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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在隔着玻璃看到父亲的那一刹就已经红了眼睛,一听夏伯这样说,心里更是难受,眼泪噗噗往下淌,捂着嘴在外面忍了好久,才拭干眼泪,小心的推开房门,缓步走了进去。
夏伯摇头苦笑着,在门外替她将门关上。
看着那张消瘦而苍老了许多的脸,夏天僵站在原地,许久,才心酸地一步一步走到病床边坐下,双眼怔怔的看着眼前安静的父亲。
“爸……”她哽咽着伸出手,小心的握住夏正其安静的放在被子上的手,摸到他手上的瘦骨嶙峋,跟前段时间还意气风发的中年小老头根本就不一样,短短的时间,父亲竟仿佛就这样老了十几岁。
是公司的压力太重,打击太大,而终于不堪一击了?还是疼痛的折磨?
“爸,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得这种病?”夏天小心的俯在床边,看着夏正其安静昏睡的脸,“爸,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病房外,一道白色身影缓步靠近。
夏天一直盯着父亲的睡脸,听到病房的门被轻轻打开,有人走进来,也没有动。
直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脸孤疑的一边看着她的背影一边走到病床边,她才顿了顿,转头看向身旁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男医生,“医生,我爸他现在怎么样?”
“病人病情目前还算稳定,不必担心。”那人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然后拿起柜子上护士留下的单子转身便要走出去,似乎不打算多做停留。
夏天却忽然一僵,募地转头看向那道白色身影,“医生。”
背影僵了一下,没回头。
终于发现了异样,她赫然起身快步走了过去,绕到那医生面前,抬眼盯着他露在口罩外边的眼睛。
那医生似有些尴尬又懊恼的微微偏开头。
“毛医生?”好半天,夏天才怔怔的像是见到鬼了一样盯着眼前略熟悉的身影和他的眼睛,“你是毛医生?”
他是李向梅的丈夫,对了,他不是在T市口腔医院上班吗?
毛医生无奈,懊恼自己刚刚怎么没看清楚是她在病房,居然就这么被撞上了。
不等他开口,夏天直接一针见血的盯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口腔医院吗?”
“夏小姐,这里是病房,病人还在休息。”毛医生转头看了一眼夏正其,轻声说。
夏天顿了一顿,率先转身走了出去,在背过身时,眼神有些颤抖,仿佛有些在心头萦绕的谜团一瞬间明朗了一小半,却仍然含混不清,只觉得无数的恐惧蔓延在心里。
走出病房后,她等了一会儿,毛医生才走了出来,回过身时,见他摘下脸上的口罩,双眼淡淡看着她,“夏小姐,真巧。”
“是啊,确实巧。”夏天忽然冷笑,直盯着他,“毛医生,想必你也知道我想问什么。”
“你是李向梅的丈夫,而李向梅又是张蕾的表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还是夏家的私人医生……你明明在口腔医院,为什么来这里成了我爸爸的主治医师?”说时,她的目光盯着他衣服上的胸牌。
“夏小姐是否有点咄咄逼人了?”毛医生轻笑,“我只是个医生,一边在医院上班,一边做私人医生,应该没什么影响。”
“是吗?那毛医生如果解释为什么要从口腔医院来这里做我爸爸的主治医生?”看着眼前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毛医生,夏天心口一阵滞闷。
“这个很简单,这家私人医院是我朋友开的,因为这段时间病人很多,我是应邀过来帮忙的,正好我是夏大哥的私人医生,对他的身体状况很了解,自然就成了他的主治医生。”毛医生脸色平静地看向她眼里的质问,回答的也是滴水不漏。
夏天深呼吸了一口气,忍着心头钻心的痛却压下微颤的声音,“对不起,是我想多了。”
“看见自己的父亲病成这样,我能够理解夏小姐的心情!”他很宽容的笑笑。
夏天再次深吸了一口气,缓慢吐出,转头看了一眼无人的四周和病房里安睡的父亲,“我的爸爸就拜托给毛医生了!”
“救死扶伤是我们医生的职责!”
听着那神圣的话语,夏天不敢再停留,她真的快要忍不住了。
她不愿意相信那个太过惊人的自己联想到的答案,而且,她认为自己是有点神经质,不太可能,可这一切一切的事情联系到一起,谁又能给她一个让她彻底信服的答案。
其实答案是怎样都好,只要不伤害到她的父亲,那就怎样都好。
可父亲莫名其妙得了老年痴呆,从私人医生再到现在的主治医生,为什么毛医生又和张蕾有关,这一切的一切,她又要怎么静下心来不去想?
车,停在一家私家侦探社门口。
私家侦探见有生意上门,很是热情,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后,夏天知道对方姓陈。
“陈先生,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件……”
听完夏天的叙述,陈先生目光炯炯,他接手的案例大都是婚内出轨,外遇,财产纠纷,婚姻破裂,很少涉足医药方面的案例,不过,这也是一项挑战。
“夏小姐,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说得情况纯属子虚乌有,而你的继母又知道你的所作所为的话,她将会把你告上法庭,那样,会对你造成一些负面影响,所以,你一定要考虑清楚。”
陈先生不以赚钱为目的的职业道德,让夏天很欣赏,只是,对她而言,她要不计后果将父亲的病因查个水落石出!
“陈先生,事不宜迟,我希望你能尽快着手调查。”残害的真相不是最重要的,当务之急,她只是不要父亲再继续受摧残。
“好!”
和陈先生又进行了一番交代,夏天离开了侦探社。
这趟耽误下来,去秦邵璿那里,自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
可想而知,秦大局长生气了,明明说好了,去公司看一下就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伺候他,可一去就是一整天。
他不生气才怪!
