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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门铃还在响着,更急促了一点。
“还不快去开门?”
宋华楠松了手,她点点头,小跑过去。
他的目光落在她宽大的睡衣上,又落在她光洁的脚上……这又冰又凉的地板,她高烧才退,就敢赤着足满屋子的跑。他默默的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看他以后还管不管她。
叶笙歌也没问是谁,就直接拉开了门。酒店的服务生推着餐车站在门口,笙歌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订了餐,虽然是真的有点饿了。
服务生笑得格外的友好,法语从她的嘴里蹦出来,笙歌除了那句你好什么都听不懂。
她求救一样的转过身,这才发现宋华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他弯腰在她的脚边放下一双拖鞋,示意她穿上。
拖鞋的内絮暖暖的,暖意一直从脚心漫上来。她怔忪的瞬间,宋华楠已经侧身让服务生进了门。
“你叫的?”
笙歌跟在宋华楠的身后。看着服务生一样一样的端出来,空气里瞬间弥漫了一股子的菜香。
“难道你不饿?”宋华楠扭头看着她。
“饿。”她重重的点点头,刚刚还不觉得,这会儿循着香味,她连继续站着和他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宋华楠嘴角一扬,眸子深的发沉“饿了?所以想吃我?”
他睁开眼时那对浑圆的大眼,那一秒的惊慌失措,呵……
“你说什么呢?”笙歌气急,看了看服务生,她还低着头,好在她听不懂。
宋华楠不理会她,转身朝圆桌边走去,嘴角的弧度越发的深。服务员出门前还在朝他们笑,她用本土的法语对他说“先生您真体贴,您太太真幸福。”
他太太?
宋华楠下意识的去看一眼叶笙歌,她的法语不好,听不懂这句子,却还是站在一旁礼貌的微笑。他也没有解释,只是说了声“谢谢。”
圆桌上都是些清淡的小菜,半点荤腥都没有。宋华楠盛了两碗粥,在她对面坐下。饿过了头,反倒没什么胃口了,这清粥小菜正合适。
笙歌抿了一口粥,忍不住抬头打量宋华楠一眼。他还是凛着脸,吃顿饭都好像在干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他们,从未像这样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吃过一顿饭
宋华楠的手机在响,他看了一眼,站起来,走到窗边,伸手揭起一角的窗帘,冷白的月光打在他的身上,他背着身,笙歌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的嗓音又低又沉,几乎没有开口,直到要挂的那刻,笙歌清楚的听到他说“生日快乐。”
她握着勺子的手瞬间一紧,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指关节都已泛白。
生日快乐,他说,生日快乐。
静止了所有的花开,遥远了清晰的爱8
笙歌坐在床上,那一大摞柔软的枕头垫在她的背后,整个人像是坐在云端,找不到一点的真实感。
她扭头看着宋华楠。
他正盯着电脑屏幕,拧着眉,手里的鼠标被他按得滴滴滴的响。
从没有想过,有天他会这样坐在她面前处理公务。她看着看着,又出神了……
笙歌记得大四那个冬天,她也是这样一直看着站在光影里的宋华楠。
彼时她才拉开阳台上的玻璃门,就听见楼下一派嘈杂的欢呼声。她的脑袋往栏杆外一探,一眼就捕捉到了那个站在人群里的宋华楠。
他手插着裤袋,仰头淡然而立。
地上是荧荧烛光摆成的“生日快乐”。
偶尔有冷风拂过,那一簇一簇的烛光也忽明忽暗。笙歌忍不住将身子往前一仰,她终于看清楚宋华楠的侧脸了,他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着。
不知道是哪个男生大喊了一句“阮琳琅,出来!”
宋华楠身后的人群开始跟着起哄,一遍又一遍的喊着那个美丽的名字。而他什么都不做,始终淡淡的站在人群里微笑。
对面的整幢女生寝室都沸腾起来,一个个脑袋都探出来,在看清楼下的男主角是谁的时候,那欢呼的声浪更是一层高过一层。
“哎,是宋华楠耶!”
