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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笑着点头,然后低头喝茶一致想着,她还是一个不擅长撒谎的人。
我们聊了一些她在大连的生活,问她有没有压力,在一个号称北方美女聚集地的地方?
她笑称,美女都看不上她老公,所以压力还好。
沈小翠听候哇哇直叫:“你老公这么优秀,还看不上喔!你就瞎说吧。”
“我觉得你这阵子开朗很多了。”我对宁丹说。
“和你们在一起的这段日子很开心,好象我们又回到从前一样,读书的时候真是很难忘。”
“干吗一下说的这么伤感?”沈小翠说。
“没有,感叹一下而已,过几天我决定回大连去了,再不回去,我老公估计都得把我休了。”
“我还以为他已经把你休了……”
“嘀咕什么呢?”宁丹问沈小翠。
“没什么,你真是好命,嫁这样一个老公,没事你还可以自己放假几个月,如果以后我能找到这样的人嫁了,那我真是太幸福了。”
宁丹一脸无奈的笑骂着她。
程亚要回新加坡,宁丹要回大连,为了参加同学聚会赶来的同学也都要各自回自己的城市,自己的家了,一切似乎像一出戏,为了演它,所有的演员被临时从四面八方召集来,戏演完了,然后演员各自散场。
没有主动联系过张启帆,因为我一直对那个陌生女人的背影耿耿于怀。我越发觉得我们的感情是这样的不真实,我对他一无所知,而他似乎对我也不是很了解。
他从没主动问过我的情况,我自嘲的想,对于他,也许他仅仅只知道我是一个叫舒清扬,开一间花店兼营咖啡厅,快二十五岁的女人。
其余的,他还知道什么呢?他不会知道我在哪里出生,我的喜好,还有我的生日,甚至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他到底知道什么呢?他什么也不知道,他似乎也从不去想知道。
我悲哀的想着,是否任何一个女人都能代替我在他心目中的存在?而他并不认为我们的相遇是为了爱情,他相信爱情吗?
后来他给我打电话,有时我们一起出来吃饭,我们开始聊一些理想和现实的无奈,我开始把心放平了,认为我们是朋友。
他每隔一天给我发一封EMAIL,我则每隔一天回他一封。干脆我们开始就不见面了,即使同在一个城市,我们也不见面。是的,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们似乎总是碰不上对方,总之有好长一阵子,我们更多的靠EMAIL联系。
后来我才知道,那些EMAIL,挽救了我们的爱情。它使得我们畅所欲言,更加了解彼此,即使是通过网络这样一个虚幻的方式。
下午发布会结束,程亚当晚就订了机票回新加坡,我送他登机,看他一脸落寞的跟我道珍重,我瞬间有种想落泪的感觉,多少年没见了,匆匆一瞥,从此又是天各一方,我们有多少个三年呢,这样长长的别离,然后我们的相遇也只是为了最后彼此的一声珍重。
看着飞机起飞,然后渐渐消失在远处的高空,转身往回家走的时候,这种失落就更加让我难过。
张启帆给我发的EMAIL中有一段引自席慕容的话,我几乎能背下它: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你以为明天一定可以再继续做的;有很多人,你以为一定可以再见面的。于是,在你暂时放下手,或者暂时转过身的时候,你心中所想的只是明日又将重聚的希望。有时候,甚至连这种希望都感觉不到。因为,你以为日子既然这样一天一天过来,当然也应该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昨天,今天,明天,应该是没有什么不同的,但是,就会有那么一次不,在你一放手,一转身的一刹那,有的事情就完全改变了,太阳落下去,而在它重新升起以前,有些人,就从此和你永别。”
虽然我们不是永别,但是总有些人,我们确实是不记的了,他们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这样在你不注意的时候消失在我们的生活中,而我们永远不可能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他们如今在做什么。
我们的生活中确实是总有这样的一群人消失了,还有一些人正在消失。
韩珠打来电话说CHI很讨她父母喜欢。他们的事已经得到家里人的支持,我们听后都为她高兴。
宁丹回去的那一天,下着小雨。沈小翠和李珏还有我一起撑着伞送她到的机场。她登机前在我和沈小翠耳边说了六个字“不要太早结婚”,我俩愕然。最后她走的时候,我们也不知道她这次莫名其妙的长假是因为什么原因,难道是因为太早结婚?
不到一个星期,我送走了两个人,走出机场的时候,沈小翠安慰的拍拍我的肩膀。
我只是笑笑,其实我并不伤感。
下TAXI时,我们意外的遇到了唐其,沈小翠没有跟他打招呼,假装不认识。
“好久不见。”
我笑笑:“是啊,在这等人?”
“恩,她刚进去拿伞了。”他指着旁边的商场。
“好的,那我们先走了,有空来我店坐坐。”
我跟他道了声再见。
还没等我们走,一个女人丰姿款款的拿着一把伞走了过来然后挽着他的胳膊在我们前面走过马路。
沈小翠的沉默引来了李珏的好奇。无意问了一句她是不是不舒服,结果沈小翠勃然大怒,李珏一脸莫名其妙的任由女友数落着他的不是。
我替他和小翠都感到担忧,小翠还是喜欢着唐其,而李珏则深深爱着小翠,这个复杂的爱情故事,他们该怎么找到出口?
