心!若不是你,我不会失去我的右手,你知道吗?这意味着我再也不能画画了,不能描摹仕女的美丽,不能将这万千红尘摄于笔下,这都是因为你!”
石湘越想越恨,突然扑向了洛战衣:“还我的右手!”他的寒铁之手狠狠地抓向洛战衣,但在半途就僵在了那里,因为一柄剑正指向他的咽喉,那剑甚至还在光彩陆离的剑鞘中。可是任何人都知道,洛战衣无论手里拿的是什么,都一定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杀人夺命。
石湘脸颊上的肌肉跳动着,本来明亮的眼中布满了红丝和一种难以明了的情绪:“你杀了我吧!”
洛战衣定定地看着这个古怪固执的少年,心里逸出叹息,他缓缓收回幻星刃:“其实,左手也可作画。只要你心中有画,那天地万物自会归于你的笔端。因为真正的画决定于执笔的人,而不是执笔的手,你明白吗?”
石湘的身体一阵阵轻颤,眼中又浮现出那种复杂多变的神采,是怨是恨?实在难以描述。他踉跄地退后几步,狂喊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根本就瞧不起我,对不对?我早就知道!我早就知道!”说完就向院外狂奔而去。
“三弟!”石君石潇同时叫他,因为心里担忧,竟丢下了在场的人,追了出去。
第二十一章 脱险
珠玛也想追去,但却停了下来,有所顾忌地看着夏侯西江和紫衣女。
紫衣女是最镇定的,虽然看不到她面纱后的面孔,但那明净如水的眸中竟也盈满了笑意,就像她原本就在这儿等洛战衣来的:“洛战衣真不愧为天星之名!想不到我这么周密的计划竟仍然无法得手,哎!我实在是对不起自己。”
洛战衣微微摇头:“其实你的计划算不上周密,唯一值得赞许的是能步步为营,但未能知己知彼,所谓犯了兵家大忌。”
蒙面女轻叹:“你说得是!但对你,我实在无能了解,江湖中说到你就是凶狠歹毒四字,这种恶名反倒成了你的屏障。要想真正了解你却必须穿越这道屏障,可那真的太难,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所以,草草为计,倒让洛星主这等高人见笑了。”
洛战衣扬眉:“听你口气,你在江西境内劫镖,真是只为那两箱镖货,而不是故意与我天星院为难了?”
紫衣女心里一跳,越发觉得这洛战衣实在是太精明了,她不经心的几句话便让他听出了端倪,她倏然一笑:“你说呢?洛星主。”
洛战衣明白对方已升警觉之心,恐怕很难套话了,遂也笑道:“既然如此,我若想知道真相,恐怕就不得不用些手段了,对吗?”
紫衣女笑得更是开心:“当然,不过在那之前,你不觉得你应该先想想朱潜和岳浅影吗?”
洛战衣突然很奇怪地问:“想他们做什么?”
紫衣女也很奇怪:“怎么,你不想救你的心上人吗?”
洛战衣笑了:“心上人?你是指岳浅影吗?但她对我可是不理不睬,而且现在已经成了朱潜的未婚妻,你觉得我有理由去救一个拒绝自己的人,还有一个情敌吗?”
窗内的岳浅影听了这番话,不敢相信地看着洛战衣:“你……”
紫衣女也沉默了:“确实没有必要!”
洛战衣悠闲地在原地踱步:“所以,你要想威胁我,不如用火飞,他在哪?”
银鸡突然接口道:“怎么,洛战衣,你还不知道吗?火飞早已中毒死了!”
洛战衣顿住了脚步,冷森森地看着银鸡:“既然如此,你也去死吧!”幻星刃突然间就到了银鸡眼前,银鸡右脚在地上一点,人已经平平退出三丈之外,但洛战衣竟如影附形,幻星刃仍然点向银鸡的胸口。
危急之时,一柄银色的鸡头杖挡在身前,截住了幻星刃,银鸡借着一挡之力,竟然又飞退了三丈。
珠玛刚要上前帮忙,紫衣女却拦住了她:“别忙!我还真想见见洛战衣的武功是如何惊天动地,况且他经历石穴一劫,身体必然已非常疲乏,银鸡暂时不会吃亏的!”
她说得果然没错,因为远远看去,洛战衣虽然身形快疾,但凌厉之势却越来越弱,竟渐有不支之态。
夏侯西江也点了点头:“他能平安地走出石穴,其人的心智武功便足以傲夸当世了,疲惫总是难免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石穴中的一切,石湘等人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
但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洛战衣不但是在借着攻击银鸡恢复功力,而且另有目的。
幻星刃舞起了点点星光罩住了银鸡,虽然看上去风雨不透,其实攻势并不凌厉,洛战衣正在低声问:“银鸡,火飞在哪?”
