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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难过。”志文想不出更好的话来说了。
许丽丽冲志文勉强挤了一个笑:“放心吧,大哥,我看开了。”
许丽丽走了,看着这个自己曾经爱过、伤害过自己而今一切都烟消云散的女人,志文的心情很复杂。
许丽丽走后,志文一刻不停留地去了志丽磨具厂乔志武的办公室。
看着怒气冲冲进来的志文,志武一下全明白了。
他沉默地看着志文,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你的人心呢?乔志武?”志文一字一句地问。
志武不言语,拿起打火机翻来覆去地在桌上把玩着,以此掩饰内心的不安和尴尬。
“打算就这么和丽丽、其剑脱离干系了?”志文问。
志武轻耸了一下肩,表示事情已经这样了,他也没办法。
“我问你话呢?”志文抬高了声音。
“不是已经办完手续了吗?”他终于吐出几个字。
“你赶紧给我和丽丽恢复,还来得及。”志文严肃地说。
“大哥,你累不累呀你说?我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家庭琐事还用得着……”
一记耳光清脆地落在了志武脸上。
志武一下停止了说话,愣住了,随即就恢复过来,他扭过脸去,用力抹了一下被打的右半边脸,不再说话。
“你的良心呢?你的人心哪?你还是不是人哪?啊?”志文愤怒地质问着:“当初,当初你是怎么把丽丽娶到手的,你不知道吗你?”
志武咬咬牙,坚持不语。
“你是怎么想的,啊?你是怎么想的?”志文不可思议地大声质问着。
志武仍不回应。
“那么说来,你连其剑也不想要了?”志文问。
志武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跟着他妈总比跟着我强。”他简单地回应了一句。
“你挺会为自己的不负责任找理由啊?”志文说。
志文瞪着志武,好半天,什么都不说,他也实在说不出什么,一个人悖逆到极致,无耻到极致,那么任谁在他面前都会无言以对,正所谓悖逆者无畏,无耻者无罪。
“那个女人是谁?”他终于想出了一个能追究点儿责任的问题了。
乔志武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敢于担当自己的一切罪孽,且从不瞒人,从不脸红,从不内疚,这个不懂得是非,没有善恶观念之分的家伙,简直就是不知从哪儿飞来的孽障钻到了刘淑珍的肚里,名正言顺地成了乔家人,可他显然就像一个不和谐的音符,混在美妙的乐曲中总在从中捣乱。
可这次,他竟然依旧不语,不说。
“我问你话呢,你哑巴了吗?”志文气得声音颤抖地问。
“别问了,我就明告诉你,大哥,没有她,我也照样得和许丽丽离。”
“为什么?她做错了什么?她为你生了其剑,受着你的坏脾气,为你操持家务,为你……”
“行了,别说了,你是不是还想说为我众叛亲离呀?说这些有意思吗?现在?”乔志武不耐地站起身,点燃一支烟,正色地望着志文,清晰而冷酷地说:“重要的是,我现在对她没兴趣了,我不喜欢她了,看着她就反感,就厌恶,就……”
又是一记耳光狠狠地落在了志武脸上,志武一下捂住了脸,刚想发怒,转而想了想,又点了点头:“好,随你怎么打,这个婚我已经离了,我都已经净身出户了,还想怎么样?”
