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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邵璿在他跳下床的那一刻一把将他拦腰抱起,“泽年,我是邵璿,看清楚。”见他满脸疑问的盯着自己看,秦邵璿轻声劝哄。
丰泽年却是闭上眼,从他怀里小心的避开来,往床角缩去,不言不语的缩在床角,将头埋自己的膝盖里像一只鸵鸟一样躲避着所有的一切。
*
一个小时后,医生带着T市最权威的心理学专家赶到医院,刚一进病房,就只见丰泽年对着秦邵璿的手狠狠咬了下去,似乎不仅仅咬了一口,他手背上已经是鲜血淋漓,丰泽年却还像是完全不清醒一样在他伸过的另一只手上边狠狠咬,而秦邵璿却任由他咬着,完全不挣扎。
“老天!”医生上前将他们分开,丰泽年顷刻转身缩回到床边,嘴边还粘着秦邵璿的血,双眼通红,看起来完全不容人靠近。
“你疯了?任他这样咬着都不放手?”医生看着秦邵璿手背上深可见骨的齿印,低咒一声,连忙叫走进来的护士去取纱布,那护士有些发愣,本来是要进来观察病人状况的,结果被医生这一吼,又看了一眼秦局长手背上的血,连忙应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秦晋阳走进来,看见秦邵璿双手被咬成这样,不解地问道,“丰叔叔他怎么了?”丰泽年是秦邵璿的兄弟,理所当然,秦晋阳应该叫丰泽年叔叔。
“晋阳。”秦邵璿双眼布满血丝,丰泽年现在这样,折磨的并不是他自己,而是秦邵璿,“你丰叔叔病了,天籁就麻烦你多费心。”
“叔叔,放心,我会尽力的!”秦晋阳点了点头。
与医生一起过来的那几位心理专家已经开始围在丰泽年身边诊治,护士拿着纱布和药走进来,正要给秦邵璿包扎,秦晋阳却拿过东西,“我来。”
那位护士不知道秦晋阳是谁,不禁眨了眨眼,满眼孤疑的看着他。
秦晋阳瞥她一眼,“我是他侄子,这伤,我来帮他弄!”
那护士才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秦晋阳拉着叔叔坐到沙发边,给他手上消毒涂药覆纱布,一边包纱布一边叹道,“看得出来,丰叔叔现在精神失常,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会做出伤害人的事情,你怎么还偏偏宁可被他咬着也不放手,这骨头都快看得见了。”
秦邵璿的目光转回到床上被那些心理专家围住,更是一脸惊恐的丰泽年,募地挥开秦晋阳,顾不得手上未被包扎完的伤口,上前安抚丰泽年。
丰泽年缩在他的庇护下,仿佛完全不记得他手上的伤是自己咬出来的,也不记得刚刚自己是怎么拼命打他快要把他打出内伤,怎么咬他锤他的场景,仅仅记得现在保护他的人是他,就连忙像是抓到一棵浮木一样,紧紧揪着他的衬衫不敢放手。
那几位专家观察着丰泽年在秦邵璿保护下的模样,对视了几眼,点了点头。
须臾,其中一人开口,“这里的医生已经把丰先生的状况和我们说过了,虽然丰先生性格强硬不是这种遇事就崩溃失常的人,但综合起来看,他肯定有很重的心思压在心里,见到秦先生被犯罪分子用枪指着,又经历了飞机爆炸的那一恐怖事件,心理和精神上受到重度刺激,而他大脑受伤也导致大脑神经系统受创,影响到精神,以我们检查的结果来看,丰先生是由于多年堆积的心理障碍因素而持续神经衰弱,但因为丰先生会自己调和自己的心情而多年未发作,但这次让他一直压制的心里压力与恐慌全部崩溃,身心因素结合在一起,恐怕丰先生不仅得了失忆症,还伴随着精神病,至于其他的一切,还需要我们进一步诊断。”
“精神病?”秦邵璿瞬间脸色灰白,刚将丰泽年松开,就陡然摇晃了一下,秦晋阳眼急手快的上前扶住他。
“患者在受精神刺激后突然出现以尽情发泄为特征的临床症状。嚎啕痛哭,又吵又闹,以极其夸张的姿态向人诉说所受的委屈和不快,甚至捶胸蹬足,以头撞墙,或在地上打滚,但意识障碍不明显。发作持续时间的长短与周围环境有关。情感爆发是最常见的精神障碍,就像……”那位专家看了看秦邵璿手上的纱布,“丰先生刚刚那样不受控制咬人,所以,在他发病期间,我们需要带他去隔离治疗,秦局长,为了避免你靠近他而受伤,就让我们将他先带走吧。”
“叔叔,你怎么样?”秦晋阳略有些担心的问秦邵璿。
后者摆了摆手,示意没事,眸光淡扫向那位专家,“隔离治疗?去什么地方隔离?”
