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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云故意叹息:“是不知道呢?还是不敢知道?”
“我……我……火云,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我吗?现在什么也不想知道了!”
说着,火云站了起来,也不知从哪儿搬来一坛酒,打开坛盖,便全部泼洒到展厉风身上。展厉风的伤口一碰到酒便火烧火燎地痛了起来,他惊疑地问:“你……你……做什么……”
火云从怀中取了一个火折子,露齿一笑:“”火神之舞“不是蓝色的吗?这烈酒燃烧起来听说也是蓝色的,所以你就凑合着尝尝它的滋味吧!”
展厉风突然明白了,他惊惧地往后挪动脚步:“火云,你……你要知道!我只是奉公子命行事,我绝无意伤害火飞他的……还有,我告诉你,公子他是……”话没说完,便没命地向外奔去,“来人……”
火云不慌不忙地将火折子点燃,只轻轻一抛,便准确无比地落到正在狂奔的展厉风身上,只听“呼”的一声,展厉风已被蓝色火焰所没……
叶小含慢慢地睁开眼睛,首先入目的就是洛战衣关切的目光。她不太相信地眨了一下眼,但洛战衣并没如往常梦里那样,很快就消失了,反而把自己拥在他宽阔结实的胸膛上,激动地说:“小含,你没事就好!”
叶小含这才敢相信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真的就在眼前,她的洛大哥已经又回到自己的身边。于是,满腔的委屈,满腔的无奈,满腔的酸楚,还有满腔的思念齐齐地涌上了心头,化为了满眼的热泪一滴一滴地流下脸颊,滚落在尘土中……抖颤的唇甚至无法连成一句完整的话:“洛……大哥……是……你……你……”
洛战衣心疼地为她擦去眼泪:“小含,是我,洛战衣回来了!对不起,让你受了许多委屈……”
叶小含猛地扎进他的怀中,紧紧地抱住他,泪水染湿了洛战衣的长衫:“洛大哥,你来了!你终于来了!小含每天都在盼你,望眼欲穿地盼,我好怕等不到你来,我就……洛大哥,如果你再不来,小含恐怕……”她的身子不住地抽搐着,可见潜藏在她内心中的恐惧有多重!
洛战衣低下头,左臂环过她的身体,右手不断地轻拍她的背部:“小含,是洛大哥不好,都是洛大哥的错,小含,乖!不哭了……”
过了好一会儿,叶小含才抬起泪痕斑斑的小脸,眼睛已经哭得又红又肿了:“洛大哥,小含好想你!”
轻抚着她苍白憔悴的面孔,洛战衣又是心痛又是愧疚,情不自禁地,他的双臂收紧了些,一边喃喃地抱歉,一边垂下头轻吻着她的额心,再滑到她的弯弯的眉、盈盈的眼、最后落在她濡湿的红唇上……
不远处的武昌心堂堂主木修蓝见状,偷笑着转过头去……
终于,洛战衣有些不舍地抬起头,手指轻轻地刮了下叶小含红通通的鼻头:“小含,听话,不要再哭了!洛大哥再也不离开你了。但现在我还有一件要事待办,先让木堂主照顾你,好不好?”
叶小含虽然心里不愿意让他走,但仍然懂事地点点头:“洛大哥,你要快些回来,才行?”
洛战衣笑着点头:“遵命。”
叶小含痴痴地望着洛战衣离去的方向,过了好久好久。直到洛战衣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她才轻叹一声,转回了头:“木堂主……”可是,她的话声猛地顿住了,惊愕地看着木修蓝缓缓地滑倒在草地上,原本他的位置上却出现了另一个人——火云。
火云凝视着叶小含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怪异:“想不到你和洛战衣还真够亲热的……”
叶小含脸一红,明白火云一定把刚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了,可是……“你把木堂主怎么样了?”
“我只是让他小睡一会儿而已。”火云一边说话一边走近,叶小含却忍不住后退,“你是不是又要抓我回去?求求你,放了我吧!让我和洛大哥在一起,好不好?”
火云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右臂:“洛战衣对你真那么重要吗?”
叶小含毫不犹豫地点头:“是的!火院主,你不也是洛大哥的手下吗?你不要再做那些对不起他的事,好吗?洛大哥真的很看重你,我早就看得出来!”
火云笑了,笑得那样的恬然淡逸,这一刻的他,看上去是那么的超尘脱俗,但他的动作却一点儿也不脱俗。他竟用力把叶小含带进自己的怀中,双臂环绕着她的纤腰,像个登徒浪子般地把头凑在叶小含的发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香甜的味道,怪不得连洛战衣都意乱情迷了!”
叶小含又羞又愤地推开他:“你……你不可以这样!”话没说完,她就发觉火云的手中竟拿着原本系在自己腰间的荷包,不用想,也知道是他刚才抱住自己的时候解下的。
叶小含着急地要抢回自己的荷包:“快还给我,那是我母亲做给我的,快给我!”