沈小翠看着男朋友好脾气的模样,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干脆怒气冲冲的独自一个人走到前面去了。
我于心不忍的对一脸无奈的他说:“快追上去啊,可能是朋友走了她心情有些不好。”
看着他小跑步的追上前面的沈小翠,他低下头跟她说了些什么,两人在前面拉拉扯扯,最后牵着手回家去了。
我和张启帆有多久没见了?好象很久了,我们从来没有在下雨天约会过。他从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生气,而生气后也没有哄过我。
我总想着,一个四十岁的男人究竟还相不相信爱?或者他还能不能爱?
独自沿着湿漉漉的街道走着,看着雨幕中神情淡漠的人们匆匆而过,在这些陌生人后面又曾经有过怎么的故事?大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走到花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我让橙子今天提早下班,早早的关了店门,我看着橙子“呼——啦”一声拉下了卷闸门。
然后她拍拍手,说了声再见,朝与我反方向的地方走去。我惆怅着站在店门前,望着她消失的地方然后再转头看看回去的路,面前人来人往,人行道过去就是川流不息的车阵。
我茫然的不知所措,一瞬间似乎不知道自己的方向。
顺着街道,雨中的城市有一些陌生和寒意,路过一个酒吧,看着一个女人在旁边的灌木丛弯着腰大吐特吐,我从她身边走过,同情的看着她,大约是在酒吧里喝多了。
突然她抬起头,竟然是高玲。她显然也看到了我,我们一阵尴尬,谁也没想到平时一丝不苟,气质卓越的领班经理在这样一个戏剧性的夜晚独自买醉。
“嗨——”我扶起她,替她撑伞:“你还好吗?”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继续吐。
“你需要喝杯茶醒酒。”后来,张启帆说喝醉了后是不能喝浓茶和咖啡的。在此之前,我竟然劝过高玲用浓茶来醒酒,想来就汗颜。
所幸的是,我们后来到了一家咖啡厅,我点了一杯蓝山,她要了一杯温开水。
“谢谢。”待服务员将饮料送来走后,高玲对我说。
“不用。换做是别人也会这样做的。”
我们静静的喝着手中的饮料,她幽幽的叹口气,突然问我:
“你有男朋友吗?”
“不知道算不算,一半有,一半没有吧。”
“什么叫一半有?一半没有?”
我看着她一脸的惊讶,我也为自己这样说而感到疑惑,只有解释道:
“以前有一个,但是后来好象一直没有了下文,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有。”
“你很爱他吗?”她低头,淡淡的问道。
我也茫然的问自己,我很爱张启帆吗?
最后我找不到答案,虽然我知道它显而易见,但是我唯一做的只有沉默。
“我很早就结了婚,我们是自由恋爱,年轻的时候,我有些姿色,但是他并不是因为我长的漂亮跟我结婚的,我们是因为有感情,所以后来我们就顺里成章的走到了一起,我以为我们的婚姻建立在感情上应该是牢不可破的,至少在离婚前我都是这么以为的。可是十多年的感情还是最终随着一纸离婚书全部被抹杀了。”
我看着高玲,她双手紧握着玻璃杯,杯中的热气不断的拂上她的面颊。
“从我23岁跟他结婚一直到离婚的时候,我把生命中最美好的那些日子都给了他,给他生了一个孩子,直到离婚,我最后一无所有。唯一得到的就是不断增长的年龄和不断衰老的相貌。”
她无奈的笑笑。
我心里为她难过,我终于知道这个女人现在拥有的成熟与韵致是她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换来的。
一个女人也许可以将自己打扮的很美丽,但是魅力却不是靠衣服和化妆品可以装扮出来,女人的魅力需要岁月、男人还有感情来细心装点和打磨,只有恰如其分的经历了这些,女人才能发挥极致的魅力。
倘若说美丽是随着时间流逝,那魅力则是与日增长,所以对于女人,也许美丽只是短暂的优势,而魅力才是恒久。
“你还爱着他吗?我是指你的前夫。”
她没说话,是否也在像当初我一样也在反问自己?我相信爱情在她和她的前夫之间存在过的,因为除了爱没有什么可以解释一个女人为男人付出人生中最美好的岁月,但现在他们的感情是否还存在?在他们相处了十多年后。
“我们很早就不谈感情了,我们谈的更多的是生活,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突然抬头看着我。
心里划过一阵异样的感觉,一瞬间觉得她的话意味深长。
“虽然我们离婚了,我也有不少的追求者,但我还是对他念念不忘,习惯了十几年都有他在身边,我的生活都有他的参与,突然他抽身离开了,我才知道他对我的重要。我已经不习惯一个人过日子了。再也没有一个十五年可以给我挥霍了。”
“倘若他对你如此重要,那你就应该试着再让他接受你,我相信十多年的生活不是谁说轻易忘就能忘记的。”
“你也觉得我应该重新让他回心转意吗?”
“这不是我觉得的问题,这在于你自己想吗?”
“他现在有另外一个女人了,或者是很多女人。”她略带嘲讽的道。
“倘若真的对他还有感情,就不要白白的错过,否则以后后悔是没用的,即使不一定能成功,但是总要试试才知道。你试你的,至于接受不接受则是他的事了,但至少你最后努力过了。”
不知道这次谈话能不能和二战的斯大林格勒战役相提媲美,因为同样它也颠覆了我感情战场的局势。
第十六章 最后的单身派对
第十六章 最后的单身派对
宁丹回去后,约定一个月我们给彼此打电话聊聊近况。
张启帆依然给我发EMAIL,我每晚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信箱,回他的信。每天都很期待打开信箱,希望能看到有新的邮件。
有时他忙着工作的时候,不一定能回,一个晚上我会开好几次信箱看看有没有他突然发来的信。直到睡觉前还要看一遍才能安心的睡