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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阴交,内踝上三寸,骨中陷下,足太阴、少阴、厥阴之会,《铜人》针三分,灸五壮。
主脾骨虚弱,脾痛身重,疝气,梦遗失精,男子阴茎痛,妇人血崩不止,横生产后恶露不行,去血过多,血崩晕不省人事,如经脉赛闭不通,泻之立通,经脉虚耗不行者,补之。
看着龙阳苍白的脸色突然变色难看,李紫瑜有些心疼,握著他的手说:“可苦了你了,感情的事情啊。最是叫人难以把握,也最让人搞不明白。”她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白了旁边魏商君一眼,怕也是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就喜欢对方。
龙阳沉默,想起从山上下来之后所碰上的这些女孩子们,心里面实在不大好受。
有些作家喜欢比喻某些纯洁的女子说宛如精灵、空谷幽兰,无非就是说对方比较质朴,没有受到世俗的污染,其实,龙阳何尝不是,单纯的他在别人眼中可能还有些傻气,可这种傻气,岂不是这俗世最欠缺的么!
和龙女龙悦两人青梅竹马,他心里面也隐约有些知道,如果自己和别的女孩子好,恐怕小姑姑跟悦表姐都会难受的,龙悦表面上洒脱,可如果不是因为龙阳,何必跑去美国,龙女嘴上不说,但是从来没忘记过从小的诺言。
他有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就是小姑姑和悦表姐不和的罪魁祸首,总之,一想到这些他就头大,所以往往避免去想这个问题,可问题不是不想就能够解决的。
咳嗽了一声,魏商君摸了摸下巴,说:“我来给你仔细分析一下,你可听好了。”
他一番话下来,立刻就点中了要害,其中意思无非如下:有一个不大好听的通俗说法,叫做“不说话的男人最闷骚”,话虽然难听,可是话糙理不糙,龙阳嘴上不说,但好歹是男生,难道心里面就不想了?他再怎么质朴,隐约的想法还是有的,如果没想法,那可就是真傻了,何况就算是傻子,也还知道要讨老婆睡觉呢!
中国的文人有个坏毛病,叫做“若有水田三百亩,来年不做猢狲王”,有田产放租吃租,家中略有钱财,小楼一栋,有三两红颜陪伴,闲来无事看书消遣,这种舒服的小日子,读过几天古书的文人大约都会这么想,龙阳可是武当山上长大没上过学,读古书长大的。
放在现在,换个说法叫做比较小资,大约也就是这样了。
这就是质朴未必不多情的道理,说起来,龙阳的烦恼,和他那粘粘糊糊的襁糊脾气有关系,当断不断,又不好意思放开脸面,往重了说,就叫做伪文人的臭毛病。
“紫瑜,给我添点儿茶,我说得口干,谢谢!魏商君打住话头,举起茶杯来。”
李紫瑜白了他一眼,说:“把我小师弟说的这么不堪,自己倒去。”嘿嘿笑了笑,看了看脸色一忽儿白一忽儿红的龙阳,魏商君起身去倒水。
他这番话,实在是把龙阳的质朴给撕了个一干二净,让龙阳有一种赤祼祼的感觉,难怪要脸色难看了。
“他嘴巴太坏,别往心里面去,真按照他的说法,这世界上就没好人了。”李紫瑜看龙阳的脸色不好看,就安慰他说。
“咦!话可不是这么说。”魏商君转身,把茶杯往茶几上一放,习惯性地又摸了摸下巴,“听过一句话没?在我们黄家村说女人的,这句话叫做,嘴上强强的,心里旺旺的……”李紫瑜大窘,“要死啦!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这话送给他合适,虽然夸张了点儿,国外有《少年维特的烦恼》这样的名著,国内有‘哪个少年不多情’这样的名言。”魏商君耸了耸肩膀,“要么就直接喜欢人家,不管什么世俗的看法,要么就干脆拒绝人家……”“我……”龙阳张了张嘴,却被他打断了。
“别跟我说什么你拒绝过这样的话,你以为你告诉别有女朋友,就算拒绝?别逗了,这年头,你有老婆孩子,女人们都不在乎,何况女朋友?”他倒是切中时弊,“如果你说我有女朋友这样的话,隐藏的含义其实就是,如果我没有的话我就会跟你怎样怎样,这种话,对某些女孩子来说,不亚于当面故意勾引她。”这番妙论,即便是那淫贼小楼,怕也说不出,龙阳脸上血红,只觉得头大如牛,这样也不好那样也不好那到底要怎样呢?他糊涂了。
看着李紫瑜嗔怪的眼色,魏商君挑了挑眉,突然对郁闷的龙阳说:“你养过鸡么?”