夏天来到病房前,轻轻拧开门,怕惊动或许在睡觉的他,刚一打开门就见他裹着被子要下床。
“你干吗!”赫然奔进门,一把将手里的包包扔在柜子上,伸手按住他就要在床边站起来的身体,“昨天才缝合了伤口,现在就想下床,你疯了,快躺下!”
秦邵璿脸一黑,将裹在身上的被子又往上拽了拽,闷头沉默了几秒,压抑着沉声开口,“我要去上厕所。”
想到缝合了伤口后又在打点滴,要去厕所也是正常,夏天吐了口气,自然到不能再自然的按住他,轻声说,“上厕所还不简单,要不我拿个塑料盆过来你将就将就?”
秦邵璿先是用黑压压的眼神注视着她晶亮晶亮的眼睛,憋了半天才暴出两字来,“不用!”
夏天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得逞,笑眯眯道,“可是你腰上的伤口有八厘米,这么长。”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长度。
“你现在最好不要动,不就是要上厕所吗?在医院里那些不能下床的病人都是用便盆解决的,所以咱们效仿一下,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弄到身上的……”
“夏天!”秦邵璿脸色难看的瞪着她,臭丫头,来迟了,不将功折罪,还尽出些馊主意。
哪知,接下来,臭丫头更可恶。
“那你不许生我的气,然后我扶你去上厕所。”夏天知道因为自己来迟的原因,他生气了,可她也不是故意的,自己去找私家侦探的事暂时又不能告诉他,便见机行事和他讨价还价。
呵呵!她站在床边叉着腰,贼贼的露出一脸的笑,“不然你直接就地解决。”
就地解决?!
亏她想得出!
秦邵璿满脸阴霾的看着她,沉默不语。
“那好吧,我去给你拿盆子……”夏天转头就要走。
骤然,身后似乎传来被子被揭开的声音,她回头一看,顿时大叫,“秦邵璿,你暴露狂啊你!快把被子裹上!”
“给我洗澡时,你怎么没想到这句?还俯在那里扒来扒去摇晃着,仔细的很。”他沉沉地靠在床边恶趣地斜眼瞥她。
他说的也太夸张了吧!
她根本就只是在那里胡乱擦了几下,被他一说,就像她是欲女似的。
算了,他爱怎么形容就怎么形容,不然,他会越说越离谱。
所以,夏天白了他一眼,抿唇保持沉默!
“别忘了,做过,看过,摸过,你还亲自洗过!”秦邵璿斜了她一眼,说得不怀好意。
听出来他这明显是极其内敛的在说她装纯情,夏天脸色一僵,骤然转身直面向那具青青紫紫又被纱布绷带包住几块皮肤的男人身体,直愣愣的盯着他上上下下的看,从他的头一直一点点一下滑,中途路过某个因为被她盯着而渐渐有了反映的一点,然后迅速又落到他脚上,直看得秦邵璿频频皱眉,“你看什么?”
“不是你让我看的吗?”夏天视线往上升了回去,瞪了他一眼,在他满是诧异离奇的眼神下大大方方的转身去拿丰泽年买来的男款棉质睡衣,然后走回床边一把抬起他的手臂就要给他穿上睡衣。
“臭丫头,你轻点!”被她忽然举起手,秦邵璿脸色骤地一白,终于受不了的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夏天忽然挑眉,笑吟吟的俯首在他耳边轻问,“咦,你不是男人吗?怎么忽然较弱了?”
早上还说自己不是女人,没那么较弱,现在要求轻点了,夏天满脸是挤兑成功的得瑟感。
秦邵璿看了她一眼,沉了沉脸,忍了,没再说话,任由她帮他将衣服套上。
“那只手也抬起来。”夏天转到他另一边,见他不动,顿时伸手再次用力举起他手臂。
秦邵璿骤然疼的倒吸一口冷气,“你还是不是个女人?”
“我是不是女人你还不知道?装什么深沉!”刚刚说她装纯情,现在终于逮到机会反击他了。
夏天眉飞色舞的在他眼前歪了歪脑袋,然后在他几乎聚满无数风暴的眼神下帮他穿上裤子。
穿好后,抬脸看向他,见他脸色黑的快赶上包青天了,貌似她帮他穿裤子的时候很不小心的将他那种男款睡裤前边有着一小排扣子的地方给小心翼翼的每颗都扣紧,期间小拇指隔着布料若有若无的又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他越是一脸紧绷,她越是一脸“纯情”的继续扣啊扣。
直到她站起身,迎上他的黑脸,微微一笑,“怎么不说话了?”
“话都被你说了,我还说什么?”秦邵璿不冷不热的看着她眼里的喜色。
臭丫头越来越伶牙俐齿,他不过说了她一句,她倒是有十句等着来对付他。
“正好,我有话说。”夏天双臂环胸,用着十分正式的口吻,“在你进急救室期间,我接到了你救命恩人周思琪的电话,她说要来T市进行为期三个月的调研工作,可又怕影响到我们,所以打电话征求你的意见。”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撕了她的辞职报告
“正好,我有话说。”夏天双臂环胸,用着十分正式的口吻,“在你进急救室期间,我接到了你救命恩人周思琪的电话,她说要来T市进行为期三个月的调研工作,可又怕影响到我们,所以打电话征求你的意见。”
秦邵璿嘴角隐约抽搐了那么一下,白天她不在的时候,他已经看过手机里的通话记录,也知道周思琪打来过电话,而她也接了,就是不知道她们说了些什么。
正愁找不到合理的理由问夏天,她倒坦然说了。
秦邵璿不语,似乎还在等着她继续说。
夏天顿了顿,只好接着道,“我一想,她是你的救命恩人,而且她还说来T市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我就替你做主,欢迎她来!”
她话已经说完了,可秦邵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