火云灵巧地避开她的手,大笑道:“你连心都给了洛战衣,难道连一个荷包都不舍得给我吗?这也未免太厚此薄彼了吧!告诉你,这个荷包我要定了!”说完,人已经冲天而起,转眼间就隐没在浓绿的林荫间,但他的声音犹在身边回荡:“小含,你自己保重了。”
叶小含只能看着他消失的地方,懊恼地跺脚。
第八十二章 背叛
乱石岗,顾名思义,到处都是黑灰色的石头。有大,有小,还有些奇形怪状的。尤其在这夜幕快要降临之际,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颜色,看上去带着一股子恐怖与狰狞的意味。
奇怪的是,在这一片乱石林中的一个角落竟生着一棵歪脖老槐树,虽然在感觉上不是很协调,但又另给人一种绝境逢生的美感。
老槐树下确实有一口井,不过现在却给一块儿不小的石头压住了井口,压得严丝合缝,绝不露半点儿缝隙。所以这样看,任何人也绝看不出井中到底有什么。
洛战衣也看不出,于是,他只能将那石头从井口上搬下来。石头非常重,恐怕有几百斤,一般人想挪动都很难。当然,洛战衣绝不是一般人,所以,井口显露出来,里面的情况也一览无遗,但除了泥土外并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洛战衣跳下井去,因为他相信展厉风绝不会无缘无故地指点他来这儿。井中的四壁早生了一层厚厚的苔藓,下面的泥土很是松软,洛战衣用力踩了下,便感觉出土中有硬物。他忙蹲下身,扒开泥土,果然露出了一角木箱。
将木箱从土中掘出,洛战衣用剑斩断了铁锁,打开箱子。霎时间,五彩迷离的光华照亮了整个井底,原来那箱中竟全是价值连城的珠玉翡翠。
贡物!洛战衣首先想到,眼前的珠宝便是两年前遗失的那批朝廷贡物的一部分。他略一思考便决定先拿回去给铁兵和宋雪离看看,毕竟他们比自己更了解那批贡物。而且看情形,海日楼主和叶隐之等人一劫来贡物便将它们运来这里埋藏。怪不得两年来,这批贡物除了玉麒麟没有一件在民间出现,而且海日楼中也不见贡物踪影。想必,无论是海日楼主或叶隐之,他们的目的都不是为财。
提起木箱,洛战衣腾身跃出井口。但他刚一落到地面,便怔住了,木箱也“砰”地一声重重地砸在地上。
也难怪他吃惊,因为刚才还寂无一人的乱石岗,现在竟出现了近百号人。而且这些人几乎都是官差打扮,将这口枯井四周围得风雨不透,领头的人赫然便是陆烈风,铁兵,火云和旭若儿。
陆烈风看样子是非常想表现得沉着冷静,但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得意,以致于说话都带着点儿幸灾乐祸了:“洛战衣,劫抢贡物的主谋真的是你!若不是贵院火院主申明大义,及时检举揭发,那你岂不是永远逍遥法外了!哎!天网恢恢,疏而不露,此话果真不假。”
一旁的铁兵面容沈冷,甚至还带着一丝怒意:“洛战衣,告诉我,你从枯井中取出的木箱里装的是什么?”
事至此时,洛战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看了一眼火云,后者却面无表情,他只能叹息:“我想,木箱中装的应该便是被劫的贡物!”
“应该?”铁兵大声道,“什么叫应该?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你说应该是什么意思?”
陆烈风拍拍铁兵:“铁大人,这你还不明白吗?这洛战衣一向狡猾,他这是在避重就轻,意图狡赖。”
洛战衣平静地说:“铁兵,如果我告诉你,在来此之前我也不知道会有木箱和贡物,你相信吗?”
铁兵沉重地说:“洛战衣,我也想相信你,毕竟我们曾一同经历了那么多。但事实俱在,我又不能骗自己去说违心的话。”
“你又何以肯定我在说违心话?”洛战衣直视着他。
终于,火云说话了:“星主,展厉风死了!”
洛战衣猛地转头看他:“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你离开小喜园之后!”火云毫不回避他的目光,“星主,原来我始终不明白你在做什么?但现在我明白了,而且全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可以说给我听听吗?”洛战衣真心地请教。
“好!我一件件说给你听:一、我明白了你为什么吩咐我想办法把玉麒麟送给陈小宝,并让他不知道是谁送的;二、我明白了你为什么要让我去和陈意赌玉器,又让玉麒麟出现;三、我明白了你为什么要杀展厉风?
因为你便是劫抢贡物的主谋,但你生怕事迹暴露,便想尽一切办法嫁祸给陈也或者海日楼。于是,你再堂而皇之地将这些罪犯一一毁灭,那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其实真正的幕后之人却是你洛战衣!
洛战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便将目光垂落地面,他的眼中透着多少感伤与失望。他早怀疑火云有背叛之心,却一直在心里为他找各种理由开脱,更下不了狠心处理,便一再拖延。他只想让火云明白他的苦心,然后能迷途知返,自动认错!但结果呢?火云竟变本加厉起来,不但设计陷害他,且混淆是非,指鹿为马!可此时此地,他又无从辩解:“火云,告诉我,你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真相“的?”
火云没有一点儿惭愧:“你去海日楼我便怀疑了。后来海日楼主死了,但她生前说过的一番话却一直深深印在了旭若儿的心中。后来,旭若儿找到我并把那番讲给我听,是那番话证实了我的想法。当你回武昌府后,我便暗中跟踪你,竟意外地看见你杀死了展厉风。但你万万没想到,展厉风当时并没死,反而在临死之前说出了你的阴谋,并喊出乱石岗三字。于是,我马上联系铁大人和陆大人赶来此地。”
洛战衣苦笑,他不得不佩服火云的巧舌如簧,他竟把莫须有的事情说得如此活灵活现,如数家珍:“海日楼主说过什么?”
这次是旭若儿回答,她恨恨地说:“我娘说过,如果有一天她死于洛战衣之手,那么就让我告诉官府:两年前朝廷贡物便是洛战衣主谋所劫。看来我娘早已料到,你早晚会杀她灭口的。”
洛战衣自然明白她为什么这样指证他?母仇不共戴天呀!而且她恐怕至今还以为,是洛战衣使海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