龙阳点头。
“那么,你觉得鸡什么时候最漂亮?”魏商君这个问题有些怪。
龙阳也难以理解,抓了抓头,说:“小鸡吧!唧唧喳喳的很可爱,嗯!打鸣的大公鸡也很神气。”魏商君大笑起来,“这可就是了。你想,不大不小的童子鸡最难看,褪毛褪得一塌糊涂,叫起来也难听,就好比青春少年,别看文学把青春花季说的那麽美好,说白了,无非就一个字——涩,但是为什麽妇人们都知道吃童子鸡大补呢?
青春好比那童子鸡,可爱褪去,就开始叛逆,又没成熟,但是你,恰好是个异类,譬如你这个年纪,嘴巴上应该淡淡一抹绒毛,胡子不象胡子的,可你自己有麽?“他这话,有些调笑了,龙阳脸上赤红如血,却还下意识去摸了摸唇上,”我这个……我体质不一样啊!“
“那不就对了?你想,青春少年,还带著孩童的可爱,又不去故意装成熟,又不叛逆,还会治病救人,是小神医,上哪去找去?女孩子喜欢你,不是很正常麽?物已稀为贵,人也一样,就好比满大街都是,但是有气质有本事的帅哥却很少,物必自华,而後人喜……”
魏商君滔滔不绝,心里面却有些感慨,当初他烦恼的时候,也是这样彷徨,还好他有个好师弟愿意倾听他说话+,不知道怎麽就想起了自己和师弟疯闹的时候来,青春固然不美,却是每个人的必经旅途啊!
一番长谈,从下午居然一直说到了晚上八点多,魏商君有些亦师亦友的味道,而李紫瑜对龙阳也是如姐姐一般,而且没别的姐姐那麽多心思花头,龙阳肚子咕咕叫了几声,有些难为情,觉得自己打搅了师姐,但是心里面却很喜欢,正应了“痛苦说出来减轻一半,快乐说出来增加一倍”那句话。
李紫瑜听他肚子叫唤,忍不住笑笑,“咱们吃东西吧!”正说吃,欧老头回来了,赛丝荻很细心,带了许多外带美食回来,众人自然就在家中吃了一餐家宴,虽然不是自己动手做的。
龙阳吃著美食,心里面却在体会那番话,或许真的是自己的原因吧!