“宋华楠!哪儿呢哪儿呢?”
“那儿!”
……
耳边尽是喧嚷之声。要在黑薄的夜幕和拥挤的人群将他辨出有多难?可是为什么,她只一眼就可以了。
她的目光,时时刻刻都追随他而去,无需练习,多坏的一个习惯,却怎么都改不掉的习惯。
对面三楼上那抹纤秀的身影探出来的时候,她看到他耸了耸肩,头一歪,脸上的那抹笑意越发的浓重。
有欢快的生日歌响起来,众人齐唱的生日歌带着冬日冷风汹涌的朝笙歌袭来,她紧握着晾衣杆像是要捏碎了它。
宋华楠没有随着人群唱起来,他只是仰着头,气场依旧慑人。君临天下的君王,兴师动众,只为博美人一笑。
“生日快乐,阮琳琅!”
她听到他高亢的声音在歌声终止时响起,跋山涉水而来。
生日快乐,他说生日快乐。却不是对她说。
宋华楠,他又怎会知道,她的生日也是今天……
他的整个青春,都在为别人疯狂。
“喂,笙歌,干什么呢?晾个衣服晾这么久?”马晓韵在屋里朝她吼。
她往后退了一步,目光依旧牢牢的锁着那挺拔的身影。
“穿这么一点,站这么久不冷吗?”晓韵蹿出来拉她,头一偏,往她的望着的地方看过去“看什么呢?哟!谁过生日?”
“没谁。”笙歌往屋里走,松开指关节的时候酸疼的厉害。
“哎,说起生日,你什么时候生日啊?这几年怎么从没见你过生日?”
笙歌拉门的动作一滞,她转头,荒凉的笑。
“晓韵,不用费心,我从不过生日。”
这几日处在实习找工作的迷茫期,人压力有些大也有些忙,更新时间不稳定,但是没有特殊情况轻轻会保持稳定的日更!爱你们!
静止了所有的花开,遥远了清晰的爱9
宋华楠已经回房了,他出门前交代,有事就给他打电话。睡了一天,才吃完饭,笙歌又迷迷糊糊的睡去。那床宋华楠盖过的毛毯压在被面上,她还是觉得有些冷。
她蜷得更紧了,朦朦胧胧,她听到有人在唤她的乳名。
“笙笙,笙笙……”一声一声,明明亲切温柔,在她听来,却像锤子似的生生打在心上,碎裂一样的疼。
是妈妈。
“笙笙,想要什么礼物?”妈妈伸手拉住笙歌的手,那暖暖的手心那么真实。
“妈妈。”她唤着,喉咙涩的发疼,鼻子也被紧紧的塞住了,她大口大口的吸着气,能发出的音节只有“妈妈”。
“傻孩子。”妈妈笑着,抬手顺了顺她的发“太久没收礼物,想不到该要什么了吗?”
“妈妈……”她握紧了妈妈的双手,“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回到我身边。”
“傻孩子……”妈妈朝她张开了双臂。
笙歌伸手双手,想要去拥住她,却狠狠的扑了个空,妈妈的身影一下子就消失消失了,她惊呼“妈妈……妈妈……”
笙歌的身子整个往床沿一滑,她一颤,惊醒过来。
房间暗暗的,她伸手摸到枕边的手机,那丝光亮瞬间照亮了她的眼。还有一条刚才睡前未读的短信,她按下了读取键……
“生日快乐”只有四个字,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是小姨。
这个世界,大概只有小姨还记得她的生日。或许,记得的人中,也只有小姨敢对她说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她望着屏幕上的四个字,终于抵挡不住眼角的湿润,放声大哭起来……
宋华楠门卡刚一插,就听到房内有沉沉的哭声。他一惊,伸手拍下了墙壁上的整排开关。灯光一下子将整个房间填满,叶笙歌坐在大床中间,脑袋埋在双膝间,散乱的发遮住了她的肩膀,她的脸。
“叶笙歌,你怎么了?”宋华楠快步走过去,在床沿上坐下来,侧着身子看着她,她脸上有泪珠滚落下来,收都收不住。
“你做噩梦了?”他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她摇头,不停的摇头。
“你不舒服?”