“你怎么这么无耻无赖?无法无天?”志文从齿缝里迸出几个字。
“你记住,”志文也发狠地说:“今后,你乔志武的事儿跟我,跟老乔家没有一点儿关系,你是逍遥自在,还是被人乱刀砍死,横尸街头,都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好自为之。”再狠狠地看了志武一眼,志文转身大踏步地离去。
走出志武办公室,志文站住了,他仰头望天,他知道,志武和许丽丽的婚姻是永远无法挽回了,也许对于乔志武这样一个流氓,早点儿离开反而对许丽丽是件好事,趁着年轻,一切可以从头再来。
想到这儿,志文大步离去。
志文直接来到许丽丽家,看着坐在沙发上黯然神伤的许丽丽,志文默默地在其身边坐下来。
“我们都曾经年轻过,年轻时的激情与冲动会让我们迷失方向,会让我们忽略可以终身依靠的最重要的元素,这种事情无法责怪任何人,要怪只能怪我们当初太年轻啊!”志文说。
眼泪轻飘飘地从许丽丽眼里滑落。
她抬起眼睛,冲志文勉强挤出一个笑,事到如今,面对志文,她知道所有埋藏在心底已久的话可能将永远埋藏着了。
“谢谢你大哥,我和志武能有今天,是早晚的事情。”她说。
志文长叹一声,拍拍许丽丽:“许多事情不是大哥能够左右得了的,我替他,替我们乔家,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眼泪霎时像开了闸的水库从许丽丽眼里狂泄而出。
“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志文!”许丽丽说。
志文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再轻拍她一下:“为乔志武,不值得!”
许丽丽点点头。
“尽快走出阴霾,相信明天你会遇上比他好上十倍、一百倍的人!”志文冲许丽丽安慰地笑笑。
许丽丽不置可否地坐在那里。
“我走了,”志文说:“我会常来看你和其剑的,你——有时间的话,也要常领着其剑回家,看看咱妈,她——会想其剑的。”
志文说完这句话,不知为什么,眼圈儿一热。
他大步走了出去。
许丽丽跪倒在地毯上,哭得肝肠寸断。
正文 第四十章 眼泪
乔志武和许丽丽离婚后不久,即卖掉了志丽磨具厂和苏婉离开了牡丹江。
而乔师傅和刘淑珍是在他离开当晚才知道他和许丽丽离婚的。
还算乔志武没有泯灭最后的人性,临行前,特地回家看了乔师傅和刘淑珍。
刘淑珍还问到许丽丽和乔其剑,乔志武含糊其辞地说许丽丽领着乔其剑回姥姥家了。
志武走后,志文来了。
刘淑珍说志武刚走,志文觉得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了,就把志武和许丽丽离婚的事儿说了。
刘淑珍和乔师傅都很震惊和气愤。
“你怎么不早说呢?”刘淑珍说。
“早说晚说结果还不是一样?”志文说。
“到底怎么回事儿?“乔师傅问。
“他在外面又有了一个女人。”
乔师傅和刘淑珍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志文。
“哪儿的女人?什么样的女人,啊?”刘淑珍急问。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丽丽说,他在外面有了女人,我去问他,他也承认。”
“这个混仗!”乔师傅气得嘴唇直哆嗦。
乔师傅和刘淑珍当即要去志武家,被志文拦住了。
“他已经净身出户,不在家住了,现在住在哪儿,我也不清楚。”志文说。
刘淑珍让志文给志武打电话,志文打了半天没有拨通,也许志武是为了防备乔师傅和刘淑珍给他打电话,故意关掉了电话。
相对于二老的激愤,志文现在反倒分外冷静了。
“这种结果我们固然不愿看到,可是,爸,妈,你们从头到尾想一想志武,想一想他的性格,他的处事哲学,他的思想境界,他骨髓里流的血液我真不敢说他是乔家的,真不敢说。”志文强调说。
乔师傅和刘淑珍都沉默了。
乔师傅点燃一柱汗烟,连吸了几大口:“他不该托生在我们乔家呀,真不该呀!”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刘淑珍着急地说:“那现在其剑和他妈呢?”
“在家呢。”志文说。
“这个兔崽子,他连孩子都不要了,啊?”刘淑珍说。
志文笑了一下:“乔志武他就不是个人,没有人心,孩子算什么?”