他低头沉思,旁边的欧老头正吃到在南京东路买回来的戴记独家臭豆腐,大发感慨的说:“吃到美味也是一种痛苦,长痛不如短痛啊!戴记的臭豆腐也算是台北一绝了,跟在南京吃的比起来,略有逊色……”说著一不停的咀嚼以便大摇其头,显然是痛并快乐著。
这话听到龙阳耳中,“长痛不如短痛”六个字实在有些发人深省,刚一抬眼,恰好看见欧老头若有深意的眼神,顿时明白了老人的心思,略微尴尬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老年人的眼光。
他们老少几个可都算是练武的,还都是高手,免不了就要说一些武术界的趣闻,欧老头说起荷兰阿姆特丹唐人街太极拳七脉合并好生兴旺,言词中对国内武术界的门户之见略有微辞。
魏商君有些好笑,“欧大叔,你的天罡指怎么不广收门徒呢?说别人倒是会说。”老头被他一句话说得眉毛竖起,想了想,却又颓然。
魏商君打击欧老头不遗余力,继续说:“龙阳,你们武当和我形门也算一脉两去,我们形门有当年内家拳大师王征南的七十二博穴术,有空我们切磋切磋吧!”他这话,自然是故意气老头的,龙阳听了,却有犹豫了,“魏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学了太乙玄门剑,恐怕……”他的意思是,魏商君拿自己的绝学出来,自然自己必须报桃报李,可是太和宗的拳法剑法恐怕拿不出手,人家的女朋友堂堂大和宗海外宗主,什么“大小华山”、“螳螂图”、“地盘剑”恐怕都会的,而太乙玄门剑于门规却不好对外传授,因此,就犹豫了。
这话一说,李紫瑜张大了嘴巴,连欧老头都有些惊讶了。
这倒是有个缘由,武当并非像是武侠小说里面描述那么简单,武当在内部也分好几分支的。譬如太和宗擅长医理,讲究从医入武;龙门派则擅长剑法,甚至有真武大阵这样的古剑阵法;松溪派拳脚尤其犀得利,松溪内家拳在武术界出名狠辣,其余譬如鱼门、空门、洪门等小分支也都各有秘诀,太和宗只是武当最大的一个去派罢了。
不过,武当有个真武大殿,号称武当山护法,里面长老擅长一种剑法叫做太乙玄门剑,是古剑法流传,狠辣无比,招式不是斩颈就是封喉,不是足就是刺穴,号称秘传武当护山剑,绝不外传,毕竟,武当以剑法闻名,明清的时候武当弟子要出师,必须用剑剌中山中跳跃的猿猴,好比少林寺的打出木人巷规矩一般。
李紫瑜的祖上李景林将军,在民国初期,那也是以剑法闻名的,在东北奉军任混成旅旅长时,就被人称为“神剑手”,已经开始将武术用于军事训练,规定出“斩劈活靶及活靶反击”的实战军训,后来任中央国术馆副馆长,号称“剑神”,和孙禄堂、杨澄甫并称三杰,李紫瑜自然就知晓武当秘传典故,而欧老头是少林大家、一代宗师,也晓得许多武术界的密闻,因此两人都很惊讶。
“怎么可能?”李紫瑜张大嘴巴看着秘书这个小师弟,“你才多大?真武殿选长老怎么也不会选到你吧!你怎么会秘传护山太乙玄门剑?”真武大殿三十年选一次长老,里面的长老几乎都是七老八十的老道,龙阳才多大,也难怪李紫瑜惊讶了。
魏商君兴致盎然,和欧老头对视了一眼,同时发现了对方眼神中的八卦,显然都很好奇。赛丝荻虽然是外国人,好歹干老子是少林大宗师,也对龙阳年纪轻轻就会什么秘穿护山剑法来了兴趣看著他们眼神中的好奇,龙阳下意识拉了拉耳环,脸红了起来,显然对自己半个武当长老的身份有些难为情。
原来,龙阳的师傅章玉龙原本只是道家无极针大师,后来隐居武当山,正式穿起了道袍,方圆百里山村百姓活人无数,就引起了真武大殿长老们的注意,经过十几年的考察下来,龙道长就正式入了真武大殿,成了武当长老。
后来龙道长收养了小龙阳,龙阳的“龙阳归藏”怪异体质虽然对医学有莫大裨益,但是因为体质所限,也不能学什么厉害的拳脚功夫,并不是他学不会,而是体力不够用,你想想,譬如“螳螂图”才刚打了一半就气喘吁吁,能叫学会了么?
这也是龙女说龙阳三招内无敌的缘由所在,不过,他的确也算不上是武术高手,譬如碰上魏商君这样的高手,想三五招就打倒对方?做梦吧!三五招后他体力不继,当然只有失败一途,所以说他在武术上的造诣,严格来说只有半个高手水平。
龙道长身兼严师和慈父两个角色,何况这人一旦年纪大了自然就疼爱小孩,好比民间所谓“隔代亲”,爷爷奶奶们无比疼爱孙子孙女一个道理,他担心小龙阳日后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