“当然是专门医治这种病的医院,不过秦局长请放心,我们几个会轮流专门对丰先生治病,会派专人照顾他。”
秦邵璿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他们,忽地冷笑,“隔离治疗?说难听了就是精神病院,你们是要将他带去精神病院,与那些精神病患者一起隔离,与外界隔离,让他们在一起自生自灭,这就是你们所谓的隔离?”
那几位心理专家皆为一怔,不禁有些尴尬,“为免丰先生不受控制伤人,现在只有那种地方最适合他,不是放任他们自生自灭,你放心,我们会专门给他安排……”
“专门为他安排一个自己的房间,在那里每天除了面对冰冷的墙壁之外就是医生,什么人也见不到,你们确定这样就是最好的治疗方式么?”
“这已经是现代医学针对精神病的治疗手段之一,我们也只是……”
“晋阳,替我谢谢这几位专家,请他们离开吧。”秦邵璿骤然转身,不再听他们说下去。
秦晋阳明白叔叔的意思,只好请那几位专家离开,须臾回来时,见秦邵璿和医院的医生安静的站在病床边,看着坐在床上一脸空洞发呆的丰泽年。
“他们都是心理医学界的专家,对丰先生有帮助。”很久,医生才开口。
“你知道精神病院是什么样的地方么?”
“……一群疯人在一起,撕闹扭打,医生会将他们分开,捆住,强制的关起来,不听话的也许会挨打……”
“你确定丰泽年被送去那种地方之后,还有活路么?”
“泽年他是在担心我,牵挂我,他觉得我死了,所以才会这样。”
“我要把他留在我的身边,让他知道我还活着,这样,他或许就会慢慢好起来。”
医生叹息道,“他可能还会伤害到你。”
“他的攻击性并不是很强,我能够承受。”比起丰泽年的病情,他受这点伤害又算得了什么。
医生顿了顿,“秦局长想怎么做?”
秦邵璿看着丰泽年,丰泽年同时正傻愣愣的看着他发笑,不禁对着他勾了勾唇角,“泽年,我们去找邵璿,好不好?”
出乎意料的是,丰泽年傻笑着点头。
*
夏天在得知丰泽年的事情之后,焦灼万分,“我要去看看丰大哥……”有关于丰泽年的事情,这一生也许都是夏天和秦邵璿胸口处的一道重伤。
“你躺下,听我说,我准备带丰泽年回家时,在医生门口遇见了丈母娘,可能是前段时间,丈母娘悉心照顾过丰泽年的缘故,他一看见丈母娘,就特别安静,并不由自主向她靠近,丈母娘听说了丰泽年的事情后,很愿意照顾他。我已经把他送到丈母娘家里了,一路上,泽年都很安静,也很听丈母娘和王叔叔的话,所以这一段时间,你就休息好,养好身体,丰泽年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大家一起会照顾好他,绝对不会把他送进精神病院。”秦邵璿把夏天的身体给摁了下来,不允许她下床。
“可是……”夏天拧眉,只要一想到丰泽年是为救秦邵璿而这样的,难过就会自然而然的铺天盖地而来。
“天天,你能不能听话一点,坐月子的女人,这个时候要无条件的服从命令,躺好休息,等会儿医生说把两个宝贝抱过来给我们看看,但是只能看一会儿,两个宝贝又要被送进保温室里。”
夏天听到宝宝的事,唇角显露出一抹笑靥,“真的?医生是不是说两个女儿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嗯!”秦邵璿想了想,“算是吧,只要继续放在保温室里一段时间,应该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在谈到孩子的事情时,秦邵璿身体的暖流就开始在蔓延了,紧紧揽住了她的身体,贪婪的吸吮着她身上的香味,“臭丫头,你真伟大,谢谢你给我生孩子,也谢谢你给我带来的一切快乐和开心。”
秦邵璿偶然也有流露出无限感慨的时候。
不得不说,他们之间隔了那么多的人,也隔着太多的不切实际,但最后却指相扣了,这不是缘分和奇迹,是什么?