银鸡似乎吃了一惊,立即回击:“我早说过,他已经中毒死了!”
洛战衣冷笑:“你这话还是留给你师傅听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逼小五给小飞服下的毒药恐怕并非毒药,而是解药吧?”
银鸡再也难掩惊讶:“你胡说什么?我和火飞毫无关系,凭什么给他解药?况且,他中毒就是被我和小虫设计的。难道我和小虫会先害他再救他!”
“不,你们是先救他,再害他!也就是先让小飞吃下解药,再让他中毒。”洛战衣肯定地说,“小飞失踪也一定是你们在搞鬼!”
银鸡勉强地小声叫:“洛战衣,你别自作聪明!”
“那你是不是想让我去告诉他们,石穴内,小飞根本没有毒发身亡,反而被人半途掳劫而去!以我猜想,小飞在走进第二间一模一样的花房后,以为是原来的房间,却因为没有看见我们,一定很吃惊,你们就趁他失神的时候,制住了他,并带着他到了那堵墙后之墙。听到我们脚步声后,你又故意打开了火路之门,引我们进去,自己却藏在两墙之间。等到夏侯西江他们从第三个花房出来后,便又带着小飞偷偷溜出来,然后关闭了唯一的出口,对吗?”
银鸡显然慌神了:“洛战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很简单,小飞明明中毒却安然无事,这里面一定另有蹊跷,而且能不露痕迹地给他解毒的人,最可能的就是让他中毒的人!你和小虫之所以让小飞中毒,其实是不得不演一场戏给别人看。你们早已计划好了,便是利用小五先给小飞喝下解药!我想,你之所以没有按约定给小五解毒,反而一见面就点了他的穴道,其实是不想让他有说话的机会。另外,刚才我问到小飞的下落,你就立即说小飞已经中毒身亡,分明是怕别人知道!显然你做这些事是瞒着石湘他们的,我说得有错吗?”
银鸡扬起鸡头杖叨向洛战衣,咬牙道:“洛战衣,你不是人,你是鬼!”
洛战衣轻易地闪身避开:“那么,你是承认了!我还真是好奇,你为什么费尽心机去救小飞?”
银鸡小声道:“能为什么?自然是为了钱!你天星院财冠江南,有了火飞,苍龙火云自然会乖乖掏钱。其实,我们逼小五给火飞喝下的虽然是解药,但也有其他药物,可以让小飞毒解后再昏迷一天。所以,我们就当着师傅的面,放心地也将他丢下石穴,反正林凄等人离开时,也不会带着昏迷的火飞,我们就可以趁师傅不注意时再下去带走他。谁想,小五只给他喝下一半解药,火飞竟也跟着大家一起苏醒,而且一起进入石穴深处,差点就死在里面。”
“原来如此!”嘴里虽然这样说,但洛战衣并没有完全相信银鸡的话。他们若真的只是为钱,那为什么没有拿走小飞的百宝囊?以银鸡小虫这种行家而言,绝对不会看不出那百宝囊中的珍藏!而且他救小飞,也是冒了极大的危险,难道真是只为钱吗?
洛战衣没有说破这些,反而假装相信了他的话:“那么,现在你说个数,只要小飞平安无事,多少钱我都付!”
银鸡笑了:“痛快!反正你逃出石穴,我也没必要再去找火云,你就给纹银五十万两吧!”
当真是狮子大开口!但洛战衣没有丝毫犹豫:“好!小飞在哪?”
“等此间事完,你去穿燕峰等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可以!”洛战衣点头,“那么,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打开那间房的机关,救朱公子他们出来?”
“喂!洛战衣,你管那么多闲事干嘛?而且我也不可能告诉你,若让师傅他们知道,我还活不活?”
洛战衣突然一掌拍在他的肋下,这一掌事出突然,银鸡竟然没有躲过去,他打了个冷颤:“洛战衣,你……”
洛战衣悠闲地用幻星刃在他身上划出几道裂痕:“随便你!不过,你已中了我的碎骨手,一个时辰后全身骨胳就会一寸寸碎裂,到最后化成一摊血肉而死。”
银鸡又打了个冷颤:“你别忘了,火飞还在我的手上。”
洛战衣道:“你若敢动火飞,不但你会死于非命,天星院还会倾尽全力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