他的另一只手探到她的额头,她的额头汗涔涔的……没有发烧。
“叶笙歌,你究竟怎么了?”
他有些气急,提高了音调。他从没见她哭过,她哭得他心烦意乱,心上像是有虫子在密密麻麻地啃食着。
果然,他的不放心是对的,他幸亏下来了。
“华楠……”她忽然低低的唤了他一声,还带着哭腔。
宋华楠紧紧的盯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笙歌的如藕的双臂忽然环过来,攀住他的脖子。
“华楠,我想回家……”
她身上的馨香随着她颤抖的频率一深一浅的钻进他的鼻腔。他沉默了一会,也伸手紧紧地拥住她。
家?哪个家?
叶家?还是锦绣山庄?他不知道,可是他还是低声的应允了她。
“好,我带你回家。”
静止了所有的花开,遥远了清晰的爱10
窗外就是阳光明媚的巴黎,又是一个大晴天。
叶笙歌坐在窗台边,深色的毛衣吸附了阳光的热度,脊背上暖暖的。她抿了口热牛奶,望着还来不及整理的大床。
靠北边的床头,昨晚宋华楠在那里坐了半宿……
后来她睡着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只记得,那温暖的掌心,一直牢牢的握着她的肩膀。他就坐在她的身边,紧紧的贴着她。
这两年来,她和宋华楠有过最亲密的举动,也仅限于拉手。那还是在他们的订婚宴上,宋华楠拉着她一圈一圈的敬酒,都是宋家的亲戚,一个外人都没有。
宋华楠向她一个一个的介绍“这是大舅,这是二叔,这是婶婶……”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看都不看她一眼,她却乖顺的一个一个喊着。
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寒暄的笑,叶家的小姐和宋家的少爷,王子和公主,想想都是让人觉得艳羡的。
没人发现他们整场下来都是零交流的,宋华楠那天显得有点急躁,酒整杯整杯的下肚。叶笙歌紧紧的跟着他到处跑,他步子大,一点都不体谅她踏着高跟,她脚疼的发颤也不敢跟他说。
那天,他们唯一的牵绊,就是那双紧紧相握的手。
订婚宴之后,她搬去了锦绣山庄,他一年偶尔回来一两次,也是抬脚就走,从不多留。J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们却默契的从来不曾偶遇。
宋华楠与叶笙歌,其实与陌生人无异。
她也不知道昨天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竟敢伸手去抱他。而向来冷眉冷眼的他,竟会那样温柔的相待。
手机在床上不停的响,笙歌随手放下杯子跑过去,她猜肯定是宋华楠。
果然是宋华楠。
她一接通,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头就传来他冰冷的声音,没有开始没有过渡,只有简短的两个字“下来。”
她挂了电话开始换衣服,目光还是不自觉的投向那个被坐起了褶子的床头。也许,昨夜的温情,只不过是一场梦。
宋华楠闭着眼坐在佩斯都大厅的单人沙发里,汪赫站在他的身后。等到笙歌走近一点,汪赫才出声喊她“叶小姐。”
笙歌点点头,朝他微笑。
宋华楠听到声音,缓缓的睁开眼睛,他松了松脖子,放下翘着的二郎腿,站起来。
“我已经订好了两张今天下午回J市的飞机票。”
笙歌看着他“你也走?那汪赫呢?”
“汪赫留下来帮我处理剩下的剩下的事情。”
“如果你有事,我可以自己走……”
笙歌想说点什么,他亲自陪她回去,她可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这样的待遇。
宋华楠已经转了身,没有把她的话听在耳里,只是说“走之前,我们去和Yves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