“既然感谢我,那你答应我一件事,为了我,为了孩子,为了你的家人,脱下身上的这身警服,可以吗?”夏天挑了挑眉,很顺口的问道。
他能做到,除非太阳当真从西边出来,夏天在心下补充了一句,一个可以为了自己的事业而使用‘美男计’,甚至不惜伤害她的男人,能舍去他的事业吗?
果然,秦邵璿不由皱眉,或许夏天在经历了殷苍的牺牲,又亲眼所见这次的飞机大爆炸,她害怕了,真真切切害怕了!
夏天见他没有立刻回答,撇了撇嘴,“切,原来你的感谢根本就是纸上谈兵,一点儿也没有诚意。”
自从夏天亲眼目睹了殷苍的离开,秦邵璿就知道,她会有这样的念头和提议,而这次他和死神的擦肩而过,更坚定了她的这种想法。
只是……
秦邵璿很宠溺的给了她一记爆栗,“你想让我脱下警服,做新一代的超级奶爸,是不是?”
听闻这个没有创意的回答,夏天没少翻白眼,“跟你说实话,你脱下警服之后,就留在T市打理夏氏和天籁,当然,还要照顾好两个女儿,我想去英国念书……”
“把我留在这里打拼,你却想要飞得更高,不可以!”
不容夏天反驳,秦邵璿火势的抵住她的唇,呼吸炙热的快要将夏天点燃,边吻住她,声音有些凌乱的道,“回头……一定要好好补偿我……知不知道……我忍得很辛苦。”
心爱的女人在怀,却不能碰,只能硬生生的憋着,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夏天唇角微扬,唇瓣张开再次准备回语时,秦邵璿却趁势的攻入,吸吮着如蜜糖一般的香甜软腻,宛如深陷饥渴中太久,急需要吮出更多的蜜汁。
许久,秦邵璿才松开她,目视着她被自己咬得微微发肿,又湿漉漉的红唇,指尖拂过去时,心里一团火愈加旺盛了。
“臭丫头!”最后却只能以埋怨的口吻低低道,似是在抗议这难受的一段漫长历程,这绝对算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两个护士抱着宝贝进来时,恰好撞见秦邵璿和夏天两人缱绻相依的情景,立刻脸庞绯红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秦邵璿神色有些阴沉,似乎是在责怪小护士的不识趣,既然知道打扰了,为何不出去。
夏天则是快速推开秦邵璿,“没有打扰,谢谢你们把宝贝抱过来给我们。”
她的心在远远见到两个小宝贝时急速的加剧了跳跃,“扑通扑通”充满了期待和满满的欢乐与幸福。
夏天和秦邵璿一人抱着一个小宝贝。
“不客气,等会儿我再来抱两个小千金回保温室。”两个护士退出房间。
夏天在见到真的好小好小的女儿,眼眸不由自主的湿润了,“我们的宝贝好可怜,都是我不好……是我大意马虎了,如果我不开车跟上去……就不会发生早产的事,如果宝贝有什么闪失……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见女儿太过瘦弱,夏天的自责滚滚而来,万分担心宝贝会养不活就中途夭折了。
“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