“不行,我现在就得去看看其剑去,这娘俩儿,多可怜哪!”刘淑珍眼泪要掉下来了。
乔师傅的眉头压得低低的,他闷不吭声地只顾吸着汗烟,吮烟袋嘴儿的声音“啪啪”作响。
“怎么能找着他?”他问志文。
志文摇摇头:“他如果刚才回来了,说明他有打算了,除非明天去厂里也许能找到他,也说不定明天去就找不到了,他肯定有打算了。”
“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一点儿也不知道?”刘淑珍问。
志文再度摇摇头。
刘淑珍和乔师傅当即去了志武家,从窗外看见在灯下写作业的乔其剑和坐一旁织毛衣的许丽丽,刘淑珍的心里一阵难受,眼泪一下就落下来了。
站在门口,她擦了半天眼泪,和乔师傅走了进去。
当许丽丽和乔师傅、刘淑珍面面相对的时候,最初许丽丽嫁进乔家,他们二老对许丽丽的排斥在这一刻全部瓦解了,他们心中只有对许丽丽的愧疚,替儿子对许丽丽和对孙子乔其剑的愧疚。
刘淑珍被许丽丽清瘦、憔悴的容颜震住了。
“妈?爸?”许丽丽有些怯怯地说了一句。
“姥姥,姥爷,你们来了?”乔其剑放下笔,走到刘淑珍和乔师傅面前。
看着乔其剑,刘淑珍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上前搂住乔其剑,紧紧地抱着,多么好的孩子啊,乔志武却不要了!
乔其剑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他有点儿奇怪地依偎在刘淑珍身上,莫名地瞅瞅妈妈。
“妈,爸,你们坐吧。”许丽丽说,把乔其剑从刘淑珍身上拉过来,她不想让乔其剑知道实情,到现在,乔其剑也只认为乔志武是出差了。
“其剑,作业写完了吗?”许丽丽问。
“写完了。”
“那就去睡觉吧。”许丽丽说。
乔其剑很听话地点点头,礼貌地冲乔师傅和刘淑珍说:“姥姥,姥爷我去睡觉了。”
“去吧,好孩子。”刘淑珍说。
乔其剑回了另一个房间。
“志武这个混仗现在在哪儿,你知道吗?”乔师傅问。
许丽丽摇摇头,经过了最初离开乔志武的痛苦日子,她现在已经平静了许多,也能正视眼前的事实和面对今后的生活了:“爸,妈,你们二老的心意我了解,你们也不必为我难受,我和他其实开始就是个错误,只不过,纠正错误的时间晚了点儿,不过,不要紧,只要纠正了就来得及。”
刘淑珍和乔师傅来之前本来一肚子的话要说,可此刻和许丽丽面对面反而无言了。
毕竟,面对乔志武这样一个逆子,从他成年后,父母在他心目当中就已经形同虚设了,从懂事起,他基本就没按照父母的意愿行过事,更别提到了现在这个年龄,乔师傅和刘淑珍是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对于这样一个结局,他们也只有生气愤懑的份儿,而不会起到挽回局面的一点儿作用了。
乔师傅气得背着手在地上来回走了好几圈儿,最后站在屋中间大声说:“明天一早就去他厂子找他,我非把他打死不可!怎么生了这么个逆子!”
“爸,别去了,没用了,再说你也找不着他。”许丽丽说。
“怎么找不着他?我明天天不亮就堵在厂大门口,我看能不能找着他我!”乔师傅喊着。
许丽丽凄凉一笑:“厂子已经没了,他给卖了。”
“啥?”刘淑珍瞪大了眼睛:“他连厂子都卖了?”
许丽丽点点头:“八成和那个女人离开牡丹江了。”
乔师傅和刘淑珍都更加惊讶地看着许丽丽。
“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哪?能让他把厂子都卖了,啊?”刘淑珍说。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许丽丽说。
“那这么说还拿他没办法了,啊?”乔师傅忿忿地说。
“他能连儿子、媳妇、爹娘都不要,这样的儿子还要他干什么?”刘淑珍伤心地说。
三个人都不再说话了。
好长时间